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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征

许久过后,宴会终于结束了,期间冯严青刚喝了几口酒,就见他家侍卫进来在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他匆匆的离了席。

“今日本就是让你们一家团聚,朕还有要事,便不留在此处打扰了。”李彻说完,就带着福公公走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大殿就只剩了章氏一家。

章韫将他们带去了偏殿。

殿外的假山背后,早已离去的李彻此刻正站在这儿,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章韫将他们一家都带去了偏殿。

李彻的脑中又想起了冯严青的那席话,“二者缺一,便不为忠。”

倒也是时候该折折他们章氏的羽翼了,如此才能让他们认清,这北晟倒底是谁的天下。

直到彻底看不见人影了,李彻才甩袖转身离开。

偏殿。

章韫派秋荷去将孩子抱过来。

魏氏拉着章韫的手,看着自家女儿脸上的疲态,即使穿着繁华厚重的宫装在她身上,却仍显得消瘦单薄,以至于魏氏的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不过几月未见,怎得成如此模样了。”魏氏边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拿出帕子掩面轻揩着。

魏氏突如其来的落泪,倒让她旁边章韫不知所措起来。

她只能轻声安慰着自己的母亲:“是邺儿这孩子,太过活泼闹腾了,总要我看着,平时任其他人抱他都要闹个不停。”

听到是孩子将她闹成了这样,魏氏才堪堪止住了眼泪,但眼里却是仍旧闪着泪花。

“那你也不该如此惯着他。”

章韫见她终于安稳了下来,轻呼出一口气,应和着她:“是是是,母亲您说的对。”

提到四皇子,章崇德这才出声,他开口询问道:“阿韫,你在宫中最近可有听到一些流言。”

“没有啊,最近宫中并无什么事发生。”章韫茫然的摇了摇头,“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章崇德哈哈一笑,不再提这个话茬,只是摆摆手说:“没什么事发生,你只需照顾好自己和邺儿就行了。”

章崇德怕她又追问自己,刚准备转移话题。

正巧这时秋荷将孩子抱了进来,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孩子吸引过去。

章崇德这才松口气。

一直沉默的章缙,走到了章韫的身旁,他伸出手拽了拽章韫的衣角,忸怩道:“阿姐,我……能不能抱抱他。”

他指了指秋荷怀中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

章韫听后笑了,她温柔地摸了摸章缙的脑袋,说道:“当然行啊,邺儿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小舅舅呢。”

“他好小啊。”章缙从秋荷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着。

恰好这时,怀中一直在熟睡的小人微微张开了眼睛,倒是吓了章缙一大跳,差点松手将他扔出去。

幸好章缙收住了,不然他回家铁定是一顿打。

不过这次那孩子在章缙怀中醒来,却并没有如章韫所说一般哭闹不止,反而是看着章缙笑了起来。

章韫看见后,立马笑着说:“看来邺儿也知道,是自己的小舅舅抱着他呢。”

一时之间,章缙被他阿姐说的面红耳赤的,他拿出之前的木匕首,将它拿到李邺的眼前晃动:“这是小舅舅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

怀中人儿的视线也随着木匕首的出现转动着,他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时章崇德看了眼旁边的滴漏,觉得时辰不早了,开口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宫了。”

魏氏临走前,又嘱托了章韫一大堆,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章韫听着只能点头说好。

章缙将孩子又重新递给了秋荷,并朝他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小舅舅下次再来看你哦。”

但自那日宫宴结束后,京中的谣言却是越来越多了。

朝堂之上。

李彻翻看着面前的奏折,安静的听着下面的大臣正讨论着关于近日的坊间传言。

“陛下,臣觉得有些事并非是空穴来潮,既然事情发生,那就必然有它的源头,况且皇后与薛少师,自小就是青梅竹马……”

说这话的人是户部尚书王知。

但他还没说完,就被章崇德怒喝一声打断:“放肆!这种市井小人的传言你也听信,还想妄图用它来污蔑皇后,王知你何居心。”

王知听后只是冷哼一声道:“将军如此激动作甚,臣可是听说了,最近好像还有人说,你们章氏手握重兵,其女还是皇后,又诞下了皇子,怕是早就有了二心。”

那王知刚说完这话,章崇德立马向高位上的皇帝看去,“扑通”一声的跪了下去:“望陛下明鉴,我章氏一族,自开国以来就忠心耿耿,效忠于李氏,到如今已过百年,是万不会存有异心啊,也不知王尚书是受了哪个奸人所蒙蔽,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李彻听着两人的话,只是眯了眯眼,并未有所动作。

此刻的大殿内极为安静,仿佛落下一根银针都能听到。

章崇德的整个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皇帝一个不信,下令将章氏的九族都诛了。

过了许久,他这才听到皇帝慢慢出声,但却不是说给自己,而是向大殿内站着一直没有动作的薛寒山问道:“薛少师认为呢?”

被人提及,薛寒山才从朝臣的队伍中站了出来,他弯腰行礼后,说道:“章氏祖上有从龙之功,且一直尽心辅佐皇室,保家卫国,护佑北晟子民能够安居乐业,是以,臣认为若是皇上信了此谣言,恐会叫天下士族寒心。”

薛寒山又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尽心辅佐,却因一两句市井小人的谣言,就被认为生了二心,如此一来士族子弟便不会再想着入朝为官了。”

“朕让你说的,可不是这个。”直到他说完后,李彻的脸上也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朕让你说,关于皇后谣言,薛少师怎么看。”

薛寒山的眉心微微动了动:“这些谣言是自四皇子诞生后才有的,想来应是有人见娘娘与陛下感情和睦,又诞下龙子,心生嫉妒,才会传出此谣言来污蔑娘娘的清白。”

冯严青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听到薛寒山这番话后,回过头向他看了一眼。

不愧是河东薛氏的人,三言两语便化解了这危机。

“将军快起身吧。”李彻这才想起地上跪着的章崇德。

章崇德也是在听到他下令后,才敢起身。

王知见李彻不再谈这件事,他立马跪下开口说道:“陛下,是臣老糊涂了,才会听信了那传言。”

“行了,你也起来吧,身为朝廷重臣,就轻信谣言,理应受罚,那就罚你一年俸禄。”李彻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翻了过去。

王知也不敢再说话,只是悻悻地从队伍中站了回去,在这期间,他曾悄摸的抬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冯严青,却是看见那人朝他笑着勾了勾嘴角,吓得他立马将脑袋低了下去,不敢再向冯严青所在的那处看去。

“近日边疆来报,燕楚在西南一带集结了不少的兵马,他们兵马强壮,西南已经连失了两座城池,燕楚人烧杀抢夺,所过之处民不聊生,众爱卿可有对策。”李彻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头疼,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

提到西南一事,冯严青这才上前一步站了出来,说道:"近来关于大将军的谣言颇多,不如让章将军带兵前去,收回失地,也正好能堵了百姓的幽幽众口,如何?"

李彻闻言抬头看了冯严青一眼,继而又将目光转向章崇德,他张口问道:“将军觉得呢。”

虽说李彻适才已经说不提这事儿了,但他心中肯定会存下疑虑,章氏也确实手握重兵,一直受到皇帝忌惮,倒不如趁此收回失地后,将兵权主动上交,如此一来,阿韫在宫中也才会安全。

思及此处,章崇德马上开口答道:“臣领旨。”

早朝结束后,章崇德前脚刚回家,后脚李彻的赏赐便到了。

福公公看着小太监将东西放下后,才说道:“传陛下口谕,将军主动请缨收回失地,护佑边疆百姓,实乃我北晟之幸,朕念其不日启程,特赏黄金千两,允其近日在家陪伴,不必早朝。”

“谢陛下。”章崇德和魏氏都行过礼后,这才站起身来。

他走至福公公面前,避开了其他的小太监,不动声色的往福公公的手中塞了一袋银钱:“不知娘娘最近如何?”

福公公见状,他立马将手中钱袋掂了掂,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重量后,肥厚的脸上霎时就堆满了笑,他笑着将钱收入袖筒,说道:“您放心吧,娘娘金凤之体,好着呢。”

“那就好,还望福公公在这段日子多多照顾她。”章崇德听到他这么说,又嘱托了一句,才放下心来。

“那是自然。”福公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太监们,又转过看向章崇德,笑眯眯的说:“好了,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呢。”

“公公慢走。”

丞相府。

冯严青懒散的靠躺在一张罗汉榻上,他将左腿曲起,又把左胳膊轻搭在上面,右手支撑着脑袋,双眸微闭。

水墨色的长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只系着腰间一根细带,也因着他此刻的动作,致使胸前的衣领大敞,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来,连着胸肌也能依稀可见。

冯严青的旁边还坐着一位女子,样貌精致,身着水红色的纱衣,薄如蝉翼,手腕间的金玉镯子随着她伸手给冯严青喂葡萄的动作,碰撞的叮当作响。

王知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如此一幕。

听到门口的动静。

冯严青这才睁开了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他却并未看向王知,而是转头向那女子看过去,左手轻轻一勾便她带进了怀里,他轻吻了吻怀中人的耳垂,惹得女子一阵颤栗,脸上顿时晕开一抹粉红。

“你下去吧,今夜再去找你。”他松手将女子放开,唇角上扬,彰显着他此刻的好心情,连带着狭长的丹凤眼也含了几分笑意。

那女子羞涩的起身匆匆行过一礼后,就离开了此处。

但是随着她的走动,水红色纱衣下,露出了一双白净小巧的玉足,脚腕间还戴着金色细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她走后,冯严青才起身坐好,抬眼看向王知,正好看见王知的目光还黏在门口。

“好看吗?”冯严青突然出声。

“好看,自然好看。”王知此刻正还痴痴的幻想着,方才离去的女子,倒是忘了此刻问他这话的人是谁。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时,吓得王知连忙惊慌失措的将头转过去,慌张说道:“对不起大人,臣不是有意的。”

“哦?既然如此,那她送给你了。”冯严青坐起身整了整散乱的衣衫,他迈步向桌边走过去坐下。

王知顿时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冯严青:“大人。”

冯严青却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轻抿了一口后,将茶杯拿起放在眼前细细看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凸起的花纹。

“不过是个舞姬罢了。”冯严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仿佛送的不是他刚宠爱过的女人,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是我要你为我办件事。”冯严青放下茶杯,看向王知。

王知听到要他办事,神色瞬间认真了起来,刚才得了冯严青的好处,他这会儿心里正是高兴,都已经在想着如何跟佳人共度良宵了,冷不丁听这么一声,他立马恭敬道:“大人您请说,臣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到。”

“章氏手握兵权,又有铁甲卫,而最近关于章氏谣言极多,你说,不妨让这谣言坐实如何?”冯严青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从王知的身上收回,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冯严青的话音刚落,王知便已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他如今身为户部尚书,掌管钱粮,而章崇德到时候要带兵出征,自然少不了要运送粮草,所以他如今能做的,便是让章崇德在西南没有粮草可用。

再说那西南一处,本就险峻,若是此时大军全军覆没了,再悄悄安排一人回来传信,到时便可以说是章崇德带领铁甲卫叛变,与燕楚联手,这才致使大军全部伤亡。

明白了冯严青的的想法后,王知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下来,此行前去西南的大军,是必须要亡了。

他惊恐的朝冯严青看去,却见那人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知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当真是在与虎谋皮。

当他选择与冯严青为伍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所以他此刻只能听从冯严青的话:“大人放心,臣必定办好此事。”

冯严青见他当真是清楚明白了,嘴角才勾起一抹弧度来,他起身走到王知的身旁,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那如此,我便静候王大人的佳音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章崇德出征的日子。

魏氏亲自为章崇德穿上铠甲,她双眼通红,肿得跟个核桃似的,一看便知是这几日没少哭。

章缙就站在魏氏的旁边,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凝思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父亲!阿缙日后也要像您一样,保家卫国。”

章崇德听后楞了一下,蹲下身来好能与章缙平视,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容和煦:“你能有这份决心自然好的,但父亲只希望你健康长大就好。”

话还未说完,副将范舟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他看向章崇德,正色道:“将军,我们该启程了。”

“好,那走吧。”章崇德起身,不再耽搁,只是临走前又看了眼魏氏,让她放宽心:“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魏氏只能冲他点了点,表示自己相信他。

章崇德与范舟一同向大门走去,他边走边问:“粮草如何。”

范舟想起自己昨夜前去查探过,随后他点了点头:“已经派人严加看守,昨夜便全部运出城了。”

知道粮草没事,章崇德又继续说道:“如此便好,我们马上出发。”

说完,就见他一个轻巧的翻身,就跨坐上马背,范舟也紧随其后。

“驾!”随着章崇德的一声大喊,马蹄声踏踏,只留下行过后的一阵尘烟。

长信宫。

章韫站在门外的石阶上,静静地向着将军府的地方望去。

秋荷也站在她旁边:“娘娘您放心,老爷他吉人自有天象,定能平安归来的。”

不料章韫只是静静的站着,并没有回答她。

她伸手摸向突突直跳的心,总感觉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了。

但愿如此吧,她在心里想到。

蓦地,章韫突然感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急忙掏出帕子伸手捂住了嘴巴。

等到帕子取下时,章韫才低头看向手中的帕子,上面赫然是一抹猩红,刺痛着她的眼睛。

但她还未来的及将帕子收回,就被秋荷一把握住了手腕,那带着血的帕子一下就暴露在了秋荷的眼前。

“秋荷……”章韫见她已经看见,欲言又止,她将手腕挣脱,脸上带着一抹心虚的笑容:“放心秋荷,我没事的。”

湿热的眼泪从秋荷的眼眶滚落下来,她边哭边哽咽着说道:“小姐!你不要再骗秋荷了,秋荷知道,自打您生了四皇子后,身体一直都很虚弱,尤其是近几月来,您常常夜夜咳嗽的不能入睡,那声音整个长信宫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奴婢想不通,奴婢从小和您一起长大,可您如今生病了,却为什么要连奴婢也瞒着。”她哭着抬眼看向章韫。

章韫被秋荷吓得怔在原地,紧接着她又听秋荷说道:“小姐,我们让太医来给您看看好不好,或者奴婢去求陛下,他若是知道您病了,肯定会下令人治好你的!”

“没用了秋荷,我这身体早已是强弓弩末,治不好了。”章韫心中抽痛,她摇头落泪,伸手将秋荷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所以你也不必去求皇上。”

章韫还想说什么,只听“啪”一声,门口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将正在痛哭的主仆两人吓了一大跳。

秋荷立刻噤声,转过身去,拿出帕子准备擦干脸上的泪痕。

章韫收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将眼泪抹去,她才循声望去,直到当她看见门口所站是何人时,整个人瞬间就呆愣在了原地:“寒山……”

薛寒山此刻顾不上去捡地上掉落的东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章韫和秋荷的对话。

秋荷此刻也正好转过身来,就看见薛寒山疾步向这边走来。

她突然想到,若是薛先生知道了小姐的病情,定不会如此放任小姐不管的。

所以当薛寒山刚走到章韫面前,就听秋荷“”扑通”的一声跪了下去,嘴里恳求着说道:“奴婢恳请先生救救我家小姐!”

章韫没想到秋荷会将这事说给薛寒山,她轻声呵斥道:“秋荷!”

秋荷像是没听到她的训斥一般,再次磕头说道:“求先生救救我家小姐!”

“秋荷,你先下去吧。”薛寒山一瞬不瞬的看着章韫,冷冷出声。

秋荷听到薛寒山这么说,愣在了原地,还想要说什么,就见章韫朝她摇了摇头。

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等到秋荷走后,薛寒山想他一定要质问章韫,为什么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薛寒山一贯以清冷自持,可如今面向章韫,自己分明是来质问她的,但说出的语气却是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到的轻颤,他问:“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如今已经是强弓弩末。”

听到他说这句话,章韫就已经知晓他将方才自己和秋荷的对话,全都听到了。

所以她也不再否认。

却是不敢去直视薛寒山的眼睛,她低下头,泪珠从脸上悄摸滑落,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后,才细声答道:“是。”

听到章韫的亲口回答,薛寒山只感觉自己现在是满腔的怒火,他想知道李彻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不说,还要被人满京城的散播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

这些年来,为了不添麻烦,他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就为自己谋了个少师职位,还只是为了能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

可如今,自己却是听她亲口说到,时日无多。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唐·杜牧

第2章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