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还好，没什么困劲，但到了下午，积攒了一晚上的困疲翻天道海的涌上来，即使午休也无济于事，这一点资深的夜猫子想必万分清楚。
澜疏羽上课惯来睡觉，老师也从来没管，沈萧辞就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是语文课，本就困倦，偏偏这节学习文言文，书气浓韵的文言文此刻像是催命咒，声音逐渐模糊，风扇吱呀声和言语声越来越远。
读文言文的短短几分钟像过了几个世纪，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老师终于念完坐讲台边了。
沈萧辞费劲的抬起眼皮扫了眼讲台，下一秒就趴在桌子沉沉睡过去。
美好的时光总是舒适又短暂的。
老师看不下去，喊了一嗓子：“那同桌俩睡的挺香啊。”
教室里的目光齐刷刷射过去。
同桌俩纹丝不动。
老师：“……”
最后两人被轰出教室。
今天天上云层很厚，阳光没那么热烈，所以走廊的温度很友好。
沈萧辞打了个哈欠。
澜疏羽都懒得理他，要不是旁边这位大神，他现在还在梦里遨游。
“你真是……”澜疏羽没说下去，竖了个拇指。
“还不是因为谁？”沈萧辞挑眉看他。
“啊，是我记忆错乱，我昨天是拴着你还是扯着你不让走啊？”澜疏羽撇了一眼说，“再说，你问问老师管我吗？”
沈萧辞却没了声。
澜疏羽看他一眼：“怎么了你……”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沈萧辞突然说，神色平静的注视那双微愣的眸子。
澜疏羽嗤笑一声，像是没听明白：“哪样啊？”
沈萧辞两秒后才收回目光，又恢复一惯的温雅：“就这样。”
“啊，”澜疏羽点点头，回应说：“这样就挺好的。”
两人像打哑谜一样，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往下说。
沈萧辞视线眺向远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了课老师抱着教课资料出来，停到他们面前，却只对着沈萧辞关心询问道：“刚这里不习惯？一定要注意作息，晚上不要学太晚，课外用功的两小时不一定有课堂四十分钟重要，课堂一定要认真听。”
沈萧辞应声，等人走了好不容易小瞌一会儿。
崔文志和班里几个男生抱着厚厚一叠卷子进来，六科的卷子堆在讲桌，班里人疯了。
“啊，快来人，把这堆纸卖了充班费！”
“我什么都没看见，离我远来，别过来啊！”
“哇哦，好高的卷子山。”
……
年年发这么多卷子，年年发疯，嬉闹过后各各科课代表开始发卷。
澜疏羽倒是睡够了，拿过卷子随意扔进抽屉。
他撇向旁边，沈萧辞仍趴在桌子上，卷子已经发了七八张也没见他起来整理，都堆在桌面上像要把桌子上的人活埋。
澜疏羽看了几秒，不动神色拿过那一叠卷子细细折起来。
到最后发了四十多张卷子，手里厚厚一沓。
苏少阳转过来刚想吐槽吐槽，就看到澜疏羽竟然把发下来的卷子分科整理好，然后放到一边儿。
“稀奇，你竟然没直接扔到抽屉。”苏少阳啧啧说道。
他没过多的注意卷子，奋奋的搓着手畅想飞飞：“明天就解放了，我已经想好怎么过这个暑假了。”
“我还是老样子。”澜疏羽头抵在墙边说完垂眼看手机。
“说好的，至少空出三天找我玩的啊。”苏少阳眯眼看他。
“知道。”澜疏羽头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苏少阳见此不住说：“你就敷衍吧，也就我能忍受你这臭脾气。
“嗯，对。”澜疏羽视线仍旧在手机界面。
苏少阳：“……”真受不了！
次日到课程只安排到午饭，下午两节打扫卫生，随后就是搬床铺。
寒暑假寝舍和教室都要大面积消毒，自然留不了东西。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澜疏羽只听见旁边桌椅移动的声音响了一片，不急不慢的直起身看向一旁，却看到那个位置空无一人。
最后一天了，苏少阳干饭也不胜网日那么积极，不紧不慢打了个哈欠，打算去餐厅只买一个夹馍垫肚子。
澜疏羽问他：“他人呢？”
“你说沈萧辞啊？他刚刚出去了，应该是去卫生间了吧。”苏少阳说着委屈上了，“你俩吃饭都不带我，果然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们吃饭……”澜疏羽笑了声停下来，刚刚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习惯和沈萧辞一起等到人走空后去操场的那个角落，一起翻过围墙，一起去looser那里度过午餐。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关系近了一步又一步。
“行，一起去。”澜疏羽短短一瞬又回过神，对苏少阳说道。
“哎？”苏少阳听了反而讶异说：“我就口嗨，不去不去，我和你那位姓李的老板不熟。”
说完也没等澜疏羽绘回话就走了去餐厅。
过了会儿沈萧辞进来，手上还有些水珠：“走吧。”
澜疏羽“嗯”了一声
looser 不会做饭，都是在邻里饭店点的，这个时候人多，店员给他端过来，末了又送回去。
但looser偏偏喜欢的那几样都想点还吃不完，澜疏羽就被拉过来。
多了沈萧辞饭菜就多加了两道菜。
但今天中午的饭菜不像是点的，倒更像家庭小菜。
looser从邻家饭店端过来盘子看见一桌菜没多说什么，手里盘子放一边，直接把菜一一倒进垃圾桶。
“挺有本事啊。”澜疏羽垂着眸子看了看，听不出来是在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先吃。”looser捞起桌子上的手机往一边儿阳台走，顺手拉上了门。
沈萧辞认识这半个多月来，头次看到looser脸色这么差。
不多时，looser没什么表情回来了，破口骂道：“这孙子打着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有了点钱还真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狗了，他大爷的配了钥匙我就没法子了是吧，一会儿我就把这锁给换了。”
澜疏羽原本垂着眸子划着手机屏幕，问言撩起眼皮：“他这两天都在缠着你？”
looser目光从眼尾划过来：“……换锁师傅下午就来。”
澜疏羽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回屏幕。
“你不用管他，”looser看他，“狗皮膏药甩两天就没那股黏糊劲儿了。”
“知道了。”澜疏羽视线抬也没抬，指尖不停顿的滑动屏幕。
looser看样还想说什么，余光注意到沈萧辞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撇，止住话头没再说下去。
澜疏羽开口：“我不动他，我心里有分寸。”
looser听闻点了下头：“有就好。”
他又说：“走吧，去隔壁。”
饭后澜疏羽和沈萧辞两人散步似的绕到围墙。
澜疏羽翻过去后沈萧辞利落翻过墙，刚躲到墙上就看到澜疏羽面朝着操场，手背在身后像扇风一样不停摆着。
沈萧辞跳下来：“干嘛呢你？”
话音落下，就看到澜疏羽对面还有个人，挺着肚子背负着手——年级主任！
主任的位置刚好被枝叶遮住，沈萧辞一蹦下来主任就瞪着眼盯他。
主任记得他，成绩很招人看的转校生——哦，当然，现在成绩不是很招人看了。
澜疏羽转过头，默默给沈萧辞竖了一个“赞”。
朋友，你很棒。
沈萧辞也无语了。
“刚来没几天就被逮住了，”原凯看到澜疏羽竖起手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天天违纪就算了还带坏其他学生，显着你了是吧？”
冷不丁被点名的某人：“……”
“原主任，下午家长不是要来吗？我们不得补充体力好打扫卫生。”澜疏羽说，“我们先走了。”
澜疏羽说完拽着沈萧辞的胳膊开溜，只剩下原凯在身后咆哮。
“好小子，下次再让我逮住试试！”
原凯背负着手叹了两口气：“这臭小子，开学逮住了再收拾你。”
—
下午，门口道路的车流堵塞，间隔的缝隙只能单人通过，家长们早早就赶到校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门一开，人群纷纷涌进来，熙熙攘攘一片。
门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待的学生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
苏少阳胳膊搭在栏杆望着下面。
“哎，搬被褥就搬被褥，开什么家长会啊。”苏少阳有点不想活了。
“你是怕老唐发成绩条吧。”崔文志笑着说。
“看着没，耳朵一大一小，给拽的。”苏少阳嚎着嗓子的假哭。
陆延：“我也不大喜欢家长会。”
沈萧辞听到他们的谈话，顺口问了句他同桌：“你去接家长吗？”
“不去。”澜疏羽看了眼窗外又淡淡收回目光，“你自己去吧。”
“我也不去。”沈萧辞微弯着眼也说了句。
没一会儿，澜疏羽的游戏画面被一通电话打断。
“小羽，你在哪个教室啊？”
电话那边还掺杂着喧嚷的人语声。
“……爸？”澜疏羽有点意外，“你在哪我去找你。”
沈萧辞看到澜疏羽有些意外的神色挑起眉。
“走吧，我去看看叔叔。”沈萧辞不咸不淡说道。
澜疏羽极短的怔了一下，看着他想说什么，嘴唇微张半晌吐出个“嗯”。
到了门口，澜疏羽迈着大长腿走到一个陌生男人旁边。
“爸，你怎么来了。”澜疏羽说。
男人笑了笑说：“你们不是开家长会，腾出时间就来了。”
他看向澜疏羽身后校服穿着齐整的高个男生。
“这是我同桌。”澜疏羽说完看似不经心的瞥向那双略微错愕的眸子，“沈萧辞，这是我爸。”
没捉虫，可能有错字，在这道个歉。T V T
第9章 第 9 章 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