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考完期末还得再上一周才能放暑假，最后几天里，一群人掐着点倒数。
次日餐点，沈萧辞对澜疏羽报上菜单：“红烧茄子和青椒肉丝，还有焖土豆，还可以？”
饭是早上做的，难免没了刚出锅味道，但也不会差到哪里。
“真会做饭，”澜疏羽撇下目光，“挺意外。”
沈萧辞去取出一双一次性筷子：“红烧茄子甜的，尝尝。”
他做的量很足，够两个大男生吃到饱。
澜疏羽只吃了一口，说：“下次别做了，去looser 那吃。”
要说味道，他对自己的技术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澜疏羽这么说只当是不喜欢自己做的味道，夹了口菜点头“好”了一声。
澜疏羽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他不擅长解释，看起来有点不耐：“菜挺好的，六点半进教室，五点就起来做菜算你厉害，looser那吃不省事吗？”
沈萧辞闻言看他，嗓音模糊不清的嗯了声：“说对。”
察觉对方眼里那点笑意的澜疏羽：“……”
沈辞抽屉传来两声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没回复又不动声色塞回去。
下一秒飙过来一个电话，沈萧辞指尖直接挂断，接着又划开飞行模式。
余光看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他解释道：“广告传销的。”
饭后澜疏羽主动要去洗碗，沈萧辞没拦着，等他走了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码好字发过去。
——我不回去。
紧接着又把手机塞回书包深处。
—
下午放学，沈萧辞背着书包往外走，澜疏羽也跟着一起。
“网吧？”沈萧辞偏头说，“游戏那么好玩？”
“嗯，”澜疏羽懒懒散散的应了声，“比学校有意思。”
沈萧辞约了车，回去随便做了点填肚子，洗个澡的时间，天已经淌黑。
他拨通闻风电话。
闻风七中毕业生，大学毕业后尝试开了家企业小公司，后来生意越来越好，人脉也越来越广，这次能回北城读高中还少不了他的功劳。
沈萧辞以前在这边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吊儿郎当的高中混子，现在都是当大老板的人了。
沈萧辞：“闻哥，有空吗？一起聚个餐。”
闻风那边混着激情澎湃的音乐，音响声逐渐远离，想来时在往安静的地方走，对面的声音传过来：“今下午可能不行，朋友有约，改天吧。”
“也行。”沈萧辞听见那边声音问，“在酒吧？”
“是啊，那个煞笔，”闻风笑骂，“他也没吱一声，我说神神秘秘的，来了才知道是和个钙吧！”
“是挺煞笔的。”沈萧辞笑说，“那你们玩。”
电话挂了没一会儿，闻风发过一张照片。
——闻风：？不是，我认错人了？
迷离的灯光笼罩酒吧，几束灯光幻影交叠，衣影交错，图片的中心框着一位着装黑马甲白衬衫的青年，兴许离得远，又加持迷幻的灯光，人影略微模糊不清，但五官却凸显出来，沈萧辞一眼就认出来。
沈萧辞起身换衣服，准备去捉人。
—
澜疏羽懒懒散散的坐在圆椅，直又长的腿搭在一起，看着纸醉金迷的人群，半晌又收回目光，嘴里叼着的糖棍一上一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looser嘴里的糖吹出一个糖泡：“还是学生好，吃吃睡睡一天就过去了。”
澜疏羽咬碎糖块，说：“你一天不也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有酒吧的收入，日子也挺滋润啊。”
“你以后就没什么想法吗？比如开个小店什么的。”looser说，
澜疏羽想了想，轻飘飘的给了回应：“还真没有，先把眼前的烂账还清再说。”
looser看他两秒才说：“也是，你继续吧，我回去了。”
“来杯椰林飘香。”
澜疏羽：“请稍等。”
说完去拿身后架子上的鸡尾酒。
客人前脚刚走，又来一位，那人说：“一杯橙汁，谢谢。”
“好，请稍……”澜疏羽倏地抬起眼皮：“？小声。我们这里没有……”
短短一句话被噎住两次。
只见对面的青年笑了笑，眼里带点讶异：“好巧。”
“……”澜疏羽无语凝噎，“……你怎么在这？”
“你觉得呢？”沈萧辞语气如同往日的一派温声和气。
沈萧辞看到澜疏羽愣了愣起了几分玩味：“就是你想的那样。”
澜疏羽擦了擦吧台：“喝点什么？”
“……”这次轮到沈萧辞不吱声了，过了两秒才说：“有橙汁吗？”
“？”澜疏羽手下动作一顿，“你来这喝橙汁？”
“开玩笑的，”沈萧辞笑笑，“有推荐吗？”
“等着。”澜疏羽扔下一句说。
压冰，摇酒，出品，每一步都熟练的不像话，看样不只是一天两天了。
澜疏羽将调好的酒液倾入清透的玻璃杯，酒花飘在杯口。
沈萧辞持起酒杯尝了一口，味道甘回甜醇，而且也不是很刺激。
“这酒什么名字？”沈萧辞盯着剔透的酒杯说。
澜疏羽垂眼看了会吧台上的酒杯才说：“椰林飘香。”
沈萧辞的喉结滑了两下，他想说，他认识这种酒，因为以前每次去酒吧都点的是这种酒。
但开口却成了另一种话语：“嗯，记住了，味道还不错。”
“你还没回我，你来这里做什么。”澜疏羽目光上移，对上一双漆黑却又温柔的眼睛。
这双眼总是含着柔和，让人以为他的目光温柔细腻，不过是本来就是这样，哪怕看着一块石头都是这样的目光，几年来，从没变过。
“你倒是问起我来了，我还想问问你，不是说在网吧通宵吗？”沈萧辞视线轻轻打量着，“兼职？”
澜疏羽没说话。
好在沈萧辞没想非得让他给出个所以然来，及时的铺好别的选择：“大少爷来体验生活的，还是感觉有意思的？”
“嗯，提前体验生活，不可以？”澜疏羽淡淡说完便要赶人走，“不是来玩吗？呆在这算什么。”
“扫了一圈还是觉得吧台小哥最招眼。”沈萧辞弯着眼调侃道。
“……”澜疏羽噎语，没说话。
沈萧辞没再逗他，敛起点神色，想说什么，恰好来了客人点酒，于是他守住话头。
等客人走了沈萧辞却没再说，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做到几点？”
“你要干什么？”澜疏羽抬眼看他。
察觉到对方的警惕，沈萧辞失笑：“没什么，等你下班。”
“不用……”
没等对方说完，沈萧辞又说：“家里太冷清，在这呆会儿，不会打扰你。”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澜疏羽没话可说，也没再说什么。
沈萧辞没事做，划开手机，闻风打了声招呼已经回去了，他很识趣的没过来打扰两人。
时间在欢愉紫色灯光下悄然划过，不知不觉间已经凌晨。
沈萧辞看酒吧里的人零零星星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去问澜疏羽：“一会儿回宿舍吗？”
澜疏羽“嗯”了声：“你回家吗？”
沈萧辞；“四点多了，一来一回都得半个多小时，回教室凑合吧。”
澜疏羽半晌才说：“嗯，教室门晚上没锁。”
沈萧辞笑笑，心里却有点落空，本以为卖点惨能赖进宿舍，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凑合凑合就算了。
两人轻车熟路的翻过操场的那面墙，校园的夜晚是特有的静谧，伏在草丛里的蟋蟀轻轻低鸣。
弯月还挂在天边，今晚的夜很亮，两位青年迈着大长腿不紧不慢的并肩同行。
他们一路无言，各怀心思，到了分路口先后停下脚步。
澜疏羽一整路都在做心理斗争，终于他硬着头皮说：“其实你可以住在宿舍。”
“能收留一晚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都是一愣。
沈萧辞的唇角挂上几分笑意。
澜疏羽垂下眼：“可以。”
宿舍阿姨晚上不锁门，只挂了吧大锁，澜疏羽轻手轻脚的，进了宿舍就面临一道难题。
宿舍单人床算不上大，还是统一的上床下桌，两个一米八的大男生睡在一起着实有点挤。
“……我睡觉不乱翻，我睡里面。”澜疏羽说。
沈萧辞难得有点不自然，低沉悦耳的嗓音沉沉的“嗯”了声。
澜疏羽本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洗漱完躺下没一会儿就睡过去，呼吸绵长。
反倒是沈萧辞，可能有点认床，好不容易有点困劲，一条腿突的就蛮横的搭过来压在他腿上。
沈萧辞无奈的给他放回去。
没一会儿又突的压过来，沈萧辞睁开眼：“……”
真是信了他睡觉老实的鬼话。
沈萧辞一晚没睡没精力再和他纠缠，后来已经被折麽到麻木，没力气再管他。
——
大清早沈萧辞是被一道尖叫鸡……不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吵醒的。
本来就没睡多久，又被某个自言睡相好的人折腾的不行，正是睡的沉的时候被吵醒，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沈萧辞蹙眉睁开眼，声音有点哑，不耐的“啧”了一声。
尖叫骤然停声，苏少阳想说又不趋于威严之下不敢言，可怜巴巴的坐在一边瞪大眼睛。
他感觉自己还没醒，对，还在梦里。
沈萧辞抓了把头发，刚要起身，就感觉下半身重重的，一看一条直又白的大长腿横在自己腿上，下半身重的原因是压麻了。
沈萧辞：“……”
他抬起澜疏羽的腿，坐起在床边，过了会儿踩着床梯下来。
穿好鞋后才终于想起一边的苏少阳。
“小声点，吵起来揍人我可拦不了。”沈萧辞嗓音带着刚起来的慵哑。
苏少阳做了个在嘴巴拉拉链的手势，虽然已经快被好奇心撑死了但仍然忙不迭点头。
沈萧辞简单洗漱就回教室了，趁着老师没来又怕在桌子上睡了会儿。
苏少阳一到教室嘴就像把不住的阀门，噼里啪啦问一大堆。
“不是，你昨晚为什么没回家？你们俩为什么睡一块了？你为什么在他床上？你……”
苏少阳没把住嗓门，周边的学生张探过来好奇的目光，沈萧辞察觉后打断他：“等会儿，在酒吧碰面，顺手等他了，然后就住了一夜，你怎么一惊一乍。”
澜疏羽每晚都回去那么晚，再联想苏少阳之前的反应，他不会不知道澜疏羽打工这事，所以没什么顾虑也就说了。
不过这话一听槽点更多，苏少阳头顶冒出无数问号。
眼看他又要噼里啪啦一堆，沈萧辞看了眼旁边的人扯过来作挡箭牌：“醒了揍人我拦不住啊。”
苏少阳好奇心被摁死在原地，差点被憋的当场去世：“……”靠
来了，晚了，先跪为敬TUT
第8章 第8章 睡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