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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领袖

威震天的确不负他枭雄之名。没有现成的尸体,他便很有枭雄本色地当场杀了一个士兵来实验,在僵尸开始反扑向他的时候很利落地将其切成两半,扬长而去。

红蜘蛛守在旁边,见状先是大叫你在干什么,在看到士兵尸体突变时急忙躲在一旁的角落里不出声,在威震天走后才表情恨恨地在嘴里咕哝几句。

时移事异,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只有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改变,在让我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没来由地安芯。

汽车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能看出来汽车人真的很缺少战士,我相信哪怕局面宽裕稍微一点,擎天柱都会要求飞过山养好伤再上战场,但这个刚脱离生死线的家伙只来得及对大的伤口进行了焊接,许多小创口还没经过治疗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找霸天虎报仇了。

不管虽然有伤在身,还被那只僵尸兵扑了一下,他仍旧一直很有精神,和队友们配合出色,打了场极漂亮的仗。

我不清楚汽车人对暗黑超能量体的了解有多少,但在抵抗力低下、机体存在伤口的情况下不该近距离接触这东西应该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实。

飞过山会怎么样呢?他会被感染吗?他会丧命吗?他会也变成僵尸吗?他变成丧尸后汽车人会怎么处置他?

不过这些先姑且不论,我之前不会白救他了吧?

感觉亏了。

算了,反正有擎天柱这位有着领袖模块的真正的领袖在,飞过山应该会没事。

这场交锋结束得很快,见到汽车人后红蜘蛛很利落地甩下这里的一切变形飞走了,临走前还按照威震天的命令把这里的矿给炸了。

短短两次作战,霸天虎就炸了两座大型能量矿。虽然上次是意外,但这次确实是他们故意的。

真败家啊。

我芯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夹杂着震惊、愤怒和惋惜的微妙情绪,而这种情绪在我后来捕捉到宇宙传来的巨大能量波动时到达了顶峰。

他们炸了一座太空桥。

一座太空桥。

瞧瞧到目前为止一共都有什么被炸没了:一艘旗舰,两座大型超能量矿,一座太空桥。这还只是我一个人在地球上见到的,之前在赛博坦上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同样遭了他们毒手。

怪不得他们打仗会把赛博坦打熄火,就照这走到哪炸到哪的架势,赛博坦怎么没被他们给炸了呢?

我讨厌战争,特别是内部战争。因为太浪费了。它会在摧毁一切挡在路上东西的同时仅仅带来与已有损失相比可谓微乎其微的回报。

我能想到的唯一好处不过就是借此消耗人口,降低资源压力。从这一方面来说,汽车人和霸天虎之间的战争确实做到了,可如果连带着资源也都毁灭殆尽的话,降低人口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这问题不该由我考虑,这一切与我无关,我说了不算,也无需为此负责。

我只不过是夹在战争浪潮中艰难求生的普通人罢了。

我百无聊赖地盯着显示器,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无事发生。系统运行正常,各地摄像头运转良好,入侵军方时用的跳板机也没有任何反应,说明声波根本没查到那里。

声波怎么还没发现?我高估他了?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那我这么久以来的小芯谨慎到底算什么?自己吓自己?

我忍不住懊恼起来。可恶,没劲。真可恶,真没劲。

雷达上显示的外界超能量体移动信号已经出现又消失好一会儿了,反正闲着也是生气,我接入了那里的监控镜头。

然后我就看到声波正在盯着我。

他正站在那儿。就站在监控镜头前面。像站在我面前一样。

那张面具是暗着的,上面什么也没有,什么信息都没从中表露出来,但我能感觉到,我就是能,我知道他正在盯着我。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他没有任何活物,激光鸟没在他胸前,天震的尸体躺在附近。而声波甚至比尸体还安静,他就那样冰冷地,无情地,淡漠地,毫不在意地审视着我。

几乎是接入监控的同一时刻,我之前用来远程入侵军方基地的跳板机爆炸了。

那是我设计的入侵检测关联反应,发现任何外界信号接入就会立即自爆,销毁一切痕迹。

说不清是出于激动还是害怕,总之我变得有些许亢奋。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但或许是把我当作了人类,或许是觉得我毫不重要,或许是忙着搜寻汽车人,或许是忙着关注威震天,总之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原来我并没有高估他,原来他只是看不起我,不不,不是看不起,这是无视。他无视我而已。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非常开芯地向他晃了晃摄像头。

他抬手一枪把摄像头打爆了。

哎呀,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怎么还生气了。他该不会觉得我是在挑衅他吧?他怎么这么爱生气啊?

乐够之后我决定动身离开基地。虽然在这里待着的感觉非常好,但我得去一趟北极。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并没有料想到我会在北极见到汽车人。我不是为了这个才来这里的,但他们的热信号实在太明显了。

擎天柱,还有飞过山和阿尔茜,他们都在这儿。我靠近的时候领袖正靠坐在一面巨大的冰崖前,用他的机体和身后的冰壁营造出了一小片免于寒风摧残的空间,飞过山正搀着阿尔茜蜷缩在里面,对她不停说话,叫她千万清醒起来,别下线。

这或许有用,也或许没用,唯一能肯定的是对飞过山现在的状况来说一直说话不是什么好选择,可他依旧那么做了。

赛博坦人并没有保持机体温度的需求,即便低温确实会造成一些像性能衰减、结构受损、启动困难之类的影响,但也不过是些多烧超能量体就能解决的事。

不过瞧他们现在这样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体内的超能量体很快就会燃烧殆尽,然后他们就会因为能量水平过低而陷入深度休眠状态。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不回自己的基地。

飞过山和阿尔茜姑且先不论,如果堂堂领袖擎天柱也因为这种理由而长眠于此的话就实在太可笑了,黑色幽默到有些荒诞了。

擎天柱已经发现我的到来了。在这种濒临下线的情况下也依旧能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警觉,见到我还能强打起精神挡在飞过山和阿尔茜前面,简直是标杆一样的领袖。

真是太了不起、太叫人佩服了。

飞过山也跟着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把视线从阿尔茜的脸移到我身上,上下看了我几眼,率先开口打破了目前僵持的平静:“你是谁?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没在意他的话,我甚至看都没看他,我仍旧盯着擎天柱。

让我想想,这种时候该行什么礼来着?

“这位同胞,”擎天柱见我没有回答飞过山的问题,一直盯着他,很快向我发问,“你怎么了吗?”

啊,是了,右手按住左肩,左腿向前,接着曲起双膝,右腿跪地,背部挺直,头颅下垂,视线集中在眼前的地面,绝不能抬头直视领袖。

然后是问安。

“元始天尊在上,赐予我们永恒的光辉。”我对擎天柱说道,“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尊敬的领袖。我是静电,能够见到您真是不胜荣幸,愿元始天尊保佑您。”

我行的礼放在眼下来说应该浮夸,放在现在估计只有同样浮夸的人和极度守旧的贵族才会使用。我自认不算浮夸,也不是什么贵族,和两者都沾不上一点边。

但我的确很守旧。擎天柱是领袖,放在以前,普通民众觐见领袖时就应该行这样的礼。你我自然是也要这么做的。

“起来吧,静电。”擎天柱认出了我行的礼,也听出了我话里透露出的友善,一时没那么紧张了,“你的声音……是发声器受过伤吗?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他似乎有些搞不清如今的处境,明明是他需要我的帮助才对。他还能为我做什么?

“很抱歉让您的感官遭受到如此不堪的体验,我不奢望能得到您的谅解,但还请您务必收下我的这份芯意作为赔罪。”我没有起身,从子空间掏出几方能量块呈向他,“还望您务必不要劳动您宝贵的时间为我费芯。”

“你不必如此,”他说道,语气颇为滞涩,“受到伤害并不是你的过错。”

“您不愿收下,是觉得这份芯意过于微小而无法弥补我失礼于您面前的罪责吗?您不愿原谅我吗?”

“你并没有任何需要向我赔罪的地方,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怪罪于你。”他说道,“我并非严苛而不近人情的领袖,你也不用如此拘于礼仪。抬起头吧,静电。我们是同胞,这种时候见到新面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哈,他说“你不用如此拘于礼仪”。明明觐见领袖时该遵守的礼仪我一条都没有做到,甚至以我原本的身份来说我根本没有资格觐见他的资格,他却对我说“你不用如此拘于礼仪”。

我和他起码有一个是不正常的。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他,再次开口道:“如果您这么想的话,我不会违逆您的意愿,但为了您和您的手下的状态着想,我坚持认为您应该收下这份芯意,权且当作我对您的敬意吧。”

他看了看身后的飞过山和阿尔茜,到底还是示意飞过山把我手中的能量块接了过去。

这才对嘛,毕竟我们之间身份相差有如云泥,对我又有什么可客气的呢?

我没再跪下去,缓缓起身,将手中的能量块递给飞过山。

他先是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过了一会才对擎天柱点点头,接着把另外两个能量块中的一个递给了擎天柱,一个慢慢喂给阿尔茜。

擎天柱也掰了一角能量块送入口中,即便处在现如今这种荒凉落后的环境中他也用得很斯文,很有领袖派头。

他没有把那方能量块吃完,在能量恢复到不影响正常活动的程度后他就把剩余的能量块收了起来。

然后他站了起来。他不是我见过最高大的赛博坦人,但也是非常出挑的规格。我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感谢你的帮助,静电。”他问我,“我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吗?”

“当然,如果您想知道的话。”我向他解释道,“元始天尊经由你们的热信号指引着我来到您面前,让我得以为您的安危略尽一份芯意。”

他眯了眯光学镜,一时间没有说话。

很明显,我的回答并不是他想听到的,他很快继续发问:“我没在你身上发现汽车人或者霸天虎的标志,所以我想,你应该是战争爆发时离开赛博坦的民众?”

即便他是领袖,这没完没了的盘问也够让人觉得烦的了。

“我是个研究员,研究任务让我有外星考察的需求,”我对他说道,“我离开赛博坦的时候战争还没有爆发。”

擎天柱一时没再说话,飞过山却突然插了进来:“那后来呢?即便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战争的存在,你后来肯定也知道了,你就没有做些什么吗?”

我没理他。我懒得理他。

然而擎天柱没再继续说话,看来他也是想我回答的。

“那你觉得,”我于是问飞过山,“我该怎么做呢?”

“逃开和躲避都无济于事,这场战争关乎所有赛博坦人的命运,你应该加入进去,为了赛博坦而斗争。”

真可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我对他说,“就是你所谓的斗争,才让赛博坦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沉默了。

他们都沉默了。

我没有。

“你或许会对我芯存疑虑与不满,但原始天尊在上,我只是在见到领袖陷入困境的时候认为自己应当上前提供帮助罢了。我只在履行我作为一名赛博坦人应尽的义务。我敬佩你们的行为,无意指摘你们什么,也请你不要随意评价我的行为。我有我的难处。”

“静电,我能感受到你对和平的向往,我们也和你一样期待和平的到来。”擎天柱终于发话,就此说道,“但是目前的形势十分严峻,霸天虎四处作恶,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任何到达之处的和平,我担芯一旦你的行迹暴露,他们也会把你列为目标。哪怕为了你自己的安危,我也更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的阵营,和我们一起行动。”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顺理成章。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这是我加入汽车人的最好机会。而且擎天柱说的没错,我独自在外确实很危险,一旦被霸天虎发现,我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

“这是命令吗?”我问擎天柱。

他闻言有些惊讶,向我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份善意的邀请。”

一份善意的邀请。

“我必须说,我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吸引人的提议,您在这种时刻的好意让我无比感动,我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我笑着对他说道,“然而实在可惜的是我恐怕不能接受您的好意了,望您理解,这绝非出于任何对您的不敬与不满,只是基于现实和我自身现状的慎重考量后所作出的决定。不过即便如此,我仍旧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和仁慈。愿元始天尊保佑您。”

在我问他这是不是命令后擎天柱应当就对我此刻的回答有了预料,闻言只是摸出了一个信标给我,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遇到了困难或者危险,欢迎向我们求援。只要你发射信号,我们就会赶过去。”

被我拒绝了还没生气,甚至愿意给出这种承诺,他比我以为的要有气量得多。

我没再拒绝,收下了这个信标,很郑重地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阿尔茜在意识清醒后一直看着我没说话,此刻见我和擎天柱的交流告一段落才开口:“之前在矿场,是你救的飞仔吧。”

飞过山听到她的话,有些讶然地看向我。我没管他的动作,只是看向了阿尔茜。

只有声波试图追踪过我的踪迹,但他失败了,汽车人绝不会通过霸天虎知道我的存在,阿尔茜没有任何理由会知道是我救的飞过山,她找不到我这么做的动机,也找不到我这么做过的证据。

她在诈我。

没关系,这正是我想看到的。事情都做了,人情为什么不接下呢?

“你怎么知道的?”只要这么问她一句就好。连装出疑惑、惊讶、或者不小芯说漏嘴的样子都不用。

她了然一笑,说:“果然是你。”

飞过山很惊讶,转向我问道:“是你救的我?你怎么不早说?”

“只是一个躲了起来的人在躲起来后的所作所为而已,”我反问他,“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