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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心、上、人。

她仔细咀嚼字眼,心脏咚咚直响。

昨日见他时发上还没系铃铛。

而且,今儿一整日,与他见面的女子便只有她。

卓清绾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听错了或是自作多情。

她紧紧攥着手,不知该如何答他的话。

傅寒恒也察觉到自己失言,轻咳了声,岔开话,“我着人去叫华悦姐姐,你先回去添件外衫,夜里风冷,你身子才好,莫再染上风寒。我、我在嘉云门等你。”

话一说完,他脚底跟抹油似的,眨眼的功夫便窜没影了。

***

御花园的池子内种着品质上好的睡莲,都是六皇子央着皇帝派人从江南移植过来的品种,平日有洒扫太监们养护,长势极好。池中的锦鲤养得也格外肥胖,华悦公主凭栏而立,从婢女递来的匣子中捻了一撮鱼饵撒下去,圆嘟嘟的锦鲤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争抢,溅起的水花浸湿了她的裙摆,逗得她咯咯笑。

笑了阵子,华悦公主脸上又泛起愁云,惆怅地叹了句:“惜玉那丫头最爱热闹,赏荷品茶这等雅事她往日定要来凑凑热闹,现下她被父皇禁足一月,八成要憋坏了。”

婢女盖上匣子,小声提醒:“殿下,六皇子和永乐公主到了。”

华悦一瞧,乐了:嚯,这小子怪臭美的,在发上栓着一串串银铃铛,每迈一步就会发出细碎的响,引得人不自主的往他那儿瞄。他身上穿得衣衫还是方入宫时母后赏的那件,上头原绣着仙鹤的图案,他嫌太过雅致,命人拆了重新绣了荷花。一个男子,衣襟上荷花,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长廊中段,卓清绾停下脚步,小声叫他到前头去。

傅寒恒不依,干脆和她并肩而行。

二人中间隔着一段似有若无的距离,耳根都红的出奇,头各自转向相背的方向,愣是不敢多瞧对方。

华悦公主是议了亲的人,一眼便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起初她以为傅寒恒这傻小子被膘骑大将军养得全是带兵打仗的心思,托她在宫内多多照拂永乐公主是因为怜惜武将家眷,没成想,他早就开窍了。

她调笑了句:“思儿,你瞧他们是不是格外般配?”

婢女闻言,抬眼朝公主指的方向看过去。

入夏之后天气闷热异常,太监们为了让来赏花的贵人们凉快些,在长廊上洒了水,地面湿漉漉的,浸湿了女儿家的裙摆。傅寒恒见状,好心想帮她拎起来,方作出伸手的姿态,吓得卓清绾匆忙躲开。

她一不留神,脚下打滑,差点一头扎进池子里。

亏得傅寒恒眼疾手快抓住她,纤细的胳膊握在掌心之中,轻柔到没骨头似的...

思儿匆忙垂下头,不敢窥探主子们的相处,低声劝告:“公主慎言,兄妹之间何来般配。”

华悦听她驳自己,也没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主仆二人说话间,卓清绾已经走到了跟前,规规矩矩的向皇姐行礼问安。

傅寒恒竟然也循规蹈矩的向她作揖,让华悦怪意外的,调侃:“看来父皇昨晚赏你的一顿板子确有成效,把你的混账脑子打清醒了。”

傅寒恒没料到她竟提起这茬,下意识瞄了眼卓清绾,见她好似没当回事,自个儿的脸上反倒火辣辣的,像是被揭穿了一档了不得的窘事,语气变得焦急,“皇姐,你说这个作甚。”

华悦揣着明白装糊涂,拖长音“哦”了声,语气与哄闹性子的小娃娃别无二致,“好好好,不说了。咱们六皇子如今长大了,也知道害臊了。”

方才还紧绷着的卓清绾,被这对斗嘴的姐弟俩逗得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她忙抿嘴,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灵动可爱,姿色之美,胜过满院子的娇花。

傅寒恒瞧见这一幕,脑瓜子嗡得一声,肚子里憋得火登时撒了个一干二净。

他邀卓清绾落座,唤婢女来给两位公主斟茶。

华悦不喜午后用茶,此行纯粹是出来同人闲聊解闷的。她歪着头,打量卓清绾,意味深长地道:“妹妹的面色红润了不少,胭脂都盖不住底下的一抹绯红。”

卓清绾端起茶盏的动作一顿,不合时宜地想到方才的画面...

方才,六皇子生怕她摔到池中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卓清绾身形不受控的往他那方跌去,幸而双儿反应更快,拉住了她,这才不至于让卓清绾摔入他怀中。

卓清绾从他掌中挣脱,背过身去整理衣裙,心中又羞又恼。

虽然她知他行事鲁莽,却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去拎女子的衣裙。

岂料,一抬眸,傅寒恒的脸比她的还难堪,兴许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慌张的话都说不利索,好歹将这场误会解释清楚了,可卓清绾仍觉得羞赧,竟忘了分寸,甩下他直直往赏荷的亭中来。可怜平素风光无两的六皇子,此刻跟条可怜虫没两样,巴巴跟在她身后,表情讪讪。

在傅寒恒递给她第三块糕点时,华悦内心叹了口气,抽出帕子擦掉指腹的残渣,给他递了个眼神,答应做一回和事佬。

傅寒恒当即就近抓了个太监,拎到不远处的桥上喂鱼去了。

华悦屏退左右。

卓清绾便叫双儿一并退下。

待到周围无人时,她询问:“皇姐可是要替六皇兄解释?”

华悦一愣,笑道:“妹妹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

卓清绾轻轻一笑:“我原也没生气。”

“真没气?”华悦弯了眼睛,指尖点点她的面颊,调侃:“瞧瞧这小美人,生的怪讨喜的一张嘴,张口却全是骗人的话。”

卓清绾被她拆穿,难为情地低下头,手指不停搅着帕子,嗫嚅:“方才...心底是有一些怄气的,但六皇兄并非有意唐突,是怕我的衣裙湿了,又怕我摔到池子里去,都是他好心,我也不好责怪。”

“你莫为他着想,心里不痛快了尽管骂他便是。小六自幼时便是这副顽劣的脾性,跟将军在外征战这些年越发无法无天了,需得好好整治一番,一味放纵,将来岂不闹上天去。”

华悦骂了一通,见她抿嘴笑了,知道她心中的闷火算泄出来了,这才缓和情绪拉着她说起交心的话。

“其实今日我前来,主要还为惜玉的事儿。”

华悦诚恳道:“你进了宫,我自将你当作亲妹妹看待。作为长姐,我是不愿看到两个妹妹因一个夫婿生了嫌隙。我从母后那里听说,尚书夫人原本瞧中的是你,没成想出了这样的岔子。惜玉自知对不住你,心中万分懊悔,又狠不下心将钟情已久的男子拱手相让,这才差我做个中间人,问问该如何弥补。”

卓清绾盯着面前那盏飘香的茶,出神片刻,缓缓摇头。

“我已向母后说明,为卓氏守孝三年,暂不想旁的。还望皇姐帮我转告一声,让惜玉姐姐不必觉得亏欠了什么,她与康小公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桩婚事能成,我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况且...”

她苦笑了下,“我嫁给谁都无所谓,只为给自己的后半生找个安身之地罢了。”

华悦嘴巴张合几下,欲言又止,生怕说错了话又勾起她的伤心事。

亭子里一静,衬得不远处桥上的动静就大了起来。

卓清绾被铃铛声吸引,伸长脖子,扬起小脸使劲儿往那方张望。

猝不及防的,她的视线和桥上翩翩少年郎撞在一起,两人俱是一愣。

傅寒恒率先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匣子塞给旁的小太监,整理好衣摆,装模作样地站在桥边,一副专注赏景的文雅范儿,实则余光始终瞥着她,满脸都写着“本皇子就是上京城最风流倜傥的儿郎”一行大字,那显摆劲,跟开屏的孔雀似的。

卓清绾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觉得他好玩极了。

耳畔传来清脆的茶盏碰撞的声响,她走失的神智猛地回笼,急匆匆收回视线。

华悦这热闹还没看够就被打断,她不满地啧声,瞪一眼毛手毛脚的婢女,碍于卓清绾在旁,她没有发落此人,唤思儿到跟前来伺候。

卓清绾面上不显,心中却十分懊恼。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总控制不住往六皇子那儿瞧,鬼迷心窍似的。

方才华悦公主定然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一想到这层,卓清绾便心慌不已,哪还顾得上品茶赏花,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御花园。

桥上的傅寒恒发现她离开,立马回了亭子里,眼瞅着那抹倩影就要消失在长廊上,他急切的要跟上去。幸而华悦眼疾手快,及时着人将他拦了下来。

她将傅寒恒拉回亭中,屏退左右,低声劝:“小六,你且消停些罢,这宫中处处是盯着你的眼睛,寻常胡闹便算了,永乐可是你的义妹,若叫人瞧出了端倪,你让她一个女儿家将来如何自处。”

傅寒恒又往长廊处瞧了一眼,直到彻底瞧不见她的影子了才作罢。

他蔫头耷脑地趴在桌上,喃喃:“皇姐,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何,”华悦冷哼,“我奉劝你啊,趁早灭了这个心思。”

“那不成。”

傅寒恒嘀咕:“我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华悦一听,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忙问:“你又干什么荒唐事了?”

傅寒恒别过头去,躲避她的视线,心里犯嘀咕:

怎能说这是荒唐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岂非人之常情。

昨日前去宴席的途中,傅寒恒便听闻尚书夫人与母后商议给康盛议亲,原打算犯个坏去刺激一下惜玉,没成想中途先遇上康盛。

康盛满脸愁云,坦言自己议亲的对象就是从江南来的那位永乐公主。

傅寒恒一听便慌了神,心想自己瞧上的女子万万不能被康盛给抢了,立马给他出起主意来,表面上是撮合他与惜玉,实则是为了搅黄和永乐的婚事。

原想着以惜玉的脾性知晓此事之后一定会到父皇面前去闹,岂料,她这回竟格外克制情绪,红着眼睛,只说先和康盛见一面再谈旁的。

傅寒恒便殷勤的去为两人寻地方。

宫内到处都是眼线,哪哪儿都不安全,唯有四哥的竹苑清静,是个不错的选择。兴许是他点背,分明是趁暗卫轮值的时候摸进去的,却被逮了个正着。他只得原路返回,拎上酒菜从正门闯入,借口去看望四哥以给他们打掩护。

因此,惹得父皇勃然大怒,他还挨了一顿板子。

不过,算是因祸得福罢。

康盛和惜玉的婚事落实,起码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

至于旁的问题...

来日方长,解决的法子总比困难多得多。

华悦瞧他满脸势在必得,知晓他又在盘算坏主意了,一时头痛不已。

傅寒恒唤婢女给自个儿斟茶,乍然听她道:“你早该到开蒙的年岁了,赶明我去禀告母后,让她给你府上先选个体贴的人儿伺候着。”

傅寒恒惊得洒了茶,被烫的龇牙咧嘴。

旁的婢女见状,忙掏出帕子给他擦拭,手还没挨到人,傅寒恒迅速的一把将她推开,如面对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

“姐,你可是和我打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姐,怎的这般害自个儿的亲弟弟,”傅寒恒愁眉苦脸的,“我对上京城那些庸脂俗粉毫无兴趣,你也莫鼓动母后往我身旁塞什么通房丫头,我一概不收,就算送来了也是尽数打发了出去,何苦来哉。”

华悦怒视,“那你要如何,你还真想着...”

有婢女在旁,她及时止住了话头,冷哼:“儿女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做不了主,趁早死了这个心罢。”

傅寒恒不服气地嘀咕:“同为天家儿女,怎的惜玉能嫁给所爱之人,我就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了。”

华悦抿了口茶,阴恻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叫你整日里只知道舞刀弄剑,有一身蛮力又有何用,上京城可没有地方供你施展在沙场上练就的满身本事。”

傅寒恒被她冷不丁一番讥讽,心气不顺,当即就要反驳。在出声的前一刻,他脑袋里灵光乍现,突地想起什么,于是讪讪地闭了嘴,兀自倒了一盏茶。

茶叶是江南的特产,价值千金,是他特地为卓清绾寻来的,瞧她平时喝着甚合胃口,他一直也想尝尝滋味,可如今喝下去时,却觉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