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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话音未落,元慎便将面前的杯盏一扫,碎碎片飞溅,落在元景恪的脚边。

他站在原地,轻描淡写地将手中的大氅扔给仆从,一动未动。

“逆子!你可知你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虽然满堂内站满了丫鬟仆从,但所有人皆是低着头,连细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元景恪挺直了脊梁,迎上他的目光:“如果你指的是贺知礼的事,那我无话可说。”

不待元慎说话,此时站在一旁的赵姨娘开口了:

“不过是妇人之间争执了几句罢了,也用得着你出手?退一万步讲,你就算要维护你那所谓的心上人,又何必见血。”

“争执?那分明是贺知礼以多欺少,单方面欺压!是她嚣张跋扈,欺负无辜在先,我不过是略施惩戒。”

看他那一副冷若冰霜,毫不知悔改的样子,元慎痛心疾首道:

“我原以为你与那女子不过是一场儿戏,而你竟为了她与贺家闹成这样,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替你回绝贺家!”

元景恪轻笑一声,语调不疾不徐,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您何错之有啊?您当年为了利益抛妻弃子,在你眼中,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如今我维护我的心上人,有什么错?最没有资格站在父亲这个立场上教训我的人就是你!”

“你!”

元慎气得站起身来,手指颤抖地指向对面那个一身傲骨的少年:

“你这混账!你明知我们与贺家是世交!你这一闹,让我元家的颜面何存!”

说罢,老爷子怒喝一声:“来人,上家法!”

几个家丁像是在门外等候了很久似的,迅速跑进来,手中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鞭子。

元景恪站在原地,乌黑的眼瞳闪过一丝失望与不甘,但仍旧平静得如幽潭一般,未曾起半点波澜。

老爷子不发话,拿着鞭子的奴仆低头躬身,把鞭子举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赵姨娘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愣着干什么?动手啊!还要等老爷亲自来打不成?”

执鞭者不敢迟疑,高高举起鞭子,带着呼呼的风声作势狠狠落下。

但雷点大,雨点小,鞭子落在他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根本没伤及皮肉。

赵姨娘及时呵斥道:“怎么?你没吃饭吗?!你们平时不听我的就算了,这可是老爷的命令,你们一个个都这么阳奉阴违是吧?”

拿鞭子的人偷瞄了站在一旁的元慎,见他正在气头上,连看也没往这边看一眼,便低声向元景恪说道:“对不住了,少爷。”

鞭子落下,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眉头紧皱,但硬是咬着牙没有吭声。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接踵而至,每一下都带着冬日的寒风浸入皮肉里。

元慎始终没往这边看过一眼,但他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为何,在鞭子落到元景恪身上的第三下时,他便甩袖出去了,赵姨娘赶紧追上去劝解道:

“孩子还小,犯点错正常,这家法嘛,搬出来也是做做样子,打几下就成了,这冰天雪地的,别真打伤了孩子。”

“嗯。”

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赵姨娘愣了愣,又试探着道:

“不过,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现在敢公然说出那么忤逆的话,若是不叫他好好悔改,来日不知会闯下什么大祸。不知……老爷要罚他多少下呢?”

元慎听到最后一句,顿下脚步,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了句:“他亲口认错就好。”

“他认错?”

赵姨娘停下脚步,目送着元慎的背影越来越小,提了提嘴角:“让他认错?看来你比我还不了解你的这个儿子。”

这完全就等于把惩罚权交到了她的手上。打多少下,现在由她说了算。

转身回屋,鞭声还未停下,她扯高了声音,昂首挺胸道:

“老爷可说了,要狠狠地打,打到他开口承认自己错了为止。”

说完,他又踱步到元景恪面前:

“景恪啊,别怪姨娘没劝你,这是你爹说的,你亲口承认你错了才收手,可不是姨娘故意要罚你呀。”

元景恪咬紧牙,不回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鞭子如毒蛇般在空中划过,就着冬日的寒风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元景恪跪在大厅里,身旁只有摔碎的茶杯,耳旁只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他的背上绽开一道道狰狞的血口,整洁的衣衫被血水浸透,破碎的布条与血肉粘连在一起,血肉模糊一片,只剩下纵横交错的鞭痕。

元景恪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强烈的痛楚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鞭子落在重复的地方,仿佛是烧红的尖针在伤口上穿刺,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在这无尽的折磨中被一点点地撕裂。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蔓延到地面上,连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嗡鸣不断,慢慢的,他似乎察觉不到痛意了,像是被人扔入了很深很深的水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了。

夜,愈发深沉,府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另一边,破败的小屋中。自从元景恪走了以后,整个被窝都变得冰凉,无论许子衿怎么睡也睡不暖。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公鸡打鸣的第一声,他立刻翻身坐起来,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她得去找他才行。

昨天晚上来找他的那群人,一个个都愁容满面,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她迅速穿好衣服,一路飞奔到元府门口。

守门的人约摸是认识她,也不拦着,许子衿就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径直冲向元景恪居住的院子。

路过大厅时,却看到了进进出出的奴婢在打扫。其中一个奴婢走出来,将盆子里的水泼向门前还未融化的雪中。

那一大滩触目惊心的红色让许子衿的心跳漏了一拍。

也来不及询问情况,她转身就跑,现在她只想看到那个人安然无恙的样子。

她希望和昨天一样,在她进门时,他慵懒地躺在被窝里。

当她进门时,整个房间出奇地安静。奴仆都恭候地守在外间,她向这床边走去,那人规规矩矩地趴在床上,脸色苍白,连嘴唇也白得半点血色都没有。

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连许子衿自己也觉得意外,不知是被他这幅样子被吓到了,还是刚才一路跑过来,眼睛被风刺激到了的缘故,眼泪止不住地流。

睡梦中,元景恪无意识地发出低沉的痛哼声。

许子衿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挨着他的床边坐下。

室内炭火袅袅,窗棂上贴着的红纸窗花在温暖的灯火下微微透亮,许子衿替他掖好被子,就那么静坐陪着他。

许子衿在心里懊悔着:不用想也知道,他必定是因为贺知礼的事被他爹给罚了,但她属实没想到居然会罚得这么重。此事说起来也怪她,她要是当时不挤进人群中报名就好了。

“姑娘,得给少爷换药了。”

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个书童模样的忍耐,小声地朝她说道。

许子衿被他这句轻言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乖巧地退到一旁。

见他站在一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那书童有些犹豫:

“姑娘,少爷的伤势有些不方便看,你要不……回避一下?”

许子衿点点头,本来打算要走的,但脑子中却突然跳出来元景恪的那句“要装的话至少装得像一些啊!”

此时她才突然想起来,他们在外人眼中的身份是未婚夫妻,于是她便又折了回来:“我就在这里吧,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书童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劝阻,把药放在床边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入目即是一片鲜红,白色的绷带被染成血红色,连被子上都是血。

拆开绷带,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一道道血痕,如一片血色的蜘蛛网,吓得许子衿捂住嘴,险些惊叫出声。

从国泰民安的社会主义国家过来的十**岁少女,哪里见识过这些,她一时间只觉得害怕。

放在现代社会,哪个亲爹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可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古代社会里,生命似乎轻贱得如蝼蚁一般不值钱。

小书童上好药,转身看向她,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许子衿摸了一把脸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竟又泪流满面。

夜幕降临,黑暗如墨汁般在天空蔓延开来。点点寒星闪烁,冬日的夜晚,外面依旧是风声呼啸。

四周寂静无声,许子衿没有起身,眼眶红肿,双手包围着元景恪的手,轻轻搓着。

床头传来细微的动静,一道沙哑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的手很痒吗?”

许子衿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啊?嗯?”

“你为什么一直在蹭我的手?”

看到他醒了,许子衿本来还来不及高兴,突然就被他这句话给噎了一下。

“我、我……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见她不知所措,有些说不出话的样子,元景恪被她逗笑了,但她一笑又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只得停了下来。

许子衿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在逗自己,有些脸红地收回手,回嘴道:“哼,我将真心向明月,明月把我踹沟渠。你叫别人伺候去吧!”

她做势要走,元景恪立刻叫出她:“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不想你再哭了。”

“谁哭了!沙子里进眼睛了。”

元景恪趴在床上,嘴角含笑,向她伸出一只手,轻声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