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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少年皇帝

摄政王再度遇刺,此次甚至威胁到了性命,不光王府的人慌,朝堂上的人也不淡定了。摄政王一派的人自是担忧的不行,而他对立的清流纯臣一派心思就活络许多了,一时心下大喜,感概苍天有眼。

只是摄政王毕竟还没死透,无论他们心中如何做想,面上总归还是要装出一副关心同僚的模样,甚至下朝之后还装模作样地来府上看望。可怜摄政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要持着一副笑脸与他们虚与委蛇。

如此一看,倒是与传言中残忍暴虐的奸臣相去甚远,毕竟倘若是真的暴虐,他合该将惹他不快的人一概杀了才是,只是柳珍珠躺在自己院中,不闻窗外事,错过了这一隐情。

再说柳珍珠,那日一刀之后她便知要不了这奸臣的性命,虽说此遭凶险,危及摄政王的性命,但是府中大夫又不是摆设,往他身上丢些天材地宝、稀世药材,总归还是能捡回一条命,只是下次暗杀就难了。

她支着个脑袋躺在贵妃椅上思考今后对策。

奸臣府上能人异士颇多,第一次刺杀之后就派了五个暗卫跟在自己身边,这次之后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人。虽然她自诩实力不俗,那五个暗卫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两个一起来她都能打得过,但是五个一起上她就受不住了。她师父很早就告诫过她,要练好轻功,万一不敌,还可溜之大吉。

柳珍珠从前不解,没想过她会打不过谁甚至还要逃,此次倒是应验了。毕竟她从前遇到的都是一些要面子的江湖人士,多打一?还是欺负一个女子?传出去怕是要被江湖各路人士的唾沫星子淹死,只有这狗贼,忒不要脸!

柳珍珠一时想不到法子,心下郁闷,起身出门走走。

然而刚刚出房门她变愣住了,只见白墙之上有一少年正费劲地爬墙,身上黄袍虽是常服,但也轻而易举地证明了他的身份。毕竟除了皇帝,谁穿不是急着见阎王。

少年皇帝蹲在墙头,正苦恼怎么下去,太高了他怕摔着自己,见到柳珍珠顿时一喜,他手指遥遥指向柳珍珠,颐指气使道:“你,给我过来,蹲在下边给我撑着!”他并不在意她是什么身份,不过也正常,在皇帝面前,谁来不得跪着。

但是柳珍珠不跪。

她只觉得他像个无理取闹地熊孩子,登时对什么九五至尊、天潢贵胄的滤镜碎了一地。好在她自小离经叛道,从前也没多尊重这些皇室贵族,愣了一下之后就没什么反应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都来暗杀摄政王了。

所以她没有按照少年皇帝的指示去接他,全当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少年在身后气得跳脚,大骂她放肆,还说要诛了她的九族。

后来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找过来,微微下蹲,让陛下尊贵的脚丫子踩在他身上,缓缓落地。这少年皇帝是偷跑出来看摄政王的,只带了个小太监,被柳珍珠气到,顿时什么都忘了,抬脚就要追上她。小太监在身后跑得满头大汗,让陛下慢些,然而陛下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记得要诛柳珍珠九族。

柳珍珠可不怕,她九族死光了。

她捡了根木棍,拿在手上随意地挽了个剑花,王府的下人一向各司其职,并不常在府中随意走动,是以这一路她只见到了巡逻的护卫。她本想随便走走就回去,却被刚刚那少年皇帝拦住了脚步。

少年皇帝瞪大眼睛,吃惊地看向她手中的木棍,像是被她秀到了。

柳珍珠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静待下文。

“你,你是武功吗?”

柳珍珠:“不会。”

“可是,可是你刚刚……”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干脆道:“好厉害!”

柳珍珠挑了一下眉,皇帝身边应当不缺武功高手才是,不过是挽了个剑花,怎么这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便宜模样。

这就是柳珍珠的不是了,皇帝身边的武侠高手要么是年纪颇大的将军,要么是只会杀人、沉闷的不行的死士,哪里来的兴趣研究这些唬人的漂亮把戏。也就是他们江湖中人,每日喝酒比武,行侠仗义,自有自己的一番风流志趣,怎么好看雅致怎么来。

皇帝陛下这下被她的小把戏唬住了,没再嚷嚷着诛九族,反而费尽心思打听柳珍珠的身份。

柳珍珠不想跟小皇帝玩过家家,于是抬脚就走,可是小皇帝锲而不舍,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嘴上叨叨得不行。

“你是什么潜伏王府的江湖侠士吗?”

“你可以教朕武功吗?”

“你别呆在王府了吧,来朕的皇宫,朕给你赏赐……”

柳珍珠一字不回,小太监看见她这般无礼,立刻用着他那尖锐的声音斥责,却被皇帝狠狠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再说了。

柳珍珠正埋头赶路,却见前方一只黑靴站在雪地之上,突兀得不行。往上看去,就见王爷那冰雕玉琢的脸,第一次没了笑,不怒自威。

大奸臣不该在养伤吗?前两日还在说性命垂危,今日便下了床,这让柳珍珠想起了第一次暗杀时,他也是很快便上朝了,她一时间竟有些佩服,这奸臣生命力忒顽强了吧,还是他偷偷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皇帝陛下看见他瞬间便失了声,像是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缩在柳珍珠身后,不敢冒头。

“出来。”李朝风没有看柳珍珠,声音平静无波,却似在酝酿什么风暴。

柳珍珠第一次见李朝风这样生气,终于有了点传闻中的样子,奸臣就是奸臣啊,让皇帝都这么害怕,她莫名感觉心下稍安,低头瞥了眼小皇帝,也不知他怎么惹了这奸臣。

小皇帝抖了抖,还是乖乖显出身形:“皇叔。”

“朕错了。”他怯怯地说,声若蚊蝇,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个可怜孩子。

可摄政王心狠手辣,一点都不会同情他:“陛下错哪了?”

小皇帝偷偷瞄了他的脸色,欲言又止,显然是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看见李朝风生气就下意识认错。

柳珍珠跟着看了眼,这才发现大奸臣连衣裳都没穿好,胸膛的纱布凌乱,里边的鲜血沁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纱布,十分显眼。他额上有些冷汗,脸色苍白得不行,身形远远瞧着甚至有些摇摇欲坠,显然是在强撑。

为了敲打皇帝不要命了?

李朝风看见小皇帝的样子闭了闭眼,转身就走,仿佛失望至极,不欲再看。

小皇帝看见他走了,拍拍胸脯,狠狠松口气,继续纠缠柳珍珠。

柳珍珠纳闷了,她有点看不懂这奸臣与皇帝之间的相处方式,怎么瞧着好像小皇帝更没良心些呢。

小皇帝一直跟着她到院中,柳珍珠提前一步进门,将小皇帝关在门外。

小皇帝顿时变了另一副面孔:“你放肆!朕好声好气地待你,你怎么敢这么对待朕!朕今夜就让金吾卫砍了你的脑袋!”

后来持续不断地咒骂柳珍珠没有再听,无非是些砍头诛九族的废话。她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决定,这皇帝,非辅佐不可吗?他简直比柳珍珠小时候邻居家的坏蛋熊孩子还要烦人,看着也有十五六了,柳珍珠这个年纪已经在江湖闯荡了,他却还像什么都不懂,蛮横无理,也没有一点城府心计。

柳珍珠在里头怀疑人生,外头小皇帝的咒骂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柳珍珠狐疑地打开房门,却见外头空无一人,只有雪地上几个脚印通往远处。

小皇帝是被管家带走了。

方才管家过来,语气恭敬地跟他说:“陛下,王爷让您现在去见他。”

小皇帝小脸皱成苦瓜,跟他打商量:“能不能不去?”

管家但笑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于是小皇帝就灰溜溜地跟着他走了。

小皇帝来到王爷房门前踌躇良久,迟迟不敢推门进去。房门突然被打开,他吓了一跳,却见是个郎中,提着沾血的木桶出来,见到他恭敬地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深呼吸给自己打气,这才推门而入。

“皇叔,你可好些了?”他说话一板一眼,故作老成,努力端起皇帝的威严。

然而李朝风轻轻瞥他一眼,他便泄了气。

李朝风躺在矮榻上,身上是方才换好的纱布,盖了锦被,却还似冷得不行,脸色苍白得像雪,仿佛呼出的气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

小皇帝是真的怕他:“朕真的错了……”他感受到李朝风凉凉的视线,住了嘴,呐呐半响,又改口道:“你同朕说,你说哪里错就是哪里错了,朕都改。”一副好商量的语气。

李朝风猛地咳嗽几声,咳得满脸通红,几乎要喘不过气。

小皇帝有些心虚,从案桌上斟了杯茶水,递给他,却被李朝风推开。

“陛下此次到底为何出宫?”

“朕担心你……”

李朝风却平静地注视着他,他就说不出话了,毕竟这话实在没有说服力,他方才一到王府就追着柳珍珠跑,完全忘了他的亲亲皇叔。

“宫中有侍卫三千,有将军、金吾卫,您却只带了个小太监偷偷出宫。”

“可是让其他人知道,朕就出不来了……”他小声辩解。

“若您路上遇到刺客,谁来救驾,谁来担责?”

“那个太监吗?”

李朝风并不看他,声音很轻。

“倘若遭遇不测,偌大国家,群龙无首,谁来担责?”

“那太监死一万遍都担不起。”

小皇帝一惊,这才发现那小太监没了踪影,他哆嗦着开口:“皇叔,朕,朕的小太监呢?”

李朝风这才正眼看他,笑了一下,仿佛万千冰雪化为绕指柔。

他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