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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侍女之死

“你这是怎么了?”柳珍珠走过去扶起她,问道。

侍女在她伸手的时候怔愣了一下,仿佛没有料到她竟会不计前嫌,但是她偏头看见摄政王的时候又反应过来了,嘴角讥诮地勾起,也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

柳珍珠没有注意这些,只是把她扶进房中坐下,然后喊下人去请郎中。

她看侍女闷不吭声,本想继续问些什么,又怕话不投机半句多,到底没出声,回去坐下了。

而李朝风则挑眉看着她们。

这顿饭也吃不下了,李朝风便喊来人撤下,柳珍珠以为他会直接走,然而没有。他静坐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三人便沉默地等待郎中。

郎中来了又是把脉、包扎、开药,除了他细细嘱咐的声音,房中竟是没再一丝声响。

柳珍珠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氛,很想直接钻地走了,但是很可惜,她没有这项技能,她只会耍刀。

郎中离开之后柳珍珠实在是受不住这个氛围,看着垂着脑袋闷不吭声的侍女,匆匆打发她离开。

她回头看了一眼王爷,却见他也在盯着她瞧。

见她看过来,微微一笑,仿佛感觉不到她赶人的意图,不紧不慢地说:“我派来跟着你的侍女对你不好吗?”

“还行。”只是好看有点看他不顺眼,倒是没做什么妨碍她的事情,更何况她巴不得天天自己呆着,否则连偷溜出去暗杀的机会都没。

“是吗?不求本王给你换个听话的侍女?”

柳珍珠摇摇头,只想让他快点离开,她现在没心思应付他:“不必了,多谢王爷,王爷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朝风挑了一下眉:“赶本王走?”

柳珍珠立刻低眉顺眼道:“小女子不敢。”

“本王看你敢得很。”他偏就赖着了,大摇大摆地坐下,指挥柳珍珠给他换药。

柳珍珠一个可怜的弱女子能如何,只能从了。

她掀开王爷的衣衫,拿了刚刚郎中留下的药过来,慢腾腾地给尊贵的大奸臣上药。

她心下有些好笑,没想到伤他的人是她,给他上药的人还是她。

等她解了裹着伤口的纱布,就见一个依稀见骨的伤口,深得吓人。柳珍珠面色不变,她当初走南闯北见过的多了,这对她来说只是小伤。任何不危及性命的伤在她看来都是小伤。

然而摄政王却是个娇气的,她还没开始上药呢,他就嘶嘶地喊了几声疼。柳珍珠愈发肯定了当初他镇守边疆只是在做样子。

她气得故意下了重手。

摄政王额角的汗都下来了,活像一副美人受苦图。然而柳珍珠心狠手辣,辣手摧花,把美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等到好不容易换完药,李朝风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美人真是生猛,本王再也不找你上药了。”

柳珍珠心说这样最好,然而她面上还是装作愧疚的样子,讨饶道:“小女子不知轻重,还愿王爷海涵。”

“本王瞧着你就是故意的,”他顿了一下,状似不经意地说:“寻常女子见到这般骇人的伤口早已要被吓到了,你却面不改色,本王也不知是否该夸你一句胆识过人?”

柳珍珠猝然抬眸,却见李朝风随意穿上衣裳起身,轻瞥了她一眼说:“改日再来看你,美人。”然后便离开了。

独留柳珍珠在原地懊恼:一时大意了,竟露了了这么大个破绽。

*

等到夜里,柳珍珠沐浴完准备躺进暖烘烘的被窝,房门却被敲响了。

她一边去开门一边疑惑大半夜的究竟是谁来,开了门就见那侍女站在门口,垂着脑袋一副局促的样子,仿佛不愿见她,却又来找她。

细雪无声,竟将她的肩膀、脑袋都铺满了,好在她一身白衣,不甚明显,只是脑袋上的难以隐藏,毕竟黑发成了白头,只有瞎子注意不到。

柳珍珠本不想做什么,但是她心头别扭,犹豫了一下,还是为她拂去身上浮雪。

而这刺人的侍女不知为何也没有阻拦,就这么乖乖地站在原地,任她动作。

等到柳珍珠弄完,侍女还是不发一言,她也懒得开口,两人就在门口干站着。

静默许久,那侍女终于还是出声打破沉默,声音闷闷的:“可以让我进去吗?”

柳珍珠无所谓地点点头。

二人进门。

柳珍珠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是她小气,才不要给侍女倒。侍女也没说什么,拿了个杯子攥在手心。她犹豫地开口:“你,你今日为何帮我?”

柳珍珠瞥她一眼:“想帮就帮咯。”

“可是,我先前那样对你……”

“你又没能力害我,不过小姑娘家家的闹小别扭。”柳珍珠随意道,说着又想起先前的事情,还是耐不住好奇:“你究竟是为什么看我不顺眼?我又没害过你,你也说自己不是爱慕王爷。”

“我……你若是一个清白女子,何必跟了这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她嘴角勾起,讥诮地说。只是这话究竟是想讽刺她讨厌的人,还是想告诫一个误入歧途的女子,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柳珍珠没想到这么多,她只是有些惊讶,原来这侍女是真的讨厌摄政王。

“若不是……”侍女没有说完,圆溜溜的眼睛凝望虚空,不知在回想什么。过了好久,她才回神,笃定道:“我必不会来到王府。”此时的她像是卸下了讥诮的面具,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姑娘,为着前方的什么而担忧。

柳珍珠正欲问她,她却突然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总之你若想活命,尽早离开这地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柳珍珠满脸疑惑,这侍女怎么瞧着比她一个暗中潜入王府的刺客还要神秘。

*

第二天,柳珍珠起床,照常没有看见那个侍女的身影,她以为侍女又出去了,却在吃早膳时听到侍女已死的消息。

“姑娘,兰心死了。”

柳珍珠正聚精会神地吃着汤包呢,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谁?”

下人恭敬地禀报:“兰心,先前伺候您的那个侍女。”

柳珍珠好久才想起来兰心是谁,不就是昨天晚上来找她的那个侍女嘛。她继续往嘴里塞汤包,不慎咬破汤包,将里边的汤水弄到了衣裳上,她垂眸擦了擦,突然猛地抬头,才反应过来似的:“你说谁死了?!”

下人没有丝毫不耐:“兰心冲撞王爷,已被处死。”

柳珍珠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昨夜那侍女才来找了她,虽仍有些刺人之语,却不再是早先那副讥诮地模样。她以为她们会逐渐冰释前嫌,然后她愿意告知自己昨夜那“若不是”之后的未竟之言……

怎的就死了呢?

柳珍珠询问了那个来禀报的下人,却只得到一句干巴巴的:兰心冲撞王爷,已被处死。

后来她又寻到摄政王面前,问他为何杀了兰心,他是怎么回的呢。他笑了一下,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随意道:“哦,那个侍女啊。她撞到了本王,本王一时生气便将她杀了。”

柳珍珠感觉有些荒谬,恍惚间看到这个鼎鼎大名的摄政王过来执起她的手,嘴角含笑:“她不是待你不好吗,本王替你杀了她,你该好好感谢本王才是。”

柳珍珠一时忘了伪装,狠狠甩开了他,顶着风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摄政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奸臣,但是他一直以和煦的笑意示人,骗了世人,竟将她也骗过去了。她想。

她这些时日一直不曾行动,反而在王府逐渐放松,每日吃喝山珍海味,沉溺王府安生的日子,甚至大意地露了破绽,无非被这王爷的假面麻痹了,竟真的忘了她的目的。忘了摄政王大人杀人如麻,他眼中只有美人与权势,没有平民百姓。

民如草芥,竟是这般。

她去敛了兰心的尸首,来到后山找了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好生安葬。立碑的时候她想,好在早先她问了她的名讳,否则如今不是要束手无策。

但是落笔之时,柳珍珠又犹豫了。兰心兰心,姓甚名谁?有哪家爹娘会这般无名无姓地给自家娃儿取名,这怕是她入王府为奴时被赐下的名。想到她这般讨厌王爷,柳珍珠又觉不该在碑上刻下此名。她去问了其他侍女,却发现竟无一人知道她原本的名字。

柳珍珠便有些恼了,她望着兰心的墓碑责怪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这下好了,你只能顶着你讨厌的人所赐之名安息了。”

她嘴上这般说,手上却是地一笔一划地刻下:“吾友,白姑娘之墓”。

白为白衣之白,柳珍珠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她便是一身白衣,睁大眼睛时像林中雪鹿。

“我可不管你乐不乐意,我说是朋友就是朋友。本来就是,”柳珍珠理直气壮地欺负一个不会反驳她的墓碑:“你若是还在,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一阵风吹过,松柏抖落了身上的积雪。

不知风雪能否穿越生死,将她的话语带到对方耳边呢?

兰心是否能听到没人知道,只是那隐在暗处的身影,是原原本本地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李朝风摩挲着冰凉的翠色扳指,静静地看着柳珍珠将兰心安葬好,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6章 侍女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