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微微皱眉，有些冷淡地开口道:“他知道咒术界，却没有踏进这个世界，说明他并不想与咒术界产生牵扯，你这样自顾自地拉他进来，我不赞同。”
“什么嘛，又是你所谓的正论吗？”
五条悟玩味地念道:“强者保护弱者。”
“你还真是傲慢到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他淡淡点评一句。
在对着夏油杰说话，却没有投去一分目光，而是始终注视着事不关己般的奈川南。
“这家伙，比你更强诶。”
“……你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的眼神冰冷下来，位于周身的空间泛起微微涟漪，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暗藏危险。
“听不懂吗，意思是你很弱。”
五条悟移开视线，目光良久地停留在他身上，仿佛在看着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我可不会反转术式哦。”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夏油杰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近似警告的话语，愣了片刻。
微风拂动。
他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地轻晃，风扑在身上，带来一阵绵长凉意。
明明是初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微风变得犹如冬日寒风般刺骨。
随着已然浮现而出的咒灵重新隐没，大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哪里不对劲？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五条悟说这种难听的话，更何况这次说的内容还远远比不上最难听的那次。
为什么他会比往常更容易被激怒，甚至真切地升起针对五条悟的杀意。
不仅如此……
夏油杰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目光缓缓地朝五条悟身旁移去，没有人。
明明刚刚还站在这里，突兀消失不见，他却一丝异样都没有察觉到。
咒术...？
但是他的咒术难道不是那个黑洞吗，算上前面两种感觉效果，加起来至少有三个了吧。
夏油杰有些怀疑人生，一时之间得不出结论，于是看向拥有六眼的同期。
拥有雪白发丝的挺拔少年面带笑意，一双蓝眼睛微微睁大，盯着某个方向，看上去竟有些兴奋。
夏油杰:……
五条悟眼珠微动，转向他，“怎么？”
夏油杰一言难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把收敛一点这句话咽下去，选择先说正事。
“刚刚站在你旁边的那位...”
话语未落，五条悟就打断他，直言开口道:“你先离开。”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干嘛，”五条悟莫名其妙地扫视他一下，“我是不可能给男人离别拥抱的。”
夏油杰深深呼吸。
和谐有爱，同期之间要和谐有爱。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才把狠狠暴揍对方的想法堪堪压下。
此时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能明白过来，更何况夏油杰并不迟钝，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之前，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理解的事。
现在这种情况，倒是反应过来五条悟说的抓回去还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虽然他不想承认，五条悟在只有一个人时才是最强的，其余存在皆是妨碍，但事实如此，以防万一误伤友方，让他避开情有可原，更何况刚刚被轻易扰乱意识，留下也只会拖后腿。
……
咒灵于高空中愈飞愈远。
五条悟收回目光。
“让我一个人留下。”
将目光落到神社前的颀长身影上。
“就这么喜欢我吗？”
他的话语有些暧昧不明。
风吹动地树叶沙沙作响。
一片绿叶缓缓飘落至黑色发顶，被弧度优美的修长手指摘下，举到一双浅金眼瞳前。
他的目标又不是那个怪刘海，再继续留在这里会有点碍事，所以才坦诚地对五条悟示意。
在当时，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顺着做下去，要说原因，因为他就是这么好奇心强烈。
至于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扰乱怪刘海的思维，只是小小地试验一下那个许久未用的能力。
奈川南收回思绪，注意力转回响起的声音上。
只要兴致起来，就会说出这种话，这难道是所有五条悟都共有的特性吗。
“是啊。”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那句话倒也没说错，毕竟每次遇到这个人，不是有坏事就是有好事。
虽然他对于赌博不感兴趣，但是未知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诶？”
五条悟呆了一下，只是随口一说就得到这种回答，是不在预料之中的。
在一阵脑内风暴后，他逐渐理解一切。
“既然你这么说……”话音停顿片刻。
五条悟突然话锋一转，“你以为我会说我也是吗？”
他的唇角勾出一抹恶意笑容。
“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你的。”
【-叮-】
【五条悟好感度 1】
听到机械声，奈川南手中的叶片从指缝间滑落，默默地看向他。
感受到视线，在心里暗暗减负感的五条悟轻轻挑眉，语气中尽是少年懒散地意气风流，“就算你用漂亮眼睛盯着我，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哦。”
奈川南眨了眨眼，听上去像是在夸他。
“谢谢，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五条悟有点新奇，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被夸六眼，不如说从小到大，夸赞眼睛的话语都听腻了，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和他就眼睛来商业互吹。
【-叮-】
【五条悟好感度 2】
等等……
他拽回就要飞出去的心情。
五条悟微微眯起双眼，他可是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种话，怎么能因为一句夸夸就轻易地开心起来。
而且，他心念一动，绝对有问题。
毕竟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毫不留手的姿态，态度转变这么快。
不是说喜欢他就是在夸他，仗着自己长着一张超尘脱俗的脸，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挺像一回事……
超核大脑一转，便重新理清逻辑。
啊，原来如此，打得这种主意。
五条悟思维明朗，笑着呢喃道:“讨好我？”
尽管体术不行，但身体素质还是有的，再怎么轻声都能听见。
奈川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就这么自己说服自己后，五条悟忽然说起另一个话题。
“咒术界有两方势力存在，一、以祓除诅咒为生的咒术师，二、从诅咒中谋取私利、咒杀为业的诅咒师。”
与前面好像没有任何关联的思维跳跃。
然而奈川南却是适应良好地接上脑回路，“不同的是两者互相敌对。”
“正确，”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一般情况下，咒术师可以当场祓除掉诅咒师，就地杀死。”
像是攀谈家常般的轻松语气。
“而在特殊情况下……”还未说完便被“滴滴”地提示声打断。
五条悟单指翻开手机盖，扫视一眼。
在沉默片刻后，他倏地笑了起来。
“真有意思。”
指尖微动，手机便翻转过去。
“你能告诉我，在六眼的注视下，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从一个黑户成为存在合法身份的人呢？”
正对着奈川南的邮箱页面，有两条邮件躺在上面，从未被隐没的信息上能看出，赫然正是他的调查资料。
位于邮件右下角的时间戳，下方的邮件来自于刚刚。
而上一条邮件的接收时间，则是来自于八分钟前。
在六眼注意到奈川南时，调查命令就被五条悟干脆利落地发送下去，既然产生兴趣，那么当然要查一下，更何况对于他来说，只是顺手而为而已。
本来并没有多在意查到的信息，却发现是个黑户，对咒术界不怎么陌生、六眼看不透、再加上黑户，超——可疑。
总之先抓起来关押到高专的封印室再说，当时这样想着。
嘛，虽然现在依旧这么想，但是不怎么着急，比起直接动手，他对接下来的回答更有兴趣一点。
独属于六眼的视线锋锐而冰冷，被探究审视、寸寸剖析的感觉，如同尖刀在眼前平推般危险。
奈川南同他用主视角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平静地碰触上，淡然拒绝道:“不能。”
操作原理有点复杂，不想解释。
“……”
五条悟盯着他。
“……”
奈川南盯回去。
谁都不开口，默剧再度重演。
……
时间缓慢流逝。
在没有第三人劝解时，就这么过去良久，两人仍旧保持着对视，僵持不下。
【-叮-】
只有奈川南才能听到的机械声打破沉默。
【五条悟好感度-1】
奈川南不为所动。
【五条悟好感度-1】
奈川南微不可察地皱下眉。
【五条悟好感度-1】
奈川南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先行开口说话，“只要对着太阳虔诚祈愿，愿望就能实现。”
“……”五条悟狐疑地看着他，“是在胡诌吧。”
“没有，”奈川南神情认真地说道。
五条悟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随后重新看向他，“现在没有太阳。”
“正常情况。”
“怎么说？”
奈川南非常淡定地开口道:“由于愿望实现，能量被消耗，没有力气的太阳就会隐到云层后。”
“……真的假的？”
“真的。”
“几成把握？”
“九成。”
听到这句回答，五条悟歪了歪脑袋，不知何时戴上去的小圆墨镜下滑半截，露出一双蔚蓝眼眸，有些若有所思。
片刻的沉思后，他真情实意地困惑开口。
“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这倒没有。”
可以说是很难糊弄。
眼见五条悟的目光逐渐危险起来。
“九成有个前提，”奈川南轻叹一声。
五条悟轻挑一眉，单手叉腰，“你说。”
神态好整以暇，像是在说让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鬼话。
“只要抛开事实不谈，就有九成把握。”
奈川南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五条悟摸着下巴，将这句话在内心咀嚼几下后。
“……抛开事实不谈。”
声音极为轻慢地重复着。
奈川南云淡风轻，仿佛不是自己说的一样，丝毫不为刚才说的话心虚。
树叶哗哗作响，凉意随着风扑面而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奈川南忽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一道轰隆隆的爆鸣声响起，地面被打穿，犁出深不见底的裂缝。
一片缓缓落下的树叶被悄无声息地接住。
没过多久，这片树叶的颜色就变得愈发莹绿，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光。
绿叶被放开，缓慢地飘落至地，与满地落叶完美地融为一体，分不出具体区别。
“……虽然没到十成把握，”奈川南思索片刻，随手扔掉指间的另一片落叶，低声轻喃道:“但也差不多。”
站在原地的五条悟顿住动作，放下手，似有所觉地瞥一眼地面。
「什么都没有」
他的视线斜移，落到奈川南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面容上。
「...错觉？」
五条悟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怎么不继续躲了，该不会想要投降吧，事先说明一下，如果不跪着向我道歉，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哦。”
唇角带着散漫笑意，然而在墨镜下，瞳孔却微微放大，是死死压抑住的、看到心喜猎物般的期待。
「哈」
这种六眼什么都看不到，找不到源头，却让他本能兴奋起来的危险刺激感。
「怎么可能会是错觉」
是五条悟:不喜欢你哦
还是五条悟:【好感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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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忙，我抽抽抽抽抽时间码的（骄傲）
第4章 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