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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菌 作品大全
与狼共舞 作者:太阳菌 分类: 古典架空 484 人在读
张水心敲响了602的房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女人扶着门,居家打扮,乌黑浓密的长发散着,直垂到腰际。她穿着一双棉拖,也压了张水心半个头。张水心向里瞟了一眼,屋内窗帘没有拉开,也没有开灯,家具还用 与狼共舞全文免费阅读_与狼共舞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张水心敲响了602的房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女人扶着门,居家打扮,乌黑浓密的长发散着,直垂到腰际。她穿着一双棉拖,也压了张水心半个头。 张水心向里瞟了一眼,屋内窗帘没有拉开,也没有开灯,家具还用防尘布罩着,灰蒙蒙的。 “新家怎么样?” “还在收拾。” “不请我进去坐坐?”张水心狡黠地笑道。 女人站在正中,丝毫没有让路请客进门的意思,她眉头微皱,露出苦恼的神色,似乎在认真斟酌,没有意识到张水心是在玩笑。 张水心可明白狼人的习性了,他们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不让客进屋不是礼貌问题,而是抗拒外人入侵领地的一种本能。 “我在开玩笑呢,别在意。” 女人茫然地望着她。女人嘴角下撇,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虽不至冷漠,也远远谈不上热情,是个外表看上去不好沾惹的人,但她有一双充满迷惑性的眼睛,压着眉棱时,眉眼深邃锐利,稍微圆睁,便透显出无辜迷茫来。这也算得上是狼人的一种标志了。 张水心失笑。狼人们性子优缺点明显,勇猛、无畏,同时也倨傲、野蛮。但这只在人类族群中成长的狼人同她认识的那些狼人相比,温和太多,异于寻常让她多了一分可爱。 “……嗯。” 张水心打开手头的档案袋。档案袋中有一只文件夹,和三管针剂。张水心打开文件夹,将文件夹转了个面,递给女人一只笔,说道:“这是你们在上莞市的暂时居住证,签个名。” 女人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仲桑榆。 张水心将文件夹收回来,扫了一眼,取下复件递给了仲桑榆。 “你们算是落户了,但这是暂时居住证,上莞市有几条规则,你要牢记在心,并严格遵守,否则随时有被驱逐出市的可能。” “嗯。”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上莞市血族和狼人签订了和平条约,条约保护的不止两族人,还有混血和普通人,伤及异族人的性命,会受到条约的惩罚,最终结果,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二点,上莞市划分了九个区,每一个区血族、狼人、猎人中都有一个管理员,管理约束同族人。但是你要知道,条约签订不过二十来年,这三方对外族人的偏见和敌对心理没有那么容易消除,总的来说,就是维护自己人,对异族人苛刻,犯了错,落在同族的管理员手上,受到的处罚总是轻些。其实,若是你不特别要求,我会将你划给狼人族的管理员看顾,但是你既然要求了,也尽量按照你的要求办,将你划分到了血族管理员的手里。她就住在你隔壁,601,那女人叫温念,是个血族的纯血,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对于异族人的态度还算是温和的。以后有事,除了联系我,你还可以找她。哦,对了,你以后就算惹事,也别在别的区惹事,一些区的管理员,很不好相处。” “第三点,不能在普通人里暴露自己外族人的身份,简单来说,别让人看见你对着月亮嗷嗷叫变成狼,也别让人瞧见你异于常人的力量。白天城市有限空令,不要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到了晚上,也要避人耳目。上莞市有信誉积分系统,不论是犯事,还是暴露身份,都会扣除积分,等到积分为负,会被驱逐出市。” “你们情况比较特殊,又是第一次来上莞市,所以这些事情我着重交代。”张水心最后将三支针剂交给仲桑榆,指着第一支针剂,“这是给你妹妹的安定素,能暂时让她在进食的欲/望中控制住自己,也可以让她不惧怕阳光,但时效有限,也受环境的因素影响效果,要让她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理智,还是需要一位纯血献出自己的血液来替她加持,我已经替你提交了申请材料,但是审核程序复杂,且鲜少有血族的纯血愿意出面帮助狼人,所以,可能需要些时间。” “我明白。” “这两支针剂是你的,这支是转化剂,能协助你变成狼,这支是抑制剂,能抑制你变成狼。像你这种无法自主变身的狼人在少数,这两支试剂还在研究阶段,可能存在一些副作用,你小心使用。” 仲桑榆望着三支针剂,目光变得柔和了些。 屋里头的房门打开,一人走出来,十七八岁的模样,蓬乱着头发,长裙外露出的肤色异常苍白,在这苍白的肤色下,一双血红的眼睛格外显眼,那双眼睛直直盯住了仲桑榆,收缩成利刃,叫道:“桑榆。” “楠楠……”仲桑榆嘴角微微上翘,似有若无的笑浅淡地表露出她心中的喜悦,可一回头,看到身后人的模样,她的脸色僵住了。 仲桑榆神情很快恢复如常,对张水心说道:“谢谢,我不送你了。” 张水心望了眼关上的门,见怪不怪,拿着文件夹转身下了楼。 电梯门开后,走出没几步,便看见大厅里的女人。 张水心挑了挑眉,说道:“你回来的正好,省得我再找你。” 女人穿着棕灰色的衬衫,白色阔腿裤显得双腿愈加修长,黑色皮带勒出腰身,凉高跟使得本就挺拔的身姿更具压迫力,长发微卷,耳坠反射亮白的光泽,步态优雅,不急不缓走到张水心跟前,“人已经到了?” “已经入住了,602。” 女人摘下墨镜,顺手接过张水心的文件夹,脸色白皙,唇色艳丽,眼睛长而媚,将资料扫视了一遍,似笑非笑,睨了张水心一眼,“你们居委会越来越会先斩后奏了,先是违反规则将一个狼人塞到我这边,现在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让她住在我旁边。” “温念,助人为乐嘛。” “她可算不上人。” 张水心道:“我知道你跟霍阮分手之后,看着狼人腻味,但她与众不同。” 温念从斜视转为正眼看她,“你才认识她多久,这么替她说话?” “居委会职责所在,求个好评罢了。”张水心耸肩。 温念继续看着资料,疑惑道:“姐妹俩,一个是狼人,一个是血族?” “不是亲的。” 温念往下看到姓名那一栏的“唐楠”也就明白了,一个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有缺陷的狼人,和一个被感染从而变成失去理智的血族的普通人,这样一对姐妹,倒是十分新奇的组合。 温念随意往后翻了翻,问道:“肇事的血族捉到了么?”以如今的血族牙中的毒素,直要将一人体内的鲜血吸完,才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转化。违反人的意志将人转化成血族,在和平条约里是重罪,这一类血族,是最凶恶残暴的掠食者。 “没有,不在上莞市的辖区内。” “……嗯。”温念沉吟片刻,眸光一闪,掀起眼皮瞅着张水心,“亲爱的,这个小姑娘需要纯血的血来护持,维持理智,你不会是将注意打到我的身上了吧?” 温念声音温存柔媚,眼中的笑却冰冷犀利,一丝血光隐隐流动。 张水心背后攀起一层凉意,快速后退几步,“那什么,我还有事。”一转身就跑走了,一面走,还一面喊,“你们可以先见见,熟悉熟悉。” 温念轻瞥了一眼,合上文件夹,转身上了电梯。 电梯之中,温念抱着双臂。什么狼人血族姐妹,只要不惹事,她也懒得管。 楼层在往上升,数字变化到4时,温念嗅到一股很淡的香气,那香气难以形容,味道让她很舒适,全身不自觉放松。 楼层上升到5时,香味逐渐浓郁,刺激得温念头皮一层酥麻,似一股电流自后脑有脊椎流窜而下,像打了个寒噤,她细眯起了眼睛来。 电梯在六层停住,电梯门打开,香味的浓度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温念如同神游天外,往前走着,那香味便是从前方那道门后溢出来的。 温念觉得腿有些软,扶住了墙壁让自己站稳,不知何时尖牙已不受控制地探出,双眼红得滴血。 温念捂住嘴,脸颊潮红,眼角也烧得变了颜色,身子一阵阵喘息,她扫了眼那道门,602。 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好香,好饿。 理智被欲/望拉扯,她像个被血族感染的丧失了人性的半成品。 温念一面惊骇于自己身体的臣服和溃不成军,一面惊叹那血液对自己的吸引力。 啊,即便是视觉被遮挡,她也能从香气和声音描摹。 那被感染的小姑娘一定将那只狼人抵在门后,从后将利牙刺进狼人的血管。 温念皱着眉头:真是个粗鲁的孩子。 咬的不得章法,鲜血从伤口淌下来。 多浪费啊。 无论多少次,仲桑榆还是不习惯被咬。 唐楠用蛮力将她的左肩压在门上,拉开衣襟,从后咬在她脖颈上。 血族牙中的毒素对狼人只能起到麻痹的作用,仲桑榆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有利齿扎入肌肤的异物感。 唐楠咬得太凶,鲜血从仲桑榆伤处溢出,自奶白的颈侧蜿蜒流下,在丝质衬衫上留下一条血红的痕迹。 随着血液的流逝,仲桑榆感到身上一阵发冷,那冷意在唐楠的牙尖处最为明显,她脸色苍白,额上满是冷汗,双腿乏力,支撑不住,喉咙中呻/吟一声,跪倒在地。 唐楠却不打算放过她,她抱着她,没有松口。 饥饿中的唐楠不知满足,如果不制止她,她能将她的血液吸得一滴不剩。 仲桑榆吸了一口气,握住唐楠手腕,猛地提力,反身将人压在地上,她一只手压着躁动不安的唐楠,另一只手拿着针剂,将安定素推入唐楠身体中。 随着饱腹和安定素的作用,唐楠逐渐平复下来。 仲桑榆松开她,背靠着沙发坐着,手背覆盖住额头,疲累地轻叹了口气,她保持着这姿势长久没有动作,直到听到隔壁的一声关门声,她耳朵一动,慢慢坐起身来,隔着紧闭的大门,往邻居的方向看去。
见龙 作者:太阳菌 分类: 都市 450 人在读
静笃山山道上阳光和煦,风景宜人,三道身影并肩走着。www.zuowenbolan.com走在最左侧身材挺拔的青年叮嘱道:“阿蛮,这可不是在家里了,再娇蛮无状,可没人让着你,收收你的性子,入了玄妙门后, 见龙全文免费阅读_见龙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静笃山山道上阳光和煦,风景宜人,三道身影并肩走着。www.zuowenbolan.com走在最左侧身材挺拔的青年叮嘱道:“阿蛮,这可不是在家里了,再娇蛮无状,可没人让着你,收收你的性子,入了玄妙门后,潜心修学。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爹和大哥都欣慰的很,你莫要任性妄为,故意搞砸了。”顾浮游抱着双臂直哼哼,反问道:“欣慰?他俩是欣慰终于省了我这个麻烦罢。”她不耐烦的嘟囔:“顾怀忧,我不想去玄妙门。”仙门里一向规矩多。顾浮游从中间走出,转过身子,面对另外两人一步步倒着走:“你俩入玄妙门是确实有这本事,我入玄妙门算个什么事嘛,上赶着被人家瞧不起么。”“你又说胡话了。”顾怀忧天生一副好说话的面孔,不大起眼,为着入师门,显得庄重,穿了一身圆领青袍,长发束冠,将他的俊秀勾了几分出来。“你别打鬼主意,这次再捣乱,回了逍遥城,看顾世伯不打断你的腿。”思渺掀起眼皮子懒懒的睃了顾浮游一眼,无情的断了她的盘算。思渺一身青莲色罗裙,玉簪绾发,俊眼修眉,容貌妍丽,一个妙人,唯独的缺憾就是一张锋锐的唇,都说薄唇的人说话刻薄。思渺这一条毒舌,顾浮游这么多年是深有领教。顾浮游在心里叹,这两个在一起郎才女貌,怎么就想不开,偏要看牢了她,放了她走,就他俩个你侬我侬不好么。顾浮游嘴上虽不再说什么,心里到底是老大不愿意。顾怀忧温声安慰:“玄妙门是屈指可数的仙门,你能入此修行,百利而无一害。阿蛮,你不是爱摆弄阵法么,门中六鹤长老精通古今阵法,你在他手下受教,必能技法大进……”顾浮游苦着一张脸,那些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被半哄骗半威胁的弄到这玄妙门来,即使原先心里有几分兴趣,也早被更多的不舒服压了下去。……静笃山是南洲有名的灵山,山势平缓,草木葱郁。三人已走到了山腰,来入门的弟子三三两两。顾浮游看到路旁有一株紫藤萝,花穗奇丽,一束束下垂,似紫白飞瀑。她不禁多看了一眼。忽然空中一阵轻风掠过,带动紫羽一样的花瓣。抬头一看,空中三人御剑飞行,往山门而去。为首的那名女子,白衣飘动,似云霞在身。顾浮游仰望着空中,眼中生出亮光如波光闪动。好生艳羡。御剑飞行,潇洒的很。可惜她修为至今也才练气,不知何时能筑基,何时也能御剑。顾浮游正望着那道身影出神,听到顾怀忧说:“是南烛君啊,看来今年有她主持弟子入门事宜。”顾浮游顺口问道:“南烛君是谁?”“掌门首徒钟靡初,南烛君是她的雅号,若我们拜入门中,这一辈的弟子都得唤她大师姐。”顾怀忧接着感叹道:“三岁练气,五岁筑基,二十辟谷,如今不过九十八,已踏入金丹之境,她是这玄妙门不世出的天才,这等天资,放眼五洲四海,都是数一数二。”顾怀忧言语之中不乏钦佩。顾浮游疑惑道:“怎么没听过?”顾怀忧道:“为人谦逊,不爱出风头,听说没下过山,倒不如那些世家弟子有名。你不知道她也是寻常。”他还是上次随父亲拜访玄妙门,才有幸遇见过一次。思渺向顾浮游笑道:“阿蛮,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天才。”顾怀忧由衷道:“姿容绝艳,身份尊荣,又有修为天赋,如此风华,可说得上是——白玉无瑕。”顾浮游道:“好一个白玉无瑕。”思渺捂着腮帮子,一副牙酸的表情:“嘶,酸得很,这是多少载的陈年老醋?”顾浮游抱臂,笑道:“我就是嫉妒,怎么了?”顾浮游向山门方向凝视,天边那几抹影子已经去的远了,心里失落。这样的天分,她羡慕的很,可是求不来。圣人有言:天道大仁,不偏不倚。可这天道分明是在这位大师姐身上偏足了心。生来就差别如斯。唉。不多时,三人走到山顶。顾浮游使尽了法子捱磨,终究还是踏入了玄妙门的山门。此次入玄妙门的弟子都已选好了,能来的都是有资格进玄妙门的。这次只为报到。查验了修为,登记照册,领取辨识身份的玉牌,便可入住门内。隔日便要分班次高低,跟随师傅上课。正殿广场前有不少人,左边摸骨验修为,收取文书,右边登记,分发玉牌。顾浮游排在最后,她看着排的规规矩矩的人,给出文书,收取玉牌,一板一眼。仙门门规森严,规范到一言一行,又看一看场上这许多弟子,无一不是优秀之人,她处在其中,犹如鸡立鹤群,顾浮游烦躁到了骨子里。来这里做什么,被人耻笑戏弄么。可怎生想个法子,让玄妙门不肯收她才好。她正打着算盘,后面又排上了一个人,朝她左瞄右看。“我当是谁,顾三,还真是你,怎么,来送你二哥拜师门的?”她回头看去。好嘛,谑笑她的先锋将军来了。这说话的人身着玄色锦袍,一双吊梢眼,眉毛高高的扬起,神气十足。顾浮游似笑非笑:“元生,怎么哪都遇得到你。”可真是孽缘。他们这样世家中的小姐公子,离得近的,会选出一位先生,让晚辈一起启蒙受教。他俩人曾同在一位先生手底下受教。直到先生忍受不了顾浮游的性子,将顾浮游逐回家中,坦言‘末学无能,难当大任’,誓死不再教导顾浮游为止,两人可做了好几年的同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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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入门到精通的开荒生活 作者:太阳菌 分类: 古典架空 232 人在读
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它像是梦一样虚幻缥缈,却是真实发生,它无数次宽慰我的心,我将它记录下来,希望能被人知晓……——夜里的雪下到天亮,这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李寸心将茅草扎成的门帘从土坯房的门口搬 从入门到精通的开荒生活全文免费阅读_从入门到精通的开荒生活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它像是梦一样虚幻缥缈,却是真实发生,它无数次宽慰我的心,我将它记录下来,希望能被人知晓…… —— 夜里的雪下到天亮,这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李寸心将茅草扎成的门帘从土坯房的门口搬开,雪地反射清亮刺目的光。李寸心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哈着白气,走到墙角边上,手挥开积雪,露出一个盆大的青石,她在青石边摸出一块棱角锋锐的石块,在青石上割划半晌,留下一条线头凌乱的划痕。 她手上摸着石面的痕迹,心里数着,嘴里咕哝,“第五次了啊。” 她站起身,在雪地里发了好一会儿愣,转身进了厨房,揭开水缸上的木板,捞起水面上漂浮的水瓢,舀了一瓢清水,手捧着瓢里冰冷的清水淋在脸上,用手揉戳,脸颊被她揉得微微发红,像刚吐蕊的花羞嫩的颜色。 她甩了甩脑袋,脸边碎发上沾的水珠被甩了出去。 从她嫌头发长碍事开始,每年头发长一点,她就自己用刀割掉,因为手臂不能灵活的七百二十度旋转,眼睛也望不到脑袋后边去,一头黑亮坚硬的头发像狗啃了似的,支楞八叉,潇洒不羁。 她拿起靠墙竹柜子上的一截杨柳枝条,用牙将一端咬碎成一条条刷子似的形状,走到土灶台边上,打开灶台上的陶罐子,沾了点白盐,伸到口里刷牙。 洗了脸,刷过牙,她揭开竹柜子边陶缸的盖子,伸手进去摸了摸,掏出两根臂粗的白萝卜和一颗白菜,心想随便对付点。 她用瓢里剩下的清水洗了萝卜,也不削皮,从中间把萝卜一刀两半,走出屋去。 厨房边上是一间草棚,棚子里的地面铺满了草料,一头黑驴脑袋搁在草棚横着的细木栏杆上,正站着睡觉。 李寸心将白菜扔了进去,白菜砸在黑驴脑门上,从脑门上滚了下去。 李寸心叫道:“梅文钦,起床啦,太阳都晒你屁股啦。” 黑驴支棱着一双细长的兔子似的耳朵,脑袋到脖颈上的一派鬃毛和她主人的头发一样豪放不羁,两只白眼圈里的眼睛睁开来,白色的嘴皮子一掀,哼着热气向李寸心抗议。 李寸心啃着萝卜,生萝卜的辣味在寒冷中被冲淡了许多,冰凉的汁水在咀嚼中爆开,她打了个哆嗦,把另外半只萝卜塞到黑驴嘴里,“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去林子里找白蜡虫,刮些白蜡回来。” 黑驴的牙齿又白又大又整齐,一口将萝卜咬得稀烂,低下头将那颗白菜也吃了。 李寸心回屋拿了斧子用草绳绑在腰后,提了只小木桶,那木桶是一截单臂就能环住的杉木,中间给用斧子凿个凹槽,将这凹槽烧上一遍,去掉毛刺平滑表面,再用枯藤将这有了凹槽的杉木套住,勉强算作一个‘木桶’了。 李寸心关了门,将剩下的一根萝卜丢进木桶里,当作路上的食物,她用一根枯藤打了个活结拴在黑驴脖子上,将它牵了出来。 李寸心骑上黑驴,夹了夹它的肚子。黑驴打蹄往前,走到边上的草垛不忘薅一嘴稻草嚼着。 黑驴驮着人慢悠悠前进,李寸心望望亮白的天,“梅文钦,今天准是个大晴天,我们走远一点好不好。” 这条道她走了无数次了,走出一条小路来,不再生灌木和芒草,只有一旁树木偶尔伸来的细枝拦路,被她身躯无情地撞过去。 冬日里的暖阳晒得李寸心懒洋洋的,雪越来越亮,她闭上眼睛,身体随着黑驴的前行颠簸像个老学究那样摇头晃脑。 太阳逐步攀高,阳光也越来越热情,李寸心开始觉得热,扯了扯身上的兽皮。 那兽皮是二十来张大小毛皮拼接起来的,没袖子没衣襟,被她披在身上,围了根枯藤做腰带。 她信手一扯,露出兽皮里面牛仔外套和棕色体恤,里外是极致的反差。 她无意间摸到牛仔外套的质感,又想起她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五年了。 这里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这里是另一个维度,另一个世界,是一个没有原住民的原始社会,但生态环境却和有人类活动后的地球极为相似。 她不知道她怎么到的这里,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当时恍惚了一下,眼睛一睁,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不再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高楼大厦,也没了早高峰地铁前推搡的人流,而是太安静,安静的有些阴森的一望无际的荒野。 耳旁响起一阵扑棱棱拍翅的声音,李寸心细眯着眼睛,看到几只麻雀落在雪堆上,它们羽毛蓬松,胸脯圆挺,啄食草籽。 黑驴驮着她往前,她的视线平行着向前移动,她懒懒地又要阖上眼睛。 景象在她闭上的眼睛里变长变窄,逐步模糊,什么东西快速地一闪而过。 李寸心只有眼睛接受到了画面,脑袋还没有分析出信息,但她的身体却激动起来,产生一种本能反应,一把拉住缰绳。 套在黑驴脖子上的枯藤收紧,勒了一下黑驴脖子,让它停了下来。 李寸心呆坐在黑驴上,对黑驴不满的哼哧声也没反应,好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看到的是什么。 她猛地醒过神,急急忙忙从驴背上翻下了身,甚至忘了牵黑驴,自己弯着腰就一步步往回走,不错眼地盯着雪地。 突然,她的步子停住了,瞪着眼睛,紧紧看着雪地。 她佝着腰,双手撑着大腿,脸上露出要笑的表情,又因为浑身的战栗,嘴唇的颤抖,变得像是要哭,她确实因为剧烈的情绪而眼眶酸涩,眼睛自己就湿润起来。 “哈!”她那喷涌而出的情绪化作一声怪笑。 她疯子似的跑到黑驴身边,扑到它身上,亲热地搂住它,“梅文钦,梅文钦,是脚印!” 黑驴不能理解她话里的含义,但能感受她狂喜的情绪,响和着她叫了几声。 李寸心捧起黑驴的长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里有活人经过,梅文钦,有活人!” 她有多久没见到人,没见到活人了? 四个年头了。 日子过得好像很短暂,她还记得原来那个世界,又好象很漫长,她想不起来关于那个世界的细节了。 李寸心神经质地又跑回到那个脚印的地方,她怕见到的那个脚印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再次看到脚印,又怕是自己刚才在雪地上踩下来的,抬起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底。 雪地上的那个更应该称呼为鞋印,花纹和她脚底的这双不一样。 看这复杂的花纹,这双鞋的主人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生出来的人,那个人或许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李寸心黝黑的眸子亮起两簇光,她抬头望着鞋印的方向,脸颊升起兴奋的潮红。 她牵过黑驴,改变了行进的方向,顺着雪地上的鞋印找过去。 夜里下的雪,今早才停,鞋印清晰,最早也是今天天亮留下的。 李寸心在心里祈祷人没有走远。 她绕过灌木丛,拨开枯黄的芒草,蓬松的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她听到水流声,她认出了这个地方,这是一条大河的细小分支,沿着细流往前走也能回到她住的地方。 鞋印变得难寻,因为这里树木的枝叶伸展接住了白雪,雪迹斑驳,松针铺地,走过了也无法留下印记。 李寸心目光忙碌地左右来回,在来回的匆匆一瞥中,她站直了身子,目光定格在远处。 起初,她以为那是堆积在松树下的一团雪,后来,清冷的雪风穿梭松林,吹动了那人的一缕乌黑的头发。 李寸心牵着黑驴走过去,将它拴在了近处的树上。 四季常青的松一层层似亭盖伸展的碧翠枝干上覆盖了乳白的雪。 那个人靠坐在松树下边,闭着双眼,因为披着一身宽大的白色皮毛,所以她之前将那人错看成一团积雪。 李寸心心跳如擂鼓,一下下撞得胸口发疼。她怕惊碎了自己梦似的,蹑手蹑脚,紧张地换气,吸了口凉气进去,顿时喉管紧缩,肺疼得痉挛。 李寸心走到那人跟前蹲下。 这是个女人。 女人兽皮下穿着的是羽绒服、冲锋衣,那冲锋衣看着质量极好,但磨损得不轻。 李寸心目光回到女人脸上,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 睫毛真长。 即便是她在这没人的地方生活了这么久,但她相信她仍然拥有正常的审美。 ——女人长得很漂亮。 其实李寸心觉得用漂亮来概括,太俗了。 女人长发用某种植物柔韧的根茎做绳扎在脑后,有几缕松散垂落,被风一吹,凌乱却潇洒。 女人五官很美,在一张脸上分外柔和融洽,面孔经过风霜催打变得不那么细腻,气质却更加凝实起来。 李寸心发觉女人脸色暗沉,饱满的下唇苍白无色。 女人鞋子脱了下来,整齐摆放在一边,裤子挽了上去,露出了小腿,她的肤色很白,细瓷一样,所以腿肚子上两点鲜血很明显。 李寸心呼吸一滞,不管怎么看那都像是被蛇咬伤后留下的牙印,这要是毒蛇…… 恐惧顺着李寸心的脊骨上爬,她整个后背都一阵发麻,她急起来,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脸颊,“喂,你!” 身后传来一阵哀戚的嘶鸣。 李寸心回头一瞧,脑子都炸了,根根寒毛倒竖。 两头灰狼不知何时出现在雪地上,把黑驴一左一右围住。 刚才一只灰狼扑上去,照着黑驴屁股撕咬了一口,登时冒出血来。黑驴吃痛,向后狂尥蹶子时,发出了那一声恐惧又凄厉的叫声。 李寸心摸了摸腰后的斧子,她的心定了定,可还是害怕,一只狼或许能成,两只她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更何况或许有更多。 她腿肚子难以控制地发软,往前蹭了一步,身体又摇着抗拒着后退。 野兽捕食,吃饱了就不会再攻击她。 李寸心僵在原地,望着灰狼试探进攻撕咬,黑驴疯狂挣扎,哀鸣阵阵。 李寸心握着斧子手往下一沉,红着眼眶,向那边高声叫道:“嘿!” 灰狼耳朵一动,回头看了她一眼。 李寸心冲过去,给自己壮胆子似的厉声喝道:“给我滚开!” 她扑了过去,灰狼也朝她扑了过来。 动物的力量远比肉眼看上去的要强大。李寸心一个照面就被扑倒在地上,灰狼要咬她的胳膊,她要砍灰狼的脑袋。 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老二,老三,回来!” 李寸心以为自己幻听,可灰狼从她身上跳了下去,她坐起身来,见到两只灰狼都往她身后跑,她回头看去,只见两只灰狼都跑到女人身边。 女人睁开了眼睛,朝她看了过来,那像是松林河畔融化,清透的雪水洗涤冲刷后圆润如玉的石子。 李寸心高扬了声音,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惊讶,“这是你的狼?!” 女人又闭上了眼睛,李寸心寒毛又炸了起来,她跑到女人跟前,要掐她人中,“喂,你别睡,不能睡过去。” 女人眉毛耸动,神情有些无奈,无力地搭上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拿下来。 李寸心干脆地一把抱起女人,女人不重,但两人身上穿得都太累赘了,她猛一下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李寸心感觉到女人滑了一下,她屈膝抵住女人的腰,把人往上颠了颠,“我那里有药,不要紧,不要紧的。” 李寸心抱着她走到哀叫的黑驴边上,让她趴在黑驴背上,自己走回去把女人的鞋拿上,又抓了一把雪,擦了擦黑驴血淋淋的屁股。 李寸心解开缰绳,摸摸黑驴脑袋,又把那根萝卜递给他吃,“梅文钦,好梅文钦,加把劲,我们快点回家,我给你上药,给你小麦吃。” 李寸心牵着黑驴往回走,回头见到那两只灰狼跟了上来,心里有点发怵,她看向女人,见女人半睁着眼。 李寸心问道:“你是不是被蛇咬了?你还记不记得咬你那条蛇的样子?” 女人说道:“身上有红黑相间的花纹。” “脑袋呢?脑袋长什么样?”真是被蛇咬的,现在蛇都应该休眠了才对。 “椭圆的。” 李寸心心想这应该是一条赤链蛇,毒性轻微,被咬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可她怕万一认错了蛇,而且即便是赤链毒性轻,也有概率中毒,伤口也有可能细菌感染。 对,要不然这人怎么有气无力,一副生命垂危的模样。 李寸心身上冒出一阵冷汗。女人额头靠在驴脖子上,眼皮轻阖,李寸心盯着她苍白的嘴唇越看越心惊,手忙去摸女人的鼻息。 她心里有一片阴影。她像是自己无计可施了,只能祈求别人,胆怯又气弱地说道:“喂,你别死啊……” 女人被这可怜巴巴的语气逗得轻笑,“我这是饿的。” “……” “低血糖。” “……”
最新更新: 第91章 第91章
游戏区 作者:太阳菌 分类: 都市现言 143 人在读
穹顶的晶石泛着微弱的幽光,祭台是一块大型漆黑岩石,湿滑冰冷。明珏跪坐中央,耳边滴答滴答,有液体滴入水洼之声,血腥气萦绕鼻尖,喘息不止,举手一看,满目血红。周围躺倒着九具身躯,一个个摸过去,面容冰冷 游戏区全文免费阅读_游戏区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穹顶的晶石泛着微弱的幽光,祭台是一块大型漆黑岩石,湿滑冰冷。 明珏跪坐中央,耳边滴答滴答,有液体滴入水洼之声,血腥气萦绕鼻尖,喘息不止,举手一看,满目血红。周围躺倒着九具身躯,一个个摸过去,面容冰冷,毫无生气,轻唤姓名,无人应答。 她踉跄走到祭台边缘,茫茫然看向远处,那里幽深黑暗,什么也看不着。忽然有人叫道:“老大──” 她心里一颤,犹如一束希望的光直射而来,喜极而泣,回过头来,顿时一股寒意自脚底而生,直蹿心间。那人血肉模糊,分不清是血是泪,从脸颊落下,“老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血手抱住她双腿,声音凄哀绝望,仿佛她是生机,希冀向她求索而上。 “我不想死,救救我──”声音被拉长,变得尖锐高昂,刺入耳膜,直击心脏。 噗通一声,明珏被拉入水中,呛了一口水,发现这不是水中,而是血海之中,身上似缠住了千斤坠,迅速往下沉去,直到再不能呼吸── 明珏猛然惊醒。 原是旧梦。 她躺在床上,汗水濡湿了额边的头发,手还紧揪着胸前的春被,如同溺水脱险的人不住咳嗽喘息,大睁了眼望着房顶,以确定没有发着冷光的晶石,此身非在祭台。她颤着舒出一口气,慢慢平复,但梦中的情绪一时无法散去,心中一股股刺痛,叫她再难入眠。 她坐起身,看向床头柜,床头灯下有一扑着的相框,看了一会儿,下了床,去洗浴间洗了把脸,抬起头来正对着镜子,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平直长眉,右眉尾到额角有一道小指粗细的疤痕,越到额角越扩大,因肤色白而不明显,唇色红,嘴角上翘,轻轻一抿,也像是在微笑,只因此时此刻眼里的悲哀,就是笑意也苦涩了。 去到客厅,走至窗前,拉开窗帘。外头冷青色的天,晨雾氤氲,远处大楼障碍灯亮着红光,如几粒疏星,天还没亮,街上人少,只几家做早点的开了门,热气蒸腾,添几分人气。她靠窗站着,抱臂倚头望着,直出神呆望到天亮。 约莫六七点钟,手机声响,明珏接了电话,听了半晌,道了个,“嗯。”挂了电话,去卧室换一套雪白丝绸衬衫,西装裤,拿了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寒意袭来。现是早春时候,逆春寒,气候冷,她随手拿过衣架上的风衣出了门。 街角的咖啡厅将将开门,她靠落地窗坐下,点了一杯咖啡,苦香弥漫。不知等了多少时候。门铃声响,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茶青色衬衫,臂弯里搭着外套,手上拿着一份档案袋,还没坐下,打量到明珏眼底一抹青黑,问道:“你还是老样子?” 明珏应道:“嗯。”声音倦惫。 “去医院开些安眠药。” “我心里有数。” 女人不免嗤笑一声,“你都有数六年了,不照样天天噩梦缠身,难以入眠。” 明珏不接话,问道:“找我什么事?” 女人冷哼了一声,将档案袋扔到桌上,“要不是因为我们师父那辈的交情,我才懒得管你。” 明珏打开档案袋,抽出几张资料,只扫了一眼,呆愣了一下。资料上有一张女孩的照片,眉目颇似故人,她往姓名那栏一看——祁梦。怪不得。 女人身体支过来,“怎么样,跟她哥哥像不像。” 明珏望着那张照片,说道:“像。”特别是眼睛。她以前的团队,一行十人,大多了无牵挂,祁眠是其中一个例外。她是在祁眠加入一段时间后,方才得知祁眠有家人,但很少听他说起父母,倒是经常听他提起自己这个妹妹。 祁眠曾经提过,说他妹妹想见她,她答应了,谁知变故横生,团队罹难,唯她一人存活,答应的事终是被无限期搁置。现在回想想,真是恍如隔世。 明珏翻着资料,眉头渐渐皱起,直至看到资料最后一行——二月一日乘游船至瞿塘峡下巫峡,途径大宁河宽谷,航船失事,不知所踪。与游船上人员取得联系的最后时间为下午五点至五点半。她心里一沉,想到些事,目光沉重,看向张水心。 女人摊手,“就是你猜的那样,这姑娘──掉到那边去了。” 二月一号,距今天已有一月,普通人毫无防备到那边,运气差的一天也活不下去…… “人呢?” “还没回来。” 那就是还在那边。明珏了然,这是来找她救人来了。“为什么找我?” “那地方你能进啊。” “能进的人不止我一个。” “谁有你熟。”见明珏沉默,女人以退为进,“那地方你不想去我也理解,只可怜这小妹妹,如花似玉的年纪……” 明珏无奈的嗔了她一眼,“张水心。”被拿捏住软肋。她心里轻叹一声,棋差一招,终是不及这位好友。张水心知她性情,知她看在旧友的情分上,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不管。 明珏别转头看向窗外,都六年了,那边夺走她身边太多人,她一点儿也不想再听到见到关于那边的事,可命运与她玩笑,从儿时起,她便注定了跟那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斩也斩不断。 想起祁眠,想起他笑着说起自己妹妹,她能看出他有多疼爱这个妹妹,对于逝去的人,难得再为他们做什么。即便不想再到那边去,她也不得不走这一趟了。 明珏问道:“都有一个月了,怎么现在才开始救人?” 张水心知她这是答应了,说道:“寻常人谁能想到人是掉到那边去了,刚开始联系不上人的时候,以为是船难,在江里打捞了半个多月,恁是根毫毛没捞上来。祁家的人是知道点那边的事,才想到了这上边,几经辗转,找到了我。他们原是想找你来着,联系不上你。” 明珏张了张口,合上了,许久,说道:“一个月了,生还几率不大。” “尽人事,听天命。” 明珏微微颔首,收起那些资料,拿着档案袋,站起身来,“好。我先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 “耽搁一秒,她生存的机会就少一层,我回去做些准备就动身。”明珏在做了决定的事上,永远是个利落的人。 “你打算一个人去?” 明珏没有回答,然而张水心已经从明珏的眼神里看出,明珏再不想与谁组成队伍,曾经经历过的事耗尽了她的心血,她已无力再与谁建立人际关系。 “我知道你的能力。或许你一个人出入险关,能毫发无损,但你现在是去救人,你能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保护祁梦不受伤害吗。” 明珏沉默了,张水心的话点醒了她,此时应当以救人为先。张水心见她松动,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一手搂着她后背,说道:“走,跟我先去见个人。” “谁?” “见过就知道了。” 张水心开车载她去了城东,车停在菜市场前面。明珏下了车,打量了四周,疑惑的看向张水心,她是摸不清张水心打的什么算盘。 张水心带着她往里走,片刻后停下,指着不远处一家卖鱼的摊位,“喏,我给你找的好帮手,已经提前说好了。” 明珏顺着看去,见摊位后一个女人,扎着马尾,一件白体恤,外边穿着捕鱼用的背带连体衣,正在那杀鱼。她不认得那人,却觉得那人莫名的面善。“什么身份?”值得张水心特意带她来瞧,必然不是一般人。 和平年代,社会稳定,一身本事再无用武之地,许多高人退隐,大隐隐于市,有些人看上去平平无奇,却也可能是深藏不露。 张水心笑道:“不认得她了?尤家武馆的二小姐呀,你们小时候不是有过一段交情?” “啊!”明珏轻呼出声,诧异道:“原来是她。” 回忆起以前,明珏面露微笑。她与尤祝儿时是有段交情,再大些后也互有通信,青年时,听说尤祝被送到山上去了,而她也忙着那边的事,渐渐的就断了联系,离上次见面都十几年了,一时认不出也是寻常。 明珏好笑道:“她不在她家武馆待着,怎么跑这儿卖鱼来了。” “背后不论人长短,这事啊,等你有空自己问她吧。” 明珏走过去。尤祝正低头弄鱼。明珏叩叩长砧板,问道:“老板,鲫鱼怎么卖?” “八块一斤。” 明珏要了一条小的,让她刮鳞,见她手法熟稔,看来在这里不是一日两日了。尤祝奶白的肤色,将鱼装袋递给她时,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不过分粗犷,也不太过纤细,一张脸越发清俊,抬起头来,看到明珏后,神色一怔,目光探究,盯着明珏的眼睛,好半晌迟疑道:“明珏?” 明珏过来时还对张水心说“她不见得还记得我”,没想到时隔多年,尤祝还能认出她来,不由得笑道:“你还认得我?” 尤祝指了指,“眼睛。” 明珏的一双眼睛是琥珀色,无光时只觉得她眸色偏浅,迎着光便觉得她瞳孔透亮,富有层次,仿佛在滴胶上,用深浅颜色一层层描摹,打磨过后的艺术品,她这双眼睛的来历有一段缘故。 因为异于常人,所以尤祝认了出来。 第二天,尤祝就上了明珏家门前报道。虽说救人在即,能省一秒是一秒,但有些事是绝不能省的,明珏筹备着各种探险装备间隙,带着尤祝去做了体检,注射疫苗。 体检结果,各项全优,明珏并不是怀疑尤祝的能力,而是对于同行队友的本事,心中要有个底。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明珏寄了装备,一切准备妥当,便即与尤祝直飞重庆,张水心一直送两人到朝天门码头,那里有祁家一早准备好的游艇,到时已是下午。 明珏上游艇时,张水心叫住她,看了她背包两眼,略有责怪,“就知道你不会拿回那把剑。” 张水心将手中一物抛向她,“起码带着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明珏接过,是一支银头登山杖,很有分量,她打量一遍,看透其中关窍,就着护手一拔,以登山杖为鞘,里面是一把细长的剑,泛着银光。 游艇已开,明珏回头看着码头边的人,说道:“费心了。” 张水心冲她俩摆手,长叫道:“一路平安。” 日落西山,背后的天空是玫瑰红到暗紫的渐变色,游艇行驶过雄伟险峻的瞿塘峡,一路到大宁河宽谷中段,速度放慢,水路上已不见来往船只。 一来已是日暮,二来早春正是旅游淡季,船只多送去修检,一天发不了几班船,这也正是祁梦所乘船只失踪后,找不到具体失踪地点的缘故,若是旺季,船来船往,一船在眼前失踪,自然是立即就能发现古怪。 尤祝看着两岸青山,暮霭缭绕,所路过的就是寻常水路,好奇的回头问明珏,“你们说的那边,我们怎么进去?” 明珏正在闭目养神,听她问时,睁眼看她,“张水心没跟你说过?” 尤祝头摇的欢,满不在意,“她只说跟着你,救一个人出来。” “其它只字未提?” 尤祝点头,明珏气结。 “你是不是欠张水心的人情,这么听她的话。” “嗯。” “……” 明珏正了神色,“尤祝,虽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但我还是得告诉你,那边,那个地方,我们以前叫它神域,现在叫它游戏区,那是个异度空间,虽然复制了巫峡的地理山水,但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是龙潭虎穴,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丢了性命,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应承了下来,现在要回去还来得及。” 尤祝不以为然,“一言既出。” 明珏声音严肃,“你听我说,这不止是现在的事,更关乎到你以后的安全。游戏区是一片一片的区域,它不止巫峡这里有一处,就我所知,国内不下百处,只多不少。它对于多数人是安全的,普通人恰好碰到入口的几率微乎其微,碰到入口后,能进入入口的概率是百分之一。但是只要你进去过一次,你就会成为易感体质,不仅碰到入口的几率增大,而且进入入口的概率会成为百分之百。” “日后你可能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便落入其中。这将变成一个潜在的危险,伴你一生。”
成圣 作者:太阳菌 分类: 军事 30 人在读
本文9月23号入V,届时万字掉落,多多支持呀~文案:芈晦命不好,养不活长寿龟,也养不活九死还魂草,人也好,物也好,靠近她的都活不长。她以为她的人生会一直如此,孤独终老,直到如往常接了一份进山寻物的工作,遇上了岑少望。岑少望是个傻子,山上的人说她这种人叫守村人,趋吉避凶,她因此被骗进探山寻宝的队伍里当护身符,等到回来,寄身的客栈老板离奇死亡,她失去庇身之所,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捕。千年遗玉?九节金杖?原来老板给她的遗物里有圣人法器的消息。在寻找法器的途中,遇上避不开的人,芈晦的噩梦如影随形,岑少望的身世之谜被层层剥开。是缘分,是人为,是真情,是假意。世如棋局,迷障难解。四主角,两CP,剧情长,感情慢,有虐,he。
最新更新: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