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记事起就搬来英国居住了,不过父亲之前告诉过她,是在法国出生的。她想着,又用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匆忙写下自己对刚入学霍格沃茨时,认为其是一段黑暗无趣的时光,这种想法的深深否决。最后折好了信,把它小心翼翼放入信封里。
目的地不详,收信人不详,最后寄信人一栏被轻轻写下了一个名字:芙·蕾·沙菲克。
英国的天气阴雨天连绵不绝,和法国那边大相径庭。
再过几天就是霍格沃茨三年级开学,今天父亲会送她去对角巷购买需要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再去弗洛林冷饮店吃上几个冰淇淋,最近芒果芭乐饼干碎冰淇淋很对她的胃口。对于甜食芙蕾总有特别的追求,比如味道对不对,甜度够不够,上面撒的巧克力球形状是什么,口味是不是又多了几种。
用飞路粉送自己到对角巷后,父亲说自己要处理和麻瓜之间的生意,便匆匆告别,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尽管沙菲克是纯血家族,但几代以来一直在法国生活,在英国的也不少,和麻瓜以及其他纯血家族都保持着生意上的往来,多年来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基础和地位,歧视麻瓜的家族也都只好不再多说。
“小芙,买完了就自己回家,注意安全。”罗斯·沙菲克扶了扶头顶上的帽子,有些沧桑地对自己说,转身挤进人群中。
她对此见怪不怪了,刚开始母亲消失的那几年,或是说刚记事起,他就沉默寡言,关心和照顾她这方面还都像个新手父亲,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改变了这个不把想法跟自己分享的男人。
临近开学,对角巷就会像现在这样水泄不通,随处可见的是带孩子来买东西的家长,甚至还有麻瓜。
到古灵阁取完款,芙蕾的心里就贸然增添几分无奈,她不是没见过麻瓜们取款的方式,只是是个人大概都会觉得用存折的方式更方便一点不是吗。
接下来去丽痕书店,选购这个学期要买的书目。前脚刚一踏进店里,就被一团姜黄色的毛绒生物绊了一跤,结结实实地整个人面朝地摔下去。
“克鲁克山!我叫你不要乱跑!”
熟悉的女声钻进耳朵里,又传来那只被叫做克鲁克山的蠢猫不满的叫声。
芙蕾承认自己这样判断是带着点私人恩怨,毕竟这只笨猫的女主人上个学期非要缠着自己给她解惑那张足有 40 英寸纸张那么长的问题,现在想想还真是噩梦。狼狈地支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棕色毛躁卷发,女孩蹲在一旁安抚不安分的猫咪。
“万事通小姐,格兰杰,赫敏,”她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麻烦你照看好你的罗圈腿小猫,我摔的真的很痛。”
怀中的克鲁克山像是听懂人话般,一瞬间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小芙!好久不见了,这个假期你过得怎么样?”赫敏其实早在芙蕾还没有进店里的时候就发现她了,只是一直在思考该怎样打招呼的过程中克鲁克山挣脱了她,冲过去绊了人家一下,“不过真的很抱歉,克鲁克山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很不听话。”
她说着就掐起那团小脸,看上去十分愤然。
“假期,也就那样。”
问话得到了回答,赫敏把猫放在旁边,给芙蕾搭了把手。面前银色瀑布般的柔顺长发要比几个月前长长了一些,到女孩腰部的位置,随后把目光移到芙蕾的脸上,金色的瞳孔让人看不出心情,柔和的五官越发有些凌厉,再加上冷淡的气质和一如既往自信的神色,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所幸赫敏早在二年级就认识了这个外表看上去拒人千里之外冷淡性格的人,她清楚藏起来的东西总会有可爱的地方。
“爸爸妈妈这个暑假带我去了法国,你不是在那里出生的吗,有没有到处去玩过,我们下次一起怎么样?”
“不要,”果然被芙蕾干脆地拒绝了,“我没空,赫敏。”
这个理由搪塞过去总有些敷衍,其实根本原因就是她并不想花时间在和朋友无聊的一起结伴出行上,至少她自己认为浪费时间。
难道只是经历了格兰杰石化和自己当时出乎意料的焦急密室事件后,就算是能托付的好朋友了吗。她害怕受到伤害,芙蕾每年都有段时间是心里多想些什么的时候,敏感的内心远不及表面透露出来的要强,想到这里芙蕾的眼睛沉了沉。
赫敏听到回答也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过身去找父母。见对方没有告别,芙蕾也就作罢,投入到寻找书单的忙碌中。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终于买齐了东西,之后并没有再遇到格兰杰,芙蕾其实也意识到她的反应太伤人了,赫敏就这样走掉是很正常的,只能开学的时候道歉了。站在壁炉前撒了把飞路粉便回到了家。
1993 年开学日,终于挤过大部分还在和父母告别的学生,芙蕾便迅速占了个空车厢。父亲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轻车熟路地只身来到国王十字车站,算不上是有多寒冷的天气经过这一段路程都让她的额头闷出一层薄薄的汗,第一次对霍格沃茨列车的窗户不能打开通风这件事感到无比懊恼。
她瘫坐在位置上,擦汗之后顺手抓起脑袋下面的兜帽,直接盖到脸上,貌似打算就这样睡下去。
正当她困的双眼直打架,下一秒就要进入甜蜜的梦乡之时,车厢的门传来被拉开的声音,随后说话的是一个感觉是在唱歌,恍恍惚惚的女声,“小姐,你在这里有见到蝻钩吗?”
对方应该是看到了芙蕾从兜帽中垂下的头发,“噢,你的头发真漂亮。”
芙蕾怪异地扯下帽子,露出诧异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女孩,一身的奇装异服,暗金棕色的头发衬得她的皮肤显露出惊人的苍白。芙这才注意到她耳垂上萝卜状的耳环,觉得有些可爱。
“什么是蝻钩?”芙蕾环顾了四周能坐下五个人的车厢,决定无视女生坐在自己身边的行为。
“或许你有见到弯角鼾兽…”女生自顾自地说话,又突然朝自己伸出一只手,“卢娜·洛夫古德。”
“啊…你吓我一跳,芙·蕾·沙菲克。”
“为什么你要强调中间的那个姓?”
“中间的姓是我妈妈的名字,所以我不太想忽视它,”芙蕾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眼睛黯淡,“不过可以叫我小芙。”
卢娜敏锐地捕捉到芙蕾瞳孔中转瞬即逝的伤感,刚想转移话题安慰她,车厢门再次打开了。
棕色蓬松头发的女孩,卢娜上个学期见过她,经常奔波在那个被叫做大难不死的男孩身边,有时候也看见她和芙蕾一起。她先是有些震惊地看向自己,点头示意之后才不情愿地把视线慢吞吞挪到芙蕾身上,卢娜发现两个人看上去都不怎么想跟对方说话。
“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
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渐渐的,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尴尬,赫敏就这样站在车厢门口,虽然她就是来找芙蕾的,但对方的态度让她有些泄气——她只是想要同她说说话。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赫敏绞尽脑汁地想要去寻找一个再次搭话的机会,正当她迈出一步时,列车突然发出很大的轰隆声,之后竟然就静止不动了,外面满天的飞雪下得纷忙,一股比外面还要寒冷的气息逐渐蔓延。
赫敏跌坐在卢娜的对面,刚刚那一下让她差点就摔向窗户那边,光是想象就能明白有多痛。
芙蕾心惊胆战地看向窗户,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使玻璃结上冰,她心里感到不对劲,下意识地想要让那个人注意危险的来临:“赫敏——”
突然全世界都仿佛凝固了,快乐和幸福的回忆如流水般消失,芙蕾痛苦不已地把头狠狠撞上玻璃,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很多年前母亲离开的那天,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看到的,模糊的黑长袍和雷雨交加的天气冲刷着整个沙菲克家宅。
周围光线被吸取,连坐在身旁的卢娜都感觉不到了,虚无占据一半的内心,她紧紧攥着长袍,灵魂仿佛都在离自己而去。
“呼神护卫!”
不知从哪个地方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之后,列车便重新恢复了光明,心里缺失的地方也在慢慢回温。
“你们怎么样?没受伤吧,这是巧克力,吃了会好很多。”声音的来源走远了。
“小芙,小芙?”
卢娜轻轻拍着自己的肩,把巧克力塞到她手中,“刚刚有个教授过来给我的,说吃了会好一点。”
芙蕾冷汗直流,胸口小幅度的起伏着,她抬眼往赫敏的方向看去,对方正从卢娜手里接过巧克力,看上去只是受到了小程度的影响。
她松了口气,看到卢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时,奇怪的念头在心底萌发,“刚刚那个是摄魂怪?”
面对她突然的质问赫敏现在也没心思吵架冷战,“对,我在书上看到过。”
“它为什么只对我有影响?”面前二人同时奇怪地看着自己,“不是,我是说,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它盯上了。”
“也不全是,小芙,我们两个也受到了不好的影响,只不过你要更严重些。”卢娜的语气像一只轻松的小鹿。
“等到了霍格沃茨我去帮你问问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好吗,你好些了吗?”赫敏担心地问。
芙蕾讪讪点头,面对她有些炽热的目光,心里开始愧疚,想看回去时赫敏已经移开了视线。
之后她便飞快起身,说自己要去查看两个朋友的情况,又看了一眼芙蕾就离开了。
“你们两个有矛盾吗。”语气更像是肯定句,卢娜看着芙蕾道。
“我个人来讲,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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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生不比往年少,众多小船漂在黑湖之上,他们对夜幕中的霍格沃茨感到痴迷,它像是融进了黑暗,远处的城堡亮起几盏灯。
“我要告诉我爸爸学校的治安连摄魂怪都能突然袭击特快了!”德拉科·马尔福愤愤然,向身边的斯莱特林怒声喊道,“邓布利多要被踢下台了!”
“我看它没吻你是你最大的损失,马尔福。”芙蕾瞪他一眼,不坏好气地说。
刚下车没多久就听到令人讨厌的斯莱特林在叫嚷,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身旁的布雷斯叫走了。大家都在讨论刚才的摄魂怪袭击了特快列车这件事,人群不知不觉走得更散了。
门前的大批新生在排队,那群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的也不安分,“你们看《预言家日报》了吗?小天狼星越狱了!”
“我爸爸说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就放心吧。”
芙蕾听到了新生的谈话,暗暗震惊,没定《预言家日报》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跟时代脱轨,就连父亲也从来没有告诉她,他总是早出晚归,明明家里已经足够有钱了,再加上祖上传下来的家产,足以让她们一家乃至后辈都荣华享乐,可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么。
她不知道小天狼星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害怕他,大家都对这个名字很避讳,芙蕾随口问起一旁的赫敏:“小天狼星是谁,他为什么被关进阿兹卡班了?”
面对她突然的搭话赫敏有些意想不到,“噢!你不知道?好吧,小天狼星当年背叛了哈利的父母,还当街炸死了十二个麻瓜,就被关进阿兹卡班了,简直是恶魔!”
芙蕾看了眼赫敏旁边的哈利,他的脸上有些无措。
礼堂里是一片尖顶黑帽子的海洋,每张长长的桌子旁边都坐满了学生,成千支蜡烛照得他们脸庞发亮,这些蜡烛悬浮在桌子上方的半空中。弗立维教授拿着一顶古老的帽子和一只三脚凳走进礼堂。
在拉文克劳长桌上入了座,度过一段新生分院的时间,紧接着是校长发言,邓布利多教授虽然很老了,却总是给人以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有几英尺长,他戴着半圆形眼镜,鼻子钩得厉害。
“欢迎!”邓布利多教授说,蜡烛的光辉照得他的胡子闪闪发光,“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大家说,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严肃的,我想不如在你们被这顿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它们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以后,你们想必都知道了,目前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他停了一下,对摄魂怪守卫学校这件事是不乐意的。
“它们驻扎在学校这片场地的所有入口,”邓布利多继续说,“在它们在此逗留期间,我必须说清楚的是,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离开学校。摄魂怪不应该受到玩花招或者伪装的欺骗——哪怕是隐形衣也不行。”他没有表情地加上了这一句,“摄魂怪天生不懂得什么是请求或是借口。因此我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要给它们以伤害你们的任何借口。我指望级长们,还有我们新上任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和女生学生会主席,你们要保证任何学生都不会和摄魂怪发生冲突。”
芙蕾没太注意谁在说话,一心想着吃饭。
邓布利多又停了一下,他很严肃地环顾了一眼礼堂,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比较令人高兴的是,”他继续说,“今年,我很高兴地欢迎两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第一位是卢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空缺。”
响起了一些零零落落、不怎么热情的掌声。只有那些在火车上和他在同一节车厢里待过的学生才使劲鼓掌,卢娜和哈利是其中之一。卢平教授坐在所有穿着讲究的教师当中,显得格外寒酸。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已经说完了,”邓布利多说,“开始用餐吧。”
他们面前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卢娜来到芙蕾身边坐下,她嘴里嚼着南瓜派,一副吃惊的样子,“吃饭也要跟我一起坐?”
“你的头发很吸引我。”卢娜没看她,反而把注意力放在她身后的头发上。
芙蕾觉得如果不是刚认识,她肯定会把玩自己的头发不用吃饭了。她有些木讷地眨巴眼睛,对卢娜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没再管她的动作,芙蕾正想继续大快朵颐时,感受到一个视线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她顿了顿,想也没想就抬头对上了那个目光,果然是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赫敏,偷看被发现了之后迅速埋头吃饭。
邓布利多交代了几句今年摄魂怪会在霍格沃茨周围巡逻,让大家多加小心,接下来级长便领着各自学院的学生会休息室。
“那个,赫敏,赫敏——”芙蕾偷偷溜出拉文克劳的队伍,穿过熙攘的人群快步跟上赫敏,叫了好几次对方都没有回头,她急着扯住了她的长袍。
“嗯?”赫敏身躯一震,回头的时候脸上带着些疲惫。
“我在丽痕书店的时候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你的,我当时只是心情不好。”她知道为什么赫敏吃饭的时候要看着自己,芙蕾才意识到自己惹了赫敏不开心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芙蕾小心翼翼地道歉,不敢去看赫敏的眼睛。听到她的道歉后,赫敏瞳孔微微收缩,愣了好几秒直到身边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才回过神,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我早就原谅你了。”
她知道赫敏在骗人,不然怎么会一直偷看她呢,“你没有做错什么,赫敏。”
是我。芙蕾心里自责,她自从暑假以来就这么矛盾了,但赫敏那热切的关心和在意又让她放弃,放弃对身边人的冷淡。
“你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
“不…”
“你妈妈的事情吗?”赫敏向她迈了一步。
芙蕾后退了,她的目光此时此刻就像刨根问底的刀刃,令人感到十分窘迫,根本想不到说什么来回答,她还不想向格兰杰剖开自己的脆弱,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焦急着快速思考,她唯一确定的是,不想伤害到眼前的人。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赫敏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停留了足足二十秒,就在她想把心底的怒意爆发出来的时候,走在队伍后面的哈利和罗恩从芙蕾身后冒出,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人停在走廊上对峙。
“额…你们怎么了吗?”哈利不明所以。
“吵架了?”罗恩嘴里的话一出,面前两个姑娘突然一齐回头怒视他。
“我们没有吵架!”他被吓了一跳,芙蕾跟赫敏对视了一眼很快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连招呼也没打。
芙蕾深知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一旦站在赫敏·格兰杰面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简直就像是神奇的魔法,而且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不仅矛盾没解决,和赫敏的隔阂还加深了。
她也不想一开学就跟认识了一年的朋友开启遥遥无期的冷战之路,心里的角落到处都被委屈和不甘填满,大步流星地赶回拉文克劳休息室。
刚想回寝室时便一头撞上了一个比自己矮一点的身体,抬头看见那柔顺的金发,“小芙?你知道我寝室在哪里吗,我忘记了。”
卢娜转过身问她,萝卜状耳钉一晃一晃。芙蕾愣了一会,用奇怪的表情回答:“我怎么会知道你寝室在哪?”
“说不定呢!”
芙蕾有些招架不住,略显无奈,“我想这件事你该去问问级长。”
说完就跟卢娜擦肩而过,她可不是万事通,和赫敏的矛盾升级使她心情更加烦躁,面无表情地回了自己寝室。
一夜无眠。繁忙的校园生活千篇一律地开始了,三年级增加了古代如尼文字的选修课,还没去学校之前芙蕾就从母亲留下的笔记里发现如尼文字的踪迹,自己便开始了研究,如今终于能在霍格沃茨上相关的课,她更倾向于去查漏补缺。
收拾东西完便匆忙赶去上课,半天下来她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自己上的所有课程里都能找到赫敏的身影,哈利和罗恩并不在她周围。
现在是下午的古代如尼文选修课,教室里的学生寥寥无几,除了一两个同院的和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目前没有人再进来了。
她趴在桌子上,散落的银发遮住了一大半视野,耳边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在自己身旁的空座位停了下来,一个往其他的方向走远了。
“看不出来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说话的人是卢娜,这个小自己一级的拉文克劳最近频繁地在出现,虽然金发在霍格沃茨很常见,但她飘飘然的声音和身上奇怪的饰品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她在自己身边的空位置坐下了,芙蕾咕哝地回了一句,便坐起身。
总不能连这种枯燥的选修课赫敏也来上吧。她想着,本来教室的人就少,一眼看上去除了卢娜就没有别人进来,芙蕾松了口气。
上课铃刚响完,芭斯谢达教授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这个问题我课后再回答你好吗,格兰杰小姐?”
芙蕾不可置信地怔住了,看到教室所有人都回了头,她才放心地把头转过去,果不其然,赫敏就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翻看着《古代如尼文简易入门》,显然一反她的常态。
还没等赫敏看过来,她就连忙回头了。
梅林的袜子…
芙蕾忍不住吐槽。一想到正在冷战的人就坐在身后上课,还可能会时不时看着自己的背影,她就如坐针毡,连大气都不敢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在心里油然而生。
更何况她芙·蕾·沙菲克是最爱要面子的那一类人,从上课的第一秒开始就端着,也不往后看,不做多余的小动作,让翻书就翻书,朗读就朗读,话都不跟卢娜讲一句,生怕赫敏一直盯着自己。
芭斯谢达·巴布斯教授正在台上画如尼文字字母,其他人专心致志地看书,看得出来都对这一选修课有很大的兴趣。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这个。”
卢娜转头看着自己的同桌,见芙蕾已经在看《高级如尼文翻译》了,感到微微吃惊,“噢,天呐,或许你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嗯哼,也许吧,我只是比你们研究的早。
“也就是说你已经会翻译句子了吗?”
“我会翻译一些文献,”芙蕾对上她的视线,“不过我现在也只是刚入门。”
卢娜好奇地凑上来,看着眼前越来越近但目光却放在书本上的脸,银色的眼睛里透着些许不可思议,认真地看自己在书上批注翻译的句子。
芙蕾感到一丝不自在,后来又慢慢消退了,她任由卢娜翻了一两页书,对方突然满怀期待地抬头看她,“你和我一起去埃及吧,协助我找到弯角鼾兽。”
“什么…?”芙蕾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她疑惑地瞪大眼睛,愣愣地盯着卢娜,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其他的意图。
后脑勺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疼痛,卢娜迅速坐正身子,随后便响起纸团掉落的声音,这么一小点动静引得了一些人的侧目观看。
芙蕾吃痛地揉着被袭击的脑袋,讲台上芭斯谢达教授的看过来的视线以至于她不敢回头,歉意地摆了摆手,装出认真上课的样子。
用巨怪的脑子想都知道是赫敏扔过来的,这一攻击力气还不小,应该是趁教授不注意用咒语让它砸过来的,芙蕾推测着,又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打她。
像她这么遵守校规又聪明机智的好学生,应该是看不惯自己上课跟同桌聊天不听课的恶劣行为吧。
那也不能打人啊!芙蕾愤慨,生气地皱着眉头,就在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她就冲到了赫敏身旁。
在赫敏的意料之内,她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装出一副很在理(其实并不)的样子,原以为芙蕾会直接朝她生气地大吼,但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才吓了一跳。
面前的人眼圈都有些发红,赫敏心里一紧,猛然想起芙蕾很怕痛这个自己先前一直记得的事情,内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女孩确实很生气地怒视着她,金色的眼睛露出愤怒,理智的样子荡然无存,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芙蕾看上去很委屈。
“我以后会好好上课的,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赫敏怔住了。
“我就算是和德拉科·马尔福说话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的!”
芙蕾说完这两句,怒气冲冲地回到座位一把抱起书本,离开赫敏身边时用肩膀用力地撞她
赫敏被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摔下去,芙蕾这个力道像是把刚才纸团结下的梁子还给她。
芙蕾离开教室没几步,正想着这下子一整个学期都不用和赫敏说话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人抓起,连扯带拉地来到了没人的教室。她不是没尝试挣脱过,只是那人抓得太紧,根本甩不开。
听到耳熟的声音用咒语给教室上锁,心里升起一丝不安,看清来人是谁后,这回倒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棕色头发看上去更蓬松了,像是被主人烦躁地揉搓过,赫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扯过自己的手臂一拉,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受伤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刚才还灼烧的痛感消失不见。
“你到底想干嘛?”听上去好像还在生气。
语气中带着埋怨,赫敏对上芙蕾的视线,她漂亮的五官因为哭过而变得没有那么凌厉,反倒是更加柔和了。
“你听我说,小芙,”赫敏抚上自己的手,“对不起刚刚打了你,因为我…有点生气。”
“因为我上课不听课?”
赫敏没想到她会这样觉得,抿着嘴唇没说话,没把真实原因说出口,“嗯,因为你上课不听课。”
芙蕾虽然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真正说出口的时候依然觉得非常诧异,“不至于打我那么重吧,都鼓包了。”
“你和卢娜很熟吗。”
赫敏垂下眼睛,盯着芙蕾的巫师长袍。芙蕾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表情,失落?难过?还是内疚?
她没有立刻回答,一个从来没想到的念头在脑海中出现,随后突然破涕为笑,噗的一声捂住了嘴,芙蕾就这样看着赫敏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以及她自己没发现的,粉红色的耳尖。
“你…你吃醋了?”
芙蕾试探地问出这句话。赫敏的反应就像往水池里抛出一块巨石荡起的涟漪那样大,她一边矢口否定一边摇头又点头,慌乱而匆忙。
“没什么好丢人的,赫敏,我这次就原谅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度有点快了,但现在两人还只是要好的友人关系。呃呃呃啊啊啊…好想写她们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