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渡河船上,我让阿斯普洛斯给我讲讲圣战的历史,远处偶有一道声音插进来。
“我船呢?!谁偷了我的船!”
“你们这些不安分的死灵连条破船都偷!”
我单手撑着下巴,听着这一声声抱怨笑眯了眼。
“那可是我保存许久的哈迪斯陛下坐过的船!”
下一瞬,手条件反射抓起船桨就朝着那聒噪的人影投射出去。
“啊!哪个混蛋扔我!”
我无语地一扯嘴角,闭上眼睛。
阿斯普洛斯的声音停了下来,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船桨的话……”
“……”我沉默了一阵,最终选择拆除船的一部分制作新的桨。
亲自划船是不可能的,这雅典娜的圣斗士倒是识趣主动拿过新船桨,我就坐着当一个指明灯了。
哭河只是这条充斥迷雾的河流一个俗称,它有一个更为正统的名字:Acheron,又称誓言之河。传言神灵死去后渡过此河会被洗去神力变为人类,不知何时由宙斯带起一股“把阿刻戎河作为发誓的保证”风气,但其实死亡就是死亡,神灵不会有轮回转世一说,所以这条河并不具备威慑作用。
神灵发誓应当是以混沌神卡俄斯为见证者,这才是真正的、无法违背的誓言。
阿刻戎河会对渡河的亡魂进行心灵审视,若是被幻象蛊惑,就会被水里失去理智的鬼魂拉下船。
不过这对神灵没用,甚至水里那些不安分的亡魂因惧怕我而躲得远远的。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水声,迅速追寻声源处,一个暗绿色长发的水泽仙女双手扒在我旁边的船沿上,在她周身几米的水域变得清澈见底。
“哈迪斯陛下,您似乎过早醒了。”
我看都不看一眼,摆手,“去那边。”
“要不要这样,”水泽仙女小声抱怨,但还是游到了离我最远的角落——阿斯普洛斯旁边,抬头无辜地问:“你闻到了薄荷的味道吗?”
阿斯普洛斯顿了一下,温声说:“我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你看吧,冥王大人。”她幽怨地看着我,我只是浅笑着警告:“如果你不想被海皇记上的话。”
“哼!”
她一脸不服,大概是想骂波塞冬,不过碍于我的威严,她嘀嘀咕咕几句就又潜回了水底。
“那是哭河的女儿?”
“看来你对神话故事了解不少。”
“明塔不是被变成了薄荷草吗?怎么还是水泽仙女?”
“大概是哭河对她的溺爱吧。”
我望着河岸那边红色的山脉,陷入回忆。
在我受到丘比特之箭影响把春之女神掳走到冥界前,我已经仿照宙斯经常发起的誓言,对阿刻戎河河保证会把冥后的位置给明塔。
而珀耳塞福涅当着阿刻戎河的面把明塔变为薄荷草并踩成尘土,阿刻戎河愤怒了,波涛的河水朝春之女神泼去,也将明塔的骨灰卷入河底。当我赶到时,只剩下失去神力的春之女神在河边发疯。
我并没有看到明塔的灵魂,她应该没死,但是珀耳塞福涅已经触犯了我护短的底线,我把她的冥后戒指夺走丢进了河里。
想来就是此举令明塔复生,她仍旧是薄荷草的模样,只是冥后戒指的“冥王庇佑之力”让她能在短时间内变成水泽仙女。
哭河之女千千万,唯有明塔活泼得像个光明神,这对向往大地阳光的冥神而言,她当然值得被偏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