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在B市玩了几天，带着夜雨声烦回G市过年了。本来张子杏打算狠一狠心没收黄少天账号卡，等他中考完了再给他，可仔细一想这幅壳子比黄少天年龄还小，整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怎么说都不太协调。而张子杏知道黄少天家里没有荣耀插卡器，后面的几个月黄妈肯定是对他严上加严，能给我们黄少爷憋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来。黄少住宿，周末回家也只是关在房间里刷题，黄妈妈肯定不会放肆他出去浪。这么一想，张子杏就放心了，黄少天拿着夜雨声烦也只能当个摆饰品放在那儿。
黄少虽然话多爱回怼，但其实是一个特别明事理的人，有很强的自制力，不然也不会成为未来蓝雨副队长。
总的而言，她是半年见不到黄少了。
张妈囤的腊肉、大白菜、各种米面在二八二九的时候一股脑地拿出来。张妈是N市人远嫁B市，老家乡亲喜欢喝点自家酿的杨梅酒，张妈上次回家也捎了几瓶，还带了点儿N市土特产红膏炝蟹，梭子蟹，泥螺，都是爸妈腌好的。回到B市，她也马不停蹄地处理蚶子。大年三十，网吧不开门，全员都在楼上厨房忙活，林杰哐当哐当地剁着饺子馅儿。
张妈熟练地当指挥干部，窗口的锅里还煮着烤菜年糕。七个人来自祖国大江南北。林杰、张爸和妹子小双都是B市人，张妈是N市人，小李是S市人，妹子阿舒又是F省人，张子杏上辈子是N市的，这辈子是B市的。酸甜苦辣的口味应有尽有，常年在外奔波的人都会自己整点饭，于是各炒各的家乡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
张妈执意要他们尝尝自家特产。N市靠海，海产品居多，张妈带的又基本是腌制的，就跟老B市的豆汁儿一样，喜欢的人说那是风味，不喜欢的人尽说那是臭，腥得很。
三十的晚上，门口噼里啪啦地一阵响。年夜饭还得一会儿，春晚已经开始了，小双调开春晚后就招呼人儿打麻将，张爸张妈在厨房里，其余人都在楼下搓麻将。
“自摸儿！”
“摸个头啊你”林杰被小双当头一棒。
“我靠，怎么是白板儿！”
阿舒嘿嘿嘿地笑着：“人品不好。”
张子杏还想给林杰指点指点，手机响了，她便翻开一看，是黄少天，还是视频通话。
“黄少？你手机没被收？”
“当然没有了我妈虽然凶但凹不过我外婆啊！我在外婆家里她是怎么也不敢打我的。”
不对，你外婆就是图个吉利年三十不打孩子。张子杏笑道：“信不信过了今晚就是你的末日。”
“信信信！我跟你说，我妈买了一堆试卷跟座小山一样堆在我房间里还说什么，过了初六就不让我出去浪了……这寒假的大好时光怎么能窝在家里呢怎么能不出去玩呢。”黄少天不是叶修那样的宅男，是一个喜欢到处浪的孩子。张子杏低头一看手机，屏幕装满了少年的脸。
她转换摄像头，输得特别惨的林杰正在点烟花。火苗窜起，一下子就被吞没了。
林杰一只脚过去试探，半顷，没点着，他又再点。
黄少天自顾自地说道：“喂喂喂张妹子有空来G市我一定亲手给你放烟花我技术可好了不像他点了半天没点着……”
“嘶——啦”
杨婶家的烟花一点也不掺水，燃劲十足。一喷冲天……在半空中噼里啪啦地炸开，火光四射，她放眼望去，满城都是红光绿光，头顶上还有特别大的牡丹花，炸完之后还有一阵阵小花。
张子杏把摄像头转回来，这时黄少天又将摄像头对准自家门前，同样的热闹，那边好像人更多些。“前两天还乖乖的叫姐姐，怎么一下子改口了？”她略微带点戏谑。
“这个……我当时不是为了账号卡才迫不得已忍辱负重嘛，现在不一样了，账号卡在我手中。”说完，他还到镜头前亮了亮那张哑光黑的“夜雨声烦”。
调侃少年真的很好玩，张子杏继续问他：“哦？叫声姐姐你很委屈？”
“啊啊张妹子你别开我玩笑了你不知道男孩子不能随便叫人姐姐的吗？那事关尊严啊尊严！”。张子杏一时间还没想到自己也才十四岁，又立马反应过来，换成十四岁有些怂怂的语气：“好啊，那随你便吧。”
沉默许久。张子杏正感到奇怪，却发现是黄少天被家长匆匆叫去了，手机放在桌子上，视频还没挂，于是张子杏也一直没按红健。
“靓女！你竟然没挂视频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怎们能随随便便挂剑圣的视频呢……”糟糕，嘴瓢把内心想法说出来了，张子杏欲哭无泪，讲真，剧透真不是件好事儿。
还好黄少天脑子没想太多，很高兴地回答她：“不错啊靓女连我的称谓都想好了根本不用我愁，告诉你吧，我黄少天将来一定成为荣耀史上最厉害的剑圣，并且一定会狠狠地打败你包括那个林杰哈哈哈哈……”
如果她也加入微草的话，貌似是真的……
论起药庙，张子杏更加支持药。毕竟我药压你庙，文州哭着要……
张子杏又好气又好笑，略带生气地别了他一眼。呵，就是你个话痨阻挡我大微草建王朝。
张妈朝楼下喊一嗓子，那几个麻将的斗地主的也收工了，张子杏同黄少道个别，上楼吃饭去了。春晚还在那咿咿呀呀地唱跳，电视前没有一个人，主持人的欢笑仿佛只是独角戏。
线上的当然还是线下的重要。张子杏跑这跑那，拿饮料端碗筷——小孩子要勤劳些，也是张妈的理论。
林杰不喝酒，因为喝酒影响意识手速，其他人没准备走这条路，那便没什么顾忌了，在场的除了张子杏和林杰杯子里是橙汁儿，其他人都满上了酒。张妈的酒量出奇地好，两杯下去还没什么感觉。
跨年。
春晚里，主持人正在倒计时。花花绿绿的演员挤在大舞台上。其他人收拾的收拾，斗地主的斗地主。
三……
二……
一！
窗外的烟花仿佛掐着点，在这一瞬间全部喷涌而出，燃的燃，炸的炸，霹雳啪啦，年兽都吓得不敢出来。从网吧顶楼望去，整个B市烟火缭绕。
首都的年格外热闹，这一晚除了很小的孩子，其他人都不睡，都要守夜。那帮小孩没有一点困意，裹着大棉袄在街上扔炮。
嘭，二踢脚上天。
颇有电视里杀鬼子的气势。
她低头看表，一分钟前是除夕，一分钟后就成了初一。
2015年了。
水一章。。。
下章叶神哈
第6章 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