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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几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洛道。

眼见快到目的地,池烨放慢了马速,直到陆铭与他并驾齐驱,才不确定道:“快到江津村了吧?”

陆铭颔首,答道:“我也许多年未来此了,不知大家现在过得如何。”

白荼闻言精神了几分,好奇道:“江津村?那是什么地方?”

陆铭原本不大想搭理她,却感觉到身后的叶无垢不动声色地探出半个头来,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心下一动。

“这事有些说来话长。”陆铭唇角微勾,问道:“你们可知道‘尸人’?”

见二人皆是面露疑惑,池烨解释道:“江湖中有一名为‘天一教’的组织,他们研制出一种尸毒,可以将中毒之人‘尸化’,变为尸人,又称毒人。”

“尸化?”

“中尸毒之人,便会逐渐向尸体转化,这便是尸化的过程。”陆铭冷笑道,“肉身腐化,精神溃散,最终变成一种不死不活的傀儡。”

“这也太残忍了。”白荼皱眉。

叶无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似乎在家中典籍上见过相关记载,其上还言道,此毒肆虐最严重的两个地方,似乎是洛道和枫华谷?”

“是啊。”陆铭神色复杂,道,“不过那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二人游历江湖,途径此地,误入李渡城——一个被尸毒肆虐的地方,也许你们很难想象?一城之人全部化作尸人傀儡,无一幸免。”

“我二人那时初入江湖,哪里见过这场面?加上不懂应对之法,以至于被数万尸人困在城中,险些丧命。我们最后拼尽全力才得以重伤闯出,其中艰辛暂且不提,总之最后流落到了江津村。”

“看起来你们相处得不错?”白荼道。

“在这里,我们偶遇一位当年巨变后失落中原的明教散人,他看出我身份,念在同门之谊,便收留了我们,还帮我们治疗了伤势。” 陆铭少有的神情低落,“后来听说他去了毒神殿,便生死不知了。”

“兴许他只是换了个地方隐居呢?”叶无垢安慰道,“说不定一会儿到了江津村就能见到他了。”

“但愿如此。”陆铭回头勉强一笑,接着道,“我们在江津村还有几位朋友,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了。”

拐过路口,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话一般,前路被整齐的拒马所阻,向后看去,可见灯火隐隐。

“咦?”陆铭一勒缰绳,停在原地,神情有着些许疑惑。

池烨与他并肩,面具外的半边眉头微皱,沉声道:“怎么这么远就放置了拒马?”

白荼疑惑道:“拒马是什么?”

“是一种防御工事,用来迟滞军马行动的。”陆铭肃然道,“村里想必出了什么事。”

叶无垢想了想,道:“既然已经修筑了防御工事,想必附近也安排了哨岗?只是藏匿起来了。”

池烨四下一看,将目光停在一处草丛中,颔首道:“不错,那里有个人。”

见众人目光聚集过来,那人也知自己藏不住了,草丛簌簌作响后,便钻出来一个粗布短打的中年汉子。

那人手中握着一把镰刀,见他们江湖打扮,不像有什么敌意的样子,心头微松,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这里作甚?”

陆铭见他面生,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们是鲍大夫的朋友,数年前来过江津村的。如今故地重游,便想着顺道看看老朋友。”

白荼品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不由暗自叫好:鲍大夫想来就是陆铭所言的那位明教散人了,此人已失踪多年,陆铭这时提及,却是为了试探这汉子身份,同时也可取信于对方。

果不其然,那汉子闻言怔忡几分,道:“那鲍大夫我倒是听村人提到过,只是听说已失踪多年。你们既能道出他的名字,想必与那群山匪也不是一路人。”

“山匪?”陆铭闻言皱眉,翻身下马,帮着那汉子挪开路障,边道,“我只知江津村北面山头曾被红衣教占领过,却不知何时竟出了山匪?”

那汉子闻言长吁短叹:“您有所不知,那红衣教早在数年前便被一众大侠驱逐了,村里倒也太平了一段时日,直到数月前北面打仗……”

“又是安禄山?”众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那汉子闻言重重一点头,算是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叶无垢眉头微蹙:“照理说,安禄山应该还未曾打到此处才是。”

“非也。”那汉子摇摇头,“安禄山虽未打到此处,可是北方打仗,却是人人都往南方跑了。”

白荼脑中灵光一闪,道:“难道是流民?”

那汉子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点头道:“不错,这段时日流民众多,部分去了大城等候安置,但这世道太乱,安置多半也不及时,所以更多的不得已流窜到各地,自发地成了山匪。”

众人都下了马,沿着挪开路障的小道向村子走去,以便听那汉子讲述村里近日的遭遇。

那汉子自言姓黄名柱生,祖籍洛阳,乃是最早一批到此的流民,幸得村里人收留,在村东口分了一处小屋,如今匪患四起,便自愿充了村内哨岗一职。

白荼看了眼他手里那把缺口的旧镰刀,猜测杀只鸡都费劲,不免对他“哨岗”的身份有些怀疑。

黄柱生看懂了她眼神,不禁老脸微红,解释道:“放哨嘛,眼神好,跑得快就行了,这镰刀我也就拿着壮个胆。”

白荼点头表示理解,又道:“黄大叔,你就这么领我们去村子里,哨岗无人,不碍事么?”

黄柱生呵呵一笑,道:“那山匪都在山头呢,也就是北面,我这南面哨岗其实一般无甚事情,也就意思意思。”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众人寒光湛湛的武器,接着道,“况且几位大侠一看就武艺高强,有你们在,我放心得很。”

白荼冲他比划个大拇指,笑眯眯道:“黄大叔真有眼光。”

叶无垢也凑过来,郑重道:“还请阁下与我们讲讲山匪的情况。”

黄柱生被他这声“阁下”叫得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这位小公子太客气了,若是不嫌弃,也学这位姑娘叫我一声黄大叔便好。”

见叶无垢顺势改了口,他便接着道:“这些个山匪,约莫是两月前形成的,一开始才数人,只偶尔做些偷鸡摸狗之事,我等便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不断有流民加入,他们人数越来越多,胆子也大了起来,渐渐地开始向路上的行人下手。”

“直到那一天……”黄柱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不由得瑟缩一下,颤声道,“他们屠了北面一个流民聚集地,整整三十七口人啊,无一生还。”

白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狠?”

“更狠的在后面呢。”黄柱生摇摇头,“他们没有耕地,山头又遭受过尸毒肆虐,打猎无从下手。而路上抢劫的人也多是逃难的流民,自己尚且没什么吃食,哪里由得他们去抢?你们不妨猜猜他们吃什么……”

叶无垢顿住脚步,神情怔忡,开始思考黄柱生未尽之言。

白荼随他顿住脚步,二人对视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同时面色一白。

叶无垢第一次露出失措的表情,结巴道:“不,不会吧……”

就见黄柱生叹了口气,郑重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叶无垢只觉脚下一软,险些站立不住,好在身后的陆铭扶了他一把。

白荼还不如他,脑子里闪过一些血腥画面,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