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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

接下来的几天,贝尔维娜在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一起上的魔法史和天文学课上见到左手缠着绷带的乔治娅。女孩明显开朗了许多,身边围绕着许多赫奇帕奇的高年级生,他们在斯莱特林接近时举起魔杖,如同保护小鸡的母鸡立起表示威胁的颈羽。

菲德拉把这当成一场胜利,在休息室里如鱼得水地同其他年级的学生们交往。贝尔维娜知道那些拥护那位大人的学生们格外看好她,因为她惩罚了一个认不清自己地位的混血。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像是权力的金字塔。围绕壁炉的长沙发坐着以布莱克、莱斯特兰奇、诺特和马尔福等为首的纯血神圣二十八族成员,依靠着沙发站立的是依附于这些纯血家族成员的小纯血家族或混血;而更远一点,在角落的书柜和窗户下则是其他中立的普通纯血和混血学生,他们行色匆匆、沉默寡言,与壁炉处夜夜欢笑的贝拉一行人截然不同。

尽管心里对这一现象难以认同,贝尔维娜成功在表面上做到若无其事。在一些安多米达不知去向的夜晚里,纳西莎会要求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起聊天、下棋或是完成课程作业。但是纳西莎坚持她在真正的夜晚来临前回自己的寝室。

贝拉非常不赞同:“她迟早得了解这些事务,让她越早接触越好。”

纳西莎执意如此:“她还太小了,起码等她适应好了再说。”

贝拉看着她,贝尔维娜不知为何感到无地自容,“她确实得多适应适应,不过我一直相信沃尔布加姑妈的血脉不会走歪的,苹果不会落在离苹果树很远的地方不是吗?”

即便回到寝室,贝尔维娜也止不住担忧。在那么多封寄往格里莫广场12号的信里,肯定会有一封是来自贝拉,内容是有关沃尔布加不争气的女儿在某个混血种受伤后哭泣到昏迷的信。

但即便有这封信,沃尔布加也没有任何表示,她照常在星期五早晨送来包裹,里面装满了克利切制作的可丽饼和香草蛋糕,用咒语保持着新鲜;还有两封信,一封带有母亲身上的香水味道,另一封的信戳歪歪扭扭,纸上还有蹭上的墨水。

沃尔布加的信正如贝尔维娜预料中的一样,母亲肯定了她进入斯莱特林,并写了几句督促她学习的话;来自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信则令贝尔维娜开心不已,两兄弟深刻地表达了对姐姐的思念之情(带有一幅二人合作完成的简笔画),要求她尽快带着礼物回家,还说他们准备了一个惊喜礼物要送给她。

当天中午,一卷扎着紫色绸带的羊皮纸出现在她的书桌上,贝尔维娜打开一看,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送来的请柬:

亲爱的贝尔维娜·布莱克小姐,

如果你能在今天晚上八点在我的办公室里参加鼻涕虫俱乐部新学年的第一场聚会,我将不胜荣幸。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七点半时,贝尔维娜走进休息室,安多米达和纳西莎穿着华美的礼服裙斜倚在沙发上等待她。安多米达穿了一件非常大胆的银色露背裙,配细带高跟;纳西莎则挽着卢修斯的胳膊,她戴的珍珠项链和卢修斯的珍珠袖扣相得映彰。

安多米达站起身对贝尔维娜招手:“快来,贝尔薇,扶着我点,我穿这双鞋几乎不能走路。”

纳西莎说:“我早跟你说了这双鞋跟太高了。”

安多米达笑:“你只是嫉妒我能穿这么高的跟,小妹妹。”她转过头上下打量贝尔维娜,“裙子不错,是沃尔布加姑妈给你选的吧。”

贝尔维娜点点头,“你今天真好看,米拉。”

“是吗?”安多米达欣喜地转了一圈展示她的裙摆,“不枉费我花大力气搞到这条裙子。”

纳西莎问:“这是哪来的?我不记得我们购物时看见过这种款式的。”

安多米达眨眨眼说:“秘密。”

纳西莎不满地眯起眼,但没再问。

安多米达今晚上确实熠熠生辉。从前经常会有人因为两姐妹确实长得十分相似把安多米达认成贝拉,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安多米达喜欢用大胆前卫的打扮使自己与姐姐区别开来。

但在贝尔维娜看来,贝拉威严、有侵略性,安多米达则随和亲切许多,她总是懒洋洋地坐在壁炉边看杂志,总是在每晚的小聚会里不见人影,这一点令贝拉相当恼火。

还未进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就能听见门后面热闹的交谈,贝尔维娜和安多米达跟在纳西莎他们身后走进房间。发现被伸展咒扩大的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大长桌,足够二十个人坐下。乔赛亚·诺特、菲德拉·格林格拉斯坐在末尾,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他的哥哥一道坐在桌子中部,他们对面是贝拉。贝尔维娜还看见了许多其他学院的学生,她暗自猜测这其中没有麻瓜种,不然贝拉根本不会踏足这个房间半步。

接着贝尔维娜在一个拉文克劳的右手边看见安顿·乌尔里希。男孩穿着修身的灰色西装,身材高挑,相当英俊。

安多米达对她坏笑一下,带她坐到了贝拉右边。纳西莎则和卢修斯坐在贝拉和罗道夫斯的正对面。这是沃尔布加教过她的社交礼仪,有伴侣的人被视为社交界中成熟的一份子,无论他们有多年轻。

“先生们,小姐们。看到你们出席今晚的俱乐部我真是太高兴了!事实上,我刚刚收到来自魔法部长助理克莱恩先生的信,表示他很遗憾没能赶得上参加本次晚会,因为他本人正在维也纳为国际魔法合作司处理最新巫师峰会事务。”斯拉格霍恩教授得意洋洋地挥舞手中的羊皮纸,愉悦地享受着桌边一些学生露出艳羡的目光。

他继续说:“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是的,但我们必须让自己享受今晚的宴会。废话不必多说,让宴席开始吧。”

他轻轻抖动魔杖,桌上开始凭空冒出一道道美食,与霍格沃兹的食物不同,贝尔维娜发现这些餐点更为高级,还搭配着水晶高脚杯和两种餐叉。

她期待地拿起杯子,失望地发现里面只是南瓜汁。她偷偷问安多米达她的杯子里透明的液体是什么,安多米达让她尝了口,她立马被里面的古怪味道皱瘪了脸。

“这是什么?”她问。

“酒啊。”安多米达晃晃酒杯,“你只需满十三岁就能喝上霍格莫德的蜂蜜啤酒了。”

贝尔维娜缩缩脖子,“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爱喝它。”她转过头,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发现安顿的杯子里也是黄色的南瓜汁。

她接着继续边享用许久未见的大餐,边侧耳倾听桌上的交谈。她的右手边,坐在最末尾的菲德拉和乔赛亚在小声辱骂斯拉格霍恩教授把高贵的纯血安排在餐桌最末;在她的左手边,贝拉在和罗道夫斯冷静地讨论着什么事情;在餐桌的那头,斯拉格霍恩教授顶着红红的酒槽鼻,正和几位格兰芬多、拉文克劳热情地交谈。

他突然开始大声嚷嚷:“用不着妄自菲薄,约翰森先生!我敢肯定地告诉你,即便是混血种,像你这么出色的人才也能在魔法部谋就高职。我饭后就和法律司司长写一封信引荐你,我和他在四柱球戏俱乐部是亲密的搭档。”

在贝尔维娜身边,贝拉、安多米达,甚至纳西莎和卢修斯都发出几声嗤笑。

安多米达低过头在她耳边解释:“法律司司长是范文·罗齐尔,我保证他宁愿让一只发情的狮鹫当他的下属也不会愿意让混血种当。”

贝尔维娜已经开始逐渐熟悉自己的堂姐们在学校里的说话风格了,但即便如此,她也能听出来大家都不太喜欢斯拉格霍恩教授,即便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准时出席鼻涕虫俱乐部呢?按贝尔维娜对贝拉的了解,她最有可能做的是一个咒语烧掉那张邀请函,而不是忍受着罗道夫斯前来参加。

这个疑惑直到饭后他们各自坐在椅子里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谈天说地时也没能消失。不仅如此,在某些涉及熟悉的家族时,贝拉、安多米达和纳西莎还会适当地插几句话,迎合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观点,在他大吹牛皮时用高脚杯掩盖讽刺的微笑。

贝尔维娜乐得缩在安多米达脚边当隐形人,观察着室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他们一行人回到休息室。贝拉径直走到她的专属座位坐下,看上去格外疲惫,她用手抹开额前的碎发,说道:“我保证,如果不是主人还希望争取斯拉格霍恩,我会第一时间让他这辈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卢修斯问道:“为什么大人需要斯拉格霍恩?他就是个滑稽的老头。”

罗道夫斯开口:“因为他是数一数二的魔药大师,我们未来能用上他的地方可多了。”

纳西莎接着说:“我听说他曾经也是那位大人的老师。”

贝拉说:“我敢说霍格沃兹一半的老东西都曾有幸是主人的老师,那又怎样?主人根本不在乎这点小情分,我们需要任何人只是因为我们需要罢了。”

安多米达牵起贝尔维娜的手,对贝拉说:“贝尔薇得就寝了,我把她送回去。”

贝拉眯起眼睛,“然后你就又消失得不见人影?”

安多米达在一瞬间僵住,接着又恢复成她平时的懒散模样,“怎么,你还想阻挠我找乐子?我倒是不介意你加入我们,贝拉。事实上,我相当欢迎你,你平时太紧绷了,你和罗道夫斯应该都来。”

贝拉恼怒地挥手,“走吧,别又喝得烂醉就行。”

紧紧攥着贝尔维娜的手,安多米达直接把她带进了她的寝室,用一个无声咒语点亮了灯。贝尔维娜第一次见到单人卧室,她问:“你一个人住吗?”

安多米达说:“贝拉搬去级长寝室后,我就接过她原来的房间了。”她踢开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走到床边,从窗边拿起一个铁箱子放在贝尔维娜面前。

箱子里是一只黑底白花的猫狸子,大大的蓝色双眼上是同样的长耳朵,它友善地看着贝尔维娜,小声地叫了一下。

“好可爱的猫狸子!”贝尔维娜叫道,“这是你的宠物吗?”

“不。”安多米达笑道,“这是你的,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送给你的礼物。他们专门写了封信给我拜托我去霍格莫德的宠物店里帮你把它带回来。梅林,你真得让他们好好练字了,西里斯的字迹看上去像是一只脚上沾了墨水的狗在纸上乱踩。”

贝尔维娜怎么也想不到弟弟们信中所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格里莫广场12号,想念家里的妈妈和两个弟弟。鼻头发酸,她甚至感觉到泪水即将夺眶而出。

“哦!还有这个,本来放在箱子里的,我担心猫狸子给你吃了就把它拿出来了。”安多米达递给她一张卡片。

亲爱的姐姐,

我们艾(哀)求了母亲好久她才允许我们买一个宠物送给你,雷古勒斯和我看完了店里的所有动物选出了这个给你,因为它是黑的,而且雷很喜欢它的蓝眼睛。

希望它能代替我们陪伴你。

不过也不需要多久,因为我很快就会来霍格沃子(兹)了。

不要太想我们。

你亲爱的,

西里斯

卡片反面则写着:

亲爱的姐姐,

母亲、西里斯和我都非常想念你。你睡得好吗?母亲说我必须等到圣诞节才能再见到你,日历告诉我那还有很多天,我很难过。我本来想给你送我自己画的一幅画,但西里斯说要给你送一只宠物作为我们的画(化)身陪伴你,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你喜欢戴安娜吗?它的蓝色眼睛非常漂亮,让我想起你最喜欢项链上的宝石。

我希望我能快点见到你,你可以多写信吗?

你亲爱的,

雷古勒斯

贝尔维娜破涕而笑:“你说得对,西里斯真得练练字了,我得在下封寄给母亲的信里提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