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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城内早已是深夜,家家闭户,远处苍山层叠,偶有狼嚎。

点着灯笼,微亮的光在浓稠夜色中摇晃的,只剩寥寥几家客栈。

李承鄞将马牵进马厩,走进眼前的客栈。

大堂内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人零散坐着,桌上放着酒壶和几碟小菜,见李承鄞从桌旁走过,有几人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用筷子捡盘里的花生吃。

李承鄞恍若不觉,小二迎了上来,李承鄞将一个银锭扔给他:“一间上房,再备些酒菜送上来。”

小二接了钱,也没有喜笑颜开,倒是有点两股战战的意味,声音都在发颤:“客官您楼上请。”

李承鄞上了楼,将将推开门时,忽然想到什么,侧身看向正在暗自抹汗的小二,笑了一声:“对了,烦劳再给我的马喂些上好的草料,多谢。”

他一笑如春风拂面,在干冷的夜里让小二都愣了下,想开口提醒些这个中原人什么,却又转念想到家人,硬生生闭了嘴。

楼下那些人,身上血腥气五里外都闻得见,隐藏在桌下的横七竖八的都是朔博军制弯刀,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惹。

这中原人今日,怕是小命不保。

李承鄞关了房门,坐在桌前挑挑拣拣一番,竟然没一个能用的茶杯,他叹了口气,索性站起身走到窗前,吱呀一声推开了窗。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短箭从外急速飞来,李承鄞闪电般仰身,便见那箭径直穿过他面前,深深钉在身后木桌上。

与此同时,只闻一声短促呼啸,便有数十个面上刺青的西境人从夜色中骤然现身,破窗而入逼向李承鄞。

李承鄞霎时后撤,同时袖中滑出短弩,食指勾动机关,抬手连射数箭,转眼间已有数人被射中,倒在了窗外的夜色中。

他们的攻势瞬间被减弱,李承鄞趁机滑步仰身拔出桌上长剑,清光一闪,他面前两人骤然睁大眼捂住脖子倒在血泊里,见他剑法竟然如此精湛,剩下的人也不敢贸然近身,形势瞬间逆转。

李承鄞眼睛微咪,心中警铃大作。

这些人身法虽然可以看出来是西境高手,但却不像是朔博人,这面上刺青的习俗……是丹蚩人。

不,是伪装成丹蚩人的沙盗。

他要等的朔博杀手,还没上楼。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死局,电光火石中,他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

他太早地崭露头角,已经引起了二哥的注意,却没想到他这么狠,就算这一世太子没来,他也要先斩去李承鄞这个潜在的威胁。

“谋杀豊朝皇室,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杀手们沉默不语地盯着他。

他原本也没想着能说动这群杀人越货的边境强盗,这些杀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不过是主顾给的价格足够他们去冒这灭族的风险罢了。

他只想着镇住他们片刻,趁他们分神之际迅速解决,否则待会撞上朔博杀手,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李承鄞厉声开口:“你们是冒充成丹蚩人的沙盗?就算是沙盗也有据点,我若身死,豊朝朝堂必定上下震怒,到时西境安护府定会翻遍整个沙漠,将尔等诛灭!”

杀手们对视一眼,像是没想到李承鄞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就是现在!

李承鄞骤然发力,横扫一脚将桌上蜡烛踢灭,整个房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沙盗们惊慌之下顿时提刀乱砍,却满屋子也找不见人。

“人呢?!!”

忽然窗外传来异响,沙盗头领立刻转身,只见清辉之下,李承鄞已跃出窗外,手中握着从窗外尸体上拾起的弓,三只羽箭搭在弓弦上,冷冷对准屋内人。

他瞬间感知到危险,下意识将手中弯刀掷出,与此同时,被劈开的半只羽箭也没入了他的吼间,血柱蓦地喷涌,他愣愣睁大眼,像是不敢置信。

下一刻,屋内六个沙盗都直直倒在了地上。

均是一箭封喉。

李承鄞扔下弓,整个脊背仍然紧紧绷直,没有丝毫放松。

沙盗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楼下的朔博杀手一定早就听到了楼上的响动,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李承鄞想到西境狼群捕杀猎物的做法……它们会将猎物驱赶到最适合被包围的地点,等猎物疲累不堪,露出致命破绽的时候,群狼便会一冲而上,撕咬虐杀。

朔博杀手,在等他露出破绽。

他慢慢平缓了呼吸,转过身朝向面前寂静的街巷。

西境的月亮真是大,又清澈又亮堂,照的人无处藏身。

“我乃豊朝五皇子李承鄞,奉王命出使西洲,不知何处冒犯了朔博王,竟惹得他派兵追杀?”

他缓声开口,此刻他刚刚厮杀一场,若是现在再次动手,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既然无处可退,不如拖延些时间见机行事。

没有人回答他。

李承鄞知道这帮人阴险无比,刚刚躲在暗处瞧见了他的身手,此刻必定警醒,不见血不现身,如果他不露出些致命破绽,恐怕他们会一直等到他精疲力尽的时候。

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

李承鄞忽然动了,身影一闪,落到街巷中,动作间只闻身后利刃破空的声音紧紧追来,堪堪被他闪避。

这是在警告他,他们一直盯着他,就像野狼盯着羊羔。

李承鄞隐在黑暗中的神情很冷,锐利无比,他不喜欢这种被窥视被追逐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白天里,小枫知道他第一次来弓月城,一路上对他说了许多弓月城好玩的地方,其中还包括她和阿渡以前偷跑着来弓月城玩,躲避西洲王追兵时常去藏身的地点。

李承鄞当时很怀疑:“那你这次怎么不去?省的每天东躲西藏的。”

小枫苦恼地哼唧一声:“这次我阿爹派来的人来多了,逃跑路线也被堵住了。”

她又转头看李承鄞:“而且还要钻狗洞呢,你可是堂堂豊朝皇子,这种有失颜面的事情,恐怕杀了你你也不肯干吧。”

当时他不置可否,钻狗洞算什么,为了报仇,他能每天貌似恭谨纯良地对着杀母仇人,心中恨得滴血,嘴里还要亲近地喊他们——“舅公、母后。”

和这些事比起来,钻狗洞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当时李承鄞一晒而过,但小枫还是指着地图告诉过李承鄞那些她和阿渡发现的秘密地点。

大多都是弓月城中一些不会被人注意到的犄角旮旯,十分隐秘,现在想来,却能派上用场。

李承鄞笑了下,他的小枫总是这样,总能有意无意中为他在杀局中指出一条路来。

他屏住呼吸,四处环视一圈,确认了地图上小枫所指的地点,而后握紧袖箭,朝相反的方向射出几箭。

短箭一没而过,射落了客栈外的灯笼,灯笼落在门前堆起的柴火上,火苗顿时燃成一片。

“失火了——失火了——”

原本寂静而杀机伺伏的街巷顿时吵嚷起来,客栈众人纷纷奔出,拎着木桶打水灭火。

一片混乱里,李承鄞转过头,足尖点地,如一片雪消融于浓重的黑夜里。

他方才看过,水井距离客栈不远,火不会烧得太厉害。

至于其余损坏,等他平安,日后自然会遣人登门赔偿。

李承鄞在街巷中几个腾挪,在心里默想着小枫指出的路线,竟然真的一路绕开暗处杀手的视线,藏到了一棵树上。

远处火光中人群惊慌,一直隐在黑暗中的朔博杀手见视线中的李承鄞忽然就离奇消失,也不得不露面寻找他。

李承鄞勾起唇角笑了。

只要他们露了面,那么被捕杀的对象,就该换人了。

他没有逃走,要抓住朔博王挑衅豊朝皇室的证据,他就必须留下至少一个朔博杀手的活口,他先放出袖中信号弹,随即隐在树上,弯弓搭箭,但他忽然停住动作,紧紧盯着前方。

一队骑着马的蒙面杀手呼啸而过,停在客栈门口。

“怎么回事?昆错,你要杀的人呢?”

被称为昆错的显然是这群朔博杀手的头领,他一脸阴沉:“被他逃了,你们呢?”

骑在马上的人大笑几声,拍拍身后的马。

“西洲九公主,我已经抓来了!”

李承鄞登时变了脸色,小枫被抓了?

那人继续得意洋洋:“赫矢不愧是丹蚩第一勇士,要不是提前找机会在他们的水囊里加了中原的蒙汗药,我还真不敢跟他打。。”

“王上抢了九公主,栽赃到利顿王头上,又安排你去杀豊朝皇子,栽赃到丹蚩头上,一箭三雕,可真是妙。”

“但你怎么把人放跑了?”

昆错恨恨啐了一口:“那豊朝皇子狡诈无比,在我们这么多兄弟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溜了,恐怕今晚是杀不了他了,先带西洲九公主回去再说。”

李承鄞视线越过他们,径直落在这群朔博兵中央被围起的一匹小红马上。

果然见一道红衣身影被绑在马上,软绵绵趴着,像是被打晕了。

李承鄞脸色阴沉得吓人,朔博王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想要让利顿王和丹蚩狗咬狗,再祸水东引,让豊朝出兵灭丹蚩。

他比他想象中更狠毒。若不是二哥在同一晚出手,李承鄞尚能应付,可眼下……最好的计策是他潜伏不动,等裴照看到信号后赶来救援,但眼下小枫就在他眼前被缚,他怎么能抛下她离开。

他必须把小枫救出去。

李承鄞咬着牙,再一次弯弓搭箭,手中一松,一支利箭疾疾射了出去。

一箭穿颅,昆错瞪着眼从马上跌落。

其余人顿时大惊,骚乱一片,立刻四处张望,果然见屋顶上站着个人,朔博兵打量这看着瘦弱清秀的中原人半晌,忽然认出了他:“大哥,他就是豊朝五皇子!”

被称作大哥的人狠狠一惊,原来他一直潜伏在这里,压根没逃走?

不论如何,现在一定不能让这个五皇子再逃掉,他们相视一眼,大喝着向李承鄞冲去。

李承鄞紧抿着唇,在箭雨中挥剑劈砍,一路战至朔博兵身前。

朔博兵大骇,立刻纵马疾冲向他,在朔博兵的马快要从他身上踏过的时候,他骤然向后仰身,手中剑寒光一闪横劈而过,刹那间马仰人翻,鲜血四溅。

后头的兵立刻蜂拥而上,李承鄞被溅了一脸的马血,此刻宛如地狱修罗,丝毫不惧。

但他一个人终究难以支撑几十个强悍马兵,一个不留神,厮杀中便被一柄身后的弯刀直刺入腹。

他脸色未变,握住刀柄将它拔了出来,狠狠甩出,弯刀旋转反插入那朔博兵胸口。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朔博人下手没轻没重,说是打晕,谁知道会不会伤及颅骨。

李承鄞硬生生压住腹部传来的疼痛,一手握剑,一手持刀,交错刺入左右朔博兵脖颈。

再利落地抽出,再刺,再抽……

终于,长街被鲜血浸染,马声嘶鸣,他身上伤痕交错,触目惊心,眼前只剩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的朔博兵。

李承鄞的剑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他无法动弹,也不能自杀,惊恐无比地瞪大眼盯着眼前的李承鄞。

李承鄞寒声开口:“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活,从现在开始,就听我的指令行事。”

朔博兵脸色苍白地颤抖,像是被吓得失去了反应能力。

李承鄞不再看他,缓步走向那匹瑟瑟发抖,但还认得他的小红马。

但还没走几步,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后,裴照的兵马倏然而至。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