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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忆13:引外兵入京

1.14 回忆13:引外兵入京

袁氏公布矛盾的方式有很多种,却选择了最不可控的一种——引外兵入京。

当然,袁氏也衡量了这种方式的风险,认为自己有办法唬住外兵,能够掌控局面,可惜差了点运气。

何进招外兵入京后,许多明白人发表了预测和见解。

比如西园军典军校尉曹操说过:宦官古今都有,只是君王不应该给予大权和宠信让其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既然要惩治他们,除去首恶就可以了,而且这活儿只要一个狱吏就够了,你现在征召各地部队,就是让宦官提高警惕,肯定会失败。

再比如何进的主簿陈琳有言:大将军现在总控全局,要想杀宦官就赶紧杀,《易经》中说了,鹿放走了就逮不着了,你现在是传说中的干戈倒拿,把柄给别人,不仅成不了功,将来还会给乱徒作恶的台阶。

还有卢植、郑经等多人劝说何进,说犯不着这么大动静去杀宦官。但是何进能算清楚肉价,却根本算不明白这盘棋,这实在是难为他一个肉贩子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何进,宦官和外戚之所以会发生冲突,根本原因是小皇帝长大后要抓权,然后只能用身边的宦官来抓权。眼下刘辩即将二十岁,正是尴尬的年纪,说不定明天就要抓权来祸祸母家了。

而且,被众人搞得心烦意乱的何进此时还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起初袁绍建议杀宦官的原因就是窦武走漏消息被宦官杀了,如今却弄得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不明摆着让宦官来杀你何进的嘛!

董卓、桥瑁、王匡、丁原等众多有实力的地方大员开始向雒阳靠拢,东郡太守桥瑁屯成皋,丁原还火烧孟津造声势要诛杀宦官,董卓一边跑一边上书:从前赵鞅统领晋阳的军队来清除君王身边的恶人,如今我敲响钟鼓到雒阳来,请求逮捕张让等人,以清除奸邪。

董卓也是个没文化的,举例的赵鞅就是三家分晋的前传导演,好在何进看不懂,他不知道赵鞅是谁。

面对如此局面,还没看到宦官集团急眼,何氏内部开始和何进动真格的了。何进的弟弟何苗进言:我们当初从南阳来,出身贫贱,都是依靠宦官的扶助才有了今日的富贵,国家大事,谈何容易,大哥,覆水难收,你再想想吧。

是何进就这么不懂事吗?是何苗就这么明事理吗?其实并不是,只是何进身边的人手段太高明、能量太强大,何进被洗脑了、被控制了。

这种人,袁氏盛产。

这种人,袁贵人两年前就见识过。他跟大家说话时,大瞎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气场摄人心魄,魅力瞬间控场,全场集体**;他跟你聊天时,你恨不得把所有钱都给他,恨不得以身相许。

遇见这种人该怎么办呢?当你和他不是一个能量级别时,对付这种人基本毫无办法。当你碰见这种你咋看咋顺眼、他让你做什么你都想帮他的人时,尽量不要当时做决定,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这是袁贵人与袁氏打交道以来总结的经验。

董卓此时已经从河东跑到渑池了,何进派人去阻止董卓,但董卓已经不接受诏命了,率军继续前进。

随后何进派谏议大夫种邵宣诏让董卓打住回军,董卓疑心雒阳政局已发生变动,威胁种邵问到底如何了,种邵大怒,当面斥责董卓竟敢在天子脚下发疯,董卓也含糊了,暂时退军到了夕阳亭。可见,董卓是个投机派。

但何进派人阻止董卓让袁氏很紧张,袁绍对何进说:现在矛盾已成,迹象已显,将军您还在等什么呢?咱回不去啦!窦武被害的惨剧要重演啦!大哥,咱直接干吧!

何进被说动,下定决心,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假节,专命击断。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人事任命,司隶校尉相当于雒阳七郡的刺史,手握千人左右的军队,职权上监朝堂、下监司隶七郡,比禁军的覆盖范围还大,起着监控京畿要害的作用。所谓假节,便可以自己做主诛杀犯军令者,也就是说,袁绍的军令下达后,谁要是执行不利,袁绍可以当场砍人。司隶校尉可以监控京畿,假节保住军事行动的执行力,专命击断表示袁绍可以相时而动——总结起来,就是可以合法乱杀人。

袁绍任司隶校尉后,令部下侦查宦官动向,又催促董卓等人继续上书,以扩大事态。此时,袁绍还没有批准董卓进兵,只是上书,只是吓唬人——自始至终,都是袁氏在掌控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