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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触不及防的表白

晴天是我的高中同学,坐我身后,高中那会儿,我是因为成绩老师不稳,家里人找了班主任,说是要对我狠一点,所以,高中三年,班主任便把我安排在靠近讲桌的特殊位置,那位置,其实挺丢脸的,要么就是成绩冒尖的,要么就是学渣,至于我,不是优生,但就莫名其妙给冠以了差生,每次老师的点名提问总少不了我。

而晴天呢,他是出了名的优等生,聪明,但有一不算缺点的缺点,就是喜欢看小说,随时随地的埋着头在看,科任老师肯定不满,虽然成绩好,但就是不尊重,后来反应的老师多了,班主任实在没办法,值只得把他的座位靠前,坐在我的身后,一个180的大高个,也是突兀,他这才稍有收敛。

我俩的故事也就是蜻蜓点水,当时整个班级里都盛行地下恋情,现在回想觉得很可笑,虽然成功的也有那么几对,但其他的都是青春期荷尔蒙在作祟,反正,我那时候就没想过这些,不过,大学时候倒是谈了几个,也都不了了之。

08年的地震,当时我们正上高二。那时大家正在教室里午休,我做着试卷,他在我身后看着小说,因为“情到深处”他偶尔会踢两下我的凳子,所以他不可能在睡觉。我们当时是在教学楼的一楼,但能明显感觉到整个教学楼在摇晃,可想当年的地震对四川人来说有多恐怖。

“跑哇,跑哇!”

楼上不停有脚步声,尖叫声,我起初以为是哪几位同学在冲动着打着群架,但这动静越来越不对劲,再是打架也不可能将七层的教学楼弄得摇摇晃晃,我还在纳闷,下一秒,我的手就被他牵了起来,然后朝教学楼外奔跑。

“干嘛,干嘛。”

我一边跟着他跑一边拍打他的手,他倒是开心,整个人完全没有别的同学的焦虑,别的同学都是一阵乱窜,碰头的头,踩脚的踩脚,只有他,高高兴兴拉着我的手直冲操场,白色的T恤被风吹打在身上,头发也被那风撩得飘逸起来。

我扭头看下教学楼,一整个30度忽闪忽闪倾斜状,教室的窗帘也被晃向窗外,在高空摆动。

他抓着我的手跑向操场正中,停下了脚步,我俩都一同看向教学楼。可是他抓着我的手并没松开,我一震惊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这么一明显的位置,还不被众人发现,尴尬的直打双手。

“哎呦,这是上演你是风儿我是沙吗?这手都牵上了,要说什么可得抓紧了,这地震都来了。”

代羽突然从操场凑了过来,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体育生,成天在操场上“混”的那种,他体校毕业后留在母校任教体育老师,如今也有十多年的教龄。

晴天说道:

“废话真多。”

这是他手少有的粗鲁语言。

因为还有余震,所以当天没有家长来学校接的同学晚上都得在学校操场入住,而我比较幸运,被我老妈接出来校门,他也是,被他爸爸接回了家。但是,当时的环境,回家也不就等于能回家,最后还不是和家人一起在县城的各个空旷地度过,比如:公园、十字路口……,大家都拖着凉席、棉被,提着干粮,也都不足为其。

那天晚上,我正和我妈躺在公园的最高处,晴天打来了电话,我心想,真是奇怪,平时话都说不上几句,今天挺反常,但我还是避开了我妈,毕竟没灯光没法写作业,就只能躺着看天空,挺无聊的,

“张姐,我上厕所去。”

我妈因为天黑,还挺关心我,

“要我陪吗?”

我赶紧拒绝:

“不用,还有点光。”

我背着我妈,躲在公园树多的地方接通了电话,他还是一如既往,懒懒的口气,和现在的他说话完全不一样,所以说,公务员真就练就一个人的气质,

“你在哪儿呢?”

我放低声音回答道:

“宝珍花园。”

“我来找你吧?”

我当时懵了,这人咋这么奇怪呢,国烂当头,还跑来跑去,我当然拒绝:

“你找我干嘛?大家现在都是东逃西逃的,你就不怕爸爸担心。”

他思考了片刻:

“哦,那也是,那你做晚女朋友吧?”

我的天,这直球的表白,我当时就当他是在开玩笑,或者好玩,说道:

“你这是发什么疯?小说看入迷了吗?

他却在电话那头笑了,

“到时回学校给我个回复吧,注意安全。”

他又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搞不懂他是什么操作。

我承认,晴天长得挺帅的,而且成绩也好,个子还高,皮肤也白,反正就是大人喜欢的类型,唯一的缺点就是看小说。然而这段故事却就在此时戛然而止,再就是今天,我们这场时隔多年,莫名其妙的相遇。

等到学校通知返校,却迟迟不见晴天的到来,当时的我,和他处于那种境况,我也不好意思给他联系,那肯定得他主动联系我吧。

直到后来班主任领着另外一名同学坐在我身后的位置,我才知道晴天转校了,去了省会城市的学校。那天下课,他给我发来短信:

“三月,对不起啊,父母临时安排,得听从他们。”

对于晴天来说,能去更好的高中学习确实是最适合他的,那样更有机会考一所知名的大学,甚至保送。

我也回了他六个字:

“没事,一起加油。”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真的进入了繁忙的学习中,一直到高考结束,填了志愿同学们聚在一起,很多的毕业歌曲,我们却唯独唱了那首经典老歌《祝你一路顺风》: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

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你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

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

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

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流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

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

深深地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算是对高中生涯的纪念。

去时路,回头路,很多人一路拼搏,以为终点时越走越远,却发现慢慢的丢了自己,于是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回头路,不是不想走,而是只有回头才能感觉到当初的那个自己还没有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