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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贱妻

剑来回到衙门时,背手将伞和那多出来的钱袋子藏在身后。

他原想悄悄摸进屋子,却未曾想朱华庭仍旧坐在原位。

朱华庭抬眸看了一眼剑来,低声道:“可还了?”

剑来心中一激灵,面上微露慌张,“王……王爷还没歇息啊。”

“背后藏着什么?”

“没什么。”

“拿出来。”朱华庭的声音冷冷。

剑来犹豫片刻,选择将钱袋子绑在身后,唯将伞从身后拿了出来。

朱华庭轻轻挑眉,“身后的东西,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剑来心中困惑,他不知朱华庭是如何发现自己私藏的钱袋子,却也只好交出。

他蹑手蹑脚走近朱华庭身侧,憨笑道:“王爷,人家姑娘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伞,还、还给了几两银子说请您喝茶。”

朱华庭接过钱袋子仔细端详,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弧度,“说正事。”

“这……”剑来支支吾吾地将方才追踪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随后愤愤道,“那小娘子当真狡猾至极!”

“两次了。”

剑来发出“嗯”的疑惑声,询问道:“什么两次了?”

“浑水摸鱼,两次了。”

朱华庭说得话,惹得剑来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看着这张充满疑惑又带点傻气的脸,朱华庭也不愿多解释些什么。

他问:“苍翊那边可有消息了?”

剑来答:“暂时还没。”

朱华庭从座上起身,“备马。”

剑来问道:“夜深了,公子要去哪?”

“带你去听纪娘子唱曲。”

·

等事情渐渐平息,三人又重聚一起。

登上马车,程绾青开了口,“殷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程娘子不凡直说。”

程绾青深吸一口气,“我在登州有一至交,我因出不了淮州,如今与她已有一年未曾相见,我想趁此机会,去看看她。”

“程娘子出不了淮州,可为何她不来见你?”

程绾青轻叹口气,满带惋惜之情解释道:“我嗓子坏了后,她也曾来寻过我一次,还用自己的体己给我买了药,这份恩情,我断不能忘。她嫁做人妇,在婆家讨口饭吃不易,我如今虽无先前富庶,但也能帮衬着些。”

“她人在何处?”

“升平坊,王虎家。”

“明日,我陪你去见。”

窗外传来刘妈妈的声音,“姑娘回来了。”

顾静娴领着程绾青下了马车,介绍道:“这便是我跟你们提起的程娘子。”

刘妈妈福了福身,“见过程娘子。”她笑着又道,“秋霜备了宵夜,两位姑娘舟车劳顿,用些吧。”

等二人进了主屋,秋霜端着热粥行进屋内,满脸心疼道:“姑娘,今夜怎这么晚才回来?”

顾静娴伸手接过早膳,眉目带笑,“途中遇了点事,故而耽搁了。“”

秋霜她心中无端端觉得不安,面露担心之情,“何事?莫不是和前夜一般,你和忠叔可有伤到何处?”

“无需担心,我和忠叔完好无损,便连程娘子也是如此。”

秋霜看了一眼程绾青,收敛了方才的神色,“那……那就好。”

二人均喝了一碗热粥,刘妈妈便进屋回话,言道西侧耳房收拾妥当,程绾青顿觉迷糊,便由刘妈妈引路,先离了去。

云烟榭中,众人一夜无梦,独顾静娴静坐在案几旁,从黑夜直到白日微显。

她托着腮子细细思量,可对于昨夜的事,她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朱华庭这人,虽与她有用,可已过这么多年,沧海桑田,万事聚变,顾静娴到底对他并不知根知底,纪紫怡一案匆匆了结,难保朱华庭心性已不同往日,与那姜松同流合污。

她不知朱华庭到底因何故要派人跟踪她。

所以,她只能藏。

闻鸡打鸣,顾静娴这才起身。

她将窗子打开,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再睁眼时,程绾青已站在院中。

草草用了早膳,顾静娴便带着她去寻那王虎媳妇。

升平坊并不热闹,偶尔几声鸟鸣传来,打破这祥和的场面。

多日春雨终于停了,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

程绾青下了马车,遥遥望去,便见一熟悉的身影坐在池塘边,正浆洗衣物。

她快步上前,似孩童般拍了拍王虎媳妇的背。

王虎媳妇微微一愣,她像是想着些什么,猛地转身站起。

“你怎来了?”她语气中带着几丝意外。

程绾青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顾静娴,“这可是位不简单的姑娘,是她治了我的嗓子,也是她想了法子,带我出了困我已久的淮州。”

“你的嗓子好了,”王虎媳妇眼睛一亮,她伸手摸了摸程绾青的喉间,“当真?”

“等我下次能登台,我给你定个包厢,让你再好好地看我唱上一出。”

“好呀,好……”王虎媳妇的眼神逐渐黯淡,“只怕我家那位,不肯让我去。”

“他们还那样对你?”程绾青说完,才注意到王虎媳妇那一双长满冻疮的手,几处已经发脓,“都这样了,他们还让你顶着这冰水洗衣?”

“习惯就好,”王虎媳妇将手藏到身后,面上又展露笑意,“你能来见我,我心中便已开心。呀,光顾着站着说话,快进屋里坐。”

王虎家是一间两进的院子,门前种着几株翠竹,青砖黑瓦的屋舍中,弥漫着幽静之意。

顾静娴心中不解,看这院子,这户人家并不算贫苦,何故这妻子却看着如此沧桑。

王虎媳妇对顾静娴颇为感兴,她几次三番得看向顾静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是用何法子医好程娘子的嗓子,你同我说说,我也好学学。”

“娘子也懂医术?”顾静娴听出苗头。

王虎媳妇谦虚道,“自己学着,班门弄斧罢了。”

程绾青道:“她父亲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姑娘别信她的话,说她多年未碰,技艺不精倒是真的。”

“娘子既有功夫,何故拘泥于此?”

程绾青道:“只可惜医者不能自医,伯父于四年前乘鹤西去,这才托孤给王虎家。”

她心中来了气,“银子也给了,铺子也给了,到头来他母子二人享乐,倒叫你一人委屈!”

王虎媳妇拽着自己的衣角,她轻咬着唇,眼中盛满了委屈。那张嘴欲语还休,低声喃喃道:“好端端的,何故提起这些。”

“我是替你觉得不值!”

王虎媳妇垂下了头,她咬紧下唇,轻轻吸了吸鼻子,随后从袖间拿出一封休书来。

她语调颤抖,声音低沉,“我嫁进他王家十载,伺候公婆,浆洗打扫,也算是任劳任怨。”她越说越愤恨,声音渐大起来,“到头来,怪我肚子没货,便想一纸休书将我休弃!”

“我若当真一纸休书被赶出去,怕是……怕是我的命也就到此了。”

说着,她从袖间拿出银钱。却不多,只有一吊钱,但怕是她嫁进王家这几载,拼了命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

“方才听闻姑娘治好程娘子的嗓子,我这倒有一事想求姑娘。我这银子虽不多,可若是姑娘能助我怀胎,日后为姑娘当牛做马我也是愿意的!”说罢,王虎媳妇便要跪下。

看着王虎媳妇可怜样,顾静娴心中难免恻隐。她忙搀扶起王虎媳妇,也便趁机摸了摸王虎媳妇的脉。

顾静娴问道:“这么多年都未曾怀胎,何故到如今才要休了你?”

王虎媳妇抹去眼角的泪水,双手紧握成拳,“他有了外室,那外室怀了胎,便想休了我将那外室扶正,替他王家延续香火。”

果然不出所料,顾静娴心中没好气道:“他们王家当真好大的威风,这是把咱们女子当做何物了?”

程绾青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她款款走上前来,将王虎媳妇揽在怀中。

王虎媳妇于程绾青而言,便是寒日里的暖炭。当初她被纪紫怡和姜家陷害败了嗓子,是王虎媳妇出于好心,拿了自己的体己钱救济了她。

如今见王虎媳妇如此痛苦,程绾青心中也同样不好受,她看向顾静娴,带着恳求的意味道:“姑娘,你的医术我与沈姐姐有目共睹,会有法子的是吗?”

顾静娴看着程绾青,又瞧了瞧王虎媳妇,话语曲折道:“沈姐姐如今不止怀胎一条路可行,我这还有一条,就看姐姐愿不愿意了。”

王虎媳妇双眸睁大,忙问:“是什么?”

“和离。”

顾静娴冷冽道:“我们女子,何故要被男子压一头?凡事,只要不自轻自贱瞧不起自己,就定有生路。”

“只怕说得容易,做得难。”王虎媳妇面露惶恐,“想要与王家和离,怕是比登天还难。”说罢,她掩面痛哭起来。

程绾青觉得顾静娴言之有理,她与王虎媳妇四目相对,劝道:“不曾试过,又怎知不能成呢?”

“我、我……”王虎媳妇沉思良久,一双寒星似的眸子微微一睁,她问:“姑娘可有法子?”

“我这有一道方子,能使不孕者显假孕。”

程绾青不安问道:“这方子可会损人身体?”

顾静娴摆了摆手,“宫中传出来的把戏,前朝贵妃娘娘假孕争宠用得便是这道方子。”

而后她又看向程绾青,眼眸中迸出坚定的光,莞尔一笑道:“这事,还需得程姑娘相助。”

终于修改好了

第9章 贱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