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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子墨的病情

“咱们贸然进去可能会吓着她的,现在她身体太差了,怕不能受到什么惊吓啊。”阿隶小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于是我在门口轻声唤着:“子墨,是我小冉哦,还有阿隶,我们来看你啦。”听到沉闷的一声“嗯”后,我俩才进去。

“子墨,你怎么…”若不是怕惊着了她,我几乎要喊出来了,这才两天时间,变得连我都认不出这是谁了:眼眶里黑蒙蒙的,眼珠子深深地刻进了眼窝里,皮肤干瘪肤色暗黄,嘴唇干裂发白,两只手垂在被子外面,关节处突出,指头上一点也没有肉,根根分明,也是那么的苍白。“哼…嗯…”她低声哼着,一点也看不出青春的气息,更像是将死之人。

“小冉…你怕…怕…猫…吗?”叶子墨突然睁开那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猫?怎么了吗?”阿隶挠挠头。“二姑奶奶…她家的…猫…死…死了。”子墨的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响声,听起来像卡着鱼刺一样。“这…有什么关系吗?”我疑惑不解地问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只黑猫!它只有一只耳朵,没有尾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活不过今晚了!”子墨突然坐起大声喊,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而后她的声音小了下去,扶住了我的肩膀,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带着声音一起颤抖。“子墨,你冷静点!”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很心疼又很无奈。

子墨又瘫倒下去,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见到那只猫的人都会死……”忽然,她又挺直身子,警惕地看着四周,指尖抵在我的唇上,小声说道:“嘘…它来了,它来了…”突然又大喊:“它要来索我的命了!”接着子墨指向窗外,“就在那里!”然后她又瘫倒在床上,眼睛缓缓闭上,不停念叨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循着她的手指看去,窗户那什么都没有。

“她到底是怎么了呀?”阿隶看看子墨,扭过头来看看我。“我也不知道,也许她需要好好休息?”我轻轻抚着子墨的指尖,像尸体一般冰凉。

“谁在里面?”外面有声音,我便把子墨的被子盖好,拿着鸡蛋轻轻地掩上门,与阿隶走到客厅。“阿姨,是这样的,我听说子墨身体不大好,所以想来看看她,呐,这篮子鸡蛋给你。”阿姨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鸡蛋,说道:“哦,下次别来了,让她好好休息。”于是我俩只好这么离开了。

出来不久后,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阿隶,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在路上我跟阿隶说道。“嗯?哪里奇怪了……唉,这病得确实不轻啊。”阿隶停下步子站在路口拐弯处。“我们来看望子墨,阿姨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哎,昨天我看她的时候还只是身上长满了红色的斑点,发着高烧,哪知道今天就这么严重了。我想阿姨心里也很难受吧,生气应该正常。”阿隶叹了叹口气。“你说你昨天见过她了?”我惊奇地问道,“当然,我知道她不舒服就过来看她了,那时她还在身上抓个不停。”阿隶回答得很自然。“哦,这样啊。”我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讲完几句话后我便分开了。

奶奶见我到家皱紧眉头的样子,担心的问道:“她怎么样了?”我只好摇摇头叹气。“唉,多好一孩子,昨天才去村口神龙庙为她爸妈祈福来着,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奶奶把拐杖靠在墙上坐在板凳上休息,“她爸妈怎么了吗?”我坐在小椅子上听奶奶讲着。“她爸妈也做了一辈子好事了,那天早上去山里帮别人运木头,结果失联了,陈桥村村口的人看到一群黑衣人从山上下来,就不见她爸妈。也有几个人想拦着那些人,却碰不到他们。”奶奶皱着眉头叹气,“然后我就见这丫头跟澹台家那孩子一起去了咱村口龙王庙,回来脸色就不大好。”“她俩一起去的?”我看奶奶打起盹来,也没问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羊皮书,翻开了两页,瞥到了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不该触碰的禁忌就不要触碰”,而整页纸上画着一座庙宇,庙宇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漏斗,底下是用草汁涂的一行符文。我不认识,只读出“平行”两个字来。

“是子墨触犯了什么禁忌吗?”我疑惑不解,“那些黑衣人又是干什么的呢?是他们带走了子墨的爸妈吗?他们会去哪?还有猫……又是为什么?”一系列问题像藤蔓缠绕在我的脑海里,脑子要炸开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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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辰默默注视这一切,他的另一面。说过会带着善良的人去往安全的地方,远离善恶的战场,至于是什么地方,就无法知道了。江洛辰不止一次懊恼,若不是没控制好自己的另一面,怎么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想着想着,竟有几滴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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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想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嘟——嘟——”没有接通。我失望地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壁纸上写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除了去县城上高中的三年,我几乎没有离开过金岭乡。“唉。”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撂在了桌上,小憩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我立刻拿起来一看,却又令人失望——只不过是个推销商品的短信。“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捶着自己的腿,怪自己这么笨。“哎哎哎,体之发肤,受之父母。你不心疼,你爸妈心疼。”“他”突然出现,拍了下我的肩膀,直把我吓了一跳。“要我说,今天天黑之前最好再去看看那个女孩,申时前回来,然后这两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否则会让你后悔的。”“为什么?”“因为嘛……天机不可泄露,”说完,“他”走到门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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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江洛辰就觉得她身上的气息不对,夹杂着一些奇怪生物的味道,这一拍,便把气味给散开去。“让她自己去练练也好。”江洛辰并没有制止宋昕冉,只在远处默默保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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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再多想下去,去厨房里准备了午饭。“奶奶,来吃饭啦!”我轻声唤着奶奶,待我把饭菜都端好放在桌上,奶奶却还是没有来。“奶奶?”又叫了几声,半天都没动静。我心里突然慌了起来,忙跑到院子里一看,还好,奶奶睡着了。

我走近轻轻拍了拍奶奶,奶奶说了几句梦话,满面笑容地随她去桌上吃饭。“小冉做的饭菜也很好吃呀。”奶奶笑着说道。“还不是奶奶您教的好!”我也笑着夹菜给奶奶。“哈哈,就你会说话。”奶奶大笑起来。“奶奶,等下我得再去一趟子墨家里,你在家里不要出去啊!千万不要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也只许相信我的话,好吗?”我一边收拾碗筷,奶奶则眯着眼睛笑着点头。

我把桃木剑揣在口袋里,画了几张符,带好院门,走去叶子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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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辰看着皱着眉摇摇头:“桃木剑解决不了什么的。只是让它去找判官笔,找这么久也没消息,还把自己给搞丢了。”江洛辰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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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大部分人都在午休吧,路上没什么人。子墨家门口是个岭,路两旁种了小片竹子。“喵呜~喵呜~”我听到了几声猫叫,但我也并没有在意。

子墨家院子的门是紧锁着的,“应该是阿姨…等等,阿姨?奶奶不是说她们失联了吗?”我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惶恐不安的情绪在心头盘踞,但是强烈的责任感促使我去改变这一切。“怎么办呢?”我望着围墙,陷入了沉思。“翻墙……对呀,我可以翻墙。我的个子不高,但我很小呀!”

我在竹林里找到了一些石头,堆在大门右侧一块凸出的大岩石下面踩了上去,把手指插进头顶上方的石缝里,左脚蹬在石堆,右脚够到稍微低点的突出岩石上,又把左脚跨到的那块凸出的大石头上,手指顺着石缝摸上去。还好,围墙不算高,我摸到最上面的一块石头,用力一撑,两个脚尖塞在了石缝里。我把手伸到围墙里面,整个身子悬在了墙上,又把右腿甩过去,斜挂在石头上面,接着把左腿也甩了过来,于是整个身体都落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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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聪明的。”江洛辰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一转头低下,一只猫蹲在墙头,正盯着宋昕冉——它只有一只耳朵,没有尾巴……江洛辰知道,这只猫可不简单,因为它盯着的不是宋昕冉,而是她身后的自己,江洛辰正准备给那只猫做个了结,但是眼看宋昕冉就要掉下去了,想都没想,一跃而下,在沙堆上放置了萤蝶,没给宋昕冉摔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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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被吓了一大跳,双手一松,掉在了沙堆里。“哎哟!”我摸着腿,“摔的可疼了,要不是这儿有个沙堆,不给腿摔断?”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那猫正在冲我笑,笑得我汗毛都立了起来。———————————————————

“别管它。”“他”冷冷说道,望着宋昕冉准备进门。便与那只猫打起来。

于是我一手握着桃木剑,一手拿着镇鬼符,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门前,门也是关着的。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回应,推了推,推不开。“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往后退了几步。把东西全塞进了口袋,蓄力往前一冲,准备撞开门。谁知道这时候门已经打开了,我趴倒在客厅的地上,而那开门的人也赶紧把我扶起来。定睛一看,那是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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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好久不见啊!”那只猫歪过头来看他。“不如再也不见。”江洛辰摆出进攻姿势。“别这么动气。”一道黑影从猫身上跳下来,“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对吧?”被戳中要害的江洛辰没有作答,毕竟自己的另一面,要比任何人更懂自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黑影走到江洛辰面前。“所以,她到底是不是晞?”“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进了那轮回门。”江洛辰说着说着便流下眼泪。“呵,我的出现,还不得怪你自己?至于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黑影轻蔑地笑了笑。“那洢去哪了?”“不自量力的家伙,非得跟我决斗…”黑影再次笑了笑,“正义与邪恶,只是相对的。”说完黑影回到那只猫身上跃走了。只留江洛辰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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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问道。“我是这家人请来的医生,我姓张。”他连忙说道,“请问您又是?”“哦,我是她家孩子的表姐。”我故意隐瞒了身份,“能让我见一见她吗?”我用手指了指子墨的房间。“可…当然可以。”他极不情愿地打开门让我进去,一进去我就给阿隶发了条短信,让他快点过来。

子墨依旧躺在床上。“水……水……我…我…要水…”子墨痛苦地呻吟着。“我这就去。”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不,别去…坐…坐来……”她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便只好坐在她身边。她的手似乎有了些温度,但依旧很冰凉。“子墨,你可好点了…”我焦急地问她。“嘘…”她再次用指尖抵住了我的唇,“把门带上。”于是我把房门反锁好,张医生正在客厅里,房间只有我们二人。“为什……”我话还没说完,她捂住了我的嘴,我才明白。

“低…头?”我把耳朵凑了上去。“小冉,我相信你,所以我愿意告诉你这些。金岭乡太恐怖了,神龙庙很危险,千万不要去!还有…金岭山,千万别!听我的,传说是真的,也是假的,但是神与鬼是存在的。还有还有,那只猫,如果你见到它了,一定要跑的远远的,见到它的人都得死…小心澹台隶,昨天他在,我没告诉你,其实我是装疯说胡话的。我想,澹台隶肯定……”子墨突然坐起来,在我耳边说了这样一段话,眼睛里满是泪水,可话还没说完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

“小冉,是我,阿隶。”我把子墨被子掖好,便去给他开门,阿隶一脸愤懑地冲进来,冲着我叫道:“门锁着干嘛?害得我翻墙进来!”我虎着他说到,“小声点。”“哦。”顿时他像个犯了错挨骂的小孩子,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呵…啊……啊…额………”子墨双手不停的挠自己的脸,有好几处都被抓破了,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她的被子时而拱起时而皱下来,好像有一群什么东西蠕动着,子墨的脸扭曲了,身体也在不停的抽动,我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走过去屏住气,用力一下掀开了被子,看到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