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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狭路相逢

杨飞月和屠掌柜在一个很深的小巷子里找到了崔兰的住处。

随着屠掌柜轻敲起门,里头传来声音:“白大夫,这么快就到北朔了吗?”话音刚落,门被打开。开门的妇人一见是两位不速之客,连忙要把门关上。

屠掌柜及时拦下了:“崔兰,难道你连我也不认识?”

崔兰咬牙发狠要关门,偏那门在屠掌柜力道加持下就是纹丝未动。如此僵持了片刻,她便知这二人是不好打发的,登时便冷下一张脸:“老屠,你找我做什么?”

“崔兰,你不会猜不到我找你来是想做什么。”屠掌柜看着她,眸光笃定。

崔兰没好气地乜他一眼,瞥向一旁的杨飞月:“这位是?”

杨飞月见礼道:“在下向南,是杨飞月在江南结交的好友。”

“杨飞月?”崔兰一怔,手劲一松。屠掌柜顺势把门推开,迈进一条腿占着位,就怕崔兰待会又要关门。这头,他又看了眼杨飞月,跟崔兰商量着:“要不我们还是进去谈吧。”

崔兰冷哼一声,知道这遭是避不开了。事实上,她也早就料到总有这么一天——与当年那件事有关联的人会找上门来。想到这,崔兰叹了口气,退让开一条过道。等他二人都进来后,她探头看了眼外边,确定没人注意,才又牢牢合上了门。很是小心谨慎的样子。

杨飞月与屠掌柜交换了个视线,神情具有些凝重起来。

崔兰先瞥一眼杨飞月背上的刀,信了几分。这才领二人进去。

一面跟着走,屠掌柜不忘寒暄道:“记得几年前你的嗓子在那场大火中受了伤故而有些沙哑,没想到如今却是恢复了不少。”

崔兰冷笑了两声,并不搭这腔,转而却是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就是不想再跟那些旧事沾上关系。”

可谓是明明白白表达不欢迎两人的一番话。屠掌柜面色一滞,不无窘迫与无奈道:“崔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及至三人进了屋,里头收拾的倒十分干净齐整。崔兰也不招呼,掀开帘进厨房去捣鼓什么。屠掌柜略站了会,在屋子里唯一缺角还带裂痕的圆木桌前局局促促地坐下。

杨飞月环视一眼,见到唯一算是完好的木柜子上放散开的药包,和一些瓶瓶罐罐的玩意。看见这些,她这才惊觉这屋子里混杂的气味里原来有几股属于药味。

等杨飞月也跟着坐下时,崔兰总算端着两只不知打哪搜出来的破碗出来了。

透过门帘被掀开的间隙,杨飞月瞥见厨房里的好一大把臭菜,总算明白了屋子里剩下怪味是从哪儿来的。

崔兰把两碗白水往二人跟前一放,大喇喇地岔开腿坐下:“将就喝吧。”

屠掌柜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的长了斑块的碗和不知漂浮着些什么黑点的水。不过现在也不是喝水的时候,既然崔兰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他也没必要打这哑谜。只是出口仍算得上是委婉,像他一贯谈事的策略:“崔兰啊,近来江湖上发生的一些怪事你听说了吗?”

“怪事?”崔兰冷笑:“江湖还缺怪事?每天不都在发生怪事吗!”

未料崔兰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屠掌柜准备好的后话便说不出来,一时间反而被打岔得哑了口。

杨飞月看着崔兰自始至终冷笑连连的模样,喝了一口水润润嗓,也不管那碗里的水是不是也沾染上空气中的怪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拱手道:“没有提前知会便唐突登门是晚辈的不是,还请前辈恕罪。”告过罪,她方继续道:“我与屠掌柜此次登门拜访是想向您打听当年老麻头酒舍那场火是否另有隐情。”

瞧她这样客气又利落,也算合她的脾气。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沾着从前杨飞月的几分关系,崔兰面色和缓不少,但嘴巴却仍旧严实得紧:“当年并没有什么隐情。你若是杨女侠的朋友,便当从她的死中推测此事已了。否则,她那样的人,如何会叫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呢?”

闻言,杨飞月一愣,面色微凝。

屠掌柜见状,生怕杨飞月因此动摇,赶忙道:“可若是杨大侠也受人蒙蔽了呢?”

崔兰登时便一个眼刀射向他,颇有剑拔弩张的味道,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总之,我没什么可告诉的。这事也没什么隐情,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当年的事过去便过去了,再追究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说着,她起身准备送客。

见崔兰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屠掌柜反而更加相信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正不甘心地想再说些什么,外头忽传来一阵动静——竟有一群蒙面人悄无声息地以轻功入内,正在屋外列阵一排。其中站在最前端的,赫然是一黑袍戴帽的男人。

细瞧之下,男人全身上下仅仅露出暗色面具的一角、一片光洁的下巴,以及那薄得堪称锋利的冷唇。

坐在正对门位置的崔兰倏地起身,脸上不无惊惧,更多的却是忌惮。

屠掌柜紧接着也反应过来,扭过身,便也看到了那神秘的一支队伍,和最前面诡秘莫测的男人。

瞧他二人都紧绷了起来,杨飞月方回神从角落的地方走到崔兰的身边,刚站定——陡然便与温嗣绝对上视线。前者一怔,眸光由疑转惊,暗叫不好。后者微顿,原本冷淡的视线不动声色浸上几分温意。

似乎还不仅于此。

他薄唇边隐约划过了一抹堪称“得逞”的笑意。那道可以称之为笑的弧度出现得极快,也消失得极快。以至于无人捕捉,叫它匆匆溜走了去。倘或有人察觉,也许能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么一种可能:

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对另一件事终于产生了把握。

他前进半步,张口无声唤了句:“向姑娘。”

杨飞月看得清楚明白,脑海中还自然而然地匹配上他那沙哑的嗓音。因此,更叫她错觉地以为真实发生,害怕别人也会同她一样有所发现。当下,她眸光便是一厉,第一时间观察身边二人,及至确认自己并未暴露,才轻吐出一口浊气。

场中,独有一人将她神情转变看了个透彻。

温嗣绝微颔首,哑声道:“无意打扰三位叙旧,还望海涵。”

然而,饶是他以礼待人,似乎也总叫人担心他先礼后兵。

崔兰警铃大作地眯起眼,做好了随时进攻或者撤退的准备,沉声问道:“阁下是微生宫的人?”

对此,温嗣绝并不否认:“不愧是江湖人称‘催命针’的崔前辈,果然好眼力。”

崔兰全无所谓他的一番“好话”,公事公办地问道:“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只为一件事。”说着,温嗣绝一顿,视线停在了杨飞月身上。后者大惊,就怕牵扯出她来,却听他继续说道:“不知二位可否回避?”

眼见火没烧到自己身上,杨飞月三缄其口,不敢多说一个字,唯恐惹了他的注意。

这时,屠掌柜称得上仗义,执言道:“阁下叫我俩回避,未为不可。只是...”他的视线看向温嗣绝身后那一排人,“为确保我这位朋友的安危,阁下的人也应当退让出去才是。”

这话一出,连崔兰都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温嗣绝倒很好商量似的,尽管三人对此都不抱希望,他竟也允了。随着他一挥手势,那些护卫顷刻间便跃出门外。当真是如何来便如何走,不带走一片灰尘。

屠掌柜二人见状,自然信守承诺,派头略次地开门出去了。临走前,杨飞月匆匆与温嗣绝对上视线。两道目光刚触碰,便蓦地绞缠上。似乎某一个一厢情愿地抛出软性的钩子,也不管对方接不接。那钩子不压迫人,但又着实黏,无端叫另一个心里不安得很。

于是乎,略感不安的杨飞月率先移开视线。关上门后,与屠掌柜二人心急如焚地在外边静候,只待一听见打斗声便冲进去营救。

在他们身边,微生宫那一帮人即便主子不在,仍齐整地镇守门前,于小巷内列一长队。瞧过去各个人高马大,威风八面。

屠掌柜见此情形,便知若是打起来,他们三人必输无疑。兀自在门口不安地走动了一阵,他心下开始祈祷,但愿那黑袍男子不要强人所难才好。

大约是他的祈祷奏了效,“嘎吱”一声,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杨飞月忙瞧去,见出来的是温嗣绝,第一反应就是崔兰是不是死在了里面。她伸长脖子去看,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地看见崔兰仍好端端地活着。

被她好一番“恶意推测”的温嗣绝并不知道杨飞月已然用最坏的想法将他想了一遍。

眼下知道了想知道的,他也无意阻碍杨飞月办她自己的事。与她错身而过后,温嗣绝带着暗宫的人离开。

屠掌柜长呼了一口气,边往里边走,边像老百姓常做的那样,驱散霉运似的叫了两句吉利话:“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崔兰简直被他搞得莫名,但经此一事,到底也没法再那样冷言冷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