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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双生怨灵(2)

话音止住,倏忽地,他的胸口传来一阵憋闷感,脑袋发晕,四肢仿佛被抽了气般发麻无力,站都站不稳,情急之下姜域丢下肩上的神医,伸手扶上旁侧的墙壁。

随着姜域力竭,箍在红缨肩上的怪力卸去,她赶忙把姜域脚边的神医重新拉了回来。

“娘子当心,这人好像会邪术,定是那邪物所扮!”

说话间隙已然挡在他俩中间。

李恒月不清楚眼前这少年是否真如红缨所言是邪物假扮,虽说半月前他们见过,可她不认识他,如何判断。

眼瞧着他对神医另有所图,她好不容易救下神医,不论如何,又怎能让人带走。

姜域依着墙,双眸漆黑,越过红缨无声地看着她。李恒月回看过去:“你中的是我的千鹤香,三个时辰后自会恢复。”

千鹤香是她以前在宫里无事可做时学着调制的迷药,正好在这次出来带的药箱里,此香粉无色无味,吸入者四肢会绵软无力,内力涣散,但无性命之忧。

姜域:“……”

夜色如水,屋外鸦雀成群。

如石子跌落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一声嚎叫打破了寂静。

三人齐齐看去。

门口,方有望连滚带爬进了屋子。

他胸前的布料被划开一个敞开的大口子,皮肉堪堪擦过泛红,发冠凌乱,满脸土灰,衣摆也如同被野兽划拉过参差不齐。

方有望看到屋里三人,特别是姜域,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眼睛瞪大,声音呜咽,“少侠救我……”

布衣道士被另一只怨灵缠着分身乏术,方有望独自一人抗到现在已是极限,精神和身体都快到崩溃边缘。

他趴在地上,上半身刚进屋子,后面便跟来同阿定长得一般无二的,双生怨灵的其中一个。

姜域难受的紧,眉宇微微蹙着看向方有望。红缨手持双刀,警惕地护在李恒月身前,二人面色紧绷,却也是没有一点上前的意思。

方有望拼命往里爬,怨灵脸上被贴了许多五花八门的符纸,依旧遮不住它愤怒铁青的双眸。

它很快拖住了方有望的小腿,一只手五指并拢,指尖直直对着他的后背,便要挥刺穿透而过。

方有望能感觉到有股阴冷的邪风直逼背脊,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他吓得眼泪横流,哀嚎连连。

“祖宗行行好,我把我所有财产都给你,你放了我吧!”

他竟是连最看中的银钱也不要了,可怨灵本就是已死之人所化,给钱又有何用?

怨灵嘴里却只不停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切不过发生在几呼吸间,眼瞧怨灵就要劈掌而下,忽地一顿,一个微色如水的丝线如游蛇般刷刷两下系上了它的腰间,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还没来得及疑惑,怨灵只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扯走,瞬间飞出了屋外。

方有望头也没回,趁着机会一骨碌往屋里的角落爬去。

几人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不消一会儿,李恒月便瞧着怨灵跟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准确的说,是两个怨灵。

一只在前,一只在后。

布衣道士手中握着一个不到两寸、由黑榆木所制的哨笛,他每吹一声,前面的“阿定”便乖巧地、但却四肢僵硬、面容不悦地向前一步。

它在前面走了好几步,后面那只像是被拉扯般才迈出一个步子。

待它们都在屋里站定,布衣道士这才收起嘴边的哨笛,“唉,早知道会碰到双生怨灵就多带只控灵哨了,不够用害我折腾半天。”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环顾屋内,视线落在陌生的少年身上一瞬,又看了眼昏迷的神医,最后对红缨身后的李恒月道:

“小娘子,子御神医现在情况如何?”

“挺好,”李恒月朝布衣道士身旁的两只怨灵看去,“只是神医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

怨灵一只安安静静,表情幽怨,可另一只却满嘴叫喊,口中不停说着要杀了方有望,吵得她都眉头直皱,更何况是需要静养的子御神医。

布衣道士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出观前身上就带了一个控灵哨,只够控制一只怨灵,剩下那只只能先用千凝绳捆着,除了限制它行动,没法控制它的嘴。”

李恒月想起方才袭击方有望的怨灵腰间出现的几近透明的丝线以及突然飞出屋外的情形。此时那只怨灵除了嘴中大喊大叫,正不断迈着步子远离安静的怨灵。

可它还没走几步,就生生停下,完全动不了了。看样子是那个千凝索把这两只怨灵困在了一定的范围里,一只不动,另一只也离不开它。

“这位公子是你们的朋友吧?”布衣道士想了想,突然看向姜域,“要不先让他带神医去隔壁?我看隔壁那间屋子是空的。”

还没等李恒月和姜域说话,红缨先拒绝:“不行!这人不可信!”

红缨脾性向来直来直去,布衣道士被她略显暴躁的性子吓到,反应过来他们几人并不相熟,迟疑地开口:“那…二位娘子带神医出去?”

他目光扫了眼躲在木柜后面的方有望。

此时方有望整个人都蜷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浑身的肥肉随着身子不停颤抖,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只是我待会儿同方有望讲的事可能和神医有点关系,你们不留在这里听吗?”

一旁的少年突然开口:“道长怎知我不想知道神医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千鹤香作用太大,李恒月见姜域说话时有气无力,骨节分明的手仍扶着墙壁,眉梢微挑,神色倒是恢复了先前的淡然。

默了默,她道:“阿缨,你带神医去隔壁屋子休息吧。”

红缨愣了一下,想反驳但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两只怨灵被道长降服,姜域又中了迷香,现下已无危险,她只好应声,在李恒月的协助下将神医架到肩上,往门口走去。

经过双生怨灵时,怨灵呲着牙恶狠狠盯着红缨肩上的神医,没受控灵哨控制、只是被千凝索困住的那只挥着手往前抓挠,红缨绕着躲了过去。

待红缨带着神医跨出了门槛,布衣道士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方有望:“方老爷你过来吧,我们来谈谈正事。”

顶着阿定的脸的邪物对方有望龇牙咧嘴,方有望一想到身边的人早被邪物附身,待在自己身边准备害自己时就一阵恶寒,疯狂摇头。

“不!那邪物要杀我,我靠近不是送死吗!”

布衣道士叹口气,没有强迫方有望,自顾自说道:“双生怨灵乃最低等邪物,夭折孩童所化,各处常见,并无害人之心,顶多捉弄戏人罢了,可谁叫你做了太多恶事,叫它狠之入骨。”

“夭折孩童…难道……”

方有望喃喃重复着,朝布衣道士身旁的怨灵看去。

看着方有望怔怔的模样,李恒月突然想起在堂厅刺杀他为妹妹报仇的惠和娘子。

下一瞬,布衣道士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他对方有望道:“你想的没错,我们眼前的双生怨灵,是惠和娘子的妹妹。”

“囚禁神医,失信于惠和娘子,趁机玷污她妹妹的清白至心疾突发而死,你做的事欠她姐妹二人太多。不仅惠和娘子要杀你,她死去的妹妹也找上了你。”

“只是被以往经验误导,我以为它同寻常怨灵一样,附在阿定身上只是想给你点教训,说的话也是吓唬你,便一直没插手。”

“等等。”

方有望听的有点糊涂,不敢置信地一连问道:“什么叫一直没插手?难道你先前在院子里的反应都是装的?就眼睁睁看着我被它追着杀?”

“至少在它要赤手穿透你后背前是这样的。”布衣道士坦然地点点头。

胸前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方有望气得口不择言:“你这臭道士!你知不知道你一句不插手我差点就要没命了!神医现在也还生死未卜!”

“说到神医,”布衣道士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讲,反而问,“方有望我且先问你,你是如何寻得子御神医的?”

方有望被问的莫名其妙,但想起这事不免骄傲起来,冷哼:“我在禹阳赫赫有名,神医他进禹阳城后便直接来了我聚星楼,还需要我找?”

布衣道士转头看向李恒月,“小娘子,你是从何处知晓子御神医在禹阳的?”

李恒月没想到也会被布衣道士问,轻眨了下眼,说道:“我阿兄告诉我的。”

心里暗想,朱世子事事如兄长般待她,倒也没说谎。

“那你阿兄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李恒月斟酌着开口:“好像是家仆打听来的。”

朱沐衍几月前曾替她四处寻坊间名医,子御神医在禹阳的消息便是当时他身边的暗卫探查来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布衣道士重新看向方有望,“众人皆知子御神医乃药王弟子,医术神通,出世脱俗,鲜有人知道他的相貌行踪,他本人喜静怕生。可如此行性,又为何会特地去人流巨大的聚星楼里找方老爷你?”

“而这位小娘子说神医在禹阳的消息是仆人打听来的,既然能打听来,就证明已有许多人都知晓神医在禹阳,可方才在聚星楼从食客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知晓此事。这两者不矛盾吗?”

布衣道士对李恒月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小娘子家中定同方老爷一样不缺银两,又或者在当地有一定的地位吧?”

李恒月眉心轻蹙。

暗卫所查之事大多隐秘难寻,寻常百姓不知晓实属正常,她没告诉道长家仆其实是暗卫,道长怀疑也合情合理。

但有一点布衣道士说的没错……

似乎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默了片刻她才开口:“道长是说这个子御神医是假的?”

方有望本还沉浸怨灵是惠和妹妹的事实中,此时听到李恒月所言,惊道:“什么?!”

他指着李恒月的鼻子,“你一个小妮子可别乱讲话!”

神医虽然是被他所逼才答应撰写医典,但他也给了好大一笔钱的,如果神医是假的,那些医典卖不出去,他不就亏大了!

李恒月没理方有望。

药王荀新,本家簪缨世族颍川荀氏,师出沉玉谷,拥有整片药林,虽不入世却是不缺银两的,更不看重银两,他的弟子子御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钱专门攀扯富贵。

布衣道士暗示得很明显了,方有望是豪商,家财万贯,朱沐衍是文国公世子,地位显赫,现在这个子御神医故意让他们知道他的行踪,为的就是以他人之名行坑蒙拐骗之实。

布衣道士轻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又对方有望道:“方老爷你先别这么激动,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需要你解解惑。”

他手扶着下巴,“双生怨灵想杀你我尚能理解,可它为何要置神医于死地?甚至还要伤害给神医治伤的小娘子,神医好像同它和它姐姐都无甚关系啊。”

“妖邪杀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方有望回答得很快,然而李恒月却注意到他的眼神有片刻的躲闪,底气也稍显不足。

一个极其恐怖的猜想漫上她的心头。

“妖邪杀人不需要理由?”

正想着,一声清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恒月循声看向靠在墙边一直没说话的少年。少年双眸微弯,嗓音清澈泠泠,语气却含着几分冷意:“方老板怎知?”

方有望仍对上午的事心有余悸,面对姜域小心翼翼道:“这…不是大家都这么认为嘛。”

中原邪祟横行百年,哪怕现在已经极少见到大妖邪物,只有类似双生怨灵这样普遍无害人之心的低等小鬼,这仍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想法。

姜域面色变得寡淡,没再开口。

布衣道士同样察觉出方有望的异样,心里有了大概的底,试图劝道:“方老爷,你若真藏着什么实情,就说出来吧,官府的人快来了,这事也瞒不住,你想想你以后还怎么在禹阳待下去,聚星楼可是你毕生的心血不是?”

“而且双生怨灵前尘往事皆忘,只因恨意所生,实体为虚,恨意不消,就算施法将其打散,也会再次凝聚。你不想自己因为被它恨错了人就因此丢了性命吧。”

“我……”

似乎被道长的说辞打动,方有望欲言又止。

“神医您身上有伤,别跑啊!”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红缨的叫喊声。

随后便见满头大汗的红衣女子跑进屋里,焦急地看着众人道:“神医醒了!但他似乎惊吓过度,也不顾身体虚弱,一醒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