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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掌心痣

目送着张时臣出去以后,梁晓声轻轻地吐了口气,阿力走向前去问道:“姑娘现在去看一看那女尸吗?”

梁晓声点点头,温声道:“肖公子呢?”

“姑娘和少爷在里间谈话时,肖公子就院子里等着姑娘,说想请姑娘结束后带他一起去仵作那看看。”

梁晓声微微蹙眉,然后轻声应道。

***

停尸房外,梁晓声对着萧桓说:“我们到了。”

萧桓“嗯”了一声,和梁晓声对视一眼就走了进去。

仵作早早到了,他对二人做个辑说道:“二位就是梁太医和肖公子吧?”

梁晓声点点头说道:“劳烦大人带我们去看看吧。”

梁晓声虽为医,但对尸体一无所知。

穿过层层白帘后,仵作掀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看到那些女主苍白淤青躺在木板之上,梁晓声觉得一阵恶心。

她不由得抓住了萧桓的手臂,早先在进来的时候,萧桓的袖口便被层层白布层上去了一截,而梁晓声此时正巧抓住了自己赤.裸出来的手臂。

温热的手臂在触碰到梁晓声冰冷的掌心的瞬间,萧桓不禁颤栗,但梁晓声由于被尸体刺激到了,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已经越了男女之界的举动。

“梁姑娘,你还好吗。”仵作给二人抵过两块厚厚的棉布。

梁晓声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直接搭在了萧桓手臂上。

她赶紧把手拿下,接过仵作递来的棉布。

萧桓把自己的棉布给梁晓声递过去,他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这种味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梁晓声到底还不行。

梁晓声先是诧异,而后向萧桓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围着两块棉布后,她总算是缓了过来。

四具女尸都已经呈现出僵状,若不是现在雪天冷,估计早就开始腐烂了。

她戴上手套,轻轻地检查着尸体的表面,她抬头时发现萧桓正凝眉看着那些垂下去的手。

“可是有什么发现了?”梁晓声问道。

萧桓不语,他指了指每一个搭下去的右手说:“为什么你们的掌心都有这个?”

梁晓声听后奇怪,仔细地观摩了一下每一具女尸的右手,忽然背后一冷,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掌心同一个位置上有一颗朱砂痣。

她的脑袋轰然炸开,缓慢地抬起自己的手,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朱砂痣。

而现在更加令梁晓声匪夷所思的是,萧桓刚刚的那句:为什么你们的掌心都有这个。

我们的掌心,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手掌会有一颗朱砂痣。

***

允王刚从皇上的起居殿里出来,叶明焅便追赶了上去:“哥,哥,慢点慢点,等等我。”

他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即使自己已经对他东宫的意图表现得多么露骨了,他总像是发现不了似地向自己露出这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笑容。

“哥,你今日可有什么事吗?”

允王想到缺子前几日来报,安平县县令在他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了,尸首已经被发现,而且还找到了那个玉佩,而昨日,地窖里的毒品被找到了。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总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我今日无事,只是等会要去看一下姑姑。”

“姑姑!”叶明焅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姑姑了,想她那的花糕想得紧,哥,你带我一起去呗?”

允王轻轻地叹了口气:“行,你啊,满脑子不是吃就是玩,父亲让你做太子可不是为了让你吃喝玩乐的。”

叶明焅一把揽住允王的胳膊笑道:“我可不会搞朝中那些烦人的玩意,不过有哥你就够了,到时候哥你当皇帝就行了,我就能整日待在外头,不像现在反倒不自由。”

这话让允王的心咯噔一下,叶明焅竟然这么大胆,敢在皇宫里就说这样的话。

他连忙捂住了弟弟的嘴,警告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叶明焅被捂着嘴呜呜咽地挤出了句:“我说的实话干嘛不能说了。”

***

长公主府内,腊梅开得正好,见自己的两个侄子过来,她先是一惊然后又喜,放下正在捶捣的梅花酱便走了过去。

她一袭紫衣都是梅花的清香,“焅儿,炽儿,你们怎么来了。”

“想姑姑做的花糕了。”叶明焅咧嘴笑着。

允王看着长公主捏了一下叶明焅的脸,笑道:“姑姑还把我们当小孩呢。”

长公主推了一下允王的腰嗔道:“怎么不是小孩啦,不是小孩就不能吃姑姑做的花糕。”

叶明焅学着长公主的语调看向允王:“不是小孩就不能吃花糕。

“好好好,我是我是。”

廊外簌簌下着小雪,长公主把一块梅花糕涂抹上桂花酱递给两人一人一块,叶明焅一口塞进了嘴里,满足地吃了起来。允王刚放入口中,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了炽儿?”

“无妨,只是牙疼犯了。”

叶明焅把嘴里的梅花糕咽下去,给允王倒了杯茶,允王将花糕轻轻放在盘中,接过茶。

“你们看,今日的雪真好看啊。”长公主向廊外看去,片片的雪花映在她的眼眸里,她的容颜似乎也跟这红梅一般,在冰雪中格外动人。

允王抬头看去:“确实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叶明焅附和着然后悄悄把最后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

***

梁晓声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自己若不来这安平县,还会有其他太医前来,不可能是单单针对自己一个人的。

萧桓在看到女尸身上的红痣后神色凝重,但除此之外,这些女尸身上并没有再发现什么了。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想法在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的出现:去青楼。

萧桓和梁晓声告别了仵作便向着青楼出发,阿力从后面拿着伞追了上来:“梁姑娘,梁姑娘,少爷交代我务必不能让姑娘受寒。”

“这雪才停一个晚上,又下了起来。”梁晓声接过伞,伞面是乌黑的苏绣清冷华贵,楠竹削成的伞骨温润如玉。

“就这一把伞吗?”梁晓声疑惑道。

“小的那把伞放在墙角了,姑娘不必担心。”

梁晓声说:“我的意思是,肖公子他没有吗?”

阿力这才反应回来,“少爷说了,给梁姑娘一个人就行,至于其他人就淋着吧。”

阿力像模像样地学起了张时臣的语调。

梁晓声瞥了眼萧桓道:“行了,你回去吧,我看这伞也挺大的,我与肖公子同撑一把就好。”

雪这么大,总不能自己打伞让人淋着。

阿力当时成了一个冰雕,看着萧桓与梁晓声同撑一把伞的背影,他在心里暗自垂泪:“少爷,小的对不起你。”

***

雪落在伞面的声音不断,萧桓撑得很稳,他的一半身子已经被雪打湿,而梁晓声分雪未沾。

萧桓说: “有个问题今早就想问姑娘但是一直没机会。”

梁晓声抬眸疑惑。

萧桓低头笑了笑:“见梁姑娘和御史大人交情甚厚,有些好奇罢了。”

“我曾受张府照料过,识得了御史大人,因为张夫人待我如女儿,我便唤御史大人一声哥哥。”

萧桓听后心情有些微妙,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在梁晓声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他便开口问道:“我记得姑娘曾说过有一个早去了的哥哥,不知姑娘的那个哥哥是个怎样的人?”

梁晓声听后微顿,摇了摇头:“我的哥哥很好。”

短短几个字,勾起了无数的陈年往事,那时候人小,父亲在大雪天里抱回来一个女孩说是以后给自己做妾。

但他那会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来了一个很好看很听话,还总闷闷不乐的妹妹。

梁晓声记得那时候,萧桓总板着个脸,就算是为了逗自己开心,也是板着个脸,上树掏鸟板着个脸,下水摸鱼板着个脸,被夫人罚还是板着个脸。

但他被官兵押走的时候,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面,却是笑着的。

她的手心有些颤抖。

“肖公子,你想听一下我那哥哥的故事吗?”

萧桓点点头,“想听。”

梁晓声微微叹息。

“我并不是哥哥家的亲女儿。”

萧桓点点头,这他是知道的事情。

但梁晓声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如坠冰窟,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知道的秘密。

“我很小时候和母亲一起住,那时候就有一个男人常来看望我和母亲,后来母亲死了,他就把我接到了家中,在那里我遇见了哥哥。”

梁晓声后面的话仿佛跟着雪在散去,萧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爹不是说,梁晓声是在路边买来的吗?

如果这才是真相,萧桓垂眸看着梁晓声,那染上一丝哀伤的眉眼,鼻梁高挺,肤若凝脂。悲伤一点点爬上心头,萧桓第一次觉得冬天格外的冷。

***

崇景十六年冬,赶上了新皇登基以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整个京城一片素裹,老将军萧衡在府门前下了马,身上已经积了一层不浅的雪,怀中的女孩却分雪未沾。

夫人王氏带着十岁的萧桓一早便在轿厅等着了,看到萧衡领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时,虽然满脸不悦却还是接过下人递来的鹅毛掸子给他扫身上的雪:

“你这一走三月,我和桓儿在家等得急,你倒在外面过得滋润。“鹅毛掸子随着最后一个字重重的在萧衡得肩头一打,萧衡听出了王氏话里所指,随即笑着把身后的女孩拉到王氏面前:“夫人看这女娃生得如何啊?”

王氏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粉面团子,年纪虽小,但眉眼间却昭示着她那长大后的倾国倾城,女孩怯生生地拉着萧衡的手,眼睛不知所措得撞上了茶桌边萧桓的目光,年纪尚小的她并不能察觉眼前大哥哥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只看到这个比自己高一半大哥哥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糖果子递给自己。

“生得不赖,可是瞧不出半分将军的模样。”王氏也拿起一个糖果子,刚打算放进嘴里,一瞧竟是与粉面团子手里的一样,又嫌弃的扔了回去。

萧衡假装没看到这一幕,他弯腰把女孩抱起来:“不像我就对喽,夫人都夸我给桓儿找来的小媳妇漂亮那就是真漂亮的。”他用手捏捏女孩的小脸,笑着看向王氏。

“哎哟,这这这..”王氏回过神来忙得拍了拍手,然后从萧衡怀里接过粉面团子,顿时心生欢喜,看着愁容一扫而散的王氏,萧衡接着说:

“来时路上见有人卖女,我看这女娃乖的很,不忍她被随意转卖,便五两银子从那赖皮手中要了来,等桓儿束冠,这娃也刚好及笄,到时候就留给桓儿做个妾也好。”

知道这孩子不是萧衡的私生女,王氏喜笑颜开,她把女孩放在地上,拉起她和萧桓的手放在一起:“这娃有名吗?”

将军还没开口,女孩先发出了柔弱的声音:“晓声。”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看萧衡和王氏,又看了眼面前拉着自己手的俊美的哥哥,声音微微颤抖:“梁晓声。”

作者有话要说: 孤独地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