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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旁听生?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校。

门口,校长夜蛾正道笔直站着,带着墨镜,让人分不清眼神落在哪儿,表情严肃,时不时低头看向手表的动作让人感觉到——他在等人。

现在六点三十分,将近傍晚,在以前的日本,五点到七点,正是逢魔之时。事实上,他从逢魔之时刚开始就站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

“正道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在不远距离外,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藏。一只巨大的熊猫扒着墙壁,喃喃自语道。

另外一位是扎着马尾,戴着眼镜,打扮干净利落的少女,闻言冷哼一声,不耐烦道:“我们在这里等了那么久,那人怎么还没来?!”

让人惊奇的熊猫再度说话:“真希,逢魔之时还没有结束呢。”人家说的是逢魔之时来,又不是马上到。

“现在科技发达,他就不会说几点钟到吗?在这里干等!他来了之后我们不要手下留情,教训他一顿吧。”

“真希你小声点,要是正道听见了就麻烦了。”

“他听见就听见,照样打。”叫真希的女孩子突然问:“所以呢,为什么要让一个……什么阴阳师来读咒专?”

“不是说,当时不是有一个一级咒灵打伤了一位二级咒术师,随后跑到了逢魔之原,被一位少年所救。”

“就是今天来的这个阴阳师?不是说咒灵不会离开他们的出生地吗?逢魔之原又是哪儿?”

对方十分耐心的一个个解释,“对,但是说不定也有例外。那位咒术师说,咒灵看到那位少年后,却非常恐惧,落荒而逃。”熊猫非常严肃的道:“但是令人困惑的是,那个少年身上没有咒力,也看不见诅咒。”

“后来去疗伤才知道,那个少年居然是天照神社的神子!是现存的,极少数正统阴阳师之一。高层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让那位少年来当交换生,说不定可以了解到他体内蕴藏着的神秘力量。”

“至于逢魔之原,是一片结界隐藏起来的森林,卫星还是咒力都没有办法探测到。具体位置应该在现今的恐山那边。”

一人一熊猫正在交谈,另外一边,衣领遮住了下巴,留着白色短发的少年拉住两人,低声道:“腌鱼子?”

几人非常有默契,猛地转头看向学校门口,才听见了祝铃的声音。

一声一声,由远及近。

几人最初朦朦胧胧的只看到几团青色的火焰,最近越清楚,能看到几个抬轿的仆从小纸人。

大概只有一米,面部空白,形状憨态可掬,头顶绑了一根红绳随风飘扬,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而祝铃的声音,就是轿子四角所挂的铃铛发出来的。

“那就是阴阳师?”

看似慢,实则快。从听到声音到轿子近在眼前,也就一分多钟。

几位仆从放下轿子,像是训练有素的朝门口的夜蛾正道微微躬身:“我等是远道而来前往赴约的友人,夜蛾校长。”

声音像是几岁的孩子,相当可爱,令人不由自主就平和下来,除了长相一模一样,连动作都一模一样以外。

感觉还有点诡异呢。

夜蛾正道:“……”

暗自偷窥的众人:“……”

就在这时,几名仆从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原地“扑通”一声,顿时缩小成了几张巴掌大的纸片,软软的倒在地上,然后融进地下。

夜蛾正道:“……!!”

暗自偷窥的众人:“……!!”

那就是阴阳术吗!好神奇!

连着消失的还有轿子,轿子不见,一个穿着简单白色短袖黑色长裤的人摔了个四仰八叉,长长的头发十分应景的盖在脸上。头狠狠地撞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一瞬间让人担心会不会脑震荡。

加上一个随手滚落的手提箱,蓦然感觉有点像凶杀现场。

“嘶……”在场众人为他真心实意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人躺在地上一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撑着地坐起来,揉了揉脑袋,慢一拍的反应过来。

“已经到了吗……”拨开头发,露出一张……戴了狐狸面具的脸来,除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外,只露出了一小截鼻梁和嘴唇。“实在不好意思,路上途经了稻荷神社,进去参拜了,差点就错过逢魔之时了。”

声音带着还没有睡醒的沙哑,但是却十分好听,是个男孩子。

现在留长头发的男孩子也蛮多的。

而且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

“没有关系,你是芦屋责是吗?”

少年点点头,熟练的将自己的头发扎成高马尾,他的头发很长,几乎达到尾椎,发色是渐变的,发根到发尖由黑色一点点的过渡转向灰白。

此时众人才发现,他耳朵上还戴着一对耳环,耳环各自垂着一块小指长短的暗金色镂空木牌,镂空的图案看上去杂乱无章又隐隐含着其他寓意。

“对,现在是叫做芦屋责没错。”少年站起来,几人才发现他很高,几乎和夜蛾正道一样高,只是没有夜蛾正道那么强壮,像一棵劲瘦的竹子。

“我是芦屋责,今年十八岁,阴阳师裔,请多多指教。”

十八岁,都能上高专三年级了。

夜蛾正道微微转头,余光看向他身后躲着的孩子们,那群孩子,今年也才十七岁。

将思绪收回来,夜蛾正道严肃道:“我是夜蛾正道,咒高的校长和老师,请跟我先到校长办公室一趟,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水平。”

芦屋责笑着说:“好的。”

不合时宜的,夜蛾正道看着芦屋责上扬的嘴角,想起了那些被约束在条条框框里的老古板。

下一秒芦屋责就打破了他的看法:“我不想当学生,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当老师呢?”

有史以来,第一个入学的学生,哪怕是第一个旁听生,想要当老师的。

夜蛾正道:“……”

还以为夜蛾正道不同意,芦屋责唉声叹气企图说服他:“我只是一个没有多少本事的普通人,只要探清我身体里的力量不就好了吗?我只想有更多空闲的时间啊。”

芦屋责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夜蛾校长,求求你帮帮我吧。”结果在旁人眼里看来,一点效果也没有。

好家伙,如果去演戏,他一定在第一天就能遭到一顿毒打。

这演技已经到了想让人吐槽的程度了,而且还有一种诡异的眼熟感。

而就在这时,一个夸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多么伤心的一幕啊!校长你答应他吧。”

芦屋责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一个蒙着黑色眼罩,白色头发,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难道他就是咒术界最厉害的——

“他是五条悟。说话你就当没听到吧。”

芦屋责闻言又看向夜蛾正道,不是吧校长,他在帮我说话啊。

“他这么执着的要当老师,校长你一定要让他明白当学生的痛苦!”

芦屋责当即收回视线,好吧,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夜蛾正道像是没有听到,继续朝芦屋责问:“为什么呢?”

芦屋责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只想做一个清闲的人。而咒术高专的学生实在是太忙碌了,为什么我要放弃安稳清闲的机会来过忙碌的生活?我又看不见诅咒构不成战力不是吗?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说的好有道理!

“而且我从小到大,哪怕是教导我的人也不敢说是我的老师。”

好家伙,这人比五条悟还狂。

“那我和天照神社那边说清楚……”

芦屋责一双大长腿一迈,可怜兮兮的看向夜蛾正道:“不要啊,夜蛾校长。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认为是我的主意,他们又要把我带回森林了,周围都是一群老古板,我承受不来啊。”

这本来就是你的主意吧!

“每天五点钟就起床,一点钟才能睡觉,天天练习阴阳术,没有人和我聊天说话……”

芦屋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到我这一头黑发都白了吗,都是他们摧残的啊。我天天爱护着它们,它们还是一点在那般摧残之下毫无光泽。”说话间,暮光洒在他们身上,芦屋责那一头长发除了颜色以外,别提多丝滑光泽了。

芦屋责面不改色心不跳。

作为爱护自己皮毛的熊猫,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是啊。”

而作为咒骸制作第一人,最喜欢可爱东西的夜蛾正道也觉得,这些事情确实不是人干事——特别是对方还戴着一张可爱的狐狸面具。

这一声“是啊”特别清楚,夜蛾正道早就发现了他们,只是最开始没有出声罢了。

芦屋责跟着附和:“对吧?”然后看到了软乎乎的大熊猫。

像是看到了什么心爱的东西,芦屋责快步走向那边。大长腿功能显著,三步当做两步走,没几步就到了。

“这是什么!”少年就像是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问:“是真的吗?”

“假的,这是我制作的咒骸,名字叫做胖达。”夜蛾正道看着如同自己孩子的熊猫,不由得放缓了声音。

像被喜爱的心情蒙蔽了,芦屋责直接上手,手感跟真实的是有一点差距。不过手感好极了。

“你叫什么?”

“胖达。”

“哇哦,胖达!跟真的一样!超级可爱唉!”

胖达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是吗,你好。”

“会说话!好可爱!”

芦屋责很没有骨气的转头,隔着面具看不见神情,跟着摇晃的木牌耳环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愉悦:“我要和他一个班级!”

请有骨气一点啊!!!

“他是二年级生,做不到的。”

芦屋思考后退了一步:“可以天天看见胖达的话学生也可以。”

夜蛾正道拒绝:“很忙,做不到的。他们的工作很危险,你构不成战力。”

这还是你自己说的没有战力呢。

“不!”芦屋责转头就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双眼放光:“我可以!”反正叫不叫老师他自己说了算。

夜蛾正道沉默一会儿,继续说:“那需要入校考核。”

芦屋责点头:“没问题!”

这学他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