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容貌气度非凡的白衣人缓缓开口。
他一袭白衣洁白如雪，他的眼眸流光闪烁，深不见底，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秘密。此人正是使者阴帅之一的昊。平日里他总是含笑自若，但此刻他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严肃。
他继续说道：“即使是结界，也需要触发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施法者可以提前布置结界，并通过某种隐蔽的方式来触发它，比如通过某种媒介载体，那么当媒介消失时，痕迹自然也就消除了。这样一来，通常的检测手段也就失效了。”
“啊？媒介消失？那我们调查寻找所谓的媒介不就没有意义了？”纪旭急切追问道。
“不是曾经存在过么？即使最终消失，只要找到媒介踪迹就可以了。”鹓插话道。
纪旭似乎并不满意鹓的回答，他侧身朝向昊等待确认，直到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同时福叔也在一旁“嗯嗯”地点头附和。，纪旭这才有些失望落回座位。
昊继续说道：“死者亡魂，我发现她们都缺失了部分灵识。”
福叔不以为意回应道：“坠楼这类重创，亡魂缺失部分灵识也属正常。”
昊却微微摇头道：“确实，起初我也持有相同的假设，并未对此事过于留心。然而，随着案件调查陷入僵局，疑点重重，我方才决定征求元老意见，以探求是否亡魂灵识中存在任何异常。果不其然，发现亡魂灵识确实被某种未知技能手段所干预，导致部分记忆丧失。虽然目前还无法完全恢复那些被消除的记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记忆的丢失与恶鬼作案之间存在不可忽视的关联。”
众人听后，纷纷陷入了沉默。他们意识到，这个发现让案件变得更加棘手起来。能施展结界，对亡魂的灵识动手脚，怎么看都不是一般恶鬼能够掌握的技能。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
碰头会后，昊征求福叔同意，特意安排纪旭做二线支持，鹓主导调查第五起案件。如发现新的线索或疑点及时汇报，再碰头商议下步行动。
近年来，现代化生活方式日新月异，节奏快压力大，人类的物质欲空前高涨，像城隍府这样的清水衙门，本就不受待见，出任务还有生命危险，门槛要求又不低，有生力量候补一直处在紧缺不足的境地，有意愿有资格有能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纪旭这样的年轻人，所拥有的异能也算是人中翘楚，但是面对穷凶极恶的凶灵甚至恶鬼乃至邪神，可能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福叔和昊都未直说这是出于对纪旭安全的考虑，但纪旭也明白这个意思。他只好乖乖领命，硬着头皮再次梳理卷宗，还真的找到了新的疑点。
纪旭拉开一块板子，有模有样学起电视上看的刑侦剧。一一将死者照片纵向四行排开，然后第一排横向按照不同人群分类，填写医生，情夫，情敌，朋友，亲人，邻居，陌生人。再在第六排依次填写第七天、第六天……直到第一天。
鹓感觉纪旭像是为了正好对应七天倒计时特别凑出的七类人群。他并未指出，继续目不转睛盯着纪旭，纪旭强按捺心中得意，感觉受到莫大鼓舞，给交叉格子填空。就开始推导，画连线、中间画横杠，标重点，一轮轮重复操作。直至每个死者都有一条线索，最后在倒计的时间轴标记重点，推导最终的结论。
整个板子密密麻麻，不像是推导案情，反而像是运算一道极为复杂的数学题板书，连纪旭自己看着都有点恍惚。
纪旭清清嗓子，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解释道：“虽然记录不详，但是从就诊记录、死者以及与死者关系密切的人陈述中，可以发现一个个接近真相的说法……第一个死者有失眠多梦情况，是在死前七天，但是在死前五天明显好转，死前四天又反复，死前三天又好转，之后没有记录。第二个死者死前六天有噩梦半夜惊醒情况，死前五天就明显好转，之后没有记录。第三个死者……”
待纪旭结束长篇大论，喘气歇息的机会，鹓不紧不慢问道：“死者可能存在共同的症状经历？”
纪旭有点发愣，他原本想卖个关子，见鹓已经猜中，只得揭晓谜题：“嗯！死者大致有个共同的症状经历。死前七天就开始严重失眠，说是噩梦但记不得具体梦境，直至最终意外死亡。所以，就有说法死者因严重失眠导致精神恍惚，意外坠楼死亡的。”
“严重失眠？”鹓追问道，似乎发现其中的蹊跷。
“孕妇失眠其实是常见现象，孕期激素或者心情或者身体体质状况等多种因素影响，就诊记录也没有给出明确结论。为了孩子健康，孕妇也不会服用安眠等药物治疗。”纪旭解释道。
“其他的呢？”鹓追问道。
“这五起案件中，所涉及的胎儿都超过六个月，按理应当都有灵识了吧？然而，令人困惑的是，胎儿亡魂都神秘消失了。”纪旭迟疑说道。
“未出生便夭折的胎儿，其魂魄尚未完全凝聚，本身就极易消散。若再遭受坠楼等重创，其存续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鹓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从未提及胎儿亡魂。除了死前相似的病症经历外，我并未发现其他线索。”纪旭感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似乎并未找到多么重要的线索，他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蔫蔫地坐回了台下。
“纪旭，你发现的这条线索可能是个突破口。”鹓缓缓开口道。
鹓淡淡说出的这句话，让纪旭重燃起希望，连忙问道：“什么新的疑点？”
“妻子态度的变化。”
“哎呀！我之前就说嘛，正房有杀人动机～虽然她们都有完美不在场证明，钱财也没有大笔额外支出，排除买凶杀人的嫌疑，对情妇死亡没有悲伤情绪倒也能理解，但是……”
“过于冷静。”
“对！很难让人不怀疑……”
“不止如此，妻子的态度有个明显转变。一开始，极为反感排斥，之后变得亲和愿意亲近，再之后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哦，我想起来了……她们都有各种解释说法，说是开始没想通，后来接触后觉着对方本性不坏，慢慢就没有那么厌恶了，毕竟赶走了这人还有下一人，索性就想开了。红旗不倒任彩旗飘飘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解释为何对情妇死亡的冷漠态度，说是原本就没有瓜葛和往来，说到底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本身也不值得同情。我觉着说得也有道理。鹓，你是不是觉得她们的说法上有什么破绽？”
“不是，就算漏洞百出，也是口说无凭。如果你没有注意到死者死前症状变化的时间点，我也不会特别提及妻子态度的变化。”
“如果这两者之间确实存在某种联系，但她们彼此间却没有任何交集，那我们应该从哪里着手呢？”纪旭说完，便陷入沉思。
鹓解释道：“调查到此，我们已揭示案件间的若干共性。如果按图索骥，深入挖掘其他看似孤立的意外事件，或许能发现更多相似的案例，进而可能发现新的线索。”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马上就着手调查。”纪旭原地复活，感觉找到了方向，希望的曙光正在前方向他召唤。
然而，案件调查并不顺利，陷入僵局。
眼见着时限日益临近，鹓不得不考虑与野鬼合作。毕竟，结界并非寻常技能，或许从野鬼圈能探知一二，从而推进破案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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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