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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罂粟

江行云作者 著

都市现言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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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0万字更新:2022-07-18 19: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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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罂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作文网转载收集银色罂粟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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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新作品: 深海审判 阴鸷竹马他总在装乖 银色罂粟

《银色罂粟》内容节选

飞机降低高度,穿过轻薄的云雾,下方是深不可测的蔚蓝大海。负责头等舱的空少正在最后一次收集旅客的垃圾,有个小男孩坐不住,在座位上爬来爬去。空少走过去,弯下腰轻声提醒小男孩坐好。但小男孩指了指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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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低高度,穿过轻薄的云雾,下方是深不可测的蔚蓝大海。负责头等舱的空少正在最后一次收集旅客的垃圾,有个小男孩坐不住,在座位上爬来爬去。

空少走过去,弯下腰轻声提醒小男孩坐好。但小男孩指了指他身后,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面,说:“嘘——”

空少转过身,过道另一边的座椅是放平的,有个人安静地躺在上面,从头到脚都盖着酒红色的毯子。空少不记得服务过这个位置的客人,除了能看出毯子下的身体很瘦之外,他连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这位......”空少俯下身,不确定该叫“先生”还是“女士”。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这位旅客,醒一醒了。”

几秒钟过去,毯子下的人毫无反应。那边的小男孩已经好奇地跑了过来,从座位边上伸出小脑袋。

这里是头等舱,直接上手推肯定是不行的,动作再轻也不行。于是空少再次俯身,凑近了一点儿,说:“这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已经开始下降了,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飞快地从毛毯下面伸了出来,一把掀开了毯子。躺着的人露出脸,和空少对视了一会儿。

空少当场愣在原地,他想说声抱歉,但觉得张不开嘴,脸颊和脖子已经开始快速地变红。而躺在座椅上的人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把毯子又拉了上来,整个人再次消失在毛料底下。空少这才直起身体,小男孩被他挤到了一边,他也只是魂不守舍地低头看了看。

从这一刻开始,每当他再看到飞机毯和被放下的头等舱座位,他都会想到刚才窥见过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模糊了年龄和性别的脸,作为男人来讲阴柔得过分,放在女人身上略微有点儿锋利。

诡艳而苍白的面容,轻浮又慵懒的神态,肌肤像是白玉兰的花瓣,鼻梁窄而高挺,饱满的嘴唇看上去就非常柔软,仿若娇嫩无助的玫瑰。一对长眉有棱角但不彪悍,高挺的眉骨压得有点低,那双眼里带着天生的濡湿雾意,看人的时候有种冷漠从瞳孔扩散出去,消失在内扣的眼角和略微上挑的眼尾处,变成极其招桃花的妖气。

一种被缠绕和邀请的感觉顺着空少的视线爬进了他的身体,组成令人兴奋又羞耻的欲望。

那个小男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的妈妈就坐在邻座,正举着粉饼盒照镜子。小男孩隔着扶手凑过去,悄悄地说:“那边那个阿姨好漂亮。”

小男孩的妈妈探了一下头,但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年轻空少。她不以为意,而过道对面的人一直躺到了机长再次广播才有了动静。

滕错掀开毯子坐起来,调直座椅,活动了一下肩颈。他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了腰窝那里,他很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将脸贴近窗口。

伫立在海岸线上的城市呈现出一片钢筋的银灰色,再远一点儿的地方是山野的绿。滕错被阳光晒得有点热,抬手解开了四颗衬衫扣子。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修长苍白的手指灵活地游走在上面,形成充满吸引力的颜色反差。他把衣领敞开,还看着窗外,很深地呼吸了一下,慢慢地把脸转回来,发现过道那边的小男孩正看着自己。

他看回去,稍微歪了一下头,动作像极了某种小动物。小男孩被逗笑了,说:“阿姨好。”

滕错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然后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喉结。

小男孩愣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小声说:“叔叔。”

滕错很满意,就这样半敞着衣襟坐回去,机舱里的广播响起来,两名空乘走了出来,开始做落地前最后的检查。刚才来叫他的那位空少负责他们这一列,经过的时候滕错抬了一眼,空少没往他这边看,但脖子已经红了。

滕错笑起来,伸出手碰了一下空少的手腕。

这一下让空少几乎原地起跳,视线僵硬地从自己的手臂滑到滕错的胸前,犹豫了两秒才和滕错对视。他看到滕错抬头看着他,那双明亮得像猫一样的眼缓缓眨动了一下。

滕错说:“我饿了。”

他很会拿捏,因为他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他甚至没有问还有没有吃的。他的声音非常柔和,不响亮,但意外地带着浓重的少年气,听起来很年轻,并不像女人。空少发着愣,拼命克制自己不往滕错的胸前看。

现在当然没有了飞机餐,而且滕错也不吃那个。他仰着脸,知道面前这个清纯的年轻人会为他想办法。

果然,空少反应过来,俯下身,很温柔地低声问他:“先生,巧克力行吗?”

巧克力的牌子挺不错,一小盒六个,还没拆封。头等舱赠送甜品不稀奇,但很少有这样整盒的,空少端着托盘送过来,还给了一条热毛巾,滕错拿过来缓慢而仔细地擦了擦手。空少全程在他面前半蹲,每隔两秒就看向他的脸。

滕错把毛巾扔回托盘,去拿巧克力的动作很慢,空少窘迫地垂下了眼,起身离开时绊了一下脚。滕错斜倚在扶手上,面带微笑地目送了一会儿。他无意间转了转脸,忽然和坐在他斜后方的男人对上了眼神。

男人穿着西装,布料看着很贵,被硕阔的体形撑得很满。他目光直白地看向滕错,双眼里的光暗示出的内容相当猥琐。他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但滕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身体转了回去。

没有人看到,一种冰冷而凶狠的情绪正迅速在滕错的脸上蔓延开。他盯着窗外,像是兽类一般很具攻击性地动了一下肩膀,但最终什么也没做。

他们还在飞行,事后不好脱身,这不是一个好地点。

下飞机的时候滕错拎起包往舱门走,穿西装的男人正在从行李架上往下搬登机箱。这动作对于他来说有些吃力,抬起手臂的时候西装下摆撑起来,露出被浅色衬衫裹着的啤酒肚。

走道被挡得严严实实,滕错站在旁边等了等。男人举着箱子,好像是没有站稳,身体歪了歪,一只手臂状似无意地伸向了滕错的腰。

滕错快速地侧身,没有让他碰到。

男人没能得逞,讪讪地收回手,抬起头毫不收敛地对滕错笑了笑,脸上的肉向两侧使劲儿挤压。他借着这个机会上下打量滕错,目光从滕错的脸向下滑,最终在腰臀的位置流连忘返。

滕错几乎下意识的反应就去摸裤子口袋,结果想起来自己的刀在美国机场安检的时候就被收了,还差点惊动海关。男人已经转过了身,他只能跟着队伍慢慢地往外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手指毫无节奏地敲在大腿外侧。

出舱的时候那个空少站在门边送,眼神甚至可以拉出粘稠的丝,然而滕错目不斜视,表现得对此一无所知,冷血极了。

滕错没有托运行李要提,但瞄准了人,绕着行李转盘走了一圈,然后进了位置比较偏的一个卫生间。里面不出意外的没有人,穿西装的男人进去的时候,滕错正侧身靠在墙上,行李包放在脚边。

这样的独处被男人解读成邀请,这让他非常高兴。他打开了隔间的门,面朝滕错,一步步往里退着走。而滕错心领神会,顺从地跟着他走进去,一边抬起手熟练地扎起头发。

男人露出烟黄的牙齿,对着滕错笑得很兴奋。隔间挡住了镜前灯的亮光,灰暗的阴影里,滕错和他一样,也笑得很兴奋。

隔间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又在几分钟后被猛地一脚踹开,滕错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气定神闲,甩了甩右手,眼睛里只剩下愉悦。他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几乎要哼起歌,但一低头就看见那个在飞机上见过的小男孩呆滞地站在他面前。

而此时滕错身后隔间的门还大开着,露出里面的男人跪在地上,头一整个埋在马桶里,肩膀还在抽搐,背后的衬衫上有几个鞋印儿。从小男孩的高度看过去,这个人就像是没有了脑袋。

滕错飞快转过身,把隔间的门再次关上,但小男孩已经咧开了嘴,表情僵硬了几秒,然后无声地哭了出来。滕错挑了一下眉,嘴角动了动,很无奈地说:“你......”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蹲下身从行李包里拿出了还那盒没来得及吃的巧克力。然后他站起身,把巧克力递到了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的肩膀还在抽动,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仰头去看滕错。

滕错把巧克力往前送了送,说:“吃糖,别哭了。”

小男孩慢慢地伸出手接过来,滕错放低声音,说:“吃完了自己上厕所洗手洗脸,然后出去找妈妈,知道吗?”

他不发狠的时候极具诱惑力,这种诱惑力本质上对大人小孩的作用都是一样的,就是让人想听话。小男孩抱着巧克力点点头,没再流眼泪,滕错很满意地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逾方市是南方最发达的城市之一,机场大厅里人很多,八月的热浪从外面扑打进来,空调开得很足。滕错轻快地穿过人群,在柱子边停下脚步,靠在了柱子上。

他四肢修长,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衬衫的袖子很随意地挽着,裤脚下露出了一点脚踝,踝骨和跟腱突兀得有点吓人。这样靠着站的姿势让他看起来有点懒散,半眯着双眼,看起来根本没有聚焦。

一个女人穿过大厅向他走来,两个人隔着至少三四十米,但女人走得很快,仿佛早就确定了滕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滕错看到了她,笑了一下,扬了扬下巴。

这个女人很吸引目光,戴着墨镜,嘴唇涂得猩红,头发比寸头稍长一点,穿着黑色的高领背心。有纹身图案从她后颈和手臂后面的皮肤上延伸出来,但不能判断是什么,机场里有很多人盯着她的背影看。

她走到滕错面前,滕错抱着手臂,说:“嗨,蓝蝶。”

蓝蝶和他对视了一小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用很冷淡的声音说:“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滕错站直身体,露出个笑,说,“十年整。”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细长的手指勾走了蓝蝶脸上的墨镜,露出后面那双漆黑的、毫无波澜的眼。这个动作很轻佻,蓝蝶皱了皱眉,滕错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把墨镜架到自己脸上。他从镜片上方看着她,深刻的双眼皮和眼窝很鲜艳。

他对蓝蝶说:“女大十八变,很不错啊,酷姐。”

他们两个上次见面是将近十年前,那时候的蓝蝶还是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滕错感慨地挑了挑眉,问:“最近生意还好吗?”

蓝蝶并不回答,转过身说:“走吧。”

滕错没有问去哪儿,跟着蓝蝶绕进了候机大厅里靠近国际旅客入口的咖啡厅。咖啡厅里的人不少,大多都是飞机晚点了在这儿坐着耗时间的,更多的人在排队买了就走。蓝蝶带着他直接进去,滕错赶上去和她并肩。

蓝蝶目视前方,说:“尘先生在等你。”

滕错垂了一下眼,“嗯”了一声。

他们没往里去,在门边找了个座位。最角落的位置里坐着一个学者模样的老人,深灰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白色的衬衫非常得体。老人正在看书,在嘈杂的人群中很低调也很显眼。滕错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去,没做停留。

蓝蝶坐在他对面,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将手机放到了他们的桌子中央。手机上连着有线耳机,滕错和蓝蝶一人一只,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朋友在一起听歌。

蓝蝶的声音有点低,她非常恭敬地说:“尘先生。”

“嗯。”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苍老,语调非常和缓。尘先生说:“滕错。”

他要和滕错说话,蓝蝶就规矩地摘下耳机,转头看向咖啡厅外的人群。滕错摘下墨镜,低头盯着手机显示屏,低声说:“尘先生。”

“诶。”尘先生应了一声,说:“回来啦?”

他的语气自然而慈祥,仿佛此刻的对话是熟人之间最普通的问候。

滕错沉默了一会儿,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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