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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盗花客(二)

“最后。主角与配角适配率这一点与具体结构有不小关联。当代年轻人对网文小说很多都有抱着磕cp这一理念阅读,当然如果不像贵方的文笔和情节一样垃圾的话,无cp当然也是不少的哦。但是贵方主打‘要做大男主,先斩红尘缘,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这二十字真言,所以并不指望贵方能给主角配一个女主,但也起码得有一两个会说话的配角缠在主角身边,大纲提到的几个与主角‘聊得来’人物,介绍都是沉默寡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贵方是在给他们举办猜谜语比赛吗?”。

周朔年吹了吹口哨:“那叫志趣相投”。

“好的。那就请贵方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将与主角志趣不相投的配角安排在主角身边,让配角的人物形象更加立体饱满,为推动后续剧情发展做铺垫”。

周朔年忽然打住它:“哎等等”。

“贵方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周朔年捏了捏下巴:“我记得评价满分是10分。我现在是4.1,加上之前扣的1.6和2.4,加起来才8.1”。

“是的。贵方的小学算术有进步哦”。

“那这么说,最后一点就扣了1.9分……”。

“贵方想表达什么?”。

周朔年双手屈肘抵在桌上,若有所思:“我在想,既然如此,那我只需要改正后两点的漏洞,那评分就超过8.4了,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了”。

“贵方也可以这么想,但是扣分点多,是因为漏洞比较大,任务难度更大哦”。

周朔年思路霎时清晰:“那还等什么。现在马上先开启最后那个扣分点的漏洞,虽然不比第二个,但也能先让我过个及格线”。

系统画了个笑脸:“贵方又算错了哦。4.1加上1.9等于6,离及格线还差0.6”。

周朔年:“……”。

有病啊?是不是有病啊?

说着,系统页面左上角的小时钟变红,开始跳动起来:“时间到了哦。请贵方做好准备,认真谨慎选择以下几个主线任务,一旦开启,非角色死亡不可结束哦”。

周朔年激动地搓了搓手。

十七年了,终于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支线任务了!

系统页面,划出了四个方框的选项。

依次是文体结构,标注分值【1.6】、逻辑思维,标注分值【2.4】、人物形象,标注分值【1.9】。

方框的下方还有一排小字提示:标注分值为最高分值,具体分值需要参照任务完成程度,若任务意向完全偏离还会有扣分的可能哦。

周朔年觉得自己全然可以完美地完成,但当他就要自信地点下了‘人物形象’的选项时,却发现后面好像还有一个。

但周朔年划过去却发现这个选项是上锁的,页面写着‘有待开启’。

“小统子。这是什么选项?”他指着问。

系统回答:“是需要贵方完成两个任务后才能开启的哦,具体的任务内容需要看剧情的发展”。

周朔年心说完成那两个任务之后我就可以跑路了,要这个干毛线。

“行,那我选了啊”周朔年说着,纵使等待多年的热情已经消散许多,但对自己一笔一墨刻画出的主角的期待却是不消而涨,不禁内心忐忑。

叮咚——

“完善‘人物形象’漏洞任务开启,任务过程不可退出,如若强行退出将受到扣分处罚。初始任务进度百分之零,请贵方按照任务要求,认真谨慎对待哦”。

周朔年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任务要求是什么?”。

话音落,周朔年眼前弹出了一堆很有装逼成分的程序,最后他能看懂的只有那两行大字【‘人物形象’任务一:与谢霏絮结为好友,改变主角过于冷漠,出口就得罪人的性格(完成任务推进百分之三十)】

“这么简单”周朔年看完要求一身轻松。

系统在一旁画笑脸:“请贵方认真谨慎对待哦,不要忘记主角大大现在与贵方的隐藏身份属于对立场面,一旦在任务过程中隐藏身份被识破,系统自动认为贵方强行退出任务,要进行扣分存档模式”。

周朔年不以为然问道:“最多扣多少分?”。

“扣完”。

周朔年突然被口水呛了:“什么??扣完?”。

他以前做支线任务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坑人的东西。

系统:“是的哦。贵方不懂我行行情,一次存档很贵的。只不过贵方要注意,不要让评分为负”。

周朔年不解问道:“评分还能为负啊,那负了之后会怎么样。我会死吗?”。

“这个就不一定了哦”系统回答:“有可能会角色性死亡,也有可能是其他惩罚,由程序摇摇乐决定,以免贵方说我们是故意的”。

周朔年呵呵了声:“与其这样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因为不管你怎么处罚,我都会觉得你是故意的”。

系统笑脸变成贱笑:“请贵方准备好,任务一(点击详情)已开启”。

说完,时间恢复正常流动,水滴落入湖中。

眼前的页面消失,周朔年左手背闪过一片蓝色图案,窗外灯火阑珊,水桥的那一粒小点也继续向岸缓行。

周朔年看着他离开湖面,转头在桌上抓了把瓜子,腰间海棠佩随身形摇晃,他起身离榻,从腰间抽出银两,精准丢在桌面,边啃瓜子,边往外走去:“小二,结账”。

屋外不远处的小二耳朵灵敏,高声回应:“好嘞,客官慢走!”。

谢霏絮踏上草地,几重侍卫长锏相交拦住他的去路:“劳烦出示夜宴请帖”。

谢霏絮停步欲从腰间抽出夜宴请帖:“好……”。

话音未落,谢霏絮却发现夜宴请帖不见了,他再三搜索,却也没有找到。

“若没有夜宴请帖,便请回吧”。

谢霏絮沉声思索,随后点了点头,作揖道:“麻烦了”。

红船中杂声混乱,那位叫桃花的姑娘忽然坐在他身旁,恐怕不只是听命来奉酒的。

谢霏絮又踏回水桥,低着头,往回走的速度却慢了许多。

方才他已出言得罪了徐世晟,这会儿若是回去,不免会被群舌讥讽,夜宴子时结束,现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此回丛丛从京城赶到江南,住了几天却也未逢盗花客作案,难道真如徐世晟所言,他怕了?

谢霏絮停在水桥中央,抬头见皎洁明月拥入云层,暗藏锋芒,又向戏台看去,此刻第一支舞姬舞毕下场。

红船舱内,众宾闻歌舞停奏,不约而同地向戏台看去。

桃花跪坐在主位旁,手中把玩着一册请帖,轻声问道:“爷,这便是您重金请来的异族舞姬么,看着与寻常舞姬并无差别呢”。

徐世晟右指提杯,左指不轻不重地敲在檀木桌面上,神色微妙:“重金请来的,自然有重金的道理啊”。

台下响起曼妙阴柔的乐曲,戏台头顶悬着的细梁凭空落下青莲色长绫,五名舞姬绕长绫而旋,不同寻常的面具遮住整张脸,黛紫色广袖抬手齐举,随即抽回又向台外抛水袖于五方细粱,水袖紧缠其上,舞姬借此双腿离地,旋于空中。

戏台中央两条长绫随之转动,宛若盛势绽放的鸢尾,舞姬缓慢伸出另一手,掌间落下星点光片,此时舞台平面飘出白雾,不久萦绕在整个戏台,白雾渐渐盘踞而上,向舞姬的衣尾蔓延。

谢霏絮不解歌舞之意,但却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他随之仔细嗅了嗅。

只觉戏台灯火似乎愈发光亮了,渐渐地,他看见舞乐师的背后……是火!

轰——

思绪收起的下一秒,冲天的火光从后燃向前方,一时间整个戏台被大火覆灭。

此刻,绯红的火焰随风扑向东方,一袭黛紫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顺风出现在戏台悬梁之顶的木雕红莲上,银枪转折曜月,负肩于手。

谢霏絮皱眉眨了眨眼,只见盗花客抬手扶在墨色的纱笠,黑纱下神情莫辩,他似乎向谢霏絮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但只是一秒,盗花客银枪回势,顷刻间似随风而落,掉入火海中不见踪影。

侯府四方楼台处的守卫见状立刻吹响木哨。

“全军列队!保护敬安侯——”。

嘶吼般的声音响彻湖面,河畔围观的百姓被吓得连忙四窜,船内宾客霎时乱作一团,唯有徐世晟与一旁侍妾仍旧神色如故。

另一条红船中的人,却淡定地惊人,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动静。

侍卫斩断了红船与戏台相连的几条粗绳,截断了火势的蔓延,红船缓缓向岸边停靠。

烈火烧去台上舞姬的外衣,露出了原本的白衣,一袭雪色在一片橙黄中显得分外显眼,生怕他人找不到自己。

台下乐师敲击乐器的频率随火势加快,台上舞姬踏火而行,殃及的细粱摇摇欲坠。

侍卫穿过水桥,包围住了两艘红船。

常淳军统领夏涟淳踏入船内,屈膝半跪,举手参前:“侯爷,潜伏在戏台四周的士兵随时待命,只等侯爷一声令下即刻收网”。

右堂宾客闻言眼中迷茫又清醒:“侯爷……南大营常淳军怎么会在此地,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徐世晟也不装醉了,招呼身旁的侍妾退下,捏着酒杯起身对众人道:“诸位。恕本侯此回欺骗之词,此宴正是为捉拿我朝江南通缉犯盗花客所设。方才与海棠兄执言实为不扰计划的下策,盗花客生性狡猾,作风下流,不免以极端手段混入夜宴。再者,本侯怕诸位若是知道,恐会乱了你们的心神,故不得不隐瞒,倘若诸位所有埋怨,事后回京,本侯必定好好给诸位赔罪”。

话是这么说的,可如今侯府权势滔天不可置否,南大营是为驻守京城的重兵,常淳军调动护送江南一路,是谁允的旨意都心知肚明,哪有人真的受得住他的赔罪。

说完后。

左侧偏坐的离王府世子沈熙寒,不咸不淡地开口:“侯爷心系百姓,不愧为是与海棠君同堂之人”。

徐世晟向他看去:“世子谬赞”。

沈熙寒却并非夸赞:“小侯爷谦虚。可本世子也有一问不解”。

“世子但说无妨”。

沈熙寒放下酒杯:“既然小侯爷设宴为虚,大可聚一些无关紧要之人作客,但为何坐上宾客,上有名门世子,下有六部直系。并非本世子不信任侯爷,只是这江南鱼龙混杂,刀剑无眼,小侯爷又设此湖中宴,既是令盗花客难以全身而退,可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我们不也是进退两难”。

沈熙寒所言话中有话,但无一不是埋怨徐世晟的。

他们既然会跟着徐世晟下江南来,那必然是不担心安患的问题,只是徐世晟一来隐瞒他们身有重任,二来将他们当作诱饵,不甚顾及,且若是真又立了什么功,他们全然不知情,分杯羹更是不用说。

就算徐世晟谈人情,也只能落个唏嘘之赏,但半句话不能吭。

徐世晟颔首道:“世子所言多虑。此宴在座都为当朝人物,盗花客即便要作祟,那也是小闹一番,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熙寒淡淡笑了:“话虽如此,可本世子听闻这盗花客,不正是因涉嫌杀害江南衙府知府,柳缃绮柳知府才被悬赏通缉。从四品知府,侯爷,这胆子很大了”。

此时同他一旁的方家子弟方既荀却打断道:“柳缃绮贪赃枉法,顶风作案,他死也是罪有应得,何来因其通缉一说”。

沈熙寒侧眼看他:“方六公子这话说的,柳知州是死不足惜,但他盗花客又不是专挑狗官。这些年朝野动乱,各地莫名而身亡的官员掐头发丝都算不清楚,盗花客横空出世,若背后无人定然是做不到的,但没有方法,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来二去他的威名涨了,但却没有人理会,若不是此回柳知府一案闹大,恐怕乱到京城,也没人管他”。

言下之意,盗花客杀得人多的可以炒面,以乱臣贼子之名暗中行事,替他的主子去除异己,而他背后的人朝野上下无人敢明着参上。

可惜纸终究包不住火,四品贪官莫名被杀,紧接着就是聚民奏案,人证物证一一俱全,天子圣怒,这才殃及到了漏网之鱼盗花客,表面是江南通缉,实际全国大街小巷告示都贴满了。

方既荀听完醒悟,看向徐世晟:“侯爷,这……”。

徐世晟眯了眯眼:“世子真是伶牙俐齿,竟让本侯无以反驳”。

沈熙寒说:“小侯爷哪里的话,只是稍稍不解,不成想侯爷竟答不出,那便作罢了,就当本世子没问过”。

“那不成”徐世晟拖长了音:“既然世子问,本侯自然是要答,只不过现在大敌在前,实在不宜长谈,待风波平息,本侯定会为世子一一解答”。

事有余辜,沈熙寒此回是冲昏头了,堂上可公正,堂下,可就难说了。

沈熙寒止住嘴,颔首干笑道:“难为侯爷有心,不过今夜是我酒吃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侯爷就当是醉鬼扯淡,可莫要计较”

“好说”徐世晟摆了摆手:“今日诸位的酒都喝多了,妨是妨事了些,不过咱们这花了几日搭的戏台,也要看下去的”。

说罢,他举杯将清酒一饮而尽。

红船与戏台的距离愈发远了,远远地已经快听不清被火势掩埋的乐曲声,戏台中央那抹雪白却仍旧清晰可辩。

这火够烈了,足矣将活人吞灭。

“夏涟淳”徐世晟笑意全无。

堂中夏涟淳颔首:“卑职听令”。

“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