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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张郁平日佯装身体不好,现在也不便把担子挑过来,只得盯着李晏秋的背影看:晏秋的后脑勺是圆鼓鼓的,看上去就很好摸。头发编起来放在身前了,一定比刚刚二婶手里的好看!靛青色的外衣干净到可以闻到香气,往下是能挑起担子的腰,再往下是青冥色的裙摆……

二婶发现张郁只是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胳膊,眼睛却一直盯着李晏秋:“我说张郁,你不能喜欢我们家晏秋吧?”

没等张郁开口,李晏秋先无奈地叹气:“我的好二婶,您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哎!我这身体硬朗的很。”

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二婶立刻来了精神,甩开张郁的手,小跑几步和李晏秋并排着:“要我说啊,张郁也还可以,说不定过几年还能考个官当当,到时候你就是官夫人啦,诶!”

“二婶,我只想在我的秋庐里待着,给我爹爹养老,当然了,要是李寂不靠谱的话,我也可以给您养老!”

“哎哎哎!我在说你的大事呢!大嫂走得早,我这个二婶也可以算你的半个娘了,不过你不喜欢张郁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二婶回头打量着张郁:“张郁这么瘦!还一直在你这里吃药,不扶着我也就算了,连担子也不说给你挑一下。”

张郁快步走到李晏秋右侧,慌乱地注视着李晏秋的眼睛:“晏秋姑娘,我身体现在很好的!我来挑吧。”

“你就不要跟着二婶胡闹了,这都到了,进来吧。”

李晏秋把担子放在一旁,二婶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摇摇椅上。

张郁嘴角耷拉下来,看到李晏秋进屋了,便走过来恹恹开口:“有身孕不能坐摇摇椅。”

“真的假的?”二婶半信半疑地起身,扶着并不明显的肚子坐到桌子旁边去了。

张郁调整好表情进来,连声调也变的软绵绵了:“晏秋,是要找什么草药吗?”

李晏秋准确地在药柜子里找出苎麻根,熟练地用纸包起来:“苎麻根,安胎用的。”

张郁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随着:“真厉害!”

李晏秋摸不着头脑:“走吧。外面桌上有煮好的绿豆汤。”

张郁屁颠屁颠地跟着。

二婶已经自觉地喝上绿豆汤了。

“二婶,这是安胎的药,每日三钱,喝完为止。”

说着坐到凳子上倒水喝,张郁也跟着坐下。

二婶转头看着张郁:“张郁,你家麦子还没割完吧,我也回来了,你快回去吧。”

“二婶,人家送你回来的,连口水都没喝呢,哪有赶人走的道理!”

李晏秋把自己喝过的竹筒水杯推到张郁面前。

张郁双手握住杯子,摩挲着竹杯外侧,看着李晏秋再倒了一杯水。

“哎!大哥可真勤快,你跟李泽都不用干活儿,要是大嫂还在,想来也不用秋收,不像我这般命苦。”二婶说着还有了哭腔。

“淮左弟弟最近在准备秋闱,定是比较忙的。”接着又小声嘀咕,“晏秋姑娘,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二婶压低声音:“你们这秋闱,若是考过了便能直接做官了罢!”

张郁郑重其事地看着李晏秋:“虽说在潦水府考,这也只是个乡试,能不能做官,有没有官做,还得看有没有官职空缺。”

“不能做官啊!那你们费这些劲儿。”

二婶肉眼可见地嘴角上扬:你们这些拼命读书的到头来不还是得像平常百姓一样种地吗,这么拼命除了把身体搞垮了,还有什么!还不如我们李寂呢!至少有个健康的身体。

“二婶,就算不做官,也不能整日惹是生非才好!”

“晏秋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寻开心?好好好,我这就走,”二婶站起来,又转身在架子上抓了好大一把金银花,把药放进衣服的口袋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藏在草丛里的两个鸡蛋,“坏了!”

张郁眉飞色舞:“二婶,慢点儿!”

李晏秋看着二婶在太阳底下走得牛哄哄的步伐忍俊不禁:“二婶,这些草药也别乱喝!”

“知道啦!”

张郁起身捡起被二婶带落到地上的金银花。

李晏秋:“掉到地上的就丢掉吧,也不是多名贵的药材。”

张郁笑嘻嘻:“谁说不贵重了,这可是晏秋亲自种下、亲自晒好的。”

李晏秋走过来看了眼治肺病的黄岑:“那你便带回去好了,还有最上面那层的黄岑。”

张郁想起二婶刚刚说自己瘦的话来:“晏秋,我其实早就好了。”

“早就好了?”

二人站在药架后面,张郁比李晏秋高出整整一头,凉风把裙摆吹向对面。

“对不起,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

“这有什么要抱歉的,病好了是好事呀。”

张郁眼睛里似有星星般的看着李晏秋,说“好”的时候酒窝都出现了。

李晏秋看着他抱着一口袋金银花一步一回头地回去了,这人好像还挺壮实的。

等李晏秋在奶奶家做好晚饭之后太阳渐渐软了下去,风一吹就有了凉意,李泽和李穗秧也放学回来了。

李小园驾着牛车回来,车上是李贞和一垛一垛的麦子,李小楼和小婶走在后面。

李晏秋扶着李贞下车,转头看着灰头土脸的李小园:“爹!快去洗把脸吧,饭做好了。”

李小园:“不打紧,我把麦子卸下来。”

李穗秧给小婶和李小楼递来毛巾。

李泽喜笑颜开地把菜端出来:四盘撒糖的番茄、四盘腌的白萝卜、四盘炒豆撅子、一大锅绿豆大米粥、一篮子玉米面馒头,还有刚刚做的刚好每人一个的茄饼。这些都摆在长长的矮桌上。

李贞坐在正北方:“小园先洗手吃饭吧,等晚上再把麦子卸下来,反正已经收完了,也不着急了。晏秋啊,把你奶奶的那份饭单独盛出来,我给她端过去就行了。”

李晏秋每样菜都夹了几筷子:“爷爷,就算是伤到腿,一直躺着床上也不是事儿,晚上起风挺凉快的,要不明天让奶奶出来吃吧。”

李泽笑容可掬地接过李晏秋盛好的两个碗:“爷爷,我送过去吧。”

李贞出声喝止:“没你的事。”

李小园:“爹你别急,淮左也是好心。”

李泽把碗放在李贞面前,脸上依旧挂着笑:“是我没考虑到,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李贞语气缓和了些:“奶奶年纪大了,摔到一下子得大半年才能好,我也算半个郎中,奶奶的身体如何我自然是清楚的,都别操心了,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小婶看李贞把饭端走了,安慰似的摸摸晏秋的胳膊,拉着晏秋坐在李穗秧旁边。

李穗秧注意到小婶的头发:“娘,你这头发怎么了?”

小婶没说话,李穗秧随即猜到了大概:“二伯母也太过分了!这得多疼啊!娘!你还在田里晒了一整天,晏秋姐姐你快看看,你快帮我娘看看。”李穗秧说着眼泪已经打转了。

“好好好,我马上来看,”李晏秋神情严肃地看着小婶被扯掉头发的那块头皮,想来小婶应是在阴凉地待了一下午,“秧秧,小婶身体好,并没有大问题,我还想着这几天别碰水就好了,现在看来,小婶明天洗头也无事了。”

李穗秧拉着小婶坐下,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好啦好啦,秧秧,晏秋都说没事了……”

没等李晏秋再次坐稳,二婶一家来了。

二婶和李寂走在前面,李小舟一深一浅地跟在后面。

李寂一坐下就注意到了茄饼:“姐,这是你做的啊?这么香!”

李晏秋点头回应。

李寂注意到李穗秧红着眼睛:“秧秧妹妹,今日在学堂不开心吗?是因为我没去?”

小婶的碗砘到桌上。

李泽先赔笑道:“今日二婶扯了小婶的头发,小叔也推了二婶……”

李小舟:“她小婶,我替流云给你赔个不是。秧秧,你也别再怪二伯母了。”

小婶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婶:“李小舟,你向着外人是吧?我是为了谁啊……”

“好了,娘,你快吃吧。”

李寂给二婶夹了一大筷子白萝卜。

“我这是盛饭的碗……”

李穗秧也给小婶夹菜。

吵闹声在李贞端着一碗酒回桌之际戛然而止。

哦!每日一碗酒是李贞雷打不动的晚饭搭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