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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柳暗花明绣

唐淇捣鼓一晚上这个刺绣系统,总算研究明白了,这是一个现代刺绣应用系统。

就是将想要绣制内容输入到系统中进行设置,系统就会提示需要自己购置的材料明细,将材料备齐后,再选择托管绣制就行,甚至可以选择倍速。

简言之,就是个绣娘速成系统。

唐淇看着自己的金手指可真是太满意了,虽然还需要自己备材料,但是总比自己之前没有一技之长好吧。

慢慢来吧,总会变好的。

不一会遇善就敲门进来给唐淇端来了早饭,然后就只见自家小姐顶着两个黑眼圈,对着自己笑。

遇善:?

就说还是应该先熬药的!

唐淇看着遇善的背影,也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金手指是刺绣系统。

她记得遇善说过原身生母是越州绣娘,原身耳濡目染,会一些刺绣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啊,原身生母去世的时候,原身才三岁,怎么可能会啊?

唐淇不禁有些疑惑,所以等遇善拿药进来的时候,唐淇便问了屋内可还有针线,遇善说只有补衣裳的一点针线,然后聊着聊着,便知晓了来龙去脉。

原来原身七岁的时候去到了越州外祖家,待了两年才回来。原身外婆楚章华是越州有名的绣娘,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刺绣,其实也是外婆觉得她学些手艺能傍身,才有意教她的。

等原身回到唐府以后,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时,便将自己的绣品买到了北圆,也就是梁州四市之一,而且价钱不少。

原身觉得总算有了盼头,谁知齐夫人却狠狠责罚了她一顿,说她有损唐府颜面,这要是传出去了,便是她这个母亲的苛待子女,不许她再做这般不孝的事情。

原身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但是之后被齐氏打了一顿,皮开肉绽的,又警告原身再出去卖绣品,还会继续被责罚。

至此,原身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唐淇听后不禁摇头,看着哭成泪人的遇善,便道,“都过去了,莫要再难受了。”

唐淇也是因着这个才知道,原来出城,或在城中租赁买卖房屋需要户帖。

所谓户帖就是官府开具的,由各户拿着自家的户籍登记册子去到官府开具证明,注明需要办理的事项如出行等,用过不再有效。

简言之,没有家里给的户籍册子开具户帖,想要在城内常住,除了自家哪里都不行。

至于客栈什么的,不是长久居住之地,鱼龙混杂,让人不安。

所以唐淇想着直接拿钱离开肯定是不行的,没有家中同意哪也去不了。

但是现在自己有了刺绣系统,若真能挣到银子,在后院便不会处处受夫人掣肘,不离开也是无妨的。

想到这唐淇稍稍安心了,等她喝下药后,便让遇善出去休息,然后她就在琢磨拿银钱买材料的问题。

目前财产总计:五两。

虽然现在手头上只有五两,但是马上能拿到的二两月银,那七两银子的话,买到少量针线布匹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买药的钱,唐淇准备去找前院那边拿,既然前院拿了五天药钱,那便是这笔钱理应由公中出,否则夫人那边之前大可说不拿这个钱。

但唐淇还是保险起见,暂时不能花这个钱,等药钱拿到了,再买材料不迟。

而且也不是唐淇不着急刺绣这事,主要是她现在绣不了。

昨天她系统托管试了一下,拿的是轻巧的发簪和床边的帘子,只见托管以后手没力气,根本什么也拿不起来,只能等得病好了才能开始刺绣。

唐淇打定了主意,当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所以她决定先让遇善去拿月银的时候,去要小院的药钱,她将遇善叫进来以后,谁知还没等说话,便止不住的咳起来。

“小姐怎么了?”遇善吓得不行,赶紧拿一杯水来给小姐润润嗓子。

“没事。”唐淇虚弱道,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再加上还生病,就有些咳嗽。

唐淇躺下来,道:“你去前院问月银的时候,让他们一并给了咱们小院的药钱。”

遇善挠挠头:“怕是难吧,但我去问问。”

唐淇知道可能不好要,但怎么也得去问,万一那夫人同意了呢。

说了一会话,唐淇便精力不济准备再睡一会,她裹紧被子仍旧觉得有些冷,然后忽然想起了原身掉进池水中的事情。

梁州在北方,三月初的天气,池水也就刚刚开化,池水边有何景色要赏呢?

还没等她想通,便沉沉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遇善在桌边打盹,可能是听见唐淇起身的声音,便也马上清醒了。

遇善揉着眼睛道:“小姐可是要用饭?”

唐淇笑笑说:“好。”

遇善马上便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但等半天就不见人进来,谁知大半晌后,遇善却慌慌张张跑进来。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唐淇看遇善慌得不行,便安慰道。

遇善害怕道:“是夫人派人来,问小姐今日怎么没过去问安。”

唐淇一听这话便皱紧眉头,自己生病的事情夫人明明知道,怎么还遣人过来让她去问安?

她开始担心是否能拿到药钱了。

但关键就是她根本起不来身去问安,否则她肯定就去了,也不必让遇善去问钱的事了。

唐淇咳道:“夫人是忘了我生病了吗?”

遇善急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了,她生怕小姐又被训斥,“我说了小姐生病了起不来身,但是夫人身边杜嬷嬷却说,问安是子女孝道,怎能借病推辞。”

唐淇听后,闭了闭眼睛,调整好情绪后,便道:“然后她又怎么说?”

遇善着急道:“她说明日早上务必要去,然后就走了。可是小姐这样怎么去啊!”

遇善又气道,“肯定是因为老爷这些日子不在府,夫人又开始使劲难为小姐,可是老爷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唐淇无奈,只得道:“我确实起不来身去夫人那里,若再来人问,你且好好说,就说我怕过了病气给夫人,暂时先不能问安。”

果然第二天一早,夫人院子里一个小丫鬟又来了,唐淇被吵醒,只听那小丫鬟声音极大,语气也是趾高气昂的。

她质问唐淇为什么不过去,遇善老实按照唐淇教的说辞回了,小丫头便气鼓鼓的走了。

又两日过去,夫人的院里每日都派了人过来问,唐淇渐渐开始弄不准这夫人究竟要干什么了,她有事?

遇善之前讲过,这位夫人对原身处处苛待,要是病中还让人去请安,唐淇觉得她也不是干不出来,但天天来人算是怎么回事。

唐淇便到院中琢磨这件事情,顺便晒太阳。

今早她吃过药,她觉得身体似乎也没有那般没有力气了,便趁着今天天气好,到院里走走。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遇善从前院回来了。

唐淇呼哧带喘坐下问道:“怎么样?”

遇善红着眼睛道:“前院还是不肯给月银,药钱也是说夫人没交代,他们不敢拿给咱们。”

真不给啊!

唐淇对这位是真无语,月钱扣也就扣了,这药钱也能不给吗。

她又想到这夫人天天派人来的事,正好她身体也好些了,那明天便去一趟,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唐淇坐在矮凳上,对遇善道:“先别着急,咱们还有五两应急,而且今日我好些了,明日我去夫人请一趟安,我去问月钱和药钱的事。”

唐淇想着要是她亲自去了,夫人应该也不会再找什么克扣的借口了吧。

遇善听到小姐这么说了,便点点头,放下心来,将今日的药给小姐熬了。

唐淇喝了药以后,便又开始听遇善絮絮叨叨的讲唐府的事情,讲景朝的事情。

唐淇这几日都是如此,多了解这里一点总是好的,她已经开始用上了兵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夫人的院子最大,位置最好,二公子紧挨着夫人的院子,三小姐在二公子旁边,陈姨娘的院子在夫人的另一边。”

“其实夫人也不喜欢陈姨娘,但是唐溪小姐最小,又生的伶俐可爱,所以老爷便让陈姨娘住在夫人旁边的院子,虽然不及夫人的,但也宽敞。”

“宣诚少爷的院子比咱们还偏,张姨娘也不在了,他身体也不好,也挺可怜的,对了,前几天宣诚少爷还送补品来了,我给小姐煮的药粥就是。”

“对了,越州两位舅舅也在前几天托人传口信来了,说他们一切都好,让小姐若是有事情便托人传信给他们。”

“不知道两位舅舅什么时候再来,我还想去东市玩。”

“咱们梁州最热闹的便是东源了,那里好大,店铺好多,之前咱们去曲水栖看的舞飞龙我现在还记得。”

“虽然东源最大的店铺窈缀阁去年遭窃后,人心惶惶的,但是大理寺卿霍大人马上就将贼人抓获了,大家都特别崇拜霍大人的呢!”

唐淇道:“神探嘛,很正常。”

果然古往今来,神探都很受欢迎。

唐淇不一会便听的昏昏入睡,一夜无梦,直到天明被吵醒。

“小姐,小姐。”遇善声音很急切,摇醒唐淇后道,“夫人派了身边的李管事来接小姐去见夫人。”

唐淇躺在床上微微睁眼,却见窗外只露一点天光,四周一片静谧,整个唐府也没有到该忙起来的时候。

这也太早了吧。

天还没亮呢,现在请安,你能看清个人吗?

唐淇坐起身,抱着被子坐起来,再看看外面却是站了一名女子,走来走去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算了,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是已经能走动了,本也就打算今天去。

早点就早点吧,万一自己能说动齐夫人,将药钱拿到呢。

想到此,唐淇便起身洗漱,然后和琴儿出了卧房。

等唐淇刚踏出房门,就见齐夫人身边的李管事看起来十分不耐烦,看见唐淇出来,便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带路。

唐淇没功夫跟她计较,正忙着考虑如何说服夫人拿钱。

几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齐夫人所在的院子。

唐淇打量了一下四周,相较于自己的小院子,齐夫人的院子果然大多了,里面还有一个花园不说,还有假山,小池子,院子的装饰也是富贵又精致。

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克扣自己的钱。

几人又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齐氏小院的惠纤厅。

齐夫人就在厅内等着唐淇。

唐淇刚进惠纤厅,就被厅内的摆设所吸引,正在缓缓打量呢,厅内的齐夫人便开口打断了她。

“这般没有规矩,磨磨蹭蹭的,怎的这么久才来?”齐氏冷冷地说道。

只见齐夫人坐在软榻上,一身湖蓝绸缎外裳衬的肤色白皙,头上钗环闪动华光,细长的手指捏在茶碗上,轻抿一口,又抬手碰了一下桌上的熏香,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唐淇。

唐淇也没有生气,问好后便准备坐下,等夫人说话。

齐氏本来在调香,余光瞥见唐淇居然坐下了,便厉声道:“哪里就让你坐下了,站起来听话。”

唐淇确实没打算站起来的,但是椅子上冰凉的没放坐垫,她坐了一会,就觉得难受。

谁家好人这个季节不放坐垫啊。

唐淇叹气。

起来吧。

唐淇便起身,累点总好过病情加重,没有神采的听齐氏在讲话。

齐氏见状冷哼一声。

跟自己叫了几天板不来请安,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得乖乖服软。

然后就又恢复往日咄咄逼人的神态,滔滔不绝的数落唐淇。

唐淇倒是没在意齐氏说自己,刚才就已经想到了,只是她站了一会实在累的受不住了,便也不想听齐氏念叨了,便道想寻个软垫自己坐会。

齐氏:“你真是有规矩,你看哪家小姐是这般听长辈训导,我都还没责罚你几日不来请安的事情。”

唐淇听她讲起这个,便问道:“母亲这几日可是寻我有事?”

齐氏竟没想到唐淇竟敢反问自己,冷哼道:“给父母请安不是大事?”

真就是为了请安?

唐淇简直不理解,她要是真的这么闲,可以找点事情做的。

唐淇心中憋闷,但只道:“女儿生着病,不便来请安。”

“怎么那么娇气,不过是风寒,而且药也吃了,做这般软弱样子给谁看。”齐氏一脸不悦的看着唐淇,高声说道。

正好说着这话了,唐淇便忍下不快,恭敬道:“风寒也须月余才能好彻底,药我就只吃了五日,所以病还未好,依旧有些难受。”

齐氏冷嗤道:“别人可不似你这般娇气。”

唐淇深吸一口气,声音没有起伏,“女儿身体是弱些,烦请母亲再支些药钱。”

齐氏有些不耐烦,见天的要钱,真是烦人,然后忽的眼睛一转,道:“是药三分毒,不是我不让你吃,是吃多了伤身,母亲不也是为你好不是。”

唐淇纵然电视小说看了不少,但是自己遇上这事还是惊讶的咋舌,这话你也能说的出?

唐淇本想着没必要剑拔弩张的,好好说出来诉求,可能会费些时间,但总体应该没问题。

但你非杠是吧!

道理说不通,一定要耍点心眼吗?

唐淇忽然大声感叹,“啊!”

齐氏被吓了一跳,然后扭头看她。

唐淇露出苦恼的样子,说道:“母亲说的有些道理。说来我也几日未能给父亲请安了,那若是见面后父亲问我病怎么迟迟未好,那我就这样答吧。”

齐氏脸上果然僵了一下。

她……她敢说?

唐淇见状便继续说道:“还是说病不痊愈,就一直不能给父亲请安,可是母亲说请安是子女孝道,不能借病推辞。

然后手背拍手心,长叹:“哎,女儿好生为难。”然后抬头望天。

齐氏一下子被唐淇噎的不行。

她一方面觉得唐淇不敢,因为唐淇从来没有这般做过。

但她确实头一次看唐淇这般架势,隐隐感觉唐淇真的会告到唐父那,她不占理,肯定要被责骂。

但要是给钱了,心里又不痛快。

两厢权衡,又想了想,她看着唐淇,好一会才道:“再给你拿十天药钱吧。”

然后叫来了她身边杜嬷嬷,吩咐她知会前院一声,又对唐淇道:“你先回去,一会我就让前院将药钱给你送到院里去。”

唐淇本就有些累了,听见齐夫人同意给药钱了,十天也还成,而且当她的面派人去前院知会了,她总算放下心,便准备行礼告退。

但等唐淇起身抬头时,她就看见齐夫人衣袖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齐氏见唐淇还愣着不动,便不耐烦的挥手让她快些走,然后抬手间,衣袖一摆,那东西便掉落在地。

上面居然写着生辰八字。

庚帖?

唐淇看见上面的内容,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等记住了以后,便转身离开了夫人的院子。

齐氏在唐淇走后,还在生气。

不仅气唐淇搬出唐父威胁自己,还气她抢了自己女儿风头。

昨个她去礼部侍郎家里赏花宴,个个问唐淇怎么没来,又夸她好相貌。到了自己女儿,就是相貌端庄身材高挑,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个夸奖。

而自己女儿唐湘在旁边就知道生闷气不说话,要是能嘴甜或者才学好一些,许个好人家,那她儿子的前程不就有指望了,不至于到现在说不上人家。

“不过没关系。”齐氏点了点手里的庚帖,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她的儿子。

她又看了一下手里的庚帖内容,笑道:“唐淇那丫头,还算是有些用处。”说罢,合上庚帖,又抿了一口香茶,便又懒洋洋的躺回了榻上。

唐淇走了好一会,才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站在院中,看到四周光秃秃的,不禁想到了齐夫人的大院子,顿时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唐淇失落的走进屋子,忽然想起来自己看见的那个庚帖,正巧遇善进入房中,她将这个庚帖中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随口问道:“你可知这是谁的生辰八字啊?”

“这不就是小姐你的吗?”

唐淇:?

总感觉有刁民要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