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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窗户下的车队几人,当即有人按捺不住气血上头,却被同伴按了回去。

跑江湖的都不吭声、不出头,其余人只瞧卓英的架势,更是噤若寒蝉,青衫书生见了血,饭没有吃完便匆匆回了房,后来又出来几人,听过小二的告诫,在桌边更是如坐针毡。

中年男人痛苦地捂着血流不止的手回房后,这顿早饭在鸦雀无声的寂静中结束了。

卓英消停吃到八分饱,放下了筷子,再抬头,西南桌上的血迹,已经被小二擦洗干净,她抬手招呼声“结账”,小二倚着柜台里一激灵,心有余悸地挪着步子过来。

“客、客官,面是八文,酥饼和小菜共三文,共计、计十一文钱。”

卓英从锦囊里摸出相应铜币放在桌上,他都怕两手幻痛,揣在怀里,还不敢随便去拿。

卓英正好也有事要问他,“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这乌金镇,有没有哪些特别的地方?”

“有!”小二半点不敢耽搁,倒豆子般答:“镇里最好的酒楼是望春来,而他家的一品红更是绝佳,东集市最热闹,什么都能买得到,还有女儿街的秋月楼,达官贵人们最喜欢……”

“我不喜欢凑热闹,”卓英换个问法,“镇里有没有些诡事异闻,越诡异越好。”

“啊?”小二错愕。

卓英又多掏了两枚铜币,“知道多少说多少。”

她猜测闻灼缨下山历练,每逢一处必要斩妖除魔,或许就是这样遭遇的凶手。

“那这……”小二飞快瞄眼柜台,见掌柜的没在,一把抓起铜币塞进衣裳口袋,“谢客官赏,说起镇子的诡事异闻,您是问对人了,小的打小就对怪事格外有兴致!”

他精神起来,凑近些说:“就比如,咱们镇子最西边,十几年前一场大雨,冲出来座山神庙,不知怎么传开说求子特别灵验,所以大家又叫做送子娘娘庙,香火旺得嘞!可谁知道后来,求来的孩子出生,大家才发现,那些孩子个个奇形怪状,生下来就浑似野兽鬼怪!”

小二表情丰富,特意低声,“它们茹毛饮血,更有凶残的,爬出来就吃了自己的母亲!”

“竟有这种怪物?”有人惊愕,“虎毒不食子,婴孩食母,岂非骇人听闻!”

“虎毒不食子?那可未必呦。”楼上传来声哼笑,众人去看,方才倚过娇媚女子的房间,走出个健壮男人,说:“我走南闯北这些年,可见过不少饥荒时,拿孩子当口粮的人。”

“小孩子肉嫩,吃起来跟羊羔没两样。”男人眼睛扫过众人,仿佛他真吃过似得。

眼见话题被带偏,卓英只好出声:“说回山神庙。”

“诶!诶!”她出声儿,众人噤声,小二忙应,“直到镇里接二连三的怪婴出世,大家才发现源头是那送子娘娘庙有了诡,镇民们怒气冲天,一拥而上冲上山去,砸了那邪诡神像,又一把火烧了那座庙,此后再没有人去拜,也就没有再生出畸形儿来了。”

“几个拿锄头的镇民就把事摆平了,”健壮男人咂嘴道:“瞧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诡。”

“那原本那些浑似野兽的孩子呢?”西北方向一个微胖的走道医师问。

“这……这我可就没听说了,几十年来大家都说自从神庙被毁,怪物也就都消失了,肯定是被抓起来,扔进老巢里一起烧死了吧!”小二挠挠头,忙又接着说:“还有件诡事——”

“这事可就吓人了!”小二致力于拉回众人的猎奇目光,“大半年前,咱们镇上来过个年轻的官老爷,初来乍到不信邪,又是教人到处挖地,又是翻出陈年旧案来查,谁成想犯到鬼神头上,某天夜里便拿着把刀,从自己老婆孩子开始,一个个把府里人全开膛破了肚!”

“他查什么案子,这么邪门?”走道医师左手边一张麻子脸问。

“几年前的周家灭门案,”小二说:“那也是件大怪事,周家一家八口人,悄无声息地,一夜之间全死在了家里,连刚出生的婴儿和眼瞎的老头子,一个都没逃过,听最早发现尸体的人讲,一家子在屋里趟得整整齐齐,只好似睡着了,那嘴巴跟前还挂着笑呢!”

“镇里的老人都说,那是教笑面鬼把魂魄给勾去了,传开好些年,直到官老爷新官上任,不教咱们传谣,非拿这案子开刀,教人把周家祖坟挖了开,就在大家眼前验尸……”

“挖人祖坟、天打雷劈啊!莫不是教人跟他寻了仇吧。”健壮男人喝茶悠然道。

小二却摆摆手,“周家我不知道,但官老爷家肯定是厉鬼害人,绝不会是寻仇!”

“啧啧……你们没见官老爷家那血腥惨状……”他皱眉摇摇头,突然睁大眼睛,“因为官老爷住在镇子最富贵的金水街,可事发当晚,愣是没一个人听见宅子里的动静!”

“但到了现在,却常有人不管白天夜里路过,都能听见那大门上传来拍门声,喊救命,听说当时官府破门进去,就看见那大门板上,密密麻麻全是血手印!”

“那看来还真是触怒了鬼神,不然肯定会有人惨叫出声!”麻子脸打着寒颤说。

“非也!”走道医师却说:“我倒看这世上的鬼神,多半都是装神弄鬼的人捏造出来的!”

健壮男人也说:“水里放点迷药,药晕了再杀,也就没喊声了。”

小二张了张口,到底谁也不得罪,赔笑道:“我就讲讲热闹,客官们也就听个热闹。”

“还有呢?”卓英只关心问他:“有没有最近的?”

“最近的……”小二正搜罗,余光瞥见掌柜出来,眼珠一转,说:“那就比如这间客栈,众位客官有所不知,在我们掌柜接手前,这可是个魔窟,掌柜专门劫掠过往旅客,趁夜害人性命,将人皮整个剥下来挂在那半空中”他一指头顶,“所以又叫做——人皮客栈!”

“嘶——你个臭小子瞎装什么神棍,当心老子剥了你的皮!”

恰好从厨房出来的店主,从柜台抄起根木头尺子,扬手就朝小二打将过来。

小二混不吝一笑,瘦猴似得灵巧一抓,揣着那根尺子和卓英的两枚铜币,飞快跑开了。

原本面面相觑的几个住客,霎时都听出玩笑,各自吃喝起身没谁当真。

卓英见没再多异闻可听,打算走了,那麻子脸却凑近过来,“我知道些镇里最近的异闻,女侠想不想听?”他瞅一眼卓英的锦囊,一笑露出满嘴黄牙“我刚瞧见有报酬……”

两个异闻两枚铜币,他可瞧得清清楚楚。

“讲。”

卓英一次掏出了五枚铜币。

麻子脸伸手就要去拿,卓英轻描淡写,从腰间拿起环绕的长鞭,随手放在铜币之上。

麻子脸伸出的手随着脸色一僵,连忙收回去安分规矩坐下了。

他赔笑道:“我这异闻说的是镇南赵家的小姐,那赵小姐数月前突然性情大变,放浪形骸,又公然在府里养起男宠,专门吸□□血,有人亲眼见过赵家后门,夜里悄摸抬出来过卷席,里头就是被吸干精血的男人尸体,啧啧……那全身骨头上就剩下一张皮了!”

他说完停了下,等卓英搭话捧场,可惜没等到。

卓英若有所思,只等他麻利说完。

麻子脸抿了抿嘴,这才抛弃添油加醋,“几天前,她又强抢了个男子,要跟人成亲,不过这婚事现在已经黄了,说是那赵小姐先前被艳鬼附身,成亲当天,有高人收了那鬼。”

“可诡就诡在,既有高人收了那艳鬼,赵小姐如今却失踪了!”

麻子脸煞有其事,“依我看,那赵小姐根本已成艳鬼,赵家为了名声,才谎称人失踪的!”

若真是为了名声,不该秘而不宣吗?

卓英心里如此想着,没吭声,教麻子脸将剩下知道的异闻,麻利都说了出来。

余下便诸如有人无缘无故地疯了,亦或是谁亲眼看见有人被水鬼拉入了河里、或者谁走夜路无端发了笔横财,很快娇妻美妾,也很快横死家中等等……

卓英听得不新鲜了,等麻子脸讲完,抓起长鞭丢下铜币,大步走出了客栈。

今日天阴,苍穹上方黑云沉沉压得很低,像要下雨。

黄土官道好似条长蛇蜿蜒盘踞山间,卓英没急着赶路,先往前行了百米,寻到户农家,买了套普通粗布衣物与草帽换上,再将长鞭装入锦囊,乍一看,便与进镇赶集的农女无异。

伪装过后,卓英偏离官道进入浅林,避开行人,以便飞身腾跃快速赶路。

乌金镇比她预想的要大,也比寻常村镇繁盛许多,南北横贯近二十多里,期间商铺、酒肆林立,集市人头攒动,镇口设有相当规模的石墙和守卫,盘查往来,近乎小型城池。

闻灼缨对此的认知是,盖因邺、醴两国边境近几十年摩擦不断,乌金镇因有巫夷山脉横亘在侧,反倒成了百里内的最佳避风港,许多商贩、百姓避乱迁居,数年之间,壮大至此。

卓英以农女的身份过镇口时,正遇上两队衙役骑马出城。

镇口的守卫闲话同几人闲话,问其中年长的衙役,“老徐,瞧着要下雨,这还干什么去?

年长的衙役话不多,抬手指了指守卫背后的告示木板,“查案。”

“还是找赵家那姑娘?”

“嗯。”

“那可小心着点儿,别教艳鬼把你的魂儿也勾了去!”

几人哄然调笑中,四匹马就镇口分道扬镳,两人往西、两人往东,卓英瞥了眼守卫背后的告示板,层层叠叠贴着数不清的泛黄纸张,两场雨冲过去就看不大清了。

最新的那张勉强能辨认是个姑娘,也不知上头有几个人能真找到。

府衙……这世道修士遍地,王国必然就有相应的力量制衡,卓英心里盘算,假设闻灼缨是在镇里斩妖除魔遭遇不测,官府对镇里经年的诸多异象,想必要比百姓清楚。

闻灼缨已经死于非命,她眼下半分灵力使不出,一无所知就暴露在案发现场,是找死。

“大娘,敢问府衙怎么走?”卓英走到个豆腐摊前,满脸质朴,“我要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