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原野动手前。
“啧啧啧。”原野抬起双手，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我现在觉得秒杀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沈青衣不解：“现在并无敌手，你又何必捏爆灵石提升修为？”
“呵呵。”原野神秘一笑，“你刚刚收取的战利品里有一个可以持续升级的紫装，可值钱了……”
话到一半，被破布遮盖的尸体猛地窜起——
蓄势待发的原野眼都不眨，伸手朝对方一指。
路边一根树枝猛地戳入心窝——弹起的尸体再次垂直倒下。
原野两指分开，地下的土坑瞬间扩张、将尸体吞下，其后随着原野两指回笼，土坑快速闭合将人埋得严严实实。
原野拍了拍手，朝沈青衣挑眉一笑，得意洋洋道：“搞定。”
沈青衣摇摇头：“如果对方是为了装备而来，还给他就是了。”
“怎么？接我的单子就提前要订金，送上门的高级装备你不拿去大赚一笔？”原野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下一秒画风突变，他猛地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原老板？”沈青衣伸手替他把脉，刚触及对方的皮肤，原野整个人径直消失。
“怎么回事？”沈青衣环顾四周，并没有感知到阵法、或者道具的动静，刚刚诈尸的玩家也绝对没有出招伤到原野，他怎么就惨叫着消失了？
是死回城了吗？
沈青衣打算私聊却收到对方不在线的提示。
沈青衣：难道原老板在现实世界出事了？
不等沈青衣退出游戏询问，原野的消息已经过来了——在游戏外的手机上。
谢秋原是被灵力反噬痛得直接下线了。
那密密麻麻的痛感跟针扎似的，他受不了一点！
明明疼痛感都调到最低档了，他不懂为什么还会那么痛！
比之前被击杀都痛——难道这就是官方对邪门歪道的警告？
啧，这游戏真有意思。
沈青衣又是什么品种？居然还能撑着这样的痛楚、给他埋坑？！
好在秒下线后，那疼痛感就消失了。
谢秋原抓起手机疯狂敲字——
原野：你说过渡使用灵力只有亿点痛？
沈青衣：是一点痛。
原野：[呵呵]
原野：【转账5000】
原野：去买还魂丹，在我上线后马上塞进我嘴里！
原野：迟一秒，我就杀了你
沈青衣：原老板，每个人灵力反噬的后遗症都不同
沈青衣：你可能还有点心火旺盛的症状
沈青衣：建议多喝冷水，配点菊花、薄荷效果更好
原野：[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沈青衣：过誉了
原野：……快去买药！！！
沈青衣还想解释自己并没有金钱商城，可下一秒自己的游戏界面就浮现出了【商城】的按钮。
他进去后，发现和玩家们琳琅满目的商城页面不同，沈青衣的商城页面有且只有一颗还魂丹的商品，并且道具说明强加了一条【仅限原野使用】。
“……”
沈青衣不懂其中的关窍，便也不纠结了。
快速操作后，原野顺利上线。
只是重新上线的原野，看沈青衣的眼神多了几分怨念。
“……”沈青衣不明所以，通通归结到是后遗症，“那，我们出发去清心门？”
原野原地不动，突然扑通坐在地上，虚弱地来了一句：“我现在四肢发麻，走不了。你背我吧？”
“好。”沈青衣毫不犹豫，转过身去背对着原野蹲下身，“还有力气跳上来吗？”
“……”
沈青衣穿得是系统默认的一件白衣，普通得再普通不过，可套在沈青衣身上格外的仙气。
他盯着沈青衣的宽背窄腰，没想到对方答应得那么爽快，犹豫两秒，伸手往那诱人的腰线上一薅，借力跳上沈青衣的背。
“沈青衣，你不觉得我在耍你？明明你被灵力反噬能跑能跳还能挖坑埋人，怎么到我这就是又疼又叫，还要人背？”
实际上，原野服下还魂丹后就完全好了，要沈青衣背他单纯就是想恶心人。
沈青衣却毫不犹豫，背上人就径直朝清心门走去。
《问心》做得非常真实，还未拜入任何门派的原野就是普通成年男性的重量，一点也没给优化减重。
好在沈青衣吃了药恢复了不少，再加上剑修本身就注重身体锻炼。
对现在的沈青衣来说，背个人不难。
而且背上的人也挺乖的：“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受到疼痛的表现自然也千奇百怪。总不能因为雷劈不死山川，就认为雷也劈不死人。”
“呵呵，你的意思是我挺弱的咯。”原野轻哼一声，不服气但也没反驳，反倒是嘴角一勾，坏心眼地问，“我要是跟你说，我走不动路是骗你的，你生气吗？”
沈青衣笑了笑：他都是个修炼几百年的“老”前辈了，自然不至于和原野这个20来岁的毛头小子计较。
“我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你脾气一直这么好？”
沈青衣摇摇头，笑道：“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不至于性命相搏。”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即便是在游戏里，也该尊重生命。”
“啧。”谢秋原却不这么以为，“你这么想，在游戏里会很吃亏的。之前那个家族会来围杀你，不就是因为你好心放过那个狐狸和大锤子。”
沈青衣坦白道：“若非牵连原老板，其实这件事对我倒也没有太大影响。”
“……”谢秋原听着沈青衣淡定陈述，在他后背轻轻一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又在骂我菜。”
沈青衣失笑道：“我只是想说：只要你够强，即便因为心善被骗，也无所谓，还能顺手清理掉心思不轨的家伙，一举两得。更何况于我而言，人死债消，便就没什么好气的了。”
“……那我要是骗了你，也是要被‘人死债消’吗？”原野扬起脖子往后抬了抬，稍微拉开了和沈青衣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沈青衣回眸，满足谢秋原的小心思，却也是看着对方的眼神似乎在确认什么，笑道：“若只是骗我走不了路要我背，那不至于。”
“……哎呀，我突然浑身酸痛，你走稳点别颠着我了，可疼了。”谢秋原愣了瞬间，立刻扑过去又把人抱紧了，他眯了眯眼，突然笑道，“我那么可爱，你舍得杀我吗？”
沈青衣直言快语：“你算不上可爱。”
“……”原野掏出一口袋灵石在沈青衣眼前晃悠，“你再说一遍。”
口袋空空的沈青衣，改口也改得毫不犹豫：“你非常可爱。”
原野享受地将灵石丢进沈青衣的衣兜里，于是两个人都满意了。
走了一会儿，原野瞥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按沈青衣的说法，清心门就在山顶上了：“这……多少台阶？”
“999个台阶。”沈青衣熟悉。
“……放我下来吧，我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沈青衣将人放下，“我教你一个心法口诀，一会儿上山，你在心中默念，起初可能会有点吃力，但你大概会在走到第100层台阶的时候，感觉到灵力的推动，到时候借力而行便不会觉得累了。”
“这么神奇？”原野吃惊，倒不是对功法有所意外，只是单纯被沈青衣这股子世外高人NPC既视感惊到了。
“嗯，这是清心门的入门梯，好好利用每一次上下山也是不错的修炼。”沈青衣最开始入门，第一门功课就是每天上下山挑水砍柴，他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总结出了这套爬梯时的修炼之法，对初学者而言是非常有效率的。
倒是没想到原野不仅根骨奇佳，连修习术法的领悟力也如此之强——不过听他说解一二，已经融会贯通。
沈青衣看得果然不错，原野熬过最开始吃力的那段台阶，再走接下来的台阶简直就跟乘风直上似的——当原野走到山顶时，顺利升到6级。
“可以啊。”原野惊喜道，“我本来以为这游戏说什么大千世界，修炼万道的宣传都是虚假宣传，现在看来还是真的啊，爬爬山都能升级，这游戏真不是传统网游那种只能靠打怪升级的路子啊，不过这也意味着后期难升级恐怕也是真的。”
更加熟悉此法的沈青衣上山后得到了经验的提升，却不足以升级。
这些初阶的术法能带来的修为提升比较有限，对于10级的沈青衣而言并不算多。
来到山顶的沈青衣，安静地站在清心门外，抬头盯着那扇朱红色的牌匾，怀念无比。
片刻后，他双手环前，微躬半身，低头道：“在下沈青衣，前来拜师。”
清心门内未有动响，倒是一旁的原野见鬼似的看向沈青衣：“你不是说你之前来过吗？还整着虚头巴脑的，直接进去不就行了？”说着，抬步就往里走。
“且慢……”每个门派都有独特的防护阵法，外来人是无法轻易闯入。
沈青衣解释的话自然赶不上原野的动作。
然而……原野就这样毫无阻碍地进入清心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沈青衣抓了抓脸，再次意识到游戏总归还是有不同的设定，毕竟那么多玩家都可以自由选择职业，哪有随随便便就把人挡在门口，一个一个认证完来意才能放进去的道理。
沈青衣连忙跟上原野，清心门内的布局和沈青衣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来者何人？”侧门处，一眉目清秀的男子走了出来。
沈青衣眼前一亮——那是他的同门二师弟张谦，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二师弟！
沈青衣当即纵身一跃，闪现到二师弟面前：“你……认得我吗？”
一步之遥，沈青衣和张谦大眼瞪小眼。
“大胆！”张谦霎时怒目圆瞪，一掌朝沈青衣劈来，“一个无门无派的废灵根，也敢和我攀亲戚。”
沈青衣侧肩闪避，却没想到原野有样学样也从他跳上来的路线跳了过来，正迎上了二师弟的一掌——二师弟已是元婴，这一掌下去，原野怕是又得嗑药复活。
沈青衣无奈，只能伸手朝二师弟手肘轻撞——掌风擦着原野的鬓发呼啸而过，剩下的小半力都落在沈青衣肩头。
“……”原野看着自己那抹碎于无形的发丝，落地的脚滑了两步，整个人径直往后倒去，索性迈大步子直接撞向沈青衣，借助对方抵消落地的惯性。
沈青衣不躲不闪，愣是挨了原野结实的一撞，还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稳了原野后续的惯性。
原野倒在沈青衣怀里，咧嘴一笑，仰头看向他：“我发现跟你一块儿，很容易出事。”
下一秒，扶着人的沈青衣嘴角划下一道血痕。
“喂，你没事吧？”原野立马跳起来，也学着沈青衣给人把起脉，实际查看了队友的血条，“卧槽，小道士这么牛皮，一巴掌拍掉你半管血？”
沈青衣抚了抚原野胸口有失礼节的衣服褶皱：“无碍。”
“无你个大头碍，张嘴吃药。”原野直接丢朝沈青衣嘴里丢了一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