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讨论后,林州制订初步战斗计划。白景轩的异能没有攻击性,负责普通异能者。
裴衍负责牵制白家老东西,异能“胜人一筹”在被强大对手群殴时很有用。
至于林瑶,她的武力值不低,林州会安排她机动行事。
其他州已经开始异能者夺权大战,初级战斗机器人闲着也是闲着。白景轩从各州拿回机器人以及弹药。
林州则开始分批修改机器人的程序,尽量让初级机器人长点脑子。
战斗一触即发。
裴衍站在二楼走廊,白家直系坐在战场后方。
两方都没有下场,形成对峙之势。
控制室的大屏幕上,异能者正围在警察总署前门。小屏幕显示出这些异能者的信息。
“基础类异能,实力不强。看来白家先派出20个马前卒。”林州喃喃自语,按下操控台最上方的红色按键。
索恩提示,“开启紧急状态。检测到己方3人,已连接手环。注意,您的权限不足,无法对外攻击和防御。”
白家派出的异能者都经过长期格斗训练。五个机器人围攻一个异能者,报废后,新的机器人立马顶上。
手环传出林州的声音,“白景轩,20个基础类异能者,你可以出手。”
人机大战十分混乱。基础类异能足够用,白景轩不打算在白家人面前暴露其他异能。
他拿上手枪,跨过栏杆,跃入战场,躲避各种攻击,寻找异能者的破绽。靠着机器人的牵制,他很快解决这些人。
白家有点坐不住。他们不在意打头的炮灰,异能太差没有培养的必要。但是,被人下面子是不可接受的。
林州通知众人,“过来八个人。白景阳、白景德、苏辰、罗科语……还有苏沫。
白景阳带了三个异能者傀儡。白景德、苏沫的异能未知。其他人是基础类异能。
林瑶可以下场。”
一把匕首直冲最前方的白景德,还没靠近,就化成灰从半空落下。
林瑶不在意武器被毁,攻向白景泰。她本来练的就是散打,更喜欢徒手攻击。
隔着傀儡,白景轩看到白景阳兴奋而扭曲的表情。
交手后,他暗道不妙,他无法快速杀死傀儡。
除非死亡,傀儡受伤完全不影响战力。偏偏这两个都是身体强化相关的异能,生命力顽强。
一个刀枪不入,一个体力快速恢复。还有一个没有出手,在苏沫旁边虎视眈眈。
白景轩和两人打的有来有回。
白景阳很惊讶白景轩昨天居然没死,不过现在死更好。因为这次他把苏沫带了过来。
他大笑着揽住苏沫,献宝一样说,“看,你喜欢的人很快就要死了。以后你还是得喜欢我。”
白景德一把拉过苏辰,挡住林瑶的拳头,听到笑声,怒火直冲天灵盖,“白景阳,笑什么笑,快来帮忙。”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对付,招式狠辣、力大无穷而且很能忍。地板和衣物的灼烧感都没让这个女人后退一步。
林瑶下手果断,不会死四舍五入就是没受伤。
由于白景德过于没有道德,她甚至没有分心对付罗科语和苏辰。
这两人没怎么出手,就被白景德当护身符消耗掉。
两人哀嚎着,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听到白景德的呼救,白景阳转头,惊喜地靠近两人。不一会儿,他脸色苍白,两个新傀儡站起来。
他还在等,等白景德快死的时候,他就又可以多一个傀儡。到时候就是白景轩的死期。
苏沫看着白景阳的动作,心一凉。
她知道,白景阳想把所有人变成傀儡。
白景阳不能活。
她观察着,走到一个位置站定。
白景阳刚消耗不少异能,对傀儡的控制减弱,正向她走来。
苏沫没有张嘴,声音径直传给在白景轩。
“白景轩,只要有人受伤,白景阳的傀儡就会越来越多。我可以杀他。听我的,3 2 1。”
“现在,拿刀刺向我的脸。”
同为福利院的孩子,白景轩知道苏沫,她和自己一样,对家族深恶痛绝。他没有迟疑,甩开行动迟缓的三人,刀尖直冲苏沫面门。
“苏沫!”白景阳的声音一顿。
刀尖刺入左胸,白景轩诧异地看着白景阳,然后旋转刀身。
他觉得白景阳擅长权衡利弊,苏沫赌他的爱很不明智。虽然苏沫赌赢了。
他抽出长刀,鲜血喷涌。
******
白景阳似乎回到总被父亲殴打的小时候。
恍惚间,他看到腼腆的女孩搀扶他起来,温柔地给他上药。
他失去所有傀儡的控制权,再也无法建立他和苏沫的二人世界。
他想再看一眼苏沫。他好奇,这一次苏沫会不会喜欢他。
可是,他看不清。
******
苏沫没有赌,她认识白景阳十二年。
她遇险,白景阳一定会救她。傀儡行动迟钝,白景阳会扑过来。
她算好了角度。
她不爱白景阳。
看着白景阳倒下,她松了一口气。
今天之后,她自由了。
她很开心。
泪水盈满眼眶,一颗颗坠下。
看到地面的水渍,苏沫满脸愕然。
******
确认白景阳死亡后,白景轩没有打扰泪流满面的苏沫。
人类的情感很复杂。
白景阳为人阴险,异能诡谲。
他能判断白景阳是该死之人,但却不能断言白景阳不值得被在乎。
现在,这个不被爱的人死在爱别人的路上。
果然,白家没有再进攻。延字辈互相牵掣,景字辈互相推脱。
二号休息室中,白景轩轻靠椅背,双手交叉,眸光加深。末世出现的异能者和白家有关吗?
从前他不欲打破平静的生活,不想被仇恨支配,进入白家的泥潭。
现在,末世到来,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他伸手,摸摸阿宝。等安置好阿宝,他就离开。
******
控制室,林州联系陆昊军。
“滴滴滴,临时总统陆昊军接受您的视频会面请求。”
“林州,现在情况如何?”
林州正襟危坐,“白家延字辈都是特殊系异能,攻防辅助都有,明天他们很可能出手,情况会更麻烦。”
“顾总督现在怎么样?”
“白景轩救出了顾大哥,他是白家人,不过和白家关系不好。
作为交换,我答应给他中心区管理层的数据或者第一大区管理层的变动情况。”
面对不苟言笑的陆队,林州有些忐忑。
陆昊军蹙眉,眼中闪过疑惑,“救出顾远荣非常重要,我会一会这个白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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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大屏幕上,年近半百的陆昊军头发已然花白,面容周正,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白景轩微笑起身,介绍自己。
“林州和我说了你们的交易。
末世前,我刚刚从第二大区调入中心区,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对于中心区的其他管理层,我不了解。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第一大区的管理层变动情况。除元昙州副总督,原本的管理层全部消失。
因为总统消失,总督失去军防部权限和一部分发展部权限,所以不设副总督。
南都总督是顾远荣;元昙总督是李雯;东临总督是肖容卿、北原总督是谢观棋、西棠总督是宋卫国。”
白景轩听到故人的名字,不动声色,斟酌片刻,开口,“冒昧问一下,陆总统现在有哪些权限?”
陆昊军看着面前从容却不失凌厉的年轻人,眼底闪过警惕,意味深长地说,“总统很重要,权限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白景轩,你去过中心区吗?”
“陆总统为什么这么问?”白景轩装作疑惑,避而不谈。
陆昊军笑笑,没有说话。
两人点头告别,会议连接断开。
回到二号休息室,白景轩嘴角坠下,上一世,他作为白家预备家主,的确去过中心区,但他全程被蒙住眼睛。
陆昊军刚调入中心区,是在哪里看到他的?而且,查看居民数据是所有管理层的基础权限,陆昊军却没有发现他和上一世不同。
提前出现的异能,绝不是偶然。但是看陆昊军的表现,中心区对末世毫无防备。
异能与末世紧密相关,白家又似乎和中心区有关。是谁在隐瞒?
疑惑太多。现在,直接对上白家可能会打草惊蛇,还是调虎离山最为妥当。
白景轩决定联系肖容卿。
肖容卿这个名字,贯穿白家上一辈人的爱恨情仇。
如果说他是白家的叛徒,那么肖容卿就是白家的公敌。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他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的故事。
肖容卿被白延暄和白延恒的心上人爱着;甚至宋可心也喜欢过这个学弟。
年轻时,肖容卿的妻子因此被撞身亡。
他帮重伤的肖容卿躲过追杀,后来他们偶尔联系,互通有无。
******
收到白景轩的讯息,肖容卿选择接下这个烂摊子。
白家是个硬茬子,他很早就见过白家家主的异能,所以才去到东临州,等待复仇的时机。
元昙州隔开东临和南都,末世前白家鞭长莫及。
他偷偷挑出忠于他的警察,组建一支警队。现在他们陆续觉醒异能,正在接受训练。
虽然现在不是向白家复仇的最好时机,但他的异能是“一视同仁”。
在他的领域范围内,异能沉默,身体素质被平均。战胜对手只能靠技巧和意志,普通人也可以所向披靡。
他期待白家的到来。找到最下方的三个联系人,他肆意发泄着愤怒。
——
末世第三天,白家没有再出现。
林州制作出异能检测器,连接上索恩。
通过异能波动模拟数据和居民数据,索恩可以生成异能者信息。
白景轩对检测很感兴趣,但他忌惮索恩,所以只控制自己展现一种异能。
[白景轩,男,28岁
异能:神笔马良
效果:通过绘画获取一定范围内的物品。
分类:特殊类-生活系(空间)
评级:A级]
异能者档案虽然不够准确,但差强人意。
——
会议室
通过陆昊军和总督们沟通,四人确定接下来的计划。
第一,除去州内所有植物,集中管理动物。第二,各州派直升机取异能检测器,全民检测,收编异能者,成立临时军防部。
但顾远荣还在昏迷,南都人手不足,居民也不愿意行动。
裴衍、林州、林瑶都很苦恼。
罗斯年倒是可以靠异能安抚民众,指引大家行动。但是他异能使用过度,也已经昏迷。
手环振动,白景轩挂掉白景奕的电话,对林州说,“林州,帮忙控制所有居民的电视。”
“白景轩,我试过,没用的。只要大部分人不愿意行动,少数人也会很快放弃。”
看白景轩坚持,林州最终还是照做。
——
燕南市一户居民家中,手臂缺失的青年男人正安抚着妻子。
他们的父母前天突然消失,妻子承受不住打击,濒临崩溃。
电视自动打开。
两人看去,白景轩出现在小小的电视里。
“我知道,这三天大家的生活充满悲欢离合。
我只想告诉你们两个事实。
第一,白雾隔断联系,只留下中心区和第一大区。
第二,所有年龄大于五十岁的人,全部消失。
我们为什么被隔绝?消失的人和白雾中的人在哪里?
我认为,这是一场阴谋,他们没有死。”
停顿一下,白景轩继续说,
“你们或许知道清风。清风帮助困境中的人看到希望。”
说着,他展示一则信息。
“清风,我们已经收到家具。现在孩子都能上学。真的谢谢你,你改变了他们的未来。
配图中,福利院门前,孩子们笑意盈盈。
“我们同在五大区,休戚与共。第三大区已经消失,他们没有未来。
谁又能确定,现在的我们不是昨日的他们?
这场和外界的战斗中,我们不是敌人。
胜利的收获未知,失败则会失去一切。
我只是一个人。但是,清风还有你们。
经过研究,动植物很快就会变异。
现在需要杀死所有植物。如果有养宠物,请把它送到宠物中心,集中照顾。
同伴们,清风请求你行动起来。”
“清风”,男人惊呼。“他是清风。他是恩人,是恩人。”
已经停止哭泣的女人,沉默地拿起菜刀,砍掉种植的花草,用垃圾袋装起来。
这是南都州很多家庭的缩影。
大家的确不认识白景轩,但他们都认识清风。
清风不仅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公司,也可以说是一个网络平台。
因为四大区之间网络不连通,清风有四个分公司。
个人出钱,公司出力。
以个人的名义,清风资助妇女儿童、残障人士等等群体。
以公司为载体,清风为所有困境中的人提供信息。
所有进入公司网站的求助者,都会先看到两句话。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不承担你的责任。请把握自己的人生,祝你走出困境。”
没有人怀疑白景轩不是清风。因为清风不仅不代表荣誉,还代表麻烦。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信息和资金流入下区。
大部分人直接行动起来,小部分人犹豫地跟随。
陆续有人开始完成自己末世前的工作任务。穿保洁服的清洁工、穿制服的警察、打开超市的售货员……
人类是这样。星星之火,只等一阵清风,便可燎原。
——
控制室
裴衍眼眶微红,一脸骄傲地看着白景轩。
他一直知道白景轩是清风,或者说直觉告诉他,清风是白景轩。
除了白景轩,谁还会说着“我不承担你的责任”,做着“帮你走出困境”的事情呢?
上一世,清风生根发芽;这一世,清风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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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州很惊讶,他也知道清风这个公司。
面对求助者,从不盈利、从不出钱、只给信息。
它有着最苛刻的入职要求,提供最完美的工作环境、最丰厚的工资和最大化的贡献度。
而且,这个公司没有领导、没有竞争,只需要享受工作。
刚毕业时,他投过简历,但没有过面试。
面试机器人问他:抛开生存压力,即使遭到求助者埋怨,你也会享受帮助他人的过程吗?
他当然回答,会。然后他被刷了。
见鬼,最贵的测谎机器人就是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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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轩当然也不享受。
他创建清风的初衷,只是为了改善生活环境。
他是老板,出钱和贡献度,总有人能出力。
至于不去公司,倒不是怕惹上麻烦。他精心选出合适的职员,创造纯粹的工作环境,自己这颗“老鼠屎”还是不要破坏清风这锅粥。
如果不是需要清风的号召力,他不会提起清风。
他向来恣意。不过个人喜好,何必居功自傲。
停滞的社会,再次运转起来,各地监控中人群忙碌而有序。
林瑶对白景轩彻底改观,干脆利落地表达歉意。四人因地制宜,调整各地警察署的广播信息,帮助众人更好地完成任务。
白景轩突然想起白景奕的电话,回拨,无人接听。
手环上有一条三个小时前的简讯。
“哥,白家要离开,他们觉得我是废物,不愿意带着我。妈妈有异能,也能一起离开,现在只剩我被关在老宅的审讯室,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