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结束后还有个饭局，属庆功宴，地址定在一家高档餐厅。
几人包了间房，两支队伍队员们礼貌谦让。
方博焱不太喜欢接触这些，因为他不喜欢喝酒，所以一进包间他就窝在一个角落里看手机。
自以为存在感超低。
前几次比赛还好，这边程澜出差刚回来就得忙各种比赛。
先是VR和EC打的那次上了热搜，再除去春季赛，其余就是各种的常规友谊与晋级赛。
方博焱只觉得脑袋有点疼，这才几天，他一边忙着训练打比赛一边还得顾着自个儿待在家里的小家伙。
好不容易能上学了，VR作为刚上位不久爆火的队伍，在各种比赛礼让方面一个飞机去了趟上海，下午又飞回来。
下个月和EC还有一场……
蓝楹收到方博焱消息时，正在洗澡。
听到铃声，他拿过一旁挂着的浴巾裹住上身，拿起载物台上的手机。
看到那个小红点时他先是一愣。
一个纯白头像。
【吃晚饭了？】
蓝楹：“……”
他瞄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8：45
蓝楹：“……”
蓝花楹：【嗯嗯！】
蓝花楹：【吃了！】
等了好久，没回复。
蓝楹只觉得莫名其妙。
正当他想放下手机穿衣服时，又是一道提示音加震动。
【手能做饭了么？】
蓝楹飞速打着键盘。
蓝花楹：【能，怎么了吗？】
对面又不回复了。
蓝楹：“……”
他一脸不解地套上宽松T恤，即将背过身去时却意外一瞥镜子。
衣服领口偏低，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锁骨凸出，蓝楹抬手，摁了摁锁骨处那抹淡红的痕迹。
那晚方博焱吻得很用力，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那个地方红得能滴血，不过还好现在还是冬天，上学的时候裹着脖子被人看见。
已经慢慢淡下去了，蓝楹想。
想到那天晚上，蓝楹只觉得一股燥热，脸很快就浮上一层粉红。
他咬了咬唇，亲不自禁的有想起了那个粗暴的吻……
“想什么呢……”蓝楹晃着脑袋嘀咕。
他回房，准备与作业一站到底，手机又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蓝楹亮起界面一看。
【你明天过来一趟】
他点击那条信息，页面直接跳转到微信页面。
蓝楹盯着这几个字，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也不敢问。
要是问了，以方博焱的性格可能直接甩过来一条“让你来就来废话真多”。
抱着准备被骂的想法，蓝楹飞快点击键盘。
蓝花楹：【……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那边回复得很快。
【做饭】
蓝楹：“……”
他下意识地看着已经结痂却被他撕掉的伤口……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蓝楹一闭上眼睛就回想到易泽对他说的话。
“竟然他能上是不是我也可以？”他说着把手机息屏：“报个价格，多少钱？”
那时候蓝楹是怎么做的？
垂落的手握紧了拳头，蓝楹闭上眼睛深呼吸，他睁开眼，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他不在乎别人网上怎么传他怎么骂他，即便是在背后说他也行，毕竟总有些傻.逼不分情况盲目跟风。
但这番话对着他说就过分了。
这是教养问题。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下一秒，举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
易泽被揍得后退两步，蓝楹甩了甩发酸的手，愣是这一拳就花光了他所以的力气。
易泽懵了两秒，才发现自己被一个不值钱的婊.子揍了。
脸上挂了彩，易泽抓起他的手腕按在耳侧两旁想钳住他。
可一担靠近，易泽就愣住了。
蓝楹身上有股Alpha的信息素，还是顶级Alpha，而且这股味道是他没闻过的。
酸而清凉，还带着主人薄冷的压迫感。
如果不是靠太近，这大冬天的根本闻不出来。
蓝楹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不知吃错什么药的易泽更生气了。
于是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有人路过上赶这去找老师，估计两人得打到下课。
办公室内，两人一左一右站着，一个眉眼低垂，嘴唇微抿，一个却眼神凌冽，满眼写着“我不服”三个字。
“我该说你们什么好？都高三了小朋友们！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你们就是这样带头的？”骂者是级长孟安，一个二十出头的成功女人。
她拧眉喝了口枸己泡茶，质问道：“谁先动手的？”
“我。”
“他！”
两人同时开口。
蓝楹交代完立刻解释：“是他先找事的！”
“我找事你先动手啊！”易泽反驳。
孟安只觉得脑阔疼，据她的了解，蓝楹属于那种内向社恐又守纪的人，而易泽却是从小被家里人惯坏的大少爷…
为了保持公证，孟安看着蓝楹低垂的眉眼：“你为什么打人？”
“他造我谣！”蓝楹解释。
“他造你什么谣了？”孟安继续问。
蓝楹动了动唇，却始终没能说出来。
易泽在一旁偷笑，心说就喜欢看你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不说是吧？行。”孟安重重地隔下水杯，“下周校运会过后喊你们的家长来，我们当面说清楚！”她说完拿起一旁的防风衣就要走。
蓝楹却慌了：“不是，级长——”
话没说完，成功人士出了办公室。
蓝楹说到一半的话又被卡了回去。
偏偏易泽还在他耳边挑逗：“你有家长吗？”
这可不能怪孟安，身为级长的她本来就忙，更不可能说去了解一个学生的家庭。
蓝楹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眼罪魁祸首。
易泽：“……”
第二天天气不如愿，整个天空灰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能下雨。
蓝楹醒来时才早上七点多，他大概赖了五分钟床，刷牙的间隙给方博焱发了条信息。
对面过了很久才回复。
方博焱开了共享位置，蓝楹点进去看了，三点多公里，不是很远。
他裹上外套，自己打车过去。
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士，一路没什么话，知道快到达目的地了才开口。
“小伙子这么冷的天还出门啊？”
蓝楹看着后视镜点点头：“嗯，我来找人。”
司机笑了声：“VR俱乐部可是禁止粉丝出入啊！”
蓝楹疑问地嗯了声：“您也是粉丝吗？”
说到这个司机就来劲了，脸上绽开笑容，但这并不影响汽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的技术。
“我们年轻的时候啊，也经常玩王者荣耀，但现在人老喽，开把排位操作还被你们年轻人骂。”
司机说着无奈摇了摇头。
蓝楹腼腆笑两声：“您不老，主要是现在年轻人学习压力大，所以脾气也大。”
司机笑而不语。
到达目的地，蓝楹下车结了账，在他转过身时司机朝他喊了句：“小家伙，要是见到偶像记得给叔叔要个签名啊！”
蓝楹知道那只是客套话语，又或者说不是，他很难描述那些关于情感或者情绪方面的东西。
要是让他去分辨真假，那还不如花点时间到物理上，起码答案错了还能改。
俱乐部的地方不算偏，楼房还是有的，只是周围空无一人，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蓝楹背着书包，挽了下裤腿，一步步朝里面走去。
（俱乐部外表内表不细节描写，因为没必要。）
玻璃门锁得好好的，透过洁净的玻璃可看清木纹地板，向右看有个入口，也就是越过玻璃门后还得拐个弯。
蓝楹忍受着寒风的袭击，从书包内翻出手机打开微信。
指尖因为冷而微微发着白。
手背伤口结痂的地方已经被蓝楹撕完了，现在看来有点红，没完全愈合，但一定会留疤。
蓝楹给方博焱发了条信息说他到了。
很久没回复。
蓝楹也不好意思敲门或者出声，怕吵到别人。
他叹了口气，总不可能打电话吧，影响到人家操作就不好了。
他背过身去，肩背抵着玻璃门，想着要不等一等算了。
这会儿估计都在训练呢。
就这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偶尔一阵寒风宛如尖刀般吹过，蓝楹只觉得脸疼。
他刚把脸迈进领口里，身后却传来“咔”的一声响，玻璃门被拉开，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面对这询问的语气蓝楹被吓得浑身打了个抖，连忙转过身来后退两步。
他低着头，像一个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他先说了声对不起。
可程澜却认出了他。
“是你？”程澜皱了皱眉，以为自己看错了。
蓝楹抬头，这才认出那是那天在体育馆门口破例放他进去看比赛的人。
“你是这里的队员吗？”蓝楹开口就问，语气懵懵的。
程澜没立刻回答，而是将他全身上下扫了个遍。
蓝楹今天穿了杏色开衫卫衣，搭配着卡其色阔腿裤，还背着个书包，少年感满满。
程澜从他眼中能看出那种纯粹与无害感。
蓝楹见他这么久盯着自己看又不出声，于是又问了句：“你可、可以让我进去吗？”
一种紧张又为难的语气。
蓝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结巴，只是他太紧张了，每次紧张的时候他都会这样。
程澜却轻笑了声，背靠在玻璃门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拆开，另一只手又拿出打火机点燃。
“那你告诉我，进去做什么？”程澜望着他躲避的眼神，挑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