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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微风拂过,带起花瓣簌簌,卷着花香飘到鼻尖。

连栖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

反应有些迟钝,连栖慢吞吞动了下手指,他没明白这是什么状况,明明自己已经被淹死了。

一旁有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连栖右耳听力很差,是被打的。

可现在他很轻易就听清她们的对话。

“……这粥下次可以熬久一样,小宝肠胃不好,炖烂一点。”

是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不知道小宝爱不爱吃虾仁……狗屁!小宝随我哪里随你了,算了你去叫医生,吊瓶好像快空了。”

她说完话,连栖就听到高跟鞋哒哒声朝自己靠近,他急忙闭上眼,接着脸颊感觉到轻柔的温热。

被岑厌照顾了两年,连栖能分辨出她在给自己擦脸,动作很轻,好像生怕擦重了把他惊醒。但除岑厌外,从没人会这样照顾他,连栖身子紧绷,像受惊又警惕的小动物般。

很快,他听到女人略带疑问的声音响起:“小渝你过来,小宝怎么手脚冰凉的。”

“他还在昏迷,这是正常的。”有年轻男人在回话:“…好了妈,让小宝休息会儿,你先出来。”

连栖确保身边没有丝毫动静后,他才抖着眼睫,睁开双眼。

看着手上的针管,连栖抿了下唇,毫不犹豫拔了。

这种事他干过许多次,以前岑厌会搂着他哄他多输会儿,连栖哼唧着,胆儿大着提拒绝,但一对上岑厌的脸,他又不敢了。

地上没有鞋子,连栖跪在床上爬了一圈,干脆光脚跳了下来。

这个小小的房间连栖很熟悉,曾经无数日子他躺在这里,嗅闻着消毒水的气息。

要是他以前这样光着脚,岑厌肯定会凶他。

连栖垂眸,盯着自己的足尖,大脑放空起来。

意识消失前,他好像看到岑厌朝着他游过来,但就在对方伸手抓住他衣角时,一阵巨力推来,岑厌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中。

虽然他有些害怕岑厌。

但连栖并不希望他遭遇任何不测,尤其是为了他。

岑厌除了有些凶以外,对他真的很好很好。

连栖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本能告诉他,除了岑厌,没人对他这样好。

他可以揪他头发,打他巴掌,岑厌只会握住他的手,问他疼不疼。

岑厌会把他扛在肩上,每天照顾他,只是有时冷着脸的样子很可怕,让连栖觉得恐惧。那是无法控制的,植根于身体本能的恐惧。

有时他半夜惊醒,会把岑厌当成怪物,疯狂叫喊着。

每每这时岑厌就压着他,掐着他的脸,一遍遍逼问他看清楚到底是谁。

怪物的脸一再扭曲,最后变成岑厌的模样,连栖轻喘着气,冷汗滴落,琥珀色瞳仁涣散开来。

他回抱住岑厌的腰,小声说是你,是岑厌。

连栖缩到床头,这是一个躲避的位置,他体型瘦小,团成一团,哪怕门口有人进来第一眼也看不到他。

这是连栖警觉时最习惯的姿态。

他探出舌尖,小心舔了舔干涩的下唇。

心中有个微妙的,浅显的念头生了根。连栖总觉得,下一秒岑厌就会进来,把他温柔的抱起来。

他会把自己放在他胳膊上颠一颠,吓唬的他搂紧脖子。

嘎吱——

连栖脊背瞬间僵硬。

他扒着床,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眼睛去偷看。

可他注定失望了。

照例来填表的护士一见空荡荡的病床,慌乱的转身就跑。

一阵兵荒马乱,杂乱的脚步声四起,连栖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先前的女人踩着高跟噔噔跑回来,一下就发现了缩在床角当蘑菇的连栖。

连栖听到她长长出了口气,他把腿又往里收了收,简直想把自己挤进条缝里。

“…别怕。”

她的声音很柔,生怕吓到他似的,连栖嗅到她身上很淡的馨香。

“小宝乖,到妈妈这里来。”她比划了个挥拳的动作:“坏人都被打跑啦,都被妈妈打跑啦。”

不知为何,女人的声音像有奇异魔力,连栖紧绷的身体不自觉放松了些,但也只有一些。

他低着头,手指攥紧床栏,用力到几乎发白。

“……找…”

女人蹲下身凑近他,轻声询问:“小宝要找什么呀。”

“找…找岑厌。”

少年声音很轻,可吐字清晰。

是肉眼可见的坚定。

听到这话,女人显然愣住了。

但她还是接着连栖的话往下说,顺着毛捋:“那小宝起来好不好,起来妈妈带你去找岑厌。”

捕捉到自己想要的字眼,从中汲取到一些力量,连栖终于抬起头,他看着面前温柔笑着看他的女人,似确认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他要找岑厌。

乖巧坐到病床上,女人暖和的手心轻轻揉了揉他的额头。

连栖一动不动,一双杏眼圆圆睁着,瞳仁映出光影,女人瞬间读出了他眼中未尽的催促之意。

“小宝乖乖的,就在这里等我好吗?”她尽量安抚:“妈妈出去一下,很快就带你去找岑厌,好吗?”

连栖思索一番,最后又点了头。

但不可以让他等太久。

没有岑厌,他不安全。

他的记忆中没有母亲的模样,一切都是空白。

他只记得岑厌,也只有岑厌。

病房门轻轻带上,本来温柔带笑的女人脸色瞬变,她看着上前的长子,冷声开口:“去查岑厌。”

身穿西装的连渝蹙起眉头,若有人在此,一定会惊讶于两人面容的相似,他五官与连栖极其相像,只是连渝脸部轮廓硬朗,眼尾狭长,是一副薄情冰冷的长相。

提及岑厌时,连渝掀起眼皮,显然病房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这对母子站在门口,一人高跟包臀长裙,一人西装革履。

除却在连栖身边时的温柔之色,两人周身似冰,想来换药的护士都不敢轻易接近。

这段时间连家幼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时隔十多年,自小走失的连栖终于被连家找到了。

这本是一件大喜事,可坏就坏在连母精心打扮怀着喜悦去接小儿子回家,却亲眼目睹连栖被嬉笑的男生们推下楼梯,摔得头破血流。

向来以温婉闻名的连母愣住了,疯了一样冲上去甩了好几巴掌,长指甲挠的他们满脸血痕。

连栖送来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差点觉得要翻天了。

连家所有人都来了,甚至极少抛头露面的老家主都转着佛珠,祈求连栖平安。平日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们凑成一团,围在这个小医院,连母心疼看着小儿子苍白的脸,恨不得手撕了那几个渣滓。

更晴天霹雳的是,经医生检查,连栖似乎受过巨大刺激,导致自我封闭,交流出现障碍,而且情况不容乐观。

不敢想象连栖还经历过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

连母心疼的整日掉眼泪,连渝手握成拳狠狠砸向墙,咬牙发誓一定会给弟弟个交代。

这么多天,这是连栖第一次开口。

本该是高兴的事情,但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喊母亲,也不是表达自己的要求。

而是要去找一个陌生人。

“不管这人是谁。”连母深深吐了一口气:“感觉小宝对他很信任,说不定是个转机。”

连栖在盯着窗外的麻雀看,麻雀小小一团,在窗台蹦着,羽毛灰扑扑的,肚皮滚圆。

他记住岑厌的话不多。

可最后那一句,唯独记得很清楚。

鬼使神差地,连栖赤脚下了床,他走向窗边。

推开窗户,隔着一层纱窗,被惊动的麻雀扑棱两下翅膀,明明那么胆小却没有飞走,而是转着脑袋眨巴着黄豆眼看他。

连渝刚进门就看到少年站在光下,逆着光他身躯一部分被淹没。

“在看麻雀吗?”

清润的声音响起,连渝摸了摸少年的头,毛茸茸的。

连栖点点头。

奇异地,看着那只麻雀,连栖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让鸟儿站在他的手上,隔着纱窗麻雀啾了一声,展翅一扑棱。

它飞走了。

连栖收回手,他垂眸。

你也找不到自己的礁石了。

连栖的绷带可以拆了,他安静坐在病床上,眼眸似清澈的琥珀海。

医生小心翼翼解开绷带,细软黑发落下,遮住疤痕。一旁的连母紧张无比,连栖手被她轻轻握着,这次他没有拒绝。

“跟妈妈回家可以吗?”

连母放柔嗓音,连栖似乎被这个字眼带起情绪,他手指抽动一下。

家,很陌生的字。

连栖感觉手被握紧了些,他手腕轻搭在腿上。

过了许久,他还是偏了下头。

执拗般吐出两个字:“岑厌。”

他太害怕了,全然陌生的环境,好像唤醒脑海深处某些不堪的回忆,裹着黑雾撕咬着他的神经。

每次他陷入黑暗,都有只滚烫的大手出现,带着他离开。

本以为痛苦会彻底结束,可是他又回来了。

没有岑厌,他会更痛苦。

“这个你认识吗小宝?”

连母突然开口。

连栖瞳仁骤缩。

因为连母手心展开,那是一条纯黑的手链。

手链中间,缀着一枚小小的蛇头,闪着碎光。

连栖呼吸本能急促起来。

这是岑厌的。

他仍记得那日手腕突然的冰凉,岑厌解下手链,垂眸认真带到他手上。他轻轻在连栖手腕落下一吻,说以后做噩梦的话,这条蛇会为他带路。

他会保护连栖。

连栖已经无暇思考手链的来处,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到岑厌。

“回。”

在连母期待的目光下,他抓过这条手链。

好半晌,连栖似乎终于理解了家的含义,他喉结滚了滚,终于艰难吐出两个字:“回家。”

第2章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