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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福利院

“啊!是蓝亓啊,快进来!”看到来人,黎婉琴热情的打开了门。

“谢谢阿姨。”蓝亓走了进去,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转身撞上了黎婉琴的视线,“阿姨,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

黎婉琴思考了一会儿:“是吗?我好像没印象诶,你在哪里见过我?”

“没有,我记不清了,我只觉得你有点眼熟,”蓝亓笑了笑,“可能是我记错了。”

两人一起往客厅走去,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黎潇在里面的沙发坐着,蓝亓在客厅前的室外停下,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了黎婉琴。

“这是?”黎婉琴疑惑着,打开了袋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前的人。

“这是我从黎潇房间里找到的微型摄像头,昨天我在她房间里照顾她,房间里没开灯,我注意到有个红光闪烁,看了才发现是一个摄像头,放的地方太隐秘了,我觉得不可能是阿姨你装的,毕竟一个母亲为什么要给女儿装这么隐秘的摄像头呢,女儿又看不见,是吧?”蓝亓说到这里,想要征求黎婉琴的意见般停下了。

“是,你说得有道理。”黎婉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附和。

“当时我就突然想起了我前几天路过一家酒店的时候看到黎潇的家教老师被警察抓了,听别人说是扫黄赌毒的,我就觉得跟那位老师有关系。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你们家的保姆阿姨,我就自顾自的拿走了这个摄像头走了,真是抱歉,不过你放心,这个摄像头我交给警察了,绝对没有用作她用。但是很奇怪,警察问了那位老师,那位老师说他没有在黎潇房间装过摄像头,当时那位老师是处于什么都招供了的状态,没必要隐瞒这个,后来警察把这个摄像头还给我了。我就想,如果不是那位老师,那就只能是其他人了,现在我特地送回来给您,就是想让您注意和想一下有没有怀疑的人。”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黎婉琴眼睛飘向别处,抬手抚了一下额边的头发。

居然交给了警察,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露出紧皱的眉头,愠怒道:“我实在想不到是谁会这样做,谢谢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后面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黎婉琴会暂且相信蓝亓的话,毕竟蓝亓怎么会察觉到什么呢,她可是把什么都做得天衣无缝的。

不过就算蓝亓真的调了摄像头的视频记录又能怎么样,那是会定期自动清理的,黎潇卧室的摄像头只会记录黎潇的一些日常,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黎婉琴心想幸好她只在地下室跟黎潇谈话。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我很愿意帮助你们。”蓝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黎婉琴。

黎婉琴接过一看,上面只标明她是某家企业的经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丰富。

“真是谢谢了,黎潇有你这个朋友我真高兴,她好久没有朋友了……”黎婉琴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拉开了推门,蓝亓进去后带上了。

“黎潇,你发烧好点了没?”蓝亓坐下沙发,注意到黎婉琴提着袋子进了房间。

“蓝亓!?你来了啊。”黎潇微微侧过身,手往旁边移,刚好被抓住了手。

“嗯。”蓝亓见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直接伸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没有感觉到温热,但黎潇的嘴唇依然发白。

“今天的天气很好,要不要去外面看看?”蓝亓收回手,放在了黎潇紧握住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手上。

黎潇每次因为想确定人在哪里取得安心而伸出的手给了蓝亓一种长辈般的感觉。

每次蓝亓去到奶奶家,奶奶都会紧抓住她的手,像是怕她跑掉一样,尽管她的眼睛不像黎潇那样看不见。

奶奶年轻一点的时候还不会这样,老了之后见到每个人都会这样。

“可以吗,我可以出去吗?”黎潇呆住,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反问了一遍。

“你想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认识多久,蓝亓的声音总是有很大的魔力,不管她说的话的内容是什么,她光是听着,就觉得很安心。

可能是因为蓝亓是她生活上的支点,是她这十几年来的意义。

“我想。”她说。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助理给里头办公椅上坐着的人倒了杯水便带上门出去了。

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是非常准确的区域时间,以时分秒的单位运转着。

两点整,墙上的时钟响了一下。

办公椅上的女人左腿抬起随意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高跟鞋随着她的动作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半躺在办公椅上的姿势让她的衬衫领口不规则地大开着。

女人把玩着手里的魔方,听到整点报时后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仍然紧闭的门。

她把魔方放在办公桌上,拿起手机开始拨号,她一边等待着对方接听一边摆弄着桌上的经理工位牌,看着手机屏幕上蓝亓那两个字发呆。

“喂。”对方接了。

“上班迟到了,我的总经理。”金孜然听着她的声音,觉得电话那头的环境有点吵闹。

“忘了跟你说了,我下午有点事,就不去公司了。”

“什么事儿啊?”

“姐姐,我可以吃这个吗?”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金孜然疑惑,立马给手机开了扩音,不想漏听任何的声音,“你在哪儿,福利院吗?”

蓝亓冲小女孩点了点头,随后拿着手机走远了一点,“不是,我现在不方便,你好好上班,哦对了,今天晚上我也有事,不能陪你去酒吧了,你到时候别喝那么多,一个人还是要注意点。”

“我……”金孜然还想再问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好。”

“那没事先挂了。”

“嗯。”

金孜然把腿放下来,她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转身走到办公桌旁,把那个正放着的工位牌摆反了,随后拿起桌面上的魔方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办公室。

“蓝亓,这是什么?”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蓝亓转过头,看着黎潇坐在一个凳子上,身前有个小女孩站在那儿,黎潇手里有一张东西,蓝亓走近看,发现是那种很廉价的奥特曼卡牌。

蓝亓看了眼盯着那张卡牌的小女孩,顿时明白了,她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这是小北给你的,是一个奥特曼的卡牌,奥特曼你不知道吧,奥特曼呢,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

说到最后,蓝亓看着女孩:“对吧?小北。”

被唤为小北的女孩听后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冲蓝亓点了点头。

黎潇闻言双手拿起卡牌放到身前,真诚地说:“我很喜欢,谢谢小北。”

小北看着大姐姐冲自己头顶上方的空气说话,她眨了眨眼,有点疑惑。

蓝亓不禁笑了,“黎潇,你把头往下面看一点,我们小北可是小孩子,还没有那么高呢。”

“哦!”

这次黎潇伸出手,喊了声“小北”。

小北看了看大姐姐的手,又转眼看着蓝亓。

蓝亓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背,小声地说了句“去吧”。

小北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但又发现大姐姐把手抬得高了,只能踮起脚让自己的头碰到手。

蓝亓没有说话,偷偷的偏过头笑了一会儿。

黎潇手指动了,揉了揉那团毛茸茸的头发,温柔地说:“谢谢你哦,姐姐会好好保存的。”

小北看着大姐姐,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卡牌,最后点了点头。

蓝亓在原地转着圈,她看到有很多小朋友跑进了福利院里放电影的小教室,她回头,看见手足无措也在看着她的小北,挑了挑眉:“今天放映什么电影,奥特曼?”

小北快速地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兴奋。

“那还不快去,要结束了哦。”蓝亓故意骗她。

小北拔腿就走了。

“小北不会说话,当时福利院的院长抱回来的时候才三岁。”蓝亓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撑在旁边的树干上,看着面前坐在阴凉处的黎潇说。

“哦,跟我一样。”黎潇淡淡地说。

看到黎潇突然耷拉下来脑袋,蓝亓走到黎潇身前蹲下身,顺手把外套塞进怀里,双手微微捧起黎潇的双颊,让她正对着自己,“不,你们不一样,你有家庭。”

蓝亓看着那双眼睛,看着那双无法聚焦的眼睛。

“你知道吗?这里有些孩子的愿望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是不是觉得好像很容易完成一样,其实并不是。如果一个人有一个幸福又和睦的家庭,那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人了。”

黎潇听到前面几句话,愣了一下。

“有一些人怕麻烦,小孩子有点什么问题他们不是选择尽全力去救他,而是选择丢掉这个他们认为是麻烦的东西。”

“你的妈妈很爱你,这就足够了,你很幸福了,黎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