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怎么一股怨气？
按道理来说，他和南苏沅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真算不上相熟。只是等鹿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赶出了，而下一秒厢房“嘭”地立即紧闭，周围顿时感到很肃然。
鹿然刚才察觉到南苏沅传来的怒气，莫名其妙地感到心烦意乱。
他就想老实赚钱，怎么过程就如此艰难。
鹿然犹豫着要不要乘此机会离开，结果就看到南苏沅的书童在不远处，被两名黑衣服的人挟持住，看样子想顺利离开也不是一件易事。
下一秒，鹿然脸上立即展现出一股超自然的笑容，笑着朝对方靠近。书童看到鹿然好似在沙漠地带见到了想见的人，飞扑着朝他哭喊着，嘴里在念叨着他家少爷不能有危险。
“你家少爷好着呢。”鹿然让他不要大惊小怪，这地方是秦要的地盘，他不敢轻举妄动。
“哟，你小子。”
鹿然一个没注意见看到身侧一个厢房的人从窗户探出头，笑着和他打招呼，似乎早就在看他的笑话：“秦老板怎么和你说的？是今天交银子还是月底？”
鹿然心里咒骂不是东西，脸上强撑着笑容：“月底吧，这不是今天才开张，我也好回去有个交代。”
听到这话，王康特别来劲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还挂着一股我不是坏人的笑容，劝说着：“哎呀，我们秦老板是特别支持年轻人做文生意，哪怕是你在街头卖菜，我们也是特别鼓励。放宽心，以后清水镇司里街你康哥我罩着你。”
“呵呵，那还真是谢过康哥了。”
鹿然不想再浪费时间，要是再呆下去，恐怕真的半条命要送在这里了，假装看向外头，脸上惊讶着说道：“哎呀，怎么一下子就到这个时辰了啊？实不相瞒，家中老母还等着我回家，我得早一点赶路啦。”
但王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鹿然，脸上笑着说刚才听到他和秦老板说自己将来不止是卖鱼仔，还要做健康快乐的美食，甚是好奇。
鹿然现在哪里和他掰扯这些的道理，只能敷衍着下次自己挑好了摊位，要是开业可以让王康过来尝尝，甚至还可以制订私人套餐美食，让她不虚此行。
王康是个直性子，既然秦老板都同意他摆摊，自然没什么议论，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行，没想到你小子有个好脑子。”
鹿然扯了扯嘴角，暗叫自己今天出门忘记看黄道吉日。
不过很快，厢房的门无预兆地打开，鹿然紧张地望去，便看到南苏沅缓缓地走出来，脸上似乎还挂着一股胜券在握的笑意，看得人莫名好奇。
这趟出来本就是来做调查，书童见自家大人心情似乎愉快，看样子是事情有眉目了，笑着上前询问：“少爷，怎么样？”
南苏沅冲他做了个莫声张的手势，眼神落到鹿然脸上，：“先离开这儿再说。”
鹿然明明看到他刚才还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看向自己时竟扳着一张脸，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厌恶，让鹿然感到气愤。
虽说南苏沅这张脸好看，但鹿然只要联想到认识的那个讨厌鬼和他相同一张脸，便顿感不适。
说起讨厌鬼，鹿然见不得不提到当初在孤儿院，他和南苏沅都是呆着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在鹿然的记忆里南苏沅比自己要大一岁，可他性格孤僻，对谁都冷冰冰的态度，哪怕是院长面前也从来不爱笑。但南苏沅唯独对孤儿院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女孩子不一样，他愿意和对方亲近，所以和那个女孩子关系最好。
后来孤儿院领养的名单下来，鹿然和女孩被选中，领养的家庭只领养一个，到时候确定见面的日期再确定要领养谁。
那时候鹿然特别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好家庭，遇到很好的养父母，因此每天都在期待着，只是没想到领养前一天小女孩遗传的哮喘发生，而鹿然也因此获得了领养的资格，但后来也不知道消息怎么就传出去，是鹿然的恶作剧，导致那个小女孩突发哮喘。
之后鹿然领养的日期确定了下来，但那段时间鹿然觉得孤儿院的所有小孩都排斥他，有的甚至还咒骂他是小坏蛋，心肠坏。
鹿然特别难过，只能偷偷地哭泣，直到后来在厕所无意中偷听到散布小女孩哮喘突发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南苏沅，鹿然当时气急了，第一次冲到了南苏沅面前质问。
两个人大吵了架，在院长的责罚下，两个人都需要扫厕所以及打扫孤儿院全部的操场地区的卫生。两个人本就不太熟悉，因为那个小女孩原因，关系就更是雪上加霜，一见面都一脸怒气。
两个人互相干的事情都不太光明，喜欢背着对方动手脚，在对方的被子里放蟑螂以及在喝的水里吐唾沫，要不然就是当着对方的面故意挑起事端……
行为幼稚，完全是孤儿院那段时间遇到最糟糕的人了。之后鹿然顺利被领养，这才结束了噩梦。
但没多久，鹿然的养父母在他成年后车祸去世，留了一大笔财产给他。鹿然痛不欲生，因为养父母留下了一个店铺需要更变住址，没办法继续找位置，因此和南苏沅再一次遇到……
南苏沅竟然是派出所民警，给鹿然办理业务的人偏偏就是南苏沅。两个人光是对视一眼，就立刻认出了彼此，鹿然只觉得又回到了孤儿院的时光，对于南苏沅的厌恶，只增不减。
书童瞧着鹿然发愣，悄悄地拍了下他提醒：“陆老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鹿然眨眨眼，看着远处的喧闹的人群，脸上有一些落寞：“想回家了。”
书童有一些不解，叹口气：“你都是本地人士，想回还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去。我们家少爷就不一样了，他大老远的从京城来此，哪哪都受限制，谁都不带吉他。”
鹿然抓住对方的漏洞，嘴角一扬：“京城来的？”
书童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急忙脸上打哈哈笑着解释：“不是，那什么，我的意思说我们来清水镇游玩，这儿人杰地灵，风光无限。”
鹿然哼笑一声，当做听不懂。
“无妨。”南苏沅看向朝鹿然，不再隐瞒，话语中字字真诚：“刚才我和秦要谈及了关于清水镇摊位的费用和纳税事宜，本来在我之前这些费用是我之前的县令和秦要做的约定，由秦要管辖和掌控。但现如今我上任，必须要由衙门这儿来统一，必须有衙门的规矩。”
说着，南苏沅留意着鹿然的神态，继续说着：“因此，我和他约定只要清水镇的名声打出去，往后来清水镇游玩的人多了，本地摆摊的费用一切免减，由官府来承担，往后老百姓只需要按时纳税即可。”
鹿然挑眉，倒是感到意外。
南苏沅低淳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所以，之后你和所有人想要摆摊，无须再向他缴纳摊位费用。”
“你和秦要谈？”鹿然嘴角翘起，语气带着讥讽说道：“哦，那你来头不小呀。还可以代表官府和秦老板谈及清水镇摊位的费用？”
南苏沅叹口气，解释着：“并不是我故意隐瞒，实属有一些事情在暗中调查，不免说出我的身份。”
鹿然眸色一暗，心神微动：“那为什么现在又坦白？”
“我说过，再次遇到，我会告知你。”南苏沅眼神微微闪烁，顾及到身侧的书童离得远，低声询问着：“鹿然，你是什么时候误入了这个世界的，还适应吗？”
鹿然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解：“啊？什么误入？”
擦擦擦，这黄鼠狼露出尾巴了！
鹿然眉心跳了下，内心不由地尖叫着，还真的是他认识的讨厌鬼南苏沅！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还那么令人讨厌的男人！！！
南苏沅挑了一下眉头，问着某种老掉牙的暗号：“基变偶不变，下一句是什么？”
鹿然：“…………”
南苏沅见鹿然一脸的疑惑，斟酌了一下，继续说着：“一件衬衫的价格为九磅15便士，你听说过吧。”
鹿然：“…………”
南苏沅叹口气，脸色越来越臭：“要不然，帮我砍一刀？”
鹿然全当听不懂，将一旁的书童拉过，嘀咕着：“你说你家主子，是不是感染风寒了，都说什么胡话。”
书童还没吭声，结果就听到南苏沅恍然大悟一般叹口气，看向鹿然眼神中略微失望，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也是，是我糊涂了，至少他不容许自己长成这样。”
鹿然：“…………”
你大爷！竟然还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