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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求婚

在回襄阳的路上,杨过与郭芙并辔而行,他对身边的女子说道:“芙妹,我想跟郭伯伯郭伯母求亲,求他们把你许配给我。”

郭芙满脸通红:“当年陆家庄上,我爹就想将我许配给你,你不是当众拒绝了吗?怎么今个儿又想跟我爹提亲?”

杨过的双眼闭上,再次睁开时对她解释道:“那日在钟南山花丛中,我看见甄志丙衣衫不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行动鬼鬼祟祟的。我想他武功高超,为人不坏,平素举止又极有气派,心里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我又看见姑姑眼睛被蒙上青布,双颊红晕,娇羞无限,身子软瘫。我怎能不知是甄志丙一时情迷,铸成大错?更何况,姑姑还把她胳膊上守宫砂的位置指给我看。”

“虽然我装作浑然不知此事,可姑姑认定是我欺负了她。倘若当时我同意了郭伯伯说的话,姑姑只怕会立即在天下英雄面前说我跟她有苟且之事,那时候,我在世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郭芙的脑子可想不明白很多事情的弯弯绕绕,杨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跟她解释,她方才明白一二,杨过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郭芙有些好奇。

“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胡扯!”郭芙才不信。

“芙妹你想想,你当时不是说让我去给你摘花,我就去摘了,你嫌我手脏,没要。”

郭芙是想起来这回事,只是她不想理亏:“那我们长大后又遇见了,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娶你师父,还说你要陪她回古墓。”

“你是襄阳公主,我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乞丐。那时我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觉得你看不起我,好多人都看不起我,只有龙儿最爱我,能接受我。”

郭芙反驳道:“我哪有看不起你,我看你衣衫破旧,武功低微,还想着让我妈给你做几身衣服,让我爹教你功夫呢。”

杨过笑了,灿烂而温暖:“这些我后来才明白的。”

“那你后来又怎么明白啦。”郭芙背着双手,微仰着头,她见杨过笑的就像一条可爱的狗狗,内心一动,情丝翻涌。

“那时候姑姑三番两次重伤在我面前,引起我怜惜,而我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只知道每次都拼了命的护住你。”

“十六年,姑姑没在我身边,我发现我这十六年过得很恣意,惩奸除恶,行狭义之事。我知道,芙妹你最喜欢的,是像郭伯伯那样的大英雄。”说道最后,杨过有些小心翼翼。

“你如今是神雕侠喽,闻名天下的大英雄。”女子娇俏的语气中带着些赞许。

“那你可同意我们的事?”

郭芙看着杨过认真的眼神,她的脸又红了,宛若清晨的朝霞:“你还没问过我爹妈呢,婚姻大事,要他们同意才行。”

郭靖见女儿和杨过平安归来,并且带回来铸剑大师,喜不自胜。穆大师看了郭靖黄蓉关于刀剑设计的结构图,又见了君子剑、淑女剑和玄铁重剑,连连称赞这是三把神兵,欣然开始铸刀锻剑。

“过儿,不如你来为这两柄神兵命名吧。”郭靖说道,刀剑的材料是杨过送给他们的,工匠是杨过帮忙找的,郭靖觉得这名字理所当然改由杨过来定。

杨过略一思索,说道“这由君子剑、淑女剑熔成的宝剑就叫倚天剑,我的玄铁重剑熔成的刀就叫屠龙刀。”

杨过此话一出,黄蓉的脸变了颜色,又恢复正常,郭靖听到最后有些迟疑。郭芙、郭破虏和穆方拍手叫到:“倚天剑、屠龙刀,好霸气的名字,起的真好。”

郭芙话说完,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屠龙刀,屠龙刀,这不是犯了龙姐姐名字的冲吗。”

杨过解释道:“屠龙指的是屠掉蒙古人他们所谓的真龙天子,早日收复失地,重夺我汉人天下。我们江湖儿女,何须在乎这些小节?”

郭破虏是热血青年,一听杨过说“收复失地”、“杀了蒙古人的皇帝”,不由得赞赏不已:“杨大哥说的好!”

一盏红烛摇曳,黄蓉为郭靖宽衣,郭靖为黄蓉拆下发饰。两人年少相识,几十年的夫妻,恩爱并未少一丝一毫。

郭靖见黄蓉面带忧色,问道:“蓉儿怎么了,心情不好?”

“为咱们女儿担忧。”

郭靖更不明白了:“如今过儿跟芙儿感情好的很,像我这样的大男人都能看出来,怎么,蓉儿你不相信过儿吗?怕他会对芙儿不好?”

黄蓉笑了:“我的傻哥哥,你又不只是这一个女儿,我说的是咱们小女儿襄儿。”

“也是,襄儿这个丫头,自从她大姐带着她和破虏出去那一回之后,总是心不在家,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郭靖念及小女儿,微微有些担心。

“好在过儿为她祝寿的时候排场大,现在五湖四海都晓得她,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黄蓉并未接他的话茬,反而说道:“过儿起的这两个名字,是在跟我们表明心意呐。”

“这,过儿不是解释了吗。”

黄蓉微微一笑,靖哥哥芙儿父女俩一脉相承,她知道她若不点破,他们俩参不透过儿的苦心。

“倚天剑,以父为天,出自唐朝郭子仪家的故事《醉打金枝》,芙儿那么敬爱你,她可不就是以父为天?说起来过儿给襄儿祝寿时排的戏也很有意思,《满床笏》,郭子仪六十大寿时,七子八婿皆来祝寿。襄儿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点这个戏做什么,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过儿想唱给你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

“这,这…原来过儿用心良苦。”郭靖之前没有想过这么多,黄蓉这样一点拨,他才恍然大悟。

“那屠龙刀还有一层意思……”

“过儿的意思是表明跟龙姑娘划清界限。”黄蓉微微叹了一口气,龙姑娘千方百计地想要过儿的真心,千算万算、协恩相持拢得住过儿一时,可过儿会成长,会有自己选择的时候。

“靖哥哥你放心,过儿对芙儿的情意我能看出来,当年芙儿把过儿的手臂砍断了,我只担心你把芙儿手臂砍下来,从不担心过儿会伤害芙儿。我早在过儿自己想明白之前就看出来了,他从裘千尺的枣核下救芙儿比我反应还快呢。”

“我不会阻拦他们的,只是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吧,襄儿早迷恋上了过儿,外出不归就是为了寻找过儿。”提起郭襄,黄蓉有些头疼。

郭芙性子不好,可她凡事孝为先,把爹妈的话看的最重要,所以郭芙纵然有着莽撞、草包、骄横这些毛病,黄蓉并不觉得有多不好,芙儿骄横可自己训斥她两句她还是能听到心上的。另一方面呢,郭襄古怪精灵起来,郭靖黄蓉完全摸不着她的人,这如何不让她苦恼。

“少年慕艾,等过儿娶了她姐姐,过几年之后,襄儿也就慢慢接受了。”郭靖搂着她宽慰道。

“咱们小女儿那执拗脾气啊。”知女莫若母,黄蓉还是放心不下。

“你看你啊,就像那个故事里那个天天担忧的老母亲了。晴天时,她为小儿子的雨伞卖不出去,雨天时,为大儿子染衣坊衣服晾不干担忧。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不用为他们担忧。”郭靖呵呵笑道。

这就是心思简明之人的好处,像黄蓉这样聪明的人往往多思多虑,生活平添几分烦恼。

“好啊,你居然说我老了。”黄蓉扑进郭靖怀里,右拳捶了他的后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