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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初春时节,总是多雨,终日阴雨绵绵,压抑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京城。

不过今日的柳如意却是格外亢奋,因为每月初十是柳府发放月银的日子,遂起个大早,早早地来到库房前等着。

“二小姐,你这月的月银,请收好……”

柳如意接过管家手中荷包,放在手上掂量了下,“刘老,这银子不对啊?”

管家刘老约六十年纪,尖尖的下巴上,飘拂着苍白的络腮大胡须。刘老接过荷包,又核对了番,“二小姐,是五两……你这月考核未达标,大人今早特意嘱咐,将你的那份降至原来标准。”

柳如意祖父格外重视考核,府中有条不成名的规定,凡是入朝为官者,若是年底考核上等且获奖赏,月钱可从增加九十两。若是考核未达标者,降至同档最低标准。而柳府小姐公子小姐月钱最低档正是五两。

“祖父这消息还真灵通……”上月因吃喝花费过大,柳如意欠了些外债,本还指望靠这月月钱偿还,如今看来,入不敷出。

果然,坏消息只会接二连三。柳如意刚出门,就撞见了几个前来“讨债人”

“二十,三十,四十?”柳如意心中简单一算,合计约九十两,刚欲抬腿往一旁躲去。

只听其中一青衣男子喊道,“大人今日可是发了月银?”

柳如意尴尬笑到,掏出荷包,取出五两放在一旁,“这个月府中月钱发的有些少,加上这月月俸,就只有这么多了。还望各位许我留五两银子,供本月生活使用。剩余未还的,下月必定还上。“

三人见柳如意言辞诚恳,也未多说什么,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遂也就答应了。

待人走后,柳如意急忙朝都察院走去,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进行考核申诉,争取加分,保住年底奖金。

前阵子,朝廷大张旗鼓地开展官员考核制度改革,具体由各部衙制定一式三份收发文簿,分别留部作底本、送六科备注、交内阁查考,按月考成。大小事务均案件登记,一一校队,按照完成情况逐一注销,若有有违期限或者期满隐藏的,从严查处。同时,各处设监察专员,纠玩忽职守、推诿扯皮、迟到早退等不正之风。

依内阁刊定文书分工,而五城兵马司则由都察院右都御史沈暨白负责考核。

当然,推行之初,柳如意也没太过在意,完全是因兵马司地处偏僻、存在感较低,且之前屡屡推行改革都被忽略。

可却没想到,这次竟因巡街时买吃食,被沈暨白抓个正着,以“玩忽职守”之名,扣除三分。

柳如意被内侍引进去时,沈暨白正批着文书。

或是被人打扰,沈暨白略有些不悦,略微抬眸道,“有事?”

柳如意作揖道,“大人,你上月考核时,给我扣三分是不是有些过于重了?”

“我朝官员卯时应值,酉时放衙,你辰时应值,是为迟到。且,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职责重大,上值期间不认真巡守,却去买吃食,是为玩忽职守,既食君禄,当尽君事。依据律法,此些情形,重则左迁,但念君为初犯,故只是扣分警示。”

“那我昨日在城南抓了几个贼寇,你看,是否功过相抵,加个三分?”

只见沈暨白脸色愈发沉重,一双墨色眼眸望向柳如意,失望道,“宋将军口中的你可不是这般?”

沈暨白口中的宋将军,正是骠骑大将军宋煜,也是柳如意的师父。是他亲自传授柳如意一身武艺,将柳如意带入军营,上阵杀敌。

那时的柳如意也是争气,靠西南流寇一役,以少胜多,被景元帝赐忠显校尉封号,任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

只是,后来没多久,兵部大改革,宋煜也突然告老还家。

“师父?”柳如意闻言,将目光转至窗外,喃喃道,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良久,才回过神,笑到,“那老头好面,总爱吹嘘些东西。”

沈暨白喟叹,从身后朱色匣子里取出一封信件,伸手递给柳如意,“前阵子,宋将军来信,有提及你。”

柳如意望着朱色信纸,未接过,莫名问了句,“大人,有些事情,若是明知结果失败,你还会尝试吗?”

沈暨白点头,语气格外坚定,“凡事不求尽如意,只求无愧于心。”

“蚍蜉如何撼树?”柳如意摇了摇头,转身朝外走去,影子被月光拉长,落寞一地。身后亦传来轻声叹息。

接下来的几日,柳如意也未再找过沈暨白,而是开始研读起考核法,另辟蹊径,寻找加分途径。

“被皇帝嘉奖5分,破解重大案件4分,每按时完成紧急督办评为优秀1分。”柳如意正在纸上列着加分策略,忽然门外急忙走来一人,柳如意赶忙将案上东西一收,上前迎道。

“大人,兵部那边传来的紧急收发文簿。”此人正是辅助沈暨白一同负责考核的官吏,司务厅司务林昭。

柳如意现已了解考核的事情,一听六部那边来的紧急文簿,兴中一喜,加分的机会这不来了,年底奖金或是可以保住。

遂连忙接过,翻看起来。

督办事项正是前几日发生的武举贡士案,一武举贡士醉酒辱人清白,被人捆绑,告上应天府。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无非就是应天府接到报案后依律法处理即可。

可是,这位被告的贡士是武举主考官,亦是当朝四皇子赵云恺推荐的贡士人选。

加之,今年是武举重新开设的第一年,景元帝格外重视。录取奏折也早日由礼部呈给景元帝。

此人实在特殊,故应天府县衙在收到登案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差人给刑部送去份文书,详细记录了登案口录,及一些案件基本信息。

刑部收到后,又上报至大理寺,最后上报至内阁。

“大人,办结时间是什么时候?”柳如意问道。

林昭答道,“桃月廿八需办结,办理时间较赶,还请大人抓紧办理。”

说完,又提醒道,“大人上次已被扣除三分,若是此案未能按时办结,按律法,要扣两分,将会导致大人这季度考核不达标,还望大人注意时限。”

柳如意掐了掐手指,如今桃月十二,不过半月时间,于是,在匆忙送客后,就往应天府赶去。

这时节的天气阴晴不定,前阵子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变了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柳如意只得冒雨加快了步伐,再过一街,应天府就在眼前了。

这时,从拐角走来一人,朱色官袍,撑着把油纸伞,但奈何烟雨朦胧,看不清眉眼。

那人似是瞧见了柳如意,也停下了步伐。

待走近时,柳如意才瞧清来人,俯身行礼道,“沈大人。”

沈暨白眼底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只是眉头略微轻皱,颌首道,“收到六部的收发文簿?”说完,也未立在原地,反而略微加快脚步往应天府走去。

柳如意点头,连忙小跑跟上,“对,所以想去应天府了解情况。”

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隔着半个身位,未言语,却是格外和谐。

倏忽,后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商贩,一前一后挑着竹筐,步履匆匆,眼看要撞上柳如意,沈暨白一个揽手,将其往自己这边带了些,“小心。”

顿时,竹木伞下,立着两人,绯色衣袍,一高一矮。

而雨水在竹伞分了势,一边顺着倾斜的伞面落在了矮的这边,一边直直地落在高个子的衣袖、肩上。

步至应天府官署门外,只见应天府府丞刘天等一干人立于衙前侯着,而刘天远远见着沈暨白,连忙赶过来,为其撑伞。

沈暨白也顺势将伞递给了柳如意。

伴随着一声惊雷,雨势逐渐变大,落得噼啪作响。应天府内,却是格外安静,堂中人呼吸声清晰可闻。

沈暨白坐于西座,用杯盖抚了抚茶,“详细介绍下贡士案经过吧。”

刘天应下,唤来一身穿青色、绣着鸂鶒花纹的官袍的人,“此次贡士案文书就是府内推官文钊撰写的,待会由他为大人解答。”

“被告贡士名叫张晏,京城人士,高八尺有余。嗜酒如命,千杯不倒,每日不沾些酒,就浑身难过,熟人戏称他‘酒阎王’。事发前一天,他依惯例来天音馆喝酒,或是因贪喝了几杯,竟醉酒强占一女子。”

“我们接到登案后,立马将证据交给刑部,刑部传讯审问张晏时,其开始还是喊冤,后来不知道因何缘故,竟在一夜之间倏忽改口,承认事情皆是他所为。因为张晏前后证词相差太大,颇有蹊跷,故,刑部迟迟未判罪,张晏现也还在刑部大牢里面关押着。”

柳如意坐于南席,听完文钊的介绍,见沈暨白未言语,遂开口问道,“可查过张晏那晚和谁喝的酒?被关押时是否有与外人接触?家里门清是否摸清?”

文钊一一答道,”张晏一人喝的,没有旁人。”

“关押时,也未曾和外人接触过。”

“大人,这是张晏家中信息的名册。”说完,又从桌上拿起一本册子,先是递给沈暨白,待其看完后,又递给了柳如意。

名册记载地格外详实,姓名,籍贯,祖上营生、为官为商,从祖上三代到旁亲三代,巨细无遗。

文钊见众人基本看完,又补充了些街角巷头打探来的消息,“张晏,祖上靠教书营生,到张晏这一代,已只剩下他一个独苗苗。其父张维本想让其考取功名,同自己一样在翰林院谋个一官半职,可是,偏偏其对文邹邹的东西一窍不通,对刀枪剑戟这些格外感兴趣,家中拗不过他,后被父母拖了关系送去军营学武。为人敦厚老实,和邻里同僚关系都还不错。”

“张晏目前还未成家,但从小有订下过娃娃亲。对方是太仆寺寺丞杨亭之女杨萍……”

“那两人关系可好?”柳如意接着问道。

“还行。两家本是打算等张晏科考结束后,就开始操办亲事……”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文钊拍了拍脑袋,“官人这么一问,下官突然想起,张晏入狱后,太仆寺寺丞杨府中曾来人给张晏送过衣物,因是寻常东西,狱卒在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也就帮忙递给了张晏。”

柳如意点了点头,并没接着问,转头向沈暨白问道,“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状告张晏的人,信息可有?”

“是一村妇。”

“村妇?”沈暨白面色沉沉,“一个村妇恐怕没有胆量状告当朝贡士吧,且,张晏一介武人,若只是喝醉,怎又会被一女子制伏甚至捆绑呢?”

“下官立马派人去查。”刘天顿悟,立马吩咐府衙去查状告人信息。

沈暨白问完后,抬脚欲走,见柳如意还呆坐在原地,“柳如意。”

柳如意连忙站起身,躬下身,“大人有何吩咐?”

沈暨白脸色阴冷,“你还有事?”

柳如意急忙摆手道,上前跟在沈暨白身后,朝衙门外走去。

春雨来的急,去的也快,转眼间,天又放晴,空中挂起七色的虹。

“桃月十六,陪我去趟太仆寺寺丞府邸。”沈暨白莫名来了句。

柳如意纳闷道,“大人若是直接去杨府,怕是要吓到杨大人。”毕竟,御史之职,纠劾百官,辨明冤枉。平日里,就算自身清白之人,见到都察院的人,都大抵会哆嗦。

沈暨白解释道,“那日,是杨亭孙子的满月酒,届时,你以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前往,我跟在你身后,你到时只需说我是随从即可,京中认识我的人不多 。”

“好。只是大人为何也掺入了这贡士案?”若是为了帮自己,以两人交情,不至于。若是为了攀附太子,其品行也不至于。

沈暨白答道,“圣上吩咐的。”

“哦。”柳如意恍然大悟,“你也被督查了?”

沈暨白白了眼,未接话。

柳如意接着吐槽道,“也不知这个考核法,是谁提出来的?这人铁定甚是无聊,大概率是翰林院那班老头……”

沈暨白依旧未言语,只是眸色较之前又深了些,脚步也比之前加快了些。

“沈大人,你说我要是按时破了这贡士案,是不是我这年底奖金就有希望了。”柳如意小跑道。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