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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中午11点,大家准时在食堂门口集合,在教官的指挥下有序排列,很快食堂门口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几个姗姗来迟的学生被教官一顿训斥。

为了体现集体荣誉感,教官让大家陪迟到的同学一起受罚——站军姿。

明港市正午的太阳如同烈焰般在头顶,新生们排队站立的地方正是阳光笼罩之处,既然是军训,大家也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豆大的汗珠开始顺着脸颊落下。

“站着无聊吧,我来教你们唱首歌吧!”一个教官突然说道,“先给你们展示一下。”

说罢吹响哨音,对着旁边穿着军装们的教官喊道:“集合!”

只见本在班级队伍四周的教官立刻跑到食堂大门口,跺着脚自发排列着队伍,短短几秒便完成排列。

“向左看齐!”

“向右看齐!”

“稍息!”

“立正!”

“团结就是力量,唱!”

随着主教官的洪亮嗓音的指挥,各教官们动作整齐划一秒响应,声如洪钟的唱起来团结解释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刚......”

这贯彻耳膜的歌声震撼到了各学子,吴瑕肃然起敬,可竟有些同学不知为何偷笑起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出列!”主教官背着手,走到了一位学生面前。

“稍息!立正!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主教官喊着口号让那男生面走到食堂门口面对大家。

“现在我先教你唱...团结.......”

几百号人就看着主教官亲自教导那男生歌唱“团结就是力量",唱歌的男生面色微红,音有些跑调。众多新生咬牙强忍着偷笑,生怕自己也被教官逮上去单独献唱。

在教官的督促下改用音量战胜音调,瞬间这首歌的气势就显现出来了。

随后的大合唱在场各位亦是不敢怠慢,大声唱着。

期间陆续有高三学子从阵列面前路过,他们频频侧目,展颜而笑。

吴瑕站在人群中,几个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定睛一看是傅瑜和同行两个男生一起。

傅瑜偏头扫了眼军训的新生,抬起微弯的右手食指骨关节努了努鼻子,其它两人满脸愉快,定是说着什么让傅瑜难以接茬的话题。

吴瑕心中有些小得意,傅瑜的小动作她还是能一眼看出,小时候努鼻涕,现在长大了没鼻涕还在努鼻子试图掩盖尴尬,脑海中想起傅瑜小时候挂鼻涕的模样,忍俊不禁。

当高三学子陆续有人从餐厅吃完饭出来后,主教官开始点班,根据班级人数最先到齐为排列顺序,依次进食堂就餐。

“刚那几个学长看见没有?是不是刚篮球场上的那几个?”汤慈心小声嘀咕道,同宿舍其余三人并未回复。

“诶,我可是火眼睛睛把高三的学长都看了个遍,没想到今天最先看到的就是最好的了,难怪当时没看到脸都能帅到我......”汤慈心咬着筷子喋喋不休。

“吃饭别说话,食不言寝不语,还有十分钟,赶紧吃完集合!”主教官在食堂大声训道。

汤慈心一听只剩十分钟,赶紧闭上嘴快速吃了起来。

吃完饭集合,大家排着队列喊着“一二一”,男女生分别到达新宿舍楼下,吴瑕跟教练报备了八名女生因新区宿舍已满,住在了老宿舍,教练思索片刻欲言又止,让吴瑕几人先行回宿舍午休,下午2点30分再到东区操场集合。

四个人回到宿舍热火朝天的聊了几句,随后如突然断电般没了声,相继进入了梦想。

吴瑕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傅瑜已是高三生了,而吴瑕只是众多高一新生中的一个,她在芸芸新生的队列里,穿着几百人相同的迷彩服,在学校食堂的台阶之下注视着他,而他连看都不会看到自己。

这种类似在角落注视傅瑜的感觉,已经有很多次了。

傅瑜一年级收拾东西去三年级上课的时候;傅瑜作为跳级生小学优异毕业的时候;初一开学看到傅瑜在主席台演讲的时候;初二看到傅瑜年纪最小成绩最好考上明港市高级中学的时候;初三看到傅瑜竞赛获奖登上明港日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妒忌,片刻之后又为自己的妒忌感到羞耻,最后转化为一股熟悉的怒气,叛徒。

这是她从小学起在心中对傅瑜的称呼。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是明事理的优等生,已经能理解跳级并非傅瑜能控制,这是他该有的人生道路,但纵使她后来明白了,从小就有的怨念吴瑕不愿放下,总之傅瑜就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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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回到家的时候,吴瑕的妈妈柳诗已经在了,白嫚正准备开饭。

“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用上晚自习吗?”白嫚诧异问道。

“有点累就先回来了。”傅瑜淡淡地说。

“学习别太晚,要注意休息啊,但学校纪律还是要遵守的,能坚持还是尽量坚持啊,班上休息也是可以的,当个干部跑回来不怕人说闲话吗...”白嫚叮嘱道。傅瑜的成绩她是不担心的,反倒担忧他学习好,被同学们说他恃才傲物搞特殊化。“来吃饭吧。”

傅瑜坐上饭桌,他看见柳诗坐在对面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主动先开了口:“今天看到吴瑕了。”

今天是吴瑕军训的第一天,柳诗在家牵挂了一天,吴瑕原来上学也是一天,但只要想到晚上吴瑕不回家,柳诗就感觉时间过了特别久,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她感觉女儿好像离开了十几天之久,在家坐立难安这不就来投靠闺蜜白嫚了。

柳诗原本想等傅瑜下了晚自习问问看是否有看到吴瑕,饭都不怎么想吃只想时间快点过,到了晚上9点傅瑜下晚自习就应该到家了,没想到傅瑜提前到家了,她恨不得赶紧询问,结果听到傅瑜这孩子说有点累,想着让孩子先吃饭吧,自己却是吃不下一口,没想到傅瑜率先开了口。

“她怎么样?”柳诗赶紧询问道。

“挺好的,当上班长了吧。”傅瑜直视着柳诗的眼睛说。

“我就跟你说了,我们瑕瑕那么优秀没问题的,军训完就回来了,别到时候孩子没什么,你倒把自己饿瘦了,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吧。”白嫚盛了碗汤到柳诗面前安抚道。

不知为什么,傅瑜简单的一句话,柳诗内心的焦虑平缓了许多,自己真的该调节下情绪了,傅瑜当时不也军训了吗,这两孩子以前放假也没少去部队探亲,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操心什么。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喝起了汤。

“高一军训跟你们高三不是不在一个片区吗,你怎么看到吴瑕的?”白嫚似乎想到了什么问。

“食堂门口看到的。”傅瑜用食指怒了怒鼻子回答道。

“喔~多吃菜。”白嫚夹了块排骨到傅瑜碗里,了然于胸笑得意味深长。

吃完晚饭傅瑜照常回房看书,由于今晚白嫚让柳诗留宿,省的她一个人回家牵肠挂肚,所以没过多久就被母亲催着去洗澡。

洗漱的时候想到母亲刚吃饭提的问题,“在哪看到吴瑕的?”

自己的回答是有些失真的。

他确实是在食堂看到了吴瑕,但最开始是在篮球场看到了吴瑕。

高三提前开学无非就是自习,那时他正巧休息,被曲子真叫出去打了会篮球,看见吴瑕从篮球场路过走向了高三的宿舍。

她扎着马尾穿着简单的白色V领T恤越发凸显了天鹅颈,蓝色直筒高腰牛仔裤将整个人的身型比例分得恰到好处,踏着一双白色球鞋,四肢修长步伐矫健马尾在脑后一左一右荡着。她左手提着新领的水桶,水桶上放着面盆和迷彩服,右手拉着行李箱,与之同行的还有三个女生。

不知为何,三个女生平行,吴瑕比她们慢了半步,这不是吴瑕该有的待遇啊。

傅瑜想到小时候总是一群小孩子跟着吴瑕屁股后面玩,自己也是这样慢半步跟在吴瑕身后,无数次的看着她的马尾、双马尾、披着的秀发在自己眼前飘荡,无数次的忍住想揪头发的冲动。

直到上了小学,有一天傅瑜照常盯着吴瑕的马尾左右摇摆着,有个调皮的男同学做了傅瑜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他伸出手重重的扯了吴瑕的辫子,吴瑕痛呼一声,呆站在原地瞬间痛哭了起来。

傅瑜一个健步上前推倒了那男同学,他骑在那男同学身上抓着身下人的头发不松手,男同学在地上扭动,张着嘴似乎说着什么,他耳朵里除了吴瑕的哭声什么也听不见,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吴瑕带着哭腔在叫他:“傅瑜...傅瑜...”她的小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

等傅瑜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老师拉坐的地上环绕在怀里,大手抓着他的手臂,面前的男同学也换成了坐姿,坐在地上同样在另一位老师怀里,他环绕四周全是人。

傅瑜恢复理性松了手,像只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地上。

老师将傅瑜带往办公室说教,让他向那位男同学道歉,傅瑜一声不吭。

老师没办法,只能将傅瑜的母亲白嫚请来了学校。

白嫚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心急如焚,这孩子刚上小学受什么刺激了?虽然自己的儿子话少了些,但有吴瑕在也不至于没朋友,也不会跟人打架啊,这对白嫚来说可太意外了,她急匆匆的赶到老师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傅瑜站在墙边,面色平静一点都不像做错事了的样子,白嫚看儿子这般模样,心底有些犯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