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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千鹤明子的咒灵

中原中也带着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从东京赶到藤丸立香发给他们的地址,三人一英灵在距离旧宿舍楼的几十米处上空停下,俯视建筑。

旧宿舍楼从外表看,一切正常。然而咒高三人都能清晰感受到,旧宿舍楼所散发的咒灵气息,根据气息判断,应是是准一级咒灵。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看来得进去。”说完,中原中也就带着三人落到天台上。

几人脚尖刚碰到地面,异变陡生,四人视野内的景象开始扭曲,逐渐看不见同伴。

面对突生变故,三个未成年表现有些慌,但面对过数次咒灵事件的他们,很快就冷静下来,让自己从容地被裹挟进幻境。

中原中也视野恢复后,就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普通的玄关。

门被一个少女推开,那少女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回来了。”然而她的声音被餐厅里传出的欢声和笑语覆盖了。

少女面无表情地走过长廊,中原中也觉得少女或许就是幻境的关键,便跟在她身后。

他倒是可以直接暴力破坏这个幻境,但他对咒灵这种东西不是很清楚,不确定他的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影响,是否会伤到Master和她的同伴,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少女经过餐厅时,餐厅里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少女,随即皱起眉头厉声呵斥:“怎么回事?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少女没有回答,让男人的不满更上一层,“站住,我跟你说话呢!”

少女的表情变得不耐烦,准备出口的话语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被咽下,“嗯。”

“明子!我是你爸爸,你什么态度!”男人砸下手中的碗,瓷碗猛地撞在木桌上,发出巨大声响。

同桌的一个男孩明显被吓到,不敢动作,女人连忙安抚男孩,道:“和你没关系,吃你的,你爸在跟你姐说。”说着,又将一颗肉丸夹到男孩碗中。

男孩被安抚好后,女人连忙用手肘撞了下男人的手臂,男人像没感觉到,继续道:“越大越不懂事!”声音很大,便是在楼上也能听到。

“啧。”千鹤明子垂下眼帘,盯着普通的木质地板好像能盯出花来,脚下方向改变,径直走向长廊尽头的楼梯。

千鹤明子的态度彻底惹怒了男人,男人粗糙的大手拍在餐桌上发出巨响,连桌上的碗碟都被震了一下,“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养你,你还给我摆脸色,你像不像话的!”

又觉怒气未消,男人继续骂了句:“养条狗都比你听话。”

这句话让跟在千鹤明子身后的中原中也微微蹙起了眉,他没经历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但也知道这句话由亲近的家人说出有何等伤人。

不知何时,走廊上的木质地板变成了扎脚的木刺,明子无知无觉地踩过木刺,所经之处,鲜红淌满一地。

中原中也仗着能力飞在半空,走廊上的危险伤不到他。

中原中也伸出手想捞起千鹤明子,却不想手碰到千鹤明子的身体竟穿空而过。

与此同时,三个漆黑的影子从餐厅飞快爬到明子身后,变化成两大一小的人形,张牙舞爪。

“唉也不知道明子怎么了,都快几年没好好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还能怎么,不就是大了心就野了呗,见到她就来气。”

“行了,没准又是同学弄得她心烦。”

“问她学校里发生什么事,又不说。以前还以为是她同学不对,现在看就是她自己有问题。”

“好了,别说了。吃饭吧。”

“阿智,以后别学你姐。”

“嗯嗯。妈妈,姐姐的丸子我能吃吗?”

“吃吧,给她留两个就行,让她又闹脾气。”

走廊被拉长两倍有余,地面的木刺变成了铁刺,尖头也变得更锐利了。千鹤明子被这些铁刺伤得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千鹤明子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房间,随手抄起书桌上的水杯想砸向墙壁,但手刚扬到半空就生生停住了。动作僵持了一会儿,千鹤明子闭上眼,手背青筋凸起,然后逐渐消下。

再睁开眼时,千鹤明子除了面上变得阴郁些,便再也看不出半点愤怒之情。千鹤明子收起手,将水杯好好地放回原位。

千鹤明子这强行忍耐的举动让中原中也有几分瞧不上,但也没说什么,转头随意地打量起千鹤明子的房间布局,完全没有男子进到陌生女孩房间会有的羞怯反应。

下意识地规划出可能要用到的路线后,中原中也便收回了视线,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千鹤明子想找些事来转移注意力,平复情绪。千鹤明子喜欢看书,书中绚丽多彩的世界让她痴迷,还可以帮助她逃避现实世界。虽然这种逃避只是短暂的,但足以慰藉她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

然而这次书籍没能给千鹤明子带来抚慰,反而摧残了她的精神。千鹤明子发现自己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藏书被人随意丢放,除此之外,每本书都有不同程度的污损,被油渍浸透都是轻的,一些书的页角更是被大大折起,甚至有一本书被倒扣直接压折了半页。

眼前的一幕幕,让爱书如命的明子瞬间怒火丛生,恼怒地奔出房门对外喊道:“妈妈你怎么又让弟弟看我的书了?!”

门外传来不屑的声音:

“不就是书吗,让你弟弟看看又怎样。”

“这是我花钱买的书,我自己的钱!他看我书问过我意见了吗?”

“他是你弟弟,你那么小气干嘛?而且,这么在意钱,也没见你自己花钱吃穿和上学,还不都是我和你爸的钱。”

女人的声音让千鹤明子闭上了嘴,千鹤明子咬着下唇收拾桌面混乱的书籍,表情很是难堪。

当好不容易整理完,看着皱巴巴不复曾经精美的书,眼泪不由从千鹤明子的眼眶中溢出。千鹤明子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越发咬紧下唇来控制自己的哭声,唇瓣被利齿咬破,血液缓缓流出,却还是有几声呜咽从嘴缝漏出。

中原中也不明白幻境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些,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大脑一空。

千鹤明子站在天台边缘,表情恍惚,身体微微往前倾。

千鹤明子明显要跳楼自杀,中原中也瞳孔紧缩,某一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再回过神来时,中原中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来到天台边缘,并牢牢抓住了千鹤明子的手。

此时千鹤明子已经往下跳了,身体正悬在半空。受重力作用,千鹤明子的衣袖下滑,露出狰狞的手臂,藤丸立香曾发现的刀疤在此刻暴露无遗。中原中也从专业的角度看,那些伤痕都是千鹤明子自己划上去的。

中原中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一个喜欢自残甚至自杀的人,简直被气笑了,将千鹤明子拉回天台上后直接开骂:

“好好的跳什么楼,你就完全没在意过你身边的人吗?”

“不就一点家庭矛盾吗,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脑子是锈了还是没了,有病就去治,没治好别出院。”

“还有想自杀跳什么楼,方法那么多,你是吃安.眠药还是上.吊又或者淹死都可以,不知道跳楼的尸体有多难收拾吗!”

“尽给人添麻烦,自己倒好,一走了之。”

中原中也没控制住,过往的怨气发泄到了千鹤明子的身上,千鹤明子低下头默默地承受。

在骂了几句后没听到预想中的反驳声,中原中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随即清醒过来向明子道歉:“对不起,我迁怒了你。你可以骂回来,要不还是打我几拳吧。”

代表着人类负面情绪的咒灵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中原中也。

千鹤明子抬起头,双目空洞无神。

中原中也疑惑地伸出手,却见千鹤明子猛地去推中原中也,然而推了几下都没推动,空气里有着一些微妙的尴尬。

千鹤明子直接越过中原中也看向中原中也身后,天台的门被从里面踹开,藤丸立香、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从里面走出来,与此同时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消失的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也重新出现在天台上。

藤丸立香状态看起来还好,只是不见了外套,还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枷场姐妹倒是狼狈不少,两人相互搀扶,贴近的手臂处袖子被扯断,露出肩臂处类似“[”“]”的红色图案;钉崎野蔷薇状态最好,仅是锁着眉头,脸上满的满嫌弃之情;伏黑惠脸颊上还留着干涸的泪痕,双目无神地呢喃“姐姐”;虎杖悠仁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以倒下。

见所有人都逃出了自己的幻境,千鹤明子骤变成漆黑怪异的人形怪物,发疯似的攻击中原中也,并叫嚣:“死,去死……”

中原中也直接一脚踹飞咒灵,咒灵撞碎了天台墙壁倒在碎墙之中,被碎石埋没。中原中也留了些力没让咒灵撞飞出天台,他还记得咒灵需要留给钉崎野蔷薇等人对付。

五条悟以锻炼学生为由不允许中原中也出手帮助学生们祓除咒灵,中原中也明白,他是英灵,只能在此世停留短短数十天左右,这期间如果直接由他出手碾压咒灵,容易使得三人对他产生依赖心,不利于成长,这不是在帮助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咒高的三位学生警惕地看向那堆废墟,防备随时掀飞碎石暴起的咒灵,并思考着等下如何在咒灵起身那一刻攻击咒灵。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块石头忽然动了动。

三人知道就是这个时候,招式已经准备就绪,然而下一刻他们三人毫无预兆地撞到了一起,还是脑门撞脑门,便是连中原中也也被吓了一跳,好在三人没有明显生命危险,还用不着他出手。

“好疼。”虎杖悠仁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站起来,眼角余光瞥见两个陌生的少女从身边经过,向碎墙走去,虎杖悠仁立刻出声制止:“等等别过去,危险!”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置若未闻。

伏黑惠最先看出问题,道:“虎杖,她们是咒术师,我们刚刚那一撞可能不是咒灵搞的鬼,是她们。”

枷场菜菜子转过头,嫌弃道:“嘁,谁是你们这些虚伪的咒术师。”

“我们是诅咒师。”枷场美美子接道。

诅咒师,从事邪门歪道之事的咒术师。三人需要戒备的对象从一个咒灵,增加至两个诅咒师。

钉崎野蔷薇眼尖地发现少女们手臂上的红纹,一个猜测浮现到脑海,“你,不,你们都是圣杯战争的御主?”

“嗯?”枷场菜菜子看到了钉崎野蔷薇脸上的红椿花纹,“看来你也是御主。放心吧,我们现在没想对付你们。”

“我们只想对付那个咒灵。”说着,枷场美美子控制绳索将咒灵从废石堆里吊出。

枷场菜菜子替枷场美美子防备在场的另外五人,“如果你们想动手,我们也不会客气。”

既然枷场姐妹只是为了对付咒灵,咒高的几人自然不会对她们动手。更何况,他们只是为了救人才来的。

忽然,中原中也出声道:“那边藏头露尾的鼠辈,滚出来。”

天台上除了现场已知的几人,还有其他人。

几个未成年皆是一惊,顺着中原中也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见藤丸立香。

面对几人的目光,藤丸立香手指着自己,疑惑道:“我?我没藏……”

“不是你,”中原中也随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的石头,丢向楼梯间后,“出来。”

“唉还真被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楼梯间后的阴影处,露出一团不知名的东西,那团东西几经扭曲,抽条出一个人形。

那人走出楼梯间,向众人打招呼道:“你们好呀。”

“又是你!”认出来人,虎杖悠仁的声音变得愤恨,“缝合脸!”

作者有话要说: 千鹤明子产生的咒灵,是人类伤害自己的负面情绪(抑郁产生的自残想法),通过幻境戳受害者内心的伤疤,崩溃受害者心理,让受害者产生极端情绪从而伤害自己。

藤丸立香和中原中也看到千鹤明子的过去,是各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