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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赛马节

“肾哥!快!今天给你看看我大展身手!”郎叶一推搡着申岚骑上云雀,自己则翻身骑上石头,两匹马并排一路小跑,来到一片开阔的跑马场。

今天是草原上的赛马节,这里将举行这附近一带最大的赛马节。

草原上的马技申岚可没见过,于是饶有兴致地答应了郎叶一去看看。

出来了才知道,原来郎叶一自己也要参赛,怪不得他再三叮嘱申岚一定要来。

“叶一!怎么这么慢!今天这么多人,赶紧来帮忙!”郎叶一的舅舅看见他过来,立刻招呼他来去和琪琪格她们一起干活儿。

——博日古德马场正是这场赛马比赛的主办方。

马场老板喊完了郎叶一,才看到他身后的申岚,连忙朝他点点头,随口聊天道:“申先生骑马进步挺快吧?今天观摩观摩我们这比赛,回头你也能参加。”

“不用了,我不喜欢跟人比赛……”申岚随便应付着,凑到郎叶一旁边,撸起袖子对郎叶一道:“我也来帮忙吧。”

“别了大少爷!这种糙活儿还是让奴才们来吧!”琪琪格搬着几个箭筒,白了申岚一眼,扒拉开申岚和郎叶一,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

郎叶一尴尬地看着琪琪格的背影,好像没想明白为什么琪琪格对申岚有点敌意。

申岚无奈地笑了笑,想低头去拿东西帮着搬,却被郎叶一拦住了。

“等下衣服脏了……”

“没事,你给我洗。”申岚边说边拿起了地上的几个旗子,和郎叶一一起搬到了赛场上。

“你看!真的脏了!”郎叶一拉住申岚的袖子,替他掸了掸袖子上的土。

申岚看着那袖子,有意无意地抬眼瞟他。

郎叶一认认真真地掸了好几遍,抬头才发现申岚在看他。

刚才还肆无忌惮地拉着申岚袖子的他一下子慌了起来,放开了袖子,空着的手又不知道放哪里好,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腰上的长袍紧了紧。

“一会儿再弄吧,还没搬完呢……”申岚故意说的很小声,郎叶一为了听清楚,不得不往前凑了凑。

“叶一!快过来!周老板说他认识你!”郎叶一的舅舅正在跟什么人聊天,从远处招呼郎叶一过去。

申岚被打断了,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周老板?”郎叶一看着舅舅旁边的人,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周老板赞助了咱们这次的比赛,我和你说过的,记得吧?”舅舅热情地介绍着,接着道:“周老板刚才从远处看见你,就说认识你。”

那位周老板一身的休闲装扮,整个人却十分精致,一看就气质不凡。朝郎叶一招了招手,道:“还记得我吗?”

“啊!你是那个!马具店的老板!!”郎叶一终于想起他来,赶忙和他握了握手。

随便陪着舅舅和周老板聊了几句,郎叶一就趁着那俩人聊得热闹,又凑到了申岚身边。

“你就在这儿等着看我比赛吧。这里有阴凉,看得也清楚,别去和那些游客挤。”郎叶一要去准备参加比赛了,临走还不忘嘱咐申岚几句。

“嗯。”申岚一边答应,一边拉住了要转身的郎叶一。

“怎么了?”

“没什么……”申岚的手在郎叶一的小臂上轻拍了两下:“比赛加油。”

“嗯!!!!”郎叶一果然上了头,大声地答应着,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申先生,又见面了,幸会。”

申岚迟疑了一下,才握住了周老板伸过来的手。

“你们见过啊?”马场老板见他们似乎也认识,赶紧搭话。

“嗯,不久前叶一带着申先生来我店里买过东西。”

“这样啊!申先生是我们这儿的新学员,叶一正在教他骑马呢。”马场老板忙给周老板介绍起来。

“哦?是吗?那申先生好好练习,以后没准儿能得个冠军呢。”

申岚皱了皱眉,这周老板说的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恐怕已经不仅是识破自己不是初学者这么简单……不管怎样,只希望他识相点,别揭穿自己就行。

“你跟这儿看吧。到点儿了,我们得去讲两句。”马场老板看了看表,带着周老板走了。

申岚找了棵树靠着。

郎叶一说得没错,这里虽然离赛道远了点,但是看得更清楚。

申岚熟悉的海外赛马场和这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Y国本土最著名的皇家赛马会上,由于皇室贵族和上流富豪也会参加,人们甚至会精心打扮穿着考究华丽的服装出席,充满着奢靡和利益的气息。

但草原上的赛马节,更像是一场跨越民族和物种的狂欢。赛场附近,搭建起了一座座精美的帐篷。帐篷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欢快的音乐响彻云霄。

申岚所在的地方离赛场稍远,提供了休息和交流的场所。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香和烤肉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商人们忙碌地兜售着特色的手工艺品和美食。喝酒聊天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申岚从未没想过,赛马比赛竟也可以如此充满烟火气。

忽然间,洋溢着快乐与松弛的草原整个沸腾了起来——比赛即将开始了。

郎叶一参加的第一个项目是速度赛马。随着比赛开始的一声令下,赛马们飞驰而出,马蹄声如滚雷般震撼人心。人群中也爆发出阵阵欢呼声,感觉能将整个草原都掀翻。

郎叶一身骑云雀跑在最前面,上半身的长袍已被他脱下,在腰间随着云雀的律动肆意飞舞,他单手执缰,收放自如,另一只手中的马鞭落下的力度和节奏被控制得恰到好处,随着他手腕巧妙的翻转与抖动,云雀便心有灵犀地调整步伐,或是转弯或是加速,配合得十分默契。

赛马们疾驰而来,四蹄翻飞,溅起无数草屑和尘土,整个赛道充满了野性和激情。看着自己最熟悉不过的项目竟然在以完全不同的形式进行,申岚也不禁紧张兴奋了起来。

“吼——!!”随着郎叶一和云雀率先冲过终点,人群中被炸出一片欢呼声。郎叶一完全没有抑制他内心的兴奋和澎湃,调转云雀的马头,径直来到申岚面前,把手里的马鞭丢给申岚,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却满脸都是那招牌的灿烂笑容,对申岚大声说:“肾哥!你刚才看见没?”

“看到了。”

“赢得漂亮吧!再拿下两场,今儿的冠军就是我的!”郎叶一一脸的洋洋得意。

在申岚眼里,仿佛看到了郎叶一身后有条狗尾巴,在疯狂地摇来摇去等着被夸。

第二场走马赛,郎叶一为了让云雀养精蓄锐,换了石头参赛。走马算是草原民族独有的赛马形式,马匹和骑手默契配合,维持着一种颇具特色的步伐一路冲向终点,申岚被这种新鲜的赛马形式吸引着看完了全程——几乎毫无悬念,又是郎叶一获胜了。

“这场只要赢了琪琪格就稳了!”郎叶一腰挎箭壶手持弯弓,手舞足蹈得飞身上了云雀,回头对申岚说:“肾哥你一定看好了啊!我骑射可帅了!!”

云雀刚走出去没两步,琪琪格骑着她枣红色的小马就撵上了郎叶一,申岚隐约听着这两个大嗓门互相喊着:

“敢不敢赌?”

“赌啊!!一会儿你别哭!”

这场名为“鸣锣纳福”的骑射比赛,要求参赛选手在规定时间内依次射中5个象征祥瑞的铜锣,参加比赛的选手先后按顺序上场,以所用时间和射中铜锣的个数积分评定名次。

轮到郎叶一上场时,申岚特意来到赛场近前观战。

只见郎叶一整齐穿好了他的长袍,含肩抱弓骑坐在云雀背上,他脚下发力,云雀便加速奔跑起来,他则全靠腰腿力量配合云雀的节奏,平衡身体重心,保持着腰部以上身体正直不摇晃。

云雀很快来到第一个铜锣附近,郎叶一左手抱弓,眼睛始终盯在目标上,待到了最佳时机,他的右臂在空中迅速画出半圆,果断从箭壶中取箭,装填在弓上,双臂有力得舒展开弓,“唰——!”得一下射出了第一箭。

“铛——!!”第一箭应声命中!

时间是获得比分的关键要素之一,郎叶一对自己的骑乘技术和云雀的速度都极有信心,因此选择佩戴短箭壶来缩短取箭时间。这让他的动作比其他选手显得更加迅速,看清目标后,取箭,装填,开弓也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有板有眼,极具观赏性。

整个赛程跑下来,只有最后一个目标没能命中,但所幸时间拿下了全场记录,获得了时间加分,属实是非常厉害的成绩。

琪琪格和爱马苹果是最后一位出场,与郎叶一的速度战略不同,琪琪格采取的是稳扎稳打的策略,苹果的速度比云雀明显慢了一些,但马背上的琪琪格搭弓放箭却是快准狠,箭箭精准,拿下了全部五个铜锣,时间上只比郎叶一晚了三秒左右。

比赛结束,虽然最终比分出来郎叶一输了琪琪格位居第二,但申岚觉得他那身手确实是相当帅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郎叶一却没有第一时间跑过来跟他炫耀。

这会儿跑马场各处都挤满了人,传统的摔跤比赛已经开始,参赛选手分散成很多组各自比试,每组选手的周围都围满了观战的人群,好不热闹。

申岚在赛场周围找了一圈没见到郎叶一其人,正准备去马厩看看,没想到刚走到半路,就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躲在个大草垛背后,鬼鬼祟祟,头上还披着一件大红色的女士长袍。

这样子可真难看……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