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ch would be worse, to live as a monster or to die as a good man?
哪一个更糟呢？是像怪物一样活着，还是当个好人一样死去？
——《禁闭岛》
……
“欢迎各位挑战者勇士来到 ‘怪物俱乐部’ ！”
当常溯跟着一大波人走进其中一个铁笼子里的时候，主持人的脸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是一个戴着马头面具的神秘人。
他用轻快的语调介绍道：“本场比赛共有三个关卡，每个关卡都会淘汰若干的挑战者勇士，只有最终的获胜者能够拿下今晚的 ‘怪物之主’ 。”
此时，站在笼中的常溯趁机数了数：
算上他自己，一共25个铁笼子，里面都各装了一个人。
每个铁笼子上都有数字号码牌，分别标着“1”至“25”。
笼子里还都挂着一块小屏幕，目前是黑屏状。
常溯所在的铁笼子标号是“17”。
“各位挑战者勇士，准备好了吗？”
“第一关：抓娃娃。”
“总时限：180秒。”
“抓娃娃第一局——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25个挑战者面前的屏幕齐齐亮了，上边只有一幅图：
5×5的白色方格子，一共25个，大小一致。
而悬挂于赛场上方的那个大屏幕上也出现了同样的图案。
主持人立刻就开始了倒计时：“120，119，118……”
常溯清楚听到周围有人在喊：
“这就开始了？”
“不是180秒吗？”
“都不讲一下规则吗？”
倒计时依然在继续：“99，98，97……”
突然有人顿悟般地大喊了一声：“屏幕上的格子可以选！”
然后，大屏幕上的图案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25个白色格子里陆陆续续出现了“1”至“25”的数字。
挑战者面前的小屏幕上的实时变化跟大屏幕是一致的。
25个挑战者每个人只能选一个格子，不能重复选择。
一旦某个格子里出现了数字，则表示该格子已被占有。
观众席上的单安洄一直注视着赛场中央。
他迅速将那25个格子人为划分为了[a,b]：
a表示从左至右横着数的第几排；
b表示从下至上竖着数的第几排。
此时，大屏幕上的主持人已经倒数至“60”。
也就是正好还剩一分钟的时候，25个格子已全部被选择完毕。
紧接着，全部铁笼子开始移动了。
没错，这25个铁笼子就是按照25个挑战者所选择的位置来进行重新排列。
单安洄一眼就看到了常溯那小子。
他所在的第17号铁笼子很快就移动到了他所选择的[5,5]格子里。
也就是从下往上数第五排的第五个格子。
单安洄没忍住“啧”了一声：
嘶，这个位置，有点危险啊。
因为这25个铁笼子是按照5×5来排列的，常溯的位置正好是最上面那一层的第五个。
如果按照抓娃娃的游戏规则来玩的话，最上面那层岂不是最危险的？
最底下那一层的挑战者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特别是当他们仰头看着叠加在自己头顶的四层铁笼子，突然就有了安全感。
那这第一局的抓娃娃，应该不会抓到他们底层来吧？
但奇怪的是，众人想象中的那种超级大的抓娃娃夹一直没有出现。
倒计时已至最后三十秒：“29，28，27……”
突然间，两根巨大的怪物触手猛地冲破地面，径直刺穿了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第一个铁笼子。
这两根恐怖的触手将两个笼子里的挑战者缠得死死的，眨眼间就将他们拉入了地面之下。
所有屏幕上，[1,1]和[1,2]两个格子立刻就被打上了大大的红叉。
主持人轻快的语调没有丝毫变化：
“第一局over~”
第一排和第二排最左边的两个挑战者就这么被淘汰出局了。
除了剩下的挑战者被吓得面色发白、心有余悸之外，观众席上的人们却在大声地欢呼。
随着那两根巨大的恐怖触手迅速缩回地面后，铁笼子上还有残留的怪物黏液，看上去无比恶心又恐怖。
但这些挑战者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几乎是在那两个挑战者被淘汰的同一时间，主持人便开始了第二局的倒计时：
“抓娃娃第二局——开始！”
有了第一局的前车之鉴，现在，绝大多数挑战者不约而同地认为底层最危险，全都准备去抢最顶层的五个位置。
但奇怪的是，这一局并没有给他们二次选择的机会。
更奇怪的是，这一局，主持人竟然直接从半分钟开始倒数：
“30，29，28……”
一直静静观察的单安洄立刻就明白了第一个关卡的游戏规则：
“抓娃娃”总时限为180秒，一共有三局；
第一局是120秒，因为包含了挑战者的位置选择和排列，所以耗时较长；
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局和第三局都只有30秒，因为那个怪物触手只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就能把人给拖入地底。
正如单安洄所想的一样，那两条又粗又长的怪物触手再次从地底钻出，几乎是贴着铁笼子的外沿在攀爬，速度非常快。
在众挑战者提心吊胆的屏气凝神下，它们径直停在了第三排！
然后，两条触手开始分别将自己的尖端对准第二个和第三个铁笼子，迅速刺破！
这一次，这两个笼子里的挑战者被倒霉地选中并卷入了地底，只留下空荡荡的铁笼子，挂着恶心的黏液正缓缓往下滴。
不幸的是，那黏液正好滴到了下层某个挑战者的皮肤上，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令他疼得龇牙咧嘴、嗷嗷大叫。
更不幸的是，他的惨叫声在观众的欢呼呐喊里被渐渐淹没。
所有的屏幕上，[2,3]和[3,3]这两个格子也同样被打上了醒目的红叉。
随即，戴着马头面具的主持人又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他微微一笑：
“第一关卡最后一局——开始！”
“30，29，28……”
最后这一局，被淘汰的是第四排第四列和第五排第四列的挑战者。
对应的是屏幕上的[4,4]和[4,5]这两个格子。
常溯这小子运气挺好。
最后这局，那怪物的触手几乎是擦着他的笼子而过。
但他全程面不改色，甚至在近距离看到那巨大的触手时还有一点点小激动。
是的，在“抱着积极的态度做任务”这一点上，他俩还挺像。
特别是在遇到紧张、刺激又怪诞的剧情时，像他俩这种身经百战的任务执行者的第一反应早已不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难掩的激动。
所以，当第三局结束之后，常溯那小子果断地摁下了一个【暂停审查】，然后又摁了一个【剧情重演】键。
常溯兴奋地搓搓小手：
又到了他最喜欢的复盘part了！
【是否即刻开启该段的“剧情重演”】
【是】
【请注意：开启该片段的“剧情重演”后，一旦主动结束，便不可再次进行重演】
于是，剧情又倒回了第一关卡刚刚开始的节点。
这次的剧情重演，跟第一次剧情的走向大致吻合。
为什么说“大致”呢？
因为有些设定是随机的。
所以每次剧情重演都会出现不同的情况。
比如，25个挑战者选择25个格子的情况会不一样。
但这一次，常溯依然挑了[5,5]的格子。
除他以外，其余24个格子跟剩下的24个挑战者NPC都是随机分配的。
不过，抓娃娃第一局淘汰的位置，依然还是[1,1]和[1,2]这两个格子。
唔，那很简单嘛。
淘汰的位置跟上一轮剧情一模一样，每一局淘汰两个人，一共淘汰六个人。
看来，只要不选中上一轮被淘汰的那六个倒霉的格子，第一关卡就能轻松通过。
就在常溯自信满满地准备主动摁下【结束剧情重演】的按键时，坐在观众席后排的单安洄却突然朝他大喊了一声：
“别摁，继续。”
本来吧，常溯是觉得不需要再继续重演的。
只要发现了破解这一环节的规律方法，那就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但毕竟这是单前辈的要求，常溯还是顺从地收回了手，让剧情继续重演下去。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却与常溯所料想的背道而驰——
第二局被淘汰的，居然是[1,3]和[1,4]这两个格子，跟上一轮完全不一样了！
第三局也出乎了他的意料，被淘汰的是[1,5]和[2,5]的位置。
常溯在心底暗暗庆幸了一下：
还好他刚刚听了单前辈的话，没主动按下【结束剧情重演】的按键。
不然，这段不按套路出牌的剧情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供他们二次研究了。
于是，在这一轮剧情重演结束后，周遭的所有一切就像是被定格住了的画面一样，安静无比。
常溯向观众席上的单安洄投去了征询的目光：
"Once again or go on? "
几乎是同一时间，单安洄的面板上跳出了翻译：
【再来一次还是继续】
单安洄抬起眸子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发现这关的规律了吗？”
还在笼子里的常溯只能是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摇摇头："No. "
“那你问个屁！”单安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再重演一遍！”
常溯一边听话地再次摁下了【剧情重演】键，又一边面带疑惑地挠了挠头：
单前辈刚刚说的什么P？
哪里有P这个字母？
他甚至还上下左右四处张望了一下：
可惜，还是没有发现单前辈说的P字母。
在第二次进行剧情重演的时候，单安洄就已经开始画草图了：
他以大屏幕上所呈现的那幅图为基础，以最底下第一排第一个格子左下角的点为原点（0,0）构造了一幅平面直角坐标系的图，并标记每个交叉的点为（x,y），其中x=0~5，y=0~5。
等到这一轮的剧情重演彻底结束后，单安洄将所有被淘汰的格子都做上了标记。
然后，他就发现了以下规律：
不管剧情重演多少次，第一局淘汰的必定是第一排第一列和第二排第一列这两个格子；
第二局和第三局淘汰的位置似乎是随机的，因为就目前来看，每一轮都不一样；
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每一次淘汰两个格子的位置必定是相邻的。
于是，单安洄决定把每一次被淘汰的相邻两个格子的对角线连起来，并假设了一个P点按照这个线路进行移动。
看着单前辈一直在低头画着什么，常溯很是好奇。
于是他趁着剧情暂停的工夫从赛场上溜了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正在埋头苦干的单安洄旁边，伸头一瞧——
常溯恍然大悟了：
原来单前辈刚刚说的是这个P点啊。
Ps. 本章句子引用出处说明：
“Which would be worse, to live as a monster or to die as a good man? 哪一个更糟呢？是像怪物一样活着，还是当个好人一样死去？”——该句子引用自电影《Shutter Island》（《禁闭岛》）双语台词。
第6章 Chapter.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