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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月落华庭

姝婉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先是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识春她们几个,见她们面无表情,这才哭丧着脸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道。

“求长公主恕罪,奴婢,奴婢不可说。”

“你好大的胆子!”知夏扬起嗓门急声嚷嚷道:“长公主问你的话,你竟不肯如实招来?仔细你的皮。”

识春道:“方才在前院,我如何同你说的?你既已入了公主府,今后自是公主府的人,主子问话,可有不答之理?”

暮秋也道:“别当自己还在丹阳王府,也别仗着还有驸马替你撑腰,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现在跪在谁的面前,谁又是你的主子?”

身后那三个一声高过一声,堪称我的嘴替,可说的却没一句是我想说的,全是主主仆仆那一套,直听得我头疼。

唯有恋冬一言不发,只冷脸坦然看着姝婉。

我心里一琢磨,当下也有了答案,识春特意带她来见我,无非也是觉察到了端倪,却又不敢声张。

姝婉这一身,不管是发式还是装束都与旁的婢子不同,又近身在驸马身边待了这么些年,很容易叫人发觉她的与众不同。

大魏异于南宋,有游牧先祖定下的规矩,夫妻当如翱翔的大雁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飞到哪里都形影不离。

出身自草原的儿女们在受到外来文化的熏陶后,也逐步转化为三妻四妾的模式,只是贵族女子仍旧保留着先祖的传统,嫁夫只求彼此忠贞这一条。

但话又说回来,无论是从草原来的魏人,还是我这个从现代来的倒霉蛋,对夫妻关系的理解却都是一样的。

我用两根手指抵住额角揉了揉,“算了,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今后便打发你往酒库当差,你可跟着酒吏好生学点手艺,往后到了年岁若是离府,也当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我话刚说完,姝婉竟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爬过来抱起我的腿。

“长公主行行好,不要把奴婢撵走。奴婢自十岁起伺候驸马,已有六年之久,早已将驸马视为兄长,忠诚之心,天地可鉴。此生除了侍奉驸马,奴婢别无所求。”

“放肆!你是何等身份,敢同驸马攀亲?”知夏叉腰怒骂。

“殿下,殿下,奴婢知错了!求殿下高抬贵手,离了驸马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啊!殿下!”

我本就厌烦听女人瞎嚷嚷,更别提是又哭又嚷嚷。

明明是她自己个儿打扮得花枝招展,搁在人群中引人注目得很,这才被识春认了出来带到我面前,怎地从她嘴里说出来,倒像是我没事找茬似的?

她要乖乖地安分守己,就凭我这迟钝的神经可不能这么快就发现她。

如今她这个见不得光的上杆子在我这个光明正大的面前自爆,许是听闻驸马昨日被我召来侍寝,又宿在我房里,这才狗急跳墙。

如此矫揉造作一番,纯纯是为了恶心我罢了。

按大魏的规矩,我没即刻要了她命就算格外开恩,她竟还有脸对我道德绑架?

不好意思,我姜玉从今至古都不吃这套。

我深知,若要惹得一个男人厌恶,必要从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下手,欺负他的女人,就是不给他颜面,我料想刘起也不例外。

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我姜玉向来有些自私,眼下也顾不上那许多。

我将嘴里的枣核吐在手中,两指一掐弹往她脸上,她下意识偏头躲了过去。

我冷然一笑,“姝婉是吧?你可知我大魏律法?”

姝婉两颗比酸枣大不了多少的眼珠子里倒起水来,却是比江河湖海决堤还夸张,我不禁也有些佩服。

她垂眉摇摇头,“奴婢不知。”

我万分怜爱地抬起她的下巴,用亲切的口吻说:“也罢,不知者不罪,只是本公主需提点你一句,大魏律法有定,驸马不得纳妾。”

“丹阳王刘陆食的是我大魏俸禄,亦是为我大魏朝廷效力,世子刘起当不例外。”

“早先他在南宋,本公主管不着,而今他来了大魏,又进了我公主府,自此便是魏人,理当遵我大魏的规矩。”

姝婉扒着我裙摆的手轻轻往下拽了拽,“长公主明察,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心思,至于做驸马的妾,更是想也不敢想。”

“既是不想做妾,你又何苦偏要守着他?”

“你若是个识相的,就该去酒库认真学艺,混个女飨当当也未尝不可,总好过趴在驸马身下,做那上不得台面的泄欲工具。”

我特地加重了末尾四个字的力道,一番话下来,可谓是字字诛心。

大魏民风开放,游牧民族的血统里自带着不拘世俗的基因。

南朝相对保守,宋人更甚之。

对于那档子事,大多南人都缄默不言,更别提姝婉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她被我激得脸色青白,比打翻了的酱瓜坛子还要绿些,唯有豆大的眼珠依旧延绵不绝,跟不要钱似的。

正当我打算捏个由头摒退她时,外门有人叩门,暮秋去到门边,同门外的低语了几句。

回到我身边后,暮秋伏在我耳边小声说:“殿下,方才府门当值的来报,驸马回来了。”

“来得正好。”

我看看跪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的姝婉,仰头示意暮秋,“去叫驸马来,就说有人舍不得他,让他来见最后一面。”

暮秋领命出去,我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微笑。

如若要让驸马厌我,这出好戏不得不演下去,姝婉处心积虑地把自己送上门,我又怎能辜负这姑娘的一片苦心。

不过一盏茶工夫,门外就传来火急火燎的脚步声,看来这回确是戳到某人心尖上去了。

刘起几步走到屋内,抬手刚撩起白玉珠帘,姝婉咻地一下就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他面前。

这回她倒是不敢去拽刘起的袍摆,只巴巴睁着一双泪眼含情脉脉地望向他。

“世子,求求您了世子,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奴婢不想去酒库当差,奴婢只想伺候世子。”

刘起微微蹙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语气淡然,“谁说要你去酒库当差?”

姝婉低头不敢答话,她背对着我,我没法看见她的表情,却也能猜出几分,想必此时她正挤眉弄眼地告状。

我捏起茶杯润了口嗓子,朗声道:“驸马以为还能有谁?”

刘起着一件青绯色纱袍,与昨晚的皂罗袍不同,这件青纱袍的袍领更为宽松,露出内里白色中衣的领边,显得文雅逸致。

他头戴皂色远游冠,腰间瑜玉含光,神采奕奕,又风流万千,兀自散发出一股清冷脱尘的气息。

如月落华庭,更胜姹紫嫣红。

只是他看向我的眼神,不似那么简单。

带着丝丝不解,更多的却是质疑。

刘起还未来得及开口,姝婉又呼哧呼哧哽咽几下,转过身朝我磕头。

“奴婢不知怎的,开罪了长公主殿下,还望殿下赎罪,要打要罚,全凭殿下,奴婢甘愿受罚。”

“只是,只是奴婢恳求殿下,看在奴婢自幼侍奉驸马的份上,不要将奴婢打发走。奴婢以亡故的兄长起誓,今后定不敢出现在殿下的眼前,免再污了殿下的眼。”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姝婉吐出“兄长”二字时,刘起的眉间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姝婉话刚说完,刘起便道:“既是你不愿,长公主为何会强人所难?”

“殿下温婉贤淑,通情达理,放眼大魏人尽皆知,若非是你不识进退,殿下又怎会开罪于你?”

刘起这话听上去是在责怪姝婉,但字里行间都是在指桑骂槐,明嘲暗讽。

什么温婉贤淑,通情达理?用来形容元霜还差不多。

自从我投身在她身上后,所做的哪一件事能和这八个字搭上关系?

刘起这不是明摆着是在敲打我吗?

不错不错,这两人还跟我玩起了套路,可我姜玉也不是个善茬。

我虽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但也会那么点见人下菜碟的本事。

行走社会多年,向来信奉的是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

可若是有人挖我家良田,那我定掘了他家祖墓。

我搓了搓指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想想能在臭男人面前惩治绿茶婊,心里就说不上来的得劲。

我用帕子掩嘴轻咳了一声,“驸马此言不虚,本公主名声在外,自是贤良淑德。”

“此番打发你去酒库,也是念在你伺候驸马多年,日夜辛劳,如今又年岁渐长,今后若没个本事,将来出府可该如何自处?”

“实乃本公主替你着想,才为你谋了个好出路。这是赏,又岂是罚?”

“你这丫头倒好,赏罚不分,事理不明,还敢在夫君面前喊冤诉苦,叫人难堪,令本公主大失所望。”

“枉你伺候夫君多年,竟一点长进也无,如今留你又有何用?”

既然刘起给我戴高帽,那我也懒得推辞,于是便顺着他所期盼的那样往下说,在说到“夫君”一词时我刻意加重力道,嘴角含笑,好让对面两人都弄弄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就凭姝婉这点不起眼的手段,跟我这装委屈扮弱势,我就让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绿茶。

果然,姝婉被我怼得哑然失语,张嘴咿咿呀呀半天,连一个像样的字都吐不出来。

我向来不对敌人心慈手软,此次也定不让她有所喘息。

我曾听识春说过,南人不同于北人,他们自古就有三妻四妾的习俗,并以娶纳女子的数量来彰显自己地位的高贵,南宋天下以宋主之最,许多达官显贵更是蓄养家妓,以供取乐。

女子之于南人,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个物件,和戴在头上的冠,着在身上的袍无甚不同。

喜欢便多用几次,不喜欢了则甩在一旁。

永远会有更时兴的冠袍,永远也会有更年轻貌美的女子。

可女子多了,难免争风吃醋,后宅不宁。

因而南人最忌女子善妒,也最厌恶善妒的女子,他们认为嫉妒是丑恶,是一个身为女子最不该有的心思。

这也是为什么在姝婉得知昨夜驸马宿在我房中后,只敢暗戳戳地冒头,却不敢明着面来挑衅的原因。

她一是忌惮我长公主的身份,二是担心刘起会因此厌弃她。

可我不同,我要的就是刘起的厌弃,且求之不得,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第6章 第6章 月落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