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记起什么？
溪煜对于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一概不知，所有的都是白富美告诉他的。
不对。
这具身体本身就是极其特殊的，原本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没有记忆实属正常，所有的一切都是编造好的，篡改进入罗杨的记忆，让溪煜在这陌生的人世间不至于那么孤单，让他的存在变得更加合情合理，也让他可以更快认识融入现代社会当中。
到底卖什么？溪煜低头未语，认真地看着罗杨递过来的那叠纸上的字。
出租男友，一天两百，两天三百，三天四百……
好奇怪。
溪煜皱眉。
明明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看不懂了呢？
溪煜艰难地理解起来，【男友】是某种身份，而他，要担任这个身份，【出租】……应该是完成某个人的委托。
至于这个身份要干什么，他不知道。
白富美给他安排这个身份肯定是有道理的。
应该是他会的东西。
打人，捉鬼……
溪煜自顾自点头，一个自卖自夸的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没有多问。他问：“我有一个问题，爱情，健康，学业，钱，我们现在干的和那个有关？”
罗杨刚张开的嘴在大脑读清这个问题后进入宕机状态。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奇妙，但问出来就是有道理的，所以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
最后，罗杨按照自己的理解给了溪煜解答：“除了学业，应该都有关系吧，我们是为了钱，然后你或许可以收获爱情……？健康嘛……额……后续可能，腰疼？肾虚？浑身无力？”
溪煜懂了。
万事万物皆相联，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中他可以很快得出，钱很重要。
溪煜思忖一下，问：“那我们有钱吗？”
“哈。”
“哈哈！”
“哈哈哈哈！”
“？”
罗杨开玩笑道：“有的，赛博款，我欢乐斗地主里面还剩下一万的欢乐豆。”
罗杨本以为溪煜在和他玩抽象，没想到对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神情轻松，笑了一下，道：“有钱就好，刚好饿了，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吃。”
溪煜迈出两步，罗杨却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溪煜道：“怎么了？”
罗杨再次干笑起来，道：“哈哈，如果我们俩生活在赛博世界，那就太棒了，我是地主，你是农民，你当间谍，我们联合坑其他两位——可惜……”
话里有话的意味过于明显了。
溪煜听不懂，道：“说人话。”
罗杨道：“我们是穷鬼。”
“一贫如洗，穷困潦倒，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们两个什么都解决不了。”
“……”
一小时后，花鸟市场。
“哇！好可爱的小猫！”
“哇！好可爱的小狗！”
“哇！好可爱的小鸟！”
“哇！好可爱帅的小……男人！”
……
溪煜蹲坐在路边，一张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瞪了一眼旁边的变色龙，变色龙羞愧地转过身，拒绝攀比。
罗杨道这是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彻夜交谈讨论出来最好的地方，说是这个花鸟市场来的年轻人很多，可以赚大大滴钱！
溪煜蹲在这里半天，要微信的人不少，钱是一分都没看到。
脸都白丢。
罗杨表示。
来者数量庞大，一定能遇到一个正因被催婚头疼的人，但凡租半天，也能赚一百，他们能吃饱。
再不济打个半价，也能吃上。
打个骨折，也能吃点。
溪煜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穷到这种地步，还没有被想象中的鬼怪打倒，就已经快要饿死了。
置之死地绝地求生的计划列好了，腿还没迈出一步，就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旁敲侧击了罗杨许久，溪煜终于捋出了答案。
他是知道自己在现代的身份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没想到，罗杨更甚。
超级大软蛋！
溪煜知道自己的出现是意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有关他的，都是罗杨被修改以后的记忆，说是两人一起，实际只有他一个。
他们住在一个老式居民楼，比较混乱，鱼龙混杂，某日深夜，回去的比较晚，两个一米八几的打个，被一个小学生抢劫了，成功落得一个身无分文。
小孩？
溪煜发现端倪，忙问：“多小？长多高？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罗杨比划了一下：“大概怎么高，看上去七八岁，应该是小学生，长什么样，卷发吧。”
是白富美。
分别的时候白富美还同溪煜讲，溪煜不是单独一个人干这件事，鬼界派了两位侦查，另一位叫莫代尔，日后会同他见面，他们三个一定要相互协作，齐心协力——协力开局把他变成一个人穷鬼，马上要饿死了。
目的是什么？
正思索间，面前落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溪煜抬头。
一个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男人脸上都是青春期留下的痘印，还有熬夜压力冒出的痘，凹凹凸凸，坑坑洼洼，触目惊心，不高，只到溪煜的下巴处，溪煜站起身后低头俯视他。
男人礼貌道：“你好。”
罗杨连忙迎上去，道：“请问是要？”
其实他们也不是单纯出租男友，干干苦力活只要能挣钱就行，主要是溪煜长得太好看了，又是最近风头正甚的商机，自然不能错过。
刚才也不是没有顾客，溪煜一开口，三两句就把别人劝跑了，眼睁睁看着要到手的钱全飞了。
这把要死死抓住！
男人手上拿着他们刚刚发的传单，低头和溪煜手上厚厚的一沓对上了，没有等同回馈罗杨的热情，而是冷冷道：“我要租男友。”
“你？”
Gay？！
这是要干什么？
罗杨不免多问了一嘴：“你是给租啊，你自己？”
男人淡淡道：“我女友。”
罗杨的CPU开始冒烟了，一时间捋不清思路，只能顺着流程往下走：“那……要租多久？”
男人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八块三，我租三小时，二十四块钱，抹个零，二十块，可以吗？”
真骨折。
溪煜道：“请问具体是要做什么？”
男人道：“揍她一顿。”
“轰”地一声，罗杨的脑子彻底炸开，依稀能闻见一股焦味，还隐隐约约藏着很浓的八卦之气。
出于人固有之本能，罗杨十分想要答应这一份差事，但道德与法治让他无法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也许溪煜会和方才一样，说点什么把他打发走。
没想到溪煜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好，付钱。”
男人盯了他一会，伸手摸兜，不知想到了什么，摸兜的手一顿，道：“二十块，租的是你，还是他？”
溪煜无师自通，听出他话中有可转的空子，道：“他，我比他贵一点。”
男人皱眉：“贵几块？”
溪煜对当今的钱没什么概念，余光瞥向罗杨，罗杨接收到他的视线后，伸手给他比了一个“1”。
一百！一百！
溪煜道：“一块。”
“成交，我付现金。”
路上，罗杨捏着那一枚硬币，尝试去理解它的产生究竟是自己表达的问题，还是溪煜理解的问题。
溪煜道：“他很奇怪。”
租男友打自己女友的人，可不奇怪嘛！
罗杨脑筋急转弯了一下，拍手得出了结论：“我知道了！”
原来，他兄弟是想要做一个双面人，看似接的是男人的委托，实际准备两头吃钱，到时候，价高者胜。
看这男人这幅抠搜样，就知道最后是谁价高了。
有勇有谋啊！
令人敬佩！
两个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溪煜扭头就见罗杨满脸满脸写着“我懂你啊！”这四个大字，也就没有多说，白富美能选中他做自己的合作伙伴肯定是有道理的，也许他知道男人身上有鬼气呢。
溪煜道：“所以你接下来知道怎么做了吗？”
罗杨拨浪鼓般点头，道：“知道了！”
他要做一个有用的氛围组！
这种两头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煽风点火的人。
很快到了地方，在一个公园，几人在一个巨大的灌木丛后停下脚步，男人伸手指了指长椅上坐着的长发女孩，道：“他就是我女朋友。”
女孩穿着洗的发白的黑色休闲短袖，皱皱巴巴的，裤子也是类睡衣那种绵软的感觉，如此装扮，穿在他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廉价，一道阳光打在她半张侧脸上，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美得罗杨瞠目结舌。
目光在男人和女孩之间来回横扫。
我咧个美女与野兽！
男人递过来一个手机，放到溪煜面前，道：“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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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时代相见两茫茫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