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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但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接到宋楚辰电话的时候,宁瑜正在家里收拾要出国的行李。

宋楚辰的声音沙哑带着颤抖,脆弱的要碎了一般“宁瑜,陪陪我好吗”

宁瑜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宋楚辰低着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整个人憔悴的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听到动静,宋楚辰抬起了头,那一瞬间宁瑜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眼睛红的可怕,下巴也有胡茬。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终于恢复了光彩,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瑜只感觉自己的心也仿佛被揪住了一般。快步走过去抱住了他。宁瑜抱住他的时候感觉到怀里人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不由得拍他的背,以求能安慰他。

最终还是宁瑜先开了口“阿姨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里,宋楚辰断断续续说是因为宋母病情突发,直接进了急诊室。

“下过病危通知了。抢救后情况现在稳定了。”

宋楚辰渐渐平复了情绪。原来宋母在他高中时期就已经确诊出肺癌中期。这两年也是接受着保守治疗。晚间情况突然极具恶化,胸痛窒息到四肢抽搐。送到医院后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开,现在只能用特效药维续生命。但是要提前做好打算。

宁瑜隔着病房的玻璃门看到里面的妇女,明明是跟宁母差不多的年纪,宁母在这个年纪还保养得当举止优雅从容。那位妇人却满头华发,骨瘦如柴,几乎能看到生命力从她身体里流走。

宋母还没醒来,宁瑜看宋楚辰憔悴的模样心有不忍。去医院楼下打包了一份瘦肉粥。也跟童柔和江川说明了情况这次没有办法一起去旅行了。他们都表示没关系,必要时可以帮忙。

谢过好友的好意后,宁瑜提着粥上了楼。

宋母已经醒来,术后她没有力气,依靠在病床上与宋楚辰低低说话。

宁瑜推门进去,两个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宋母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温柔的笑笑拍了拍宋楚辰的手。

宋楚辰来接过她手中的粥,带着她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妈,这是宁瑜,我之前跟您说过的。”

宋母笑的很虚弱,却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开心,要说知子莫若母。她自然明白宁瑜在自己儿子心中的地位。看着女孩文静的坐在那里心中都满是欢喜,病痛似乎都减弱了几分。

宋楚辰已经拆开瘦肉粥吃了起来。等他吃完宋母还是出声“儿子,你先出去,我想跟小瑜说说话”

“妈...”宋楚辰想说什么

“放心吧。”宋母看着他,似乎没有力气说更多了。

宋楚辰看向宁瑜,宁瑜安抚的对他笑了笑让他不要担心。

等宋楚辰关上病房门后。宋母拍了拍自己手边的位置示意宁瑜坐到身边来。

宁瑜不排斥与这个和善的妇人贴近一些距离。

宋母和善的拍了拍宁瑜的手,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

其实不过也就是屡见不鲜的痴男怨女的故事,宋母年轻的时候遇到宋父,两人感情很好完全无视了身份上的鸿沟。

宋父家境殷实他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宋母就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孩。两人的爱情初期宋母常常自卑于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伴侣。宋父不顾家人的阻拦毅然决然与她生儿育女。

三口之家的日子过了几年,宋楚辰的爷爷就出了事,作为独生子宋父必须承担起他的责任,家族为他选定了联姻对象,也许是在日常生活中感情被磨平,宋父也接受了家里的安排。

但宋母却感觉到被背叛的愤怒,毅然决然带着宋楚辰离开。这么多年一直都不联系宋父,即使生活过的拮据也从来没想过需要宋父的接济。

说到伤心处,宋母的手都有微微的颤抖。但是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眼中渐渐蓄满了泪“但是我一个平凡人的能力太小了,我能给宋楚辰带来的东西太少太少了。如果他是在他父亲身边长大。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宋母身体控制不止的微微颤抖。宁瑜轻拍她的背,惊讶于手中的触感,竟然这么瘦,仿佛只有一把骨头。不敢相信这是经历了多少生活的苦难。

原来宋楚辰一直生活的这么辛苦,不敢相信,一个重病的母亲,他还只是个学生他要怎样才能撑起这个家。

宁瑜确切的感受到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宋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才继续说道“这么多年,宋楚辰站在我的角度也不愿意与他父亲往来,他过的很辛苦。但是我知道我没什么时间了,是我拖累了他很多年。他本来可以拥有一切。我一直都对他有愧疚。”

宋母轻轻紧了紧宁瑜的手“孩子,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但是有你在他身边,我真的放心。”

宋母断断续续说累了又睡了过去。

宁瑜轻手轻脚的关上门退了出去。宋楚辰等在门口,看的出来他精神好了一些。走过去牵起他的手“阿姨睡着了,你陪我走走吧。”

夜间的医院楼下几乎没什么人,宋楚辰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路。走了没多久宁瑜突然撒娇不想走了要宋楚辰背她,宋楚辰宠溺的看着她这样娇气不讲理的样子,蹲下身。

宁瑜看着眼前少年的背,心间微酸,他就是用这样一幅不算宽厚的肩膀撑起那个家的吗。

宋楚辰久久没等到动静,正疑惑的回头看。

没等他回头,宁瑜就趴在了他的背上。宋楚辰轻笑着站起。掂了掂背上的重量惹得少女惊呼一声搂紧了他的脖子。

“太轻了。”语气温柔的要溺死人。

宁瑜气的轻咬他后颈,“你要说在你心里重似千金!”

宋楚辰痒的笑出声,这一刻在满天星辰下,他背上是他的全世界。

夜间,宋楚辰为宋母请了一个护工。宁瑜也不想回家,干脆让宋楚辰收留自己几天。反正宁母也不会关心自己到底是去哪了。

宋楚辰将宁瑜带回自己家。宁瑜物质生活从来优越倒是第一次进这种老式小区。看着眼前老旧的居民楼,宁瑜还是微微惊讶,其实她一直认为宋楚辰的家庭条件说不上很好但应该也不差。他衣服样式不多但经常保持干净清爽。

在宁瑜眼中,想要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孩子,是需要无数精力与财力的投入才能区别于普通人的。而他还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宋楚辰看出宁瑜眼中的惊讶。“我跟妈妈从小都住这里,她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在楼下开了一家早餐店,现在关门几年了,店面却一直没人接手。”

宋楚辰的语气中没有自卑,坦荡中带着怀念。宁瑜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家店面,没有招牌,门上贴着招租。门面看起来不大,但却是一个可怜女人撑起整个家的经济来源。

“走吧。”宋楚辰轻轻牵起她的手,老式楼梯房没有电梯。“以前小时候,我在家偷看电视,都能分辨出来我妈的脚步,在她开门前关电视假装写作业。”

宁瑜笑出声来,很难想象到平时对课业那么认真的宋楚辰也有普通孩子调皮的一面。

宋楚辰拿钥匙开了门,打开门倒是让宁瑜微微惊讶。不同于小区外面的脏乱差。,屋内整洁的一看就知道有人每天都在精心打理。虽然不大,只有两室,但是所有物品摆放的都很整齐、

宋楚辰拿了双新拖鞋,顺势蹲下就帮宁瑜解开了脚上凉鞋的扣子。握着她的脚塞进拖鞋里。新拖鞋是宋母给宋楚辰买的,穿在她小巧的脚丫子上就跟小孩子偷穿大人鞋一样。

宋楚辰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宁瑜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男童照片。

宋楚辰看了,脸瞬间爆红,那是张穿开裆裤玩泥巴的照片。对着镜头笑的眼睛只有一条缝,张开的嘴巴牙都没几颗。宋母对这张照片倒是情有独钟。

时间久了宋楚辰都忘了这么张照片,反正家里也不会来客人。这下被宁瑜盯着看,他只觉得羞耻心爆表。

慌忙拉着宁瑜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布置倒是非常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床和柜子。宁瑜好奇的在他房间转。书桌旁书籍已经在桌面上堆到放不下,桌子下也满满当当的都是书。好奇的随手拿起桌面上一本翻了翻。

“你今晚就睡我房间吧”两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买好了宁瑜贴身所需物品。

“那你呢?”宁瑜转身看他,讶异“你跟我一起吗。”

“......”宋楚辰有时候还是会被她的直接惊讶道“我睡那边房间。”

“哦。”宁瑜语气说不上来的失落。

......

“不然我在你旁边打地铺......”宋楚辰语气斟酌

“好。”宁瑜倒是二话不说立马同意了“快带我去浴室,我想先洗澡”

宋楚辰带她到浴室细细叮嘱了一番。末了一句“有事就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