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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水美人

日沉西山,月悬当空。

夜色渐浓,身穿缕金挑线白纱裙的少女一脸惆怅地漫步于莲花池外雨花石路上。

每年月夕,她的玄九哥哥会同她一起立于池前赏月,而自从玄九哥哥自古城归来,身边便多了一位叫作青鹭的姑娘。她性子极为冷清,冷清而无趣,仿佛目空世间一切。

玄九哥哥对她是极好的,即使她想要天上月,他也会为她摘下。

一想到此,她突感胸口不适,不由地烦闷,终究还是尝到了妒嫉的滋味。

少女长舒了一口气,倏地抬手转了一下纱裙,腿向前一跃,转身跳上莲池,在风中翩翩起舞。白纱裙随风而起,少女宛若仙人降世,一颦一笑间,令这月色分外妖娆。

就在这时,一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向她后腰处缓缓靠近,向前猛地一推,霎时间,她失去平衡,扑通一下摔进了莲池。

一入莲池,冰冷刺骨,她扑腾着从水里冒出半个身子,却隐约瞅见池边立着一身穿玄色长袍的人影,她眯着眼欲看仔细些,就算是死,也要看清究竟是何人害她性命。

只见那人影一闪,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顿时感到精疲力尽,身子一沉,便没入了冰冷刺骨的池水之中。

她强撑着眼皮,亲眼看着自己跌入深渊,当一个人真正面对死亡时,是那么的无力。随着不断地呛水,肺部几乎快要爆裂,她合上了双眼,心道:“永别了,玄九哥哥。”

闭眼的一瞬,一道银光乍现,待她醒来,已身处莲池边那条雨花石路上。月光下,一身银色盔甲明晃晃地刺眼,她顺着盔甲向上看去,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白净脸上一缕发丝湿答答地垂在一侧,好一个清俊少年郎。

这张脸似乎在哪见过,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下那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人影,二者虽衣着不同,但身形外貌却极为神似。

就在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人出神时,他也在上下打量着她,一身缕金挑线纱裙华贵无比,手腕上一对翡翠玉镯价值连城,瞧这通身气派,就算不是皇家公主,也得是位达官贵女。

少女恍过神来,见他眼神定定落在她湿透的纱裙上,心底闪过一丝惊恐又即可平复。

一身银色盔甲,暴露了他乃外臣,无诏不得入宫。她面色微肃:“你可知外臣无诏私自入宫,该当何罪?”

他愣了片刻,忽然一笑:“轻者违禁罚奉,重者处死诛连九族。”

司遥见他一副气定神闲模样,想必是奉诏而来,随即摆摆手道:“罢了,你既救了本公主,本公主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你且去,本公主自当今晚没见过你。”

他这下是毫不掩唇地笑出了声:“微臣感激不尽,公主既平安无事,那么微臣就告退了。”

司遥见他起身欲走,立马伸出手,拉住了他的甲衣,缓缓道:“本公主还不知你是何人呢?”

“灼渊。”他言罢,一瞬便消失于夜幕之中。

灼渊这个名字,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年少时便因赫赫军功而被册封为镇国大将军,因其从无败绩,故有常胜将军之名。

她身处后宫,自是难得一见外臣,原以为如灼渊这般人物定是个凶神恶煞的面相,却未料他如此清俊异常,倒比那后宫女子还要清秀上几分。

司遥突然打了个喷嚏,方才记起她此刻还躺在雨花石路上,深秋之夜,已是分外阴冷。

她手肘用力一撑,双腿弯曲一蹬,倏地爬起身,双手环抱于胸前,浑身打着哆嗦,飞也一般地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宫。

*

宫殿门半掩着,她推门而入,却见一身穿黄色大氅的男子,双手背负于身后,立于烛台旁。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除了父皇还能有何人敢穿黄色大氅,自然是太子凌玄九了。司遥欲转身逃走,却突然被玄九叫住:“阿遥,你怎如此狼狈?”

司遥低头看了一眼,白纱裙上沾染了一身泥泞,头发湿漉漉地打成绺垂在腰间。

是啊,她怎会如此狼狈?

自从阿娘过世,她便一直活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虽幸得太后垂怜,得了个公主封号,不过也只是个虚名罢了。

宫中人皆知她是长公主之女,又是太后亲外孙女,自然在明面上对她都敬上几分。然而背地里不是克扣她的俸禄,就是送些别宫挑剩下的物什,缺衣少食,更是常事。

她过得如此狼狈,皆是因没了娘亲,而父亲又是个面首,她无依无靠,除了百般讨好祖母得些怜悯,她又能依靠何人?

如今,甚至连一同长大的玄九哥哥都为了别人将她弃了,她又怎能不狼狈?

司遥正欲推门而去,一双有力的手突然揽住她的腰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阿遥。”顷刻间,她的眼泪随之掉落下来:“玄九哥哥,你逾矩了。”

他闻言一愣,抽回了手,突然大笑道:“难道对自己的表妹亲近些,还能犯了王法不成?”

她瞪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只是表妹么?”司遥见他低下头来,半天也不再言语,心里便已有了答案。

凌玄九将身上的黄色大氅脱下来,为她披上,语气平和:“阿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儿我再来看你。”

司遥将身上的大氅一把揪下来摔在地上:“今后,你爱上哪去便上哪去,何苦非要来陪我?明儿也不必来了!”

凌玄九见她恼了,却没有如往日那般哄她,一语不发地抓起地上的大氅,拂袖而去。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玄九却再未踏进她的月华宫半步,听那些碎嘴的奴婢说,太子日日陪着青鹭姑娘游山玩水,早就将她这个表妹弃如敝履了。

倒也不怪那些狗奴才,这宫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哪怕尊贵如皇后娘娘触怒了龙颜,不也如同进了冷宫般,更何况她这个空有虚名无依无靠的孤女。

司遥正坐在桌前,双手托着腮低头凝思,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却是一身青衣的女子扭着腰徐徐走来,红唇齿白间极尽嘲讽:“这偌大月华殿怎的连一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她说着便围着桌子转了半圈,接着带着几分冷淡的嘲讽:“呦,这馊饭是人吃的么?”

司遥瞥了她一眼,模样还是那个清冷模样,只是多了几分市井烟火气,这女人一旦妒嫉起来,竟连自己也变得不像了。她这么想着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一边笑着一边换了个姿势继续低头凝思,装作一副全然未将青鹭放在眼里的傲气姿态。

“你笑什么?”青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目更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司遥缓缓转过身来,抬头迎向她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上下打量着青鹭:“青鹭郡主果然好风采,怪不得表哥那般看重你。”她垂眸微微一停顿,再次抬头看向青鹭,哈哈笑了起来。青鹭身子却突然抖了一下,或许她已被这音容笑貌彻底俘虏,毕竟这已是她平生所见过最潇洒不羁的笑容,也是最像凌玄九的笑容。

宫人们皆见青鹭意气风发地走进月华宫,又在一刻钟后见她垂头丧气地从月华宫中走出来,宫人们心里明镜得很,即使是再不受宠的公主,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自然不会给她半分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