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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燕回

常晚风不知道闻昭哪来那么大脾气,这下又是几日都不出房门,只能一日三餐让人送到屋里去,端出来的有时候吃一点,有时候一口没动。

逼得他夜半三更把闻昭落在偏房里的清心咒给翻出来,默念了几遍才能睡着,然后感叹太傅功德无量。

直到常晚风要启程燕回山这日,两人还是没说上几句话。

赵秉文大殿三番请旨,求皇帝派人营救,果不其然没能请来一个兵。

有点能耐的不肯出京,能出京的散官没怎么打过仗,一再推脱,成了规模的土匪有时候比边洲那些外部还难对付,因为他们毫无章法,不讲道理。

没人愿意管,但当老子的不能不管,赵秉文授了韩立言的意找到了大理寺,本顾忌着赵平霖跟他或远或近有些亲戚关系,忐忐忑忑的去求,却没想到常晚风竟一口应下了。

启程这一日,常晚风敲了闻昭的房门,怕他继续下去饿死在他府上。

“气着了?”常晚风把头从门外探进来问。

“哪儿敢呀?”闻昭低头看着话本,阴阳怪气的反问。

“嘿!”常晚风走进来,带着一脸笑。“还真气着呢!”

嘿什么嘿,闻昭现在看他这笑模样有点心烦,也不觉得好看了,不识好歹。

“常大人想起我来了?不怕我跟你打探些什么?”

这句常大人让常晚风笑僵在了脸上,变脸的本领简直一流,当下就一黑,不惯着他了,“闻昭,你有完没完了?”

闻昭把手里话本往地上一摔,指控他,“常晚风,你猜疑我!”

常晚风皱眉歪了下头,走过去弯腰把地上的话本捡起来放到小桌上,开口道,“这世道,谁猜疑谁都不稀奇,这有什么可气的?”

“那你怎么不猜疑韩立言?你不是说我是你府上的人?你不猜疑他,猜疑我,你就这么对我?”闻昭问他。

“别直呼大名,叫韩大人!”

常晚风被接连三句问的答不出话,往前走近了一些,轻叹口气说道,“璟泽……我与韩立言相识多年,他行事向来谨慎,若有得罪之处,我代他赔个不是。”

闻昭冷哼,“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呀?”

“……我今日要启程燕回山。”时候不早了,几句话下来有头无尾,常晚风词穷的选择休战,还是交代着说,“若是有事,就去太傅府上知会一声,好好吃饭!”

闻昭顿了一下,没想到常晚风是来道别的,问道:“这么快就要走了?”

常晚风松了口气,往前走几步到他身前点了点头说,“嗯,再晚赵秉文那窝囊儿子就要困死在山里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闻昭问。

“最多十日!”

走之前常晚风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闻昭的头,闻昭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听常晚风声音从上面传来,“多年前,是韩立言为我爹娘下了葬,他不会害我。若是他得罪了你,我绝不会拦你,但别因我与韩大人生出嫌隙,好吗?”

闻昭愣了一瞬,心中的混沌逐渐明朗,但还是掩不住有些失落,语气也随之淡了下来,说知道了。

“没不把你当自己人,并非有意猜疑你,你今日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想。”

常晚风一句句在应着,闻昭心里泛着酸。

末了,只能点了点头。

他是被算计着送来的,面对所有无端揣测都是理所应当。况且自己确实冲动鲁莽,常晚风短短数月便打压着世家人心惶惶,太傅能放心将自己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他,他却从未想过常晚风是个怎样的人,如今看来,他们并不熟络。

常晚风去了趟韩立言府上不出片刻,便甩着马鞭提剑出城,跟北安王府上一众护卫在城外汇合。

四月天本不是雨季,但天公不作美,除临城外还有多地水灾,若是赈灾的粮草都受困,那就不单单是秋后庄稼颗粒无收的事儿了,很多百姓活不到那时候。

此行不单单是要救出赵邙,更要护着赈灾的粮食顺利抵达临城。常晚风并不奔着剿匪做打算,那帮人打起来没完没了,他只想要一块探路的敲门砖,赵邙和张自成的兵都不能死。

自从进了大理寺,常晚风每日两眼一睁就是与人斗法,鲜少出城,那城里的狡猾与冷漠总是相依相生,所以即便是公务傍身并且时间紧迫,城外的风还是吹得他心情大好。

远远的,便看到一队人马,十几个人身着常服在树下等着,其中一人听到马蹄声举目望去,就见远处行来人由远及近,驾着马从他们身前越过。

常晚风拉了下缰绳挑着眉问道,“走着?”

带头的护卫首领站定,抱拳行过礼便率先上了马,“我等领世子命令,特地从王府过来护着大人的!”

说话的人名叫孔修,临行前韩立言有交代,这人是北安王府上忠心不二的,大可放心差使。常晚风看着他,好一个文邹邹的名儿,配上这么五大三粗的体格儿,看着就很难有二心啊!

一众人马沿着蜿蜒而过的小河朝燕回山一带行驶。

小半天过去,人马休整间常晚风这才伸出一只手朝着孔修的方向,“地图带了?”

“那是自然!”孔修递过地图,顺势看了眼常晚风的手,心下一叹,不像是打过仗的。目光又游离着看到了他腰间的佩剑,心下又是一长叹,不同人就是不同命!

常晚风察觉到目光,看了几眼地图就甩了回去,找块空地坐下后问道,“北安王府上可有个姓江的?”

孔修慌忙接下呼在脸上的地图,也不恼,惊讶的走到常晚风身旁坐下,问道,“大人认识江忱江公子?”

“不熟……”常晚风带着笑问,“他混得怎么样啊?”

后面一护卫听见,紧忙凑过来与常晚风和孔修并排而坐,一起看向正在饮水的马,“江公子可威风着呢!”

孔修无比认同的接话道,“有他在,我们打架保准儿的赢,就没输过。”

“打架?”常晚风扭过头看向孔修。

孔修点了点头答道,“是啊!”

“怎么个打法?”常晚风问。

孔修摸着脑袋嘿嘿一笑,“江公子带着我们一路从市井混混打到地痞流氓,出了王府那就是我们老大!”

一听到这话,常晚风身边立马又围上几个人上前搭话,“别说流氓,就说府衙上那些暗卫,让江公子闲着无事全给揪出来了。”

“说是暗卫,那都是些吃干饭的!”

旁边另一护卫竖起大拇指,附和道,“临出门前,我们老大还教了我们几招保命的招式呢!”

常晚风心里却冷哼着。

行啊江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这是。

“来,给我看看你们老大是怎么教的!”常晚风把手中长剑抽出,仔仔细细看了看剑刃。

其中一护卫也起了劲儿,一跃而起,说道,“那爷们儿就瞧好吧!”

另外的几人纷纷退让,给这二人腾出位置。

孔修把那护卫往后拉了一把,低声说了句什么,那护卫就悻悻的抓了下头。

“等什么呢?”常晚风看着他们两个问。

孔修这时面露难色说道,“大人好歹是官家,这要是伤着……”

常晚风笑了笑,“咱们现在好歹一条船上的,进山之前不互相交个底?”

孔修看拗不过常晚风,只得说道,“那大人切莫勉强,若是……”

“点到为止!”常晚风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抢着话说道,若是什么若是。

话一说完,常晚风提剑便向前刺去,那护卫似是没防备,手中的剑一下就被挑脱了手。

常晚风疑惑的看着他:?

护卫面上略显尴尬,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就向常晚风腰部刺去,接着是肩膀和手臂,常晚风侧身挡下几招,这剑攻势猛烈,干净利落,有江忱的影子,挺好。

常晚风正欣慰着,就开始感到不对劲,随即不再退防,又是向前一剑,对招的护卫似是被一个巧劲儿击中,小臂一麻,手中剑又脱了手。

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惘然,没道理啊!

“不玩儿了!”常晚风收剑走向小河边牵马,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天黑前得找个能躲雨的地方,走。”

这不交手倒好,几招下来常晚风越想越气。

江忱的剑很刁钻,又快又狠,跟常晚风全然不同,这他也知道。但教人挑衅的打法着实是让常晚风刮目相看!

这保命呢?打的全是要血不要命的地方,但凡碰上个有身手的,都容易小命呜呼,有人跟着他就是把命给了他,这小子竟然这么胡来。

孔修只见那护卫扔了剑,官家就面露不悦转身走了人,立马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那护卫还是不可思议向旁边的几人问道,“你们看清了吗?”

“看清了,你把剑都扔了,人家好歹是个官儿,能不生气吗?”

“问酒三千,红尘过半……”又有一护卫晃着脑袋出声。

常晚风路过他跟前问,“这又干嘛呢?”

那护卫抱拳恭敬道:“回大人!我要将咱这一路是如何过五关斩六将,途中见闻全部记录成书!等我百年之后,留在我家中祠堂,压在族谱之下!”

常晚风皱着眉……

皱着眉……

罢了,总会过去的!

十日,很快的。

这几人心怀不安的牵马跟着常晚风,其中一人解释道,“大人莫生气,咱这就是切磋切磋!”

常晚风气归气,也只是生江忱的气,况且他也不是摆脸色殃及他人的性子,面上缓和了一些带着笑说道,“承让了!”

见常晚风没记挂在心上,几人便放松了些,一行人牵着马刚走没几步,常晚风还是不死心的问,“江忱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对啊大人,这可都是江公子师承祖传下来的功法!”孔修答道。

常晚风“啧”了一声便翻身上马。

真他妈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