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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孟相的书房名曰闲云斋。大抵经历过朝堂勾心斗角之人都有一份向往闲云野鹤的心,现实却是人一旦登上高位,便很难轻易放下手中的权势。

书房中孟相端坐太师椅上,眼神幽暗让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站立在一旁,这人正是白日里那名等候的长史。

“大人,那人如今被逼到这地步却还能找到机会翻身,此次若不能彻底扳倒他,恐怕后患无穷。”长史目光炯炯道。

“近日豫王回朝,圣上心情甚好,正是安享手足亲情的时候,他既然能搭上这条线又是先皇老臣,我若再谏言,难免会有落井下石之嫌,也恐引起旁人的不满,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孟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始终泰然自若。

“只怕他并不念大人放他一马,若是怀恨在心……”

“无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你派人盯住他便是。”孟相敛了敛眸,言语中对所言之事早就沉着在胸。

长史知道丞相大人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既如此说,必然是早有其他打算,便收回了劝说的话。

他刚躬身应是,书房外传来下人的通传声。一问,说是夫人见丞相议事久了,亲自送了些茶点汤食来。

听到门外的回话,孟相轻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夫人王氏是永安侯府嫡女,标准的大家闺秀,在规矩上向来不会错,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与长史在议事,理应不会打扰。

长史拱手告退后,王氏也进了书房。她没有带贴身的丫鬟,而是带着陪嫁的妈妈。

见长史离开,王氏一边将食盒里的碗碟取出来,一边面带担忧地提起孟易安,“我听说今日安哥儿回来得早,却是面容郁郁,一回院子里就发落了下人,别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老爷虽忙,也别忽视了安哥儿。”

孟易安的性子就连他这个父亲都招架不住,更别说王氏这个继母了。况且由于他生母之事,父子两人本就有隔阂,他更是对儿子心存愧疚,也就默许了孟易安与继母的表面功夫。但王氏能如此关心儿子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欣慰,严肃的面容也有些舒展开来。

孟易安为何不高兴,他心里有数,不过就是一门心思与自己作对,没有得逞而有所不满罢了。

想到这孟相略感无奈。

“安哥儿对下人一向宽厚,许是他院子里有些下人不安分,他心肠软,还要夫人你替他多加管教,不管是什么人,该发落的绝不手软。”

“府里的事自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责任。只是这孩子性子倔,就怕他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肯跟你我说。”

“夫人可是听到了什么话?”孟相这下听明白了。

“老爷也知道我与广平侯府的二夫人是手帕交,今日她派人给我送了盒点心过来,无意中听她说起,”王氏顿了一下,看了眼丈夫未曾在意的神情,接着说,“说是安哥儿与人在八仙居因为一个卖唱的歌女打了起来。”

“打了起来?安哥儿可有受伤?”孟相抬起头眉头紧锁,第一时间是回忆下午见到儿子时的场景。

虽然当时没看出他身上有什么打斗受伤的痕迹,但又担心是自己没注意到,不由多了几分担忧。

“知道老爷担心,我已经问了安哥儿身边伺候的丫鬟,安哥儿…倒是没什么事。”

王氏做事总是让人挑不出错处。但这话就说得就有点意思了,言下之意有事的是其他人。

孟相却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即便王氏说孟易安无碍,他仍不放心想亲自去一趟朝晖院,“不行,我还是亲自去看一眼。”

他能有什么事,他都给别人脑袋开瓢了。

不是过去兴师问罪,而是过去看他打架有没有伤到。难怪人人都说丞相府的大少爷纨绔,这还不是他爹惯的。

王氏心里暗恼,面上却不能显,只得忍着轻声慢语劝道:“若真受了伤,伺候的丫鬟哪里敢瞒。再说这个时辰了老爷突然过去,别吓到安哥儿。”

“你说的对,这么晚安哥儿或许已经就寝了。”孟相停住了脚步,转向王氏,“来人还说了什么?”

总算问到了事情的重点,王氏马上将听说的一字不留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方家人进宫告状之事。

原以为丈夫听说牵扯到宫里的妃嫔反应会有所不同,他却只略一思索,便又安然坐下。

“下午进宫,到这个时候宫里也没有来旨意,看来是生了别的岔子。这大晚上的,没得因为这点事儿把安哥儿吵起来。明日我进宫再看看是何情形。”

什么叫这点事儿?这事情还不够大?!

王氏没料到他竟能如此轻描淡写,看丈夫一副已做决定的样子,更没有自己再多嘴的余地,只能平白生了一肚子气回去了。

出了闲云斋,王氏忍不住跟身边的许妈妈抱怨:“不仅逃学还打架斗殴,事情牵扯到宫里的娘娘,就这样老爷竟没有一点惩戒之意。”

“毕竟是从小没了生母,老爷自然怜惜。不过夫人放心,老爷最看重的还是咱们二少爷,前几日又考校二少爷的功课,可见老爷是放在心上的。”许妈妈搀扶着王氏,边走边劝解。

“非是我想管,你没听到外面怎么传的。谁不知道丞相府的大少爷顽劣不堪、不学无术,这名声传出去连带着信哥儿都受牵连。前些日子夫子要回乡,我想请老爷请位学识渊博的西席给信哥儿,人家一听是丞相府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王氏也不是故意想来挑拨,无非是想借此契机让丈夫明白,再这样放纵下去后果严重。毕竟孟易安是长子,代表着丞相府的颜面。

“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大少爷也快到及冠之年,等过两年成了亲,说不定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

***

尚不知昨日之事闹大了的孟易安还是如往常一样,起床困难户的他在丫鬟们的三催四请下艰难爬起来。

然后就是被丫鬟们围绕着,洗漱吃饭跟打仗似的一通极限操作,才在马车没有超速驾驶的情况下准时赶上了第一堂课。

他提着书袋几乎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走进一斋。

坐下来一会儿,孟易安忽觉今日有些过分安静,耳边少了熟悉的声音,抬头才发现陆琛竟还未到。讲堂上站着的也出乎意料不是熟悉的学正,而是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

孟易安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再找到其他的异常。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孟易安前胸贴着书案,伸长脖子悄声询问坐在他前面的同窗。

虽然看上去傲气十足又不好相处,但实际上孟易安在一斋是极受欢迎的。只是有个占有欲极强、又得罪不起的好友在,其他人平日里并不敢与他太过亲近。

不过总有那胆子大的,例如他前面这人。

此人名叫程彻,是吏部文选司郎中之子。这文选司郎中虽只是个五品官,但文选司掌管着大昭各级文官的任命考核和升迁选调,是实打实的实权部门,所以程彻虽只是五品官员之子,学里其他人却不敢小觑。

兼之他性格外向,不怕贴人冷脸,俗称脸皮厚,入学后不久竟也与孟易安混了个面熟。是少数几个在陆琛的挑剔中还能够跟孟易安交上朋友的同窗之一。

程彻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然后趁着祭酒低头的功夫一扭头飞快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今日一来祭酒大人就在此处了。”

不光孟易安觉得奇怪,其他人也都是不解,只能正襟危坐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一斋众人从没有这么认真听课的时候。

祭酒一般可没空给他们这些人讲课,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不是昨日之事赵学正没想跟我爹说,而是去跟祭酒告状了?”孟易安自言自语猜测。

“还有这陆琛又是怎么了?”过了许久陆琛还没有来,孟易安瞄了一眼陆琛的位子,又朝门口观望了两下,按理说迟到不至于这么久呀。

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管陆琛了。许是昨日拿错书的事被祭酒知晓了,今日祭酒不仅一直关注他,更是时不时提两句问。一堂课下来孟易安觉得自己比上了一天课还累。

直到祭酒离开,陆琛还是没有出现。这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孟易安等不及正要想办法去打探一下,刚去出恭回来的程彻突然抓住了他。

“你猜陆世子今天为什么没来?”这一听就是标准的八卦开头。

“我正要去打听,你要是知道就赶紧说,不知道就别耽误我时间。”孟易安捶了他一拳。

“我还以为你肯定知道呢。”程彻挑眉,“我刚在茅房听人说,他今早碰到祭酒跟司业说事,说陆世子这些天都来不了了,他呀,被罚禁足了!”

“禁足?”孟易安一头雾水。

“你知道是谁禁了陆琛的足吗?”程彻凑近了来,神秘兮兮的样子。

“谁?长公主吗?”孟易安真想不出来,长公主怎么可能会罚陆琛?

“这还不容易猜,”程彻一副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然后转头左右张望了一下,伸出食指指了指房顶压低声音,“是圣上!”

这更让孟易安摸不着头脑了。

“原来你真不知道啊?昨日你俩不是一块儿出去的吗?”

程彻赶紧把他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告诉了孟易安。

孟易安虽然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这事闹到了皇上面前,但听完也知道了是跟他们俩在八仙居打架有关。

如此说来陆琛是替他背了锅。

虽然平日里他坑起陆琛来毫不手软,但那就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现在情况不同,以长公主的身份陆琛竟还被罚,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见陆琛替他挨罚,孟易安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程彻连忙拉住他,不可思议道:“你们昨日才出去闯的祸,今日祭酒都亲自来了,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你还想出去?再说了你怎么出去啊?”

程彻最后一句话劝住了孟易安,现在去找司业不论是什么理由恐怕司业都不会答应。

光明正大拿不到手牌,不还能有一些别的方法吗?孟易安眼睛一转,在程彻身上扫了一圈。

他坑人的眼神太明显,程彻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退后两步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呢。”

孟易安手往他的肩膀上一搭,把他搂了过来,嘿嘿笑道:“你问的正好,所以我要出去正需要你帮忙呀。”

“我怎么帮?”程彻茫然地看着他。

“等一下你就去找司业请教功课,然后把司业引出来,我呢,就偷偷去他房里拿出入的手牌。”孟易安的计划十分简单。

“我的孟大少爷,你就饶了我吧!你和陆世子两人不怕司业,我们可不行,我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腿打断不可。”程彻面露惊恐之色,被吓得恨不得退避三舍。

“你傻呀!你只是普普通通地去向司业请教功课,你这么刻苦,令尊听了都要感动哭了,哪里还会打你。”

“这样真的行吗?”程彻还是觉得十分没底。

“放心,出了事一切有我在。”在程彻狐疑的目光中,孟易安拍了拍胸脯。然后不等程彻再拒绝,随便拿起桌上一本书就拉着他往司业处走去。

被赶鸭子上架的程彻边走边着急地翻书,“这都是什么呀?我怎么从没学过?”

“没学过更好,会了你还请教什么。”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这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计划竟还成功了。

拿到东西的孟易安走之前看了一眼正低着头被司业训得羞愧难当的程彻,决定下次在陆琛嫌弃他时替他说点好话。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