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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坑爹的陪护

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夏于一行人等了两个小时后,才终于等到了朱凯平安的消息。

是突发的脑卒中,那一瞬间出血量极大,因为送医快,朱凯捡回了一条小命,但是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上几天,而且医生也说不好,后续的恢复究竟怎么样。

至少人到现在,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医生说完后,杨雪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煞白。她是愧疚的,她认为是自己那突然的变卦让朱凯产生了情绪的过分波动。

小黄在旁边无措地摸着她的肩膀,不停说着没事、没事。

凌小小从小就怕医院这消毒水的味道,一到重症监护室的前面更觉得别扭,如果不是里面睡着的那个人恰好要给自己发工资,他应该早就拔腿就跑了。

所以这几个人中,只有夏于一个人还很冷静。

他和凌小小,是咖啡店唯二的员工,但他们两个人都不清楚朱凯的家庭情况。所以他报了警,在警察找到朱凯家人前,他们需要轮流来医院看护。

在这个过程中,趁着凌小小出门上厕所的功夫,杨雪还特意问了队长,为什么不让处理中心的人去找朱凯的家人,毕竟,处理中心这些年为了找到那些藏匿在人群中的外星人,数据库和反应能力都远比派出所要强的多。

夏于说的很直接,“我们得有充分的时间和凌小小相处,这是最好的时机。至于朱凯的家人能不能找到,对他本身的病情,根本毫无帮助。”

杨雪一时咋舌,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自己老大是过分冷静,还是分明无情。

凌小小上完厕所回来后,就收到了一份时间表:

早上8点到中午12点,他和小黄在医院看护;中午12点到下午5点,他和杨雪在医院看护,下午5点到晚上12点,他和夏于在医院看护;然后夜里是夏于独自一人看守。

凌小小整个人都惊呆了,一瞬间都不知道这里面躺的是他老板,还是他爹,这怎么比他上班时间还长?

夏于给出了充分的理由,你最熟悉他,而且,人得日行一善。

凌小小生来就是软骨头,既怕软又怕硬,夏于甚至不用多么强硬的语气,凌小小就窝窝囊囊地接受了这份完全不公平的陪护安排。

说是陪护,但朱凯人在重症监护室里,实际上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都是单纯地在门口坐着。

白天还好,杨雪大大咧咧、小黄虽然不擅长聊天但性格温和,凌小小的日子并不难过;但是到了晚上,那可真是如坐针毡啊。

从夏于第一天到咖啡馆入职的那时候起,凌小小便有点怵这人,如今要和他并排坐在医院的铁制长椅上,还要接受夏于的户口调查式聊天——“你小学在哪上的?”

“你初中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爸妈呢?”

“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

“你们家没有族谱吗?”

凌小小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度过这么漫长的一晚上。

不过幸好,他这外星人体质不行,11点一到,他就已经困得不着四六,明明还能听见夏于那就在耳畔的声音,他头一歪,就靠在了夏于肩膀上,下一秒便吐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夏于愣了一秒,侧头观察这人确实已经睡熟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球状的扫描仪,左右观望确定无人经过时,他从凌小小的头顶,轻轻扫至凌小小的脚底。

扫描仪始终没有发出异常的响声。

夏于一边收回扫描仪,一边侧头打量着凌小小熟睡的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找到凌小小的繁殖卵,处理中心到底是怎么确定他是迪普系人的?

想了想,他还是揪住凌小小的一根头发,以极快的速度拔了下来。

凌小小果然还是有反应的,但他并没有醒,只是嘟囔着,“妈妈痛……痛……”

他摇摇头,眼睛始终紧紧闭着,在夏于的肩膀上蹭了蹭,张张嘴又睡着了。

我肩膀这么硬,他能睡得舒服?

夏于心头泛起一丝疑问,他放松了点身体,另一只手将凌小小的头往后挪了挪,自己靠着冷冰冰的墙砖,也闭上了眼睛。

凌小小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视线中心模模糊糊有一块黑色的布,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床上,就闭着眼睛磨了磨,然后就感觉到了腰部那堪称惊天动地的僵硬。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他尖叫了起来。

“醒了就起来。”

这平静的声音是从他的脑后传来的,凌小小已经顾不上疼了,扭着身子就爬了起来。

侧头,才发现自己是在夏于的大腿上枕了一夜。

夏于眼下乌青很重,一夜过去脸颊就有淡淡的胡渣,他斜看了一眼凌小小,什么都没说,只伸出两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什时候靠在了你的腿上。”凌小小已经顾不上腰上的僵痛了,抓着自己的头发一个劲地道歉。

“没事。”

夏于平静地一塌糊涂。

或许是刚起血液还没有充满大脑,凌小小看着这酷哥一言不发的模样,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奇怪,为什么我只把他当做竞争者,说不定他也有房啊?

夏于那揉着大腿的手指猛地一停。

以凌小小的智商,自然是看不出异样的,他回想着昨天在某个不太合法的网站上看到的那本《如何抓住那个英俊少男》,顺了顺自己头上那顶鸡窝,微微低头,眼睛向上看,崇拜的眼神——

“我无父无母,唯一的姐姐多年前去世,一路都在勤工俭学,现在还在还大学时候的学费贷款。”

夏于突然跟报菜名似的,抢先一步报出了自己的来历。

凌小小一怔,心想这么心有灵犀的嘛?

夏于轻咳了咳,动了动几乎毫无知觉的大腿,他转过眼神,“昨天你睡前问我了,我看你很快就睡了,不一定听清楚了。”

啊?凌小小向来从不怀疑别人、只一心质疑自己,他心想难道昨天自己就对夏于起了歹念了吗?

“哦,哈哈,”他尴尬地笑了声,“挺好、挺好。那,那个小黄……”

也许是脑子真的短路了,凌小小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什么。

“小黄家里条件不错,父母做生意的,”夏于从善如流地出卖了自己的队员,“独生子,有车,体制内工作,今年准备全款买房。”

凌小小:!!竟有如此天选大冤种在这等着我!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腰还歪着呢,嘴却已经翘了起来,鸡窝上两戳毛还在可笑地竖着,他却已经咬着手指畅享自己的美好未来了。

这样的直冒的傻气真是少见,连夏于这样六根清净、从不闻窗外事的冷血队长,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大傻子,他心想。

但是嘴角居然也莫名其妙多了丝笑意。

不过两个人相处愉快的时光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凌小小准备回家睡觉之际,夏于突然点醒了他——我回去睡觉,你得和小黄一起继续看着。

凌小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白天看守的主力军。

“可是,我,我很困,真的很困……”

“谁让你昨晚睡那么沉,我连摇都摇不醒你。正好你还可以多和小黄交流,”夏于不由分说,还对着东边走廊扬扬下巴,“小黄来了。”

凌小小一回头,还真的看到了一脸笑得一脸谄媚的小黄,后者还向他们招招手,另一只手还提了一袋早点。

这次是真不能走了……凌小小咬咬后槽牙,决定为了自己的房子拼一把!

夏于咬着一个肉包子就迈出了医院的大门,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将车开去了处理中心。

.

检验科,林医生看着那几根亚麻色的头发,激动地差点热泪盈眶。

夏于冷眼看着他,“你一年要处理几万根迪普系人的头发,这东西在你的检验科,比你自己的头发还常见,有必要这样吗?”

林医生戴着厚厚的眼镜,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大白褂还扣错了一格、有些好笑地半合半敞着,一开口就有几分知识分子纯粹的狂热,“你不懂!你不懂他们有多美。”

夏于环抱着胳膊,油盐不进,“美个屁!”

林医生克制住了白眼,他小心翼翼地将凌小小的一根头发放进白色的器皿中,像是怕惊扰了那根头发般,“你这大老粗什么都不懂。人类的技术是有限的,人类理解不了迪普系人到底是什么通过夺舍的办法获得人类身体的掌控权,人类更加理解不了,为什么迪普系人已经夺舍成功,人类□□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变过?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吗?魂肉分离,意识超脱于现实,在另一个维度之上,一切都是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模样。”

“我是不懂,”夏于一脸别犯病了、说正事的表情,“我来这儿是想问你,处理中心到底怎么确定,凌小小是迪普系人的?”

林医生正取来一块白色的便签纸,用极为端正的写法,在上面写下“凌小小”三个字,他侧过头来,“嚯,那我怎么可能知道?”

夏于也盯着他,“你别装,你舅舅不是处理中心的头儿吗,要不然你一个大专文凭,怎么可能在检验科待了这么久?”

林医生有些许无语,虽然他确实是个关系户,也确实是个大专生,但还是第一次被迎面痛击,他指了指夏于,高深莫测地评价眼前这人,“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锋利,就像一把越来越尖锐的剑,总有一天会薄得找不到任何匹配的剑鞘。”

要是他那件白色大褂没有被扣错一格,要是两个人还是几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夏于说不定还会装作听一听,然而这几年下来,他早已经看透了林医生此人,比他的头发更不坚定的,就是他那张惯于胡说八道的嘴。

夏于站在一堆玻璃器皿的中间,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或多或少都放了些迪普系人的部分人体组织,林医生很明显非常不懂收纳之术,所有

器皿都歪七扭八地堆在一起,其中最夸张的有一排直接摞到了天花板高,而最底下的居然是一个最小号的玻璃瓶,瞧那弯曲的曲线,至今仍然能够不倒,实在是堪称力学奇迹。

夏于走了两步,停在在力学奇迹的前面,他伸出脚,对准那最底下的玻璃瓶。

林医生前一秒还在好奇这人到底想干嘛,下一秒便叫了起来,“哎哎哎!你干嘛!住手住手,不对,住脚!快点住脚!”

夏于回过头,威胁得正大光明:“凌小小究竟是怎么被确定为迪普系人的?”

林医生那伸出的手放了回去,他看了眼自己那些宝贝的收藏物,叹出一口气,“唉……听说是,凌小小懂心波流!”

心波流,被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外星人语言研究办公室的专家们一致认为,是独属于迪普系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无需语言,无需对话,无需碰面,甚至无关距离长短,只要两个人的心波能够对上,便能交流信息。

如果凌小小会心波流,那么为什么138和139被抓的那一晚上,他们不直接以心波流的方式和凌小小对话?

甚至他们两个人之间,说的也是人类的语言。

而且这三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像一家人?

夏于在车里静静坐了一会,才打开车右侧的储备箱,掏出一个表皮已经磨得不像样的灰色笔记本,里面的每张纸都已经陈旧泛黄,他面无比表情翻过去一大半,在最新的一张空白纸上,记下凌小小一家人的信息。

“138、139,已捉拿,已审讯,不是。”

“凌小小,无编号,未捉拿,未审讯,”顿了顿,他又加上了两个字,“存疑。”

午后的风热烈地吹过那破旧的桑塔纳,夏于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默默地点起了一支烟。

那风不停地吹着,也吹动了那本枕在夏于腿上的笔记本。哗啦一声,破旧的笔记本就翻到了第一页,灰白色的烟灰顺着风的痕迹,轻飘飘地落在那一行字上:

弟弟,天地广阔、大有所为。姐姐夏天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