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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外

等着等着手机也没电了,徐澈就抱着膝盖数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知数到多少辆车,一个试探的声音响起:“徐澈?”

徐澈马上抬头站起来,一个姿势维持太久了腿有点麻,他跳了两下。

宋青铭抬手扶了他一下:“你怎么来了,掉东西了?”

手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很冰,但还是很快收回了手。

徐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舅妈给我的信封好像忘记拿了,或许在你家餐桌上,能让我上去看看吗?或者你帮我找找也行,我就在这里等你。”

宋青铭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给他收拾药的时候就顺手放进去了,他看着他的手,只问:“你下午换过药了吗?或者吃消炎药了吗?”

徐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涂了药。”

看来是掉了钱,宋青铭又看着他提回来的箱子,单单掉了钱直接过来拿就好了,而且他们在一个学校,如果不是急用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在外面等这么久,况且要是有地方住也不至于把行李箱又提回来。

“现在很晚了,你在外面等着太冷了,一起上楼吧。”宋青铭拿过他的箱子往小区里走,徐澈踌躇了一下还是跟在他后面。

上了楼,宋青铭打开门先让他进来,给他拿了双棉拖鞋:“你先进来坐坐吧,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徐澈没穿,还是站在门口,自己拿了钱就走,还进来干什么。

宋青铭来往比赛很久,奖金都收的现金,记得上次是留了些钱在这边房子里的,回房间柜子里搜了一万五出来,可是没有信封,数了两遍还是直接拿出门了。

徐澈看他直接从卧室出来,疑惑地皱了皱眉,问:“怎么不是去餐厅拿?”

宋青铭把钱塞在他手里:“下午阿姨来打扫过了,一般放在家里的钱都会放回我卧室,信封沾了点油我就给你丢了,你数数看是不是这么多。”又拿着他的箱子放进来:“现在出去太冷了,你手还在流血,我先给你换个药。”

他说得非常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犹豫停顿,徐澈也就没多想,把钱放进书包的夹层里才进了门。

宋青铭把让他在沙发上坐着,行李箱没上锁,他就把药拿出来蹲在徐澈旁边换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敷着药过了一天,却更加严重了,整个左手从手背到手指都通红发炎,他小心地清理又包起来,但什么都没问。

徐澈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手,不知都为什么,他看起来也有些失落。

宋青铭把拆下来的纱布收拾了,问:“你吃饭了吗?”

徐澈只吃了几个包子,一路受冻又走很久,早就饿了,不想一直麻烦别人,说:“我等下回去吃。”

宋青铭听出来了,就是饿了。虽然自己吃过饭才上来,但明天不打算下楼,还是买了点速冻饺子带上来,说:“我饿了,你陪我吃点饺子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吃不完不知道少下点吗?徐澈知道他给自己吃的,还是只说:“好。”

宋青铭听他同意了才去厨房煮饺子。

没多久宋青铭就端着两碗水饺出来了,放在客厅茶几上,明显徐澈碗里要多很多。

宋青铭又去冰箱拿出几瓶冰啤酒,直接坐在厚地毯上,解释道:“我还喝几瓶啤酒,吃不下这么多。”

其实原本想着自己喝点酒迷糊一下,晚上没出去练琴很不适应,只是以后或许都不必去了。

“给我一瓶。”徐澈向他伸出了手。

“你手还没好,别喝酒。”宋青铭把桌上的啤酒往自己这边揽过来。

“你腿不也才受伤,昨天还低血压。”徐澈从他的臂弯里抽了一瓶啤酒。

宋青铭无话可说,喝就喝吧,也不差这一瓶。

两人就着饺子喝啤酒,太安静了,宋青铭就把电视打开放了一部文艺电影。

徐澈吃完饺子就准备走:“谢谢你招待。”

宋青铭按住了他的箱子:“都十一点了,就住一晚上吧,明天再走也不迟。”

看徐澈在犹豫,宋青铭又说:“我经常在朋友家睡的,还有空房间,我家也没人,要住校也得等开学了,真没关系的,就当我感谢你吧。”

现在出门又要去找酒店,来回折腾真是累了,就住一晚上,明天就离开,徐澈应了声:“好。”

“那你随便点,当自己家就好了,我出去一下。”

宋青铭想一个人待着,什么都不想,很沉重很压抑不知道该怎么疏解,好像过不去了。但是有人在身边他其实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他会忍不住掩饰,可今天装不下去,心里有事的时候只能哑口无言,多说一句话都心力交瘁。就一个人下了楼,就在路上一直走着,初春夜晚很冷,风里像裹着冰粒子硬生生地刮着脸。

太多次了,站起来之后会更加残忍的跌下去,越是苦练越是失败,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对自己承诺却失败了。

宋致远的话一次一次的在耳边响起。

“没天赋,努力也没用,就是个废物。”

时此他刚听见的时候就是愤怒,可现在想起来自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一句,没来由的涌上来委屈,他没办法用过去的事来说,只要想到过去,只会更加证明他此刻的无能。

他只有过去的事能说得出口了,真是可悲,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留在过去,满口都是我过去我以前,可是现在连说出口都觉得耻辱。他甚至会避免回想那段光鲜的时刻,不然会无法忍受此时庸碌的自己。

今年年底就十八了,对于钢琴选手来说这个年纪已经不小了,大多数有名的青年音乐家在这个年纪早就在各种世界级的钢琴比赛里崭露头角,自己却还在国内比赛辗转,连去国外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那些出名的有天赋的钢琴家,他们的比赛经历都是完美又漂亮,宋青铭真的觉得自己差了很远,他也是渴望有一张及其漂亮的钢琴履历的,可是已经没可能了。

大人都说他还小,人生才刚刚开始,做什么都还早还来得及,根本没有真正的失败,可以再站起来无数次。

可是在他还在跌倒试错的时候,和他同一批次的,甚至比他更晚起步的,没有他训练条件好的选手都闯出名声了。

他是被称为过天才,可是天才每年都有一大批,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不完。

在看见那些钢琴神童一个接一个被报道出来,其实是说不出口的苦涩和失落。

徐澈看他落寞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跟着下了楼,独自在别人家待着很奇怪。

小区里的花还没开,街道两旁都是光秃秃的树干,暖黄色的路灯投在柏油路面上。

夜深,地面好像也湿了一层,无星无月,风似乎能刮进人的骨头缝里。

徐澈紧了紧衣服,庆幸自己穿了件厚衣服下来,不过宋青铭好像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

他沿着小区的路往外走,在一处供小孩玩乐的地方停下了,他看见宋青铭坐在一旁的小秋千上,那秋千不是给他玩的大小,腿太长了根本荡不起来。不过他只坐在上面没动,低着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影子被光拉得很长,弓着肩背,侧影看起来锋利又颓唐。

徐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替他惋惜,看他这样内心也隐隐有些难过,恍惚间想到他昨天晚上的动作,是照着这辈子都不弹琴去的。如果自己没挡那一下都不敢想他的手现在成什么样了,虽然不想插手别人的人生,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走上钢琴这条路,但是不想他就这样放弃了,所以才会替他挡那一下,那是下意识的想保护住他的手。

其实在听见他名字的时候徐澈就记起了这个人,他们参加过同一届在北京举行的星海杯钢琴比赛。那一年全国有超过五万人参加了这次比赛。一层层的比赛选上去,全国各地的少年天才齐聚一地展开激烈的比拼。

那次的专业组第一名是宋青铭,名动一时,他被称为钢琴神童还上了报纸,数不清的人给他送上了鲜花和掌声。

徐澈是专业组第二名,不过实力如此,他在台侧准备上台时候,看过宋青铭的比赛,印象深刻。

宋青铭端坐在钢琴前,明亮的灯光只聚焦于他一人,并不着急开始,手指向两边拂过所有琴键,像是向朋友问好,可姿态又那么虔诚,像是最忠实的信徒。

那时徐澈好像就预见到了,他会拿第一,把钢琴视作生命,弹出来的曲子才会充满生命力,琴声肆意张扬又优雅温柔。一曲奏完台下的人好像才如梦初醒,热烈的掌声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只是那天之后徐澈就放弃了钢琴这条路,也因为额头上的伤口去了后妈家。

已经过去了五年,徐澈也以为自己忘记了这些事,但记忆一点点浮现,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竟还历历在目,意气风发又年少轻狂,可是此时却不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些东西了。

徐澈慢慢走过去,想着要不要说些话安慰一下,就见宋青铭突然起身走到对面的花坛旁边蹲下来,很认真地盯着,就连徐澈走到他身后都没发现,还是很专注地打量着,还折下来一根灌木枝对着草地里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慢慢试探过去。

徐澈也好奇他在干什么,弯下腰,低下头朝他伸手的地方看过去,小声问:“你在干什么?”

猝不及防一道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宋青铭手下得重了些,一个黑乎乎的条形动物猛地蹿出来,直冲面门!

宋青铭都还没看清就惊呼一声跳起来,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听到一声闷痛的喊声,他还往后踩了那人几脚。

借着光回头只一眼就看清了徐澈,立马拉住他的手跑:“我靠,是蛇,快跑快跑!”